第八十九章

見月無瑕如此，月無缺也是有點沒了辦法。尤其月無瑕還抽抽泣泣好似在偷偷抹眼淚，更是軟了心腸。寒霜也是心裏後悔，只是月無瑕醫術越發精進少不得怕她看出問題。只得兩人一左一右逼得月無瑕躲閃不了，月無瑕更是難受乾脆閉了眼睛圖一個清凈。寒霜暗自嘆了口氣，偷偷運起功力干擾經脈運行。強壓不適，半蹲下來把月無瑕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月無缺一見便知寒霜必是暗裏又做了手腳，只是如今已是阻止不得。好在月無瑕也不是真的任性，搭了脈確實沒有問題。可隱隱之間似乎有哪裏不對，故而睜了雙眼看向寒霜一時沒有立刻鬆手。寒霜也不敢立刻收手，可運起改脈可不是什麼正路，堅持不了太長時間。就是因此沒勁逐漸衰弱反而會逐漸顯露問題，月無瑕更是緊蹙娥眉專心探脈。寒霜心下確定月無瑕醫術精進不是一點半點，是自己太過自負草率了。可如今半途而廢反而顯得有問題，月無缺他也更不敢去求。寒霜逐漸堅持不住還以為要暴露寒月功之隱患，反倒是月無瑕先怒氣沖沖松來了手看向月無缺。

月無缺見她如此就知道是看出了什麼，倒也不算失算。葯是月無瑕與的她自然看得出來，更何況他也不怕月無瑕知道。月無瑕雙眼溫熱未過，如今更是氣的通紅質問道：‘大哥，你說的是要去對付敵人！二哥是敵人嗎？！’寒霜見月無瑕起身就慢慢送了沒勁，半蹲之下差點腿軟摔了一跤。月無瑕不回頭也聽不見，原本是要一把抓住椅子扶手。月無缺倒是更快一步把人拉起來，順勢推着坐下。月無瑕原本是等着他回答，見他如此才回身發覺寒霜不妥。正要過去把脈，寒霜不着痕迹攔下低聲道：“小姐不必着急，若是莊主真要害我哪裏還會讓小姐拿葯？如此，就是確保一旦出事小姐可以隨時出手。”寒霜適才看的真切，卻也奇怪月無缺為何如此。但如今首要是月無瑕消氣，月無瑕看着倒是信了三分回頭去看月無缺道：‘計劃？’月無缺點頭總手語回道：‘不錯。’可月無瑕依舊不甚理解繼續問道：‘什麼計劃要給自己的兄弟下毒？大哥，這毒毒性雖不強可長久服下還是會留下病根的。’

月無缺卻道：‘不會太久，很快你就可以替他解毒。’寒霜看着也是一驚，他原本以為月無缺是不知道有縛心丹所以想用藥控制他。可如今葯從月無瑕手裏得來，又敢當面如此說，寒霜心裏一時也不知該不該信。好在月無瑕素來好哄，有對他們極其信任倒也是信了。也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能多問，故而沒有再問其他。月無缺又道：‘此事要緊，萬萬不可告知旁人。你也莫要自作主張，無瑕，你素來不懂騙人別惹麻煩。’月無瑕倒是點頭算是應下了，卻又看向寒霜問道：‘二哥這你也敢答應？’寒霜心裏苦笑：我這條命還能有什麼結果？卻是回道：‘我信莊主，也信小姐。’月無瑕嘟着嘴道：‘這麼多年了，我真是看不懂你們。’月無缺卻笑着開口說道：“好了好了，脈你也探了不過小傷而已，別生氣了。”月無瑕嘆了一口氣，無奈搖頭。寒霜起身說道：“小姐放心，屬下無礙。”月無瑕無聲的哼了一聲道：‘算我多餘擔心你們，時候不早了，盟主與夫人不在大哥二哥也不好久留。我先回去了。’說著行了個禮，就轉身離去。

她這腳步急匆匆一開門，差點害得偷聽的兩人把腰閃了。凝霜立刻起身追着月無瑕離開，夏荷猶猶豫豫腳步慢了些。寒霜出門笑道：“放心，岳大哥無礙。”夏荷得了個準話，喜笑顏開的行禮而後加快速度跟上二人。赤淳不在此地，寒霜按規矩讓武林盟小廝幫着轉達他們二人已然離開也不必多送。可那小廝還是一再阻攔，終究是拖到有人去將赤淳請來送他們上了馬車走的遠了才回去。雖說武林盟特意修築馬車可以通行的山路，可終究還是顛簸了些。原本步行或是輕功也是可以，但月無缺想的周全還是安排了馬車。走的遠些，月無缺才道：“不用忍了。”寒霜聞言終於忍不住咳嗽出聲，月無缺皺着眉頭扔過去一方手巾讓他擦拭嘴邊血跡。寒霜輕聲道：“多謝莊主。”月無缺冷聲道：“運氣改脈，你倒是膽子不小？怎麼是覺得對付周夷十拿九穩了？”寒霜道：“屬下不敢，只是屬下不解莊主今日為何一定要過來？難不成是懷疑武林盟？”月無缺道：“還不算太傻，龍海鋒能有今日之勢力怕是探子已經滲透到各門各派。”

寒霜仔細思索道：“弒神訣畏懼寒月功，莊主是要讓他們對我服用的藥物生疑？”月無缺笑道：“怎麼？怕了？萬一被他們知道了你如今中毒，你怕是真的會沒命。”寒霜早就不信他這些威脅，反倒是繼續說道：“既然他們背後傷人，只要對我下毒就好，沒必要特意盜取此葯。”月無缺笑而不語，寒霜又思忖而後恍然大悟一般說道：“難道……”月無缺卻抬手阻止道：“話說明了就沒了趣味，他們必然是會過來偷葯。你這葯要服到什麼時候端看你能釣到多大的魚。”寒霜俯首道：“屬下明白。”月無缺卻又嘆氣道：“可這周夷確實麻煩，罷了，你丟了性命對我也無益。左右武林盟主看的也不只是一個屬下的本事。輸了一局，對我而言無關痛癢。”可寒霜心知肚明，對大局確實無關痛癢可對於月無缺的計劃卻是大打折扣。他回明月山莊從來就不是要拖月無缺的後腿的。故而只是垂眸說道：“屬下明白。”月無缺以為他也沒旁的辦法，再有主意，最多不過再如此練功派人好好看着也就是了，倒也沒把此事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