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寒霜也不多問，直接拿出一粒當著月無缺的面吞下，而後才道：“屬下遵命。”月無缺道：“這葯毒性不強，每日服用對身體並無大礙。但，雖說不致命卻也足夠讓人痛不欲生。”原本饒有興緻的看着寒霜表情，結果寒霜卻面不改色。月無缺冷哼一聲道：“這樣你都忍得住？”寒霜卻道：“莊主命令，屬下自然遵從。”月無缺冷笑道：“放心吧，等寒月功大成我會為你解毒。”寒霜倒也不甚在意，多一種毒大抵還能走的痛快些。只是有些奇怪為何月無缺突然如此，畢竟他知曉真相已然許久了。月無缺掃了一眼道：“待到那時，好好做你的二公子我不會虧待你。”寒霜這才後知後覺，適才月無缺進門說的是‘我們家二公子’。如此倒也合理，有了位置權利心境怕也就不一樣了，自然要多些防備。但寒霜卻不在意這些，月無缺願意承認他，便比得了什麼都好。或許等到真相大白，彌留之際他的要求月無缺也會同意。故而，真心笑道：“多謝莊主。”月無缺有時真的覺得寒霜的腦子大抵是不大好用，思維也是與常人有異。
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這毒最忌諱噬骨，兩種毒性結合就算是無瑕也救不了你。”噬骨不算是什麼厲害的毒藥，雖說會讓人痛苦，卻也不致命。可這相生相剋的道理寒霜還是明白的，故而點頭應道：“寒霜明白。”月無缺點頭道：“記得就好，性命攸關別輕易告知旁人。這幾日幽冥門，鬧事我給諸人皆分下了避毒丹。你有寒月功傍身，不懼一般毒藥。”寒霜輕笑道：“屬下明白。”月無缺微微點頭，起身欲走可要離開時卻又停頓看向寒霜一眼欲言又止。不過一瞬卻又回身離開，回到房間便用力癱坐，不禁口中呢喃：父親，我還真是你的兒子，一樣的心狠手辣。恰逢玄霜回來，見月無缺面色不好連忙問道：“莊主怎麼了？可要去尋小姐？”月無缺抬手制止問道：“安排好了？”玄霜道：“都安排好了，門下諸人皆分到了。消息也偷偷放出去了，不會被人懷疑。花谷主也答應幫忙排查，一旦發現幽冥門便無所遁形。”月無缺點頭道：“好，這一次不容有失。”
玄霜有所猶豫，有些欲言又止。月無缺抬眼道：“你覺得我太過狠毒？”玄霜連忙行禮道：“屬下不敢！只是，無論如何寒霜到底並無過錯，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莊主不也……？”月無缺笑道：“你覺得我想讓要他的命？”先還了身份，博得一個好名聲。再讓寒霜死於‘幽冥門’之手，最後報仇外人不知內情看起來並無問題。而且對付月家二公子並不明智，且不說是不是對手，真的鬧到明月山莊全力調查的地步對於只想掀起風波的幽冥門來說也無意義反而容易暴露。而且寒霜秉性也不好讓幽冥門利用，如此月無缺依舊認為寒霜會是目標就十分奇怪了。唯一的解釋，就是月無缺想趁機除掉寒霜。到底也是多年交情，無緣無故眼睜睜看着寒霜喪命也是做不到的。月無缺一時也無法解釋什麼，只是說道：“你覺得我會給寒霜真的毒藥？”玄霜聞言一怔，隨後行禮說道：“屬下僭越了，請莊主恕罪。”月無缺擺手道：“不必如此，只是沒有料到你與寒霜關係不錯。”玄霜低頭不語，月無缺倒也但也不在意。擺擺手任他下去，隨後才拿出月無瑕留下的藥箱。
取出一個鏤金香囊，打開暗扣放置月無瑕特製的香丸。而後替換了習慣佩戴的禁步，收拾停當才長出一口氣。月無缺心中倒也是有些猶疑的，畢竟他也沒有把握寒霜出事他一定救得回來。但敵暗我明，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弒神訣最忌諱寒月功，寒霜在擂台上正大光明施展必然惹眼。故而必會動手，可卻也不是有十全把握。月無缺忍不住拍了一下座椅把手，口中說道：“龍海鋒！我遲早讓你百倍償還！”可氣歸氣，出了門他便是明月山莊莊主無論如何，不可讓人看輕。
凌霜送了人回來，就被發了藥瓶。把玩着藥瓶進了門，卻見寒霜也拿着一個藥瓶，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想笑。見他回來，才說道：“回來了。”凌霜盯着他的藥瓶不語，寒霜卻笑道：“你不是也有，何必非要看我的？這幽冥門可真是讓人不得安寧。”凌霜聞言收回了眼神說道：“畢竟莊主與你不睦，總是免不得要多心。”寒霜笑道：“若是莊主真的要我的命，哪裏會等到今日。大敵當前，莊主不會對我如何。”凌霜掃了他一眼說道：“你很信任莊主？”寒霜只覺得他話裏有話，故而問道：“難道你不信任？”凌霜搖頭道：“我只是服從。”寒霜沉吟片刻才問道：“是服從莊主？還是服從岑前輩？”凌霜垂眸道：“換做是你救命之恩和栽培之恩，究竟哪一個更重？”凌霜說的這般直接坦然，反而讓寒霜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寒霜聞言思忖片刻道：“我也不知道，救命與栽培對我而言都是莊主，於我來說並無矛盾。抱歉，我幫不了你。只是到底是師徒，大抵也不會讓你難做。”
凌霜聞言看了寒霜一眼，心下卻也不免難過。如今寒霜對他竟也開始試探起來，可論起隱瞞他隱瞞的更多更久，寒霜如今知道了不再信任也是情理之中。但心裏卻是更加不情願，凌霜定定的看着寒霜道：“確實，可到底不是同一門派，我也不知這平衡能持續多久。若有一天……你會幫我嗎？”寒霜聞言一頓而後緊握雙拳道：“抱歉，真有那一天我會抓你回來再向莊主求情。”本以為凌霜會動怒失望，甚至於拂袖而去。卻不料在他垂眸不敢去看時，凌霜一言不發，也沒聽出有氣息變化。心下奇怪，抬眼去看卻見凌霜嘴角竟然帶着笑意，眸中難得帶了些驚奇問道：“在你心裏，我的位置只在明月山莊以後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