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華玉澈倒也不急着走，依舊在自斟自酌。華玉青見人走遠了才現身進門，行禮道：“公子。”華玉澈只道：“大哥來了，坐吧。”華玉青坐下問道：“如何？”華玉澈搖頭道：“我原以為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可如今看來也不過普通人罷了。”華玉青倒也不驚訝，只說道：“她不願意？”華玉澈笑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她會如此不算奇怪。只不過，到底沒有當年那份雄心壯志了。”華玉青卻道：“年少輕狂，北冥小姐就算被磨平了稜角也不同於一般女子。”華玉澈卻略顯失望的靠在輪椅上說道：“當年出海遊玩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可如今看來她已然不記得了。”華玉青知曉華玉澈多年心思，雖說他本就不是個服輸的。可人生第一次被初家人之外的人認可，如何能輕易忘卻。尤其是雙方不知身份，不知內情的認可。二人倒也是算是如遇知己，可如今卻都不是當年的孩子了。華玉澈卻又笑道：“她沒怎麼變，我一眼就能看出是她。只不過當年敢說出謀事在己，成事亦在己的瀟洒女子，竟會變的如此畏畏縮縮真是世事無常。”
華玉青道：“那公子還要繼續嗎？”華玉澈笑道：“自然！她如今既然求的是安穩，那我便給她一個安穩。只不過看起來她也不是完全磨平，適才說起她的眸子有一瞬讓我回憶起了從前。”話雖如此說著，卻不自覺的摸搓着雙腿。華玉青眉頭微皺道：“公子不該介懷，北冥小姐想來並不會介意。”華玉澈卻道：“我能自信給她旁人給不了的，但我也希望不留任何遺憾。只不過此事難辦可以暫時放一放，首要之務還是另尋他人。”華玉青道：“不屬正邪之內的，除了逍遙門也就只有凌天閣，聆花谷與山海宮，以及，南宮世家。”華玉澈思忖道：“師伯不肯直接出面，凌天閣自然不在考慮之中，聆花谷與師伯關係緊密想來也不會幹涉。南宮世家世代收集情報，不會牽涉武林事務。不過既然有師伯在，最起碼可以保證這三家不會背後捅刀。山海宮……山海宮……”華玉青道：“山海宮遠離江湖多年，此次武林大會也只有吳遠明這麼一個外門弟子參與。”
華玉澈道：“最近耍陰招的人不少啊。”華玉青立刻明了華玉澈話中之意問道：“公子覺得有問題？”華玉澈道：“雖說歷代武林大會都少不了有幾個偷雞摸狗的，可這一次未免頻繁了些。就算有舊仇也不該在此時尋釁滋事，一兩個沒有腦子難不成個個都是傻子不成？怕是有人背後搞鬼，就像今日，如虹隸屬凌天閣依舊還是有人對她動手。可她深居簡出的，能有什麼仇人？明月山莊與凜松閣僕從也是頻頻發生口角矛盾，這兩家的主子可不會是連這點氣都忍不住的愣頭青吧？”華玉青也點頭道：“這次武林盟防守格外嚴密，而這個山海宮外門弟子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確實不符合常理。”華玉澈嘴角微揚，說道：“看樣子我這位表哥，隱瞞了我們不少。事到如今依舊沉得住氣，想來是知道了什麼。走吧，來了這般久。是時候親自拜訪一下我這位表哥了。”
說著招呼來了店小二，華玉青與了銀兩便推着華玉澈離開。邊走邊道：“我們就這樣直接過去？”華玉澈反而好奇問道：“大哥覺得我該送什麼禮品？”華玉青聞言一笑道：“屬下失言，公子勿怪。”華玉澈無奈搖頭道：“大哥還是如此，我知曉大哥的意思，放心若是要被人發現早就發現了哪會拖到現在？偷偷摸摸反而惹眼，這世上坐輪椅的可不止我一人。”華玉青點頭應下，被人盤問華玉青也只說道：“勞煩通報一聲月莊主，就說上次走得急未來得及見上一面今日特意前來請罪。”守門侍從也是跟了月無缺多年，見他二人不像說謊便好言相迎便要回去稟報，半路上便遇見了寒霜。且不說暗衛長的身份，單就月無缺當眾承認了二公子，便有資格處置此事。故而將此事說了，寒霜聽他一描述便猜出了七七八八。便吩咐道：“將人迎進來好生照拂不可怠慢其餘的不許多問，我去稟報莊主。”
那人領命去了，寒霜便立刻前往去尋月無缺。月無缺聽他們二人來了倒也不吃驚，反倒是一副預料之中模樣。放下手中毛筆說道：“終於來了。”寒霜也不多問，行禮便要告退卻聽見月無缺道：“怎麼？不去見見？”寒霜心下苦笑：哪裏敢見？表少爺怕是巴不得我死了？只能說道：“不敢打擾莊主與表少爺，屬下先行告辭。”月無缺卻笑道：“你有什麼不敢的，不是把玉澈的婚事都安排好了？”寒霜不意外岳青會稟告月無缺，只是沒料到月無缺會突然提起此事。一時不知月無缺目的，只能行禮請罪道：“寒霜不該背後議論表少爺，請莊主降罪。”月無缺今日心情不錯，故而對於寒霜的秉性也多了幾分耐心說道：“這有什麼，不過隨意猜測罷了。而且，倒也不是不可能。”寒霜心裏更是打鼓行禮道：“屬下慌恐。”
月無缺起身問道：“凌霜如何？”這問題轉的太快，饒是寒霜也愣了一下道：“並無大礙，只不過尚未清醒。”月無缺的表情並沒有變化，只不過寒霜太過了解故而能明顯看出月無缺似乎是鬆了口氣放下心來。寒霜立時擔憂起來：凌霜身份究竟如何？為何連莊主都越發忌憚？月無缺沒有多說話只是說道：“明日可有空閑？”這幾日是與他和周夷的休整時日，其他人也可以在這段期間私下比試，畢竟不爭盟主之位，可這江湖排名卻是要爭一爭的。故而自然是有空的，寒霜道：“無事，請莊主示下。”月無缺道：“無他，背後放冷箭之事被無瑕知曉了，明日你隨我去看看她讓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