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聞人宇曦和牧雲聰一臉震驚的看着她。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聞人宇曦問道。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呢？你們也都聽到了，他都已經承認了，這難道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他殺了人，所以他要為此付出代價。”
“那，南語琪呢？”
她輕笑一聲，“這樣才好玩啊。他可以用剩下的所有的時間，去想害死女兒的事情。接着，會發生什麼呢？以後，有機會，我還可以帶你們去看看他。”
“你不是小白。”牧雲聰厲聲道。
“雲聰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一臉無辜道：“我爹都出現了，難道，你是說那個人也不是我爹嗎？”
“小白，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沉聲道。
“我早就說過，人是會變的。這也是我討厭你們的地方，總是想着過去的我。過去的我，還有爹呢。這，你們怎麼不說呢？”聞人羽白嗤笑道。
她說完這話后，房間裏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陸延琮倒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是看着面色沉重的眾人，他實在是不敢開口。
外面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因為南煜失蹤，齊揚等人也被聞人家的人和五大長老給發現了。
並且，他們還從葉瑜這裏知道了聞人羽白將那些東西都放到自己身上的事情。
“糊塗，這些事情，她不知道，你難道也不知道嗎？”
齊揚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葉瑜，這些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葉瑜看着齊揚，小心翼翼的問道：“情況很嚴重嗎？”
洛遠山冷笑一聲，道：“她已經離死不遠了，你覺得這嚴不嚴重。”
“行了，都這個時候了，還跟她計較這些幹什麼。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聞人青海道。
“那孩子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覺得我們能進去嗎？”洛遠山怒吼道。
葉瑜驚訝道：“她這麼厲害的嗎？”
“別說話。”齊揚低聲道。
見洛遠山看向了她這邊，她立刻低下了頭。
“或許，我們可以把夫人帶回來。”
葉瑜一臉驚訝的看向了齊揚，而且，現在他們回去，這一來一回要花上不少時間呢。根本就不可能啊。
“阿遠媳婦？”聞人青海問道。
“是。夫人如今，就在京城。”
聞人青海突然反應了過來，“青州，不是她的老家，對嗎？”
“夫人乃是燕國公府二小姐。”齊揚低聲道。
“燕國公府...”洛遠山看向聞人青海，“你可真是有個好侄子啊？”
秋也看着他，搖頭道：“就是因為你，阿遠才不敢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們。若是，我們早早知道了這些事情，事情如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洛遠山看着他，冷哼一聲，“這怎麼就怪我了？”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再吵下去，那些人就該上山了。我們快去準備吧。”牧敬先勸道。
洛遠山甩了甩袖子，率先離開了。
“走吧。”聞人青海也道。
此時的燕國公府，人人臉上都帶着笑容。無他，瘋了將近八年的二小姐，終於不瘋了。
“現在已經進城了，你馬上就能見到他們了，不用着急了。”
燕若寧看着燕國公夫人，道：“娘，我知道了。”
話雖如此，她還是不停地朝門口張望。那可是她的女兒啊，八年沒見的女兒，她如何能不激動呢。
“娘，我現在能出去看看嗎？”
燕若雪橫她一眼，道：“都說了，他們馬上就回來了，你現在出去做什麼。在這裏等着。”
“哦，我知道了。”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燕寧時為了給莫陽一個驚喜，並未告訴她，他們匆匆趕回家所為何事。
若是她知道了，他們為何而回來，大概無論如何都不會回來了。
“府上有什麼喜事嗎？我看大家今天，都特別高興呢。”
燕寧時神秘一笑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看着燕寧時的表情，她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在她看到燕寧心的時候，終於徹底的爆發出來了。
她的眼神清明，與從前的她一點兒也不相同。她現在明白了，燕寧時說的驚喜是什麼了。
眾人期待的母女相認的場景並未發生，有的只是，跪倒在燕寧心面前的莫陽。
“娘，你在說什麼？小白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如何會認錯她，她不是我的小白。”燕寧心看着跪在眼前的莫陽，認真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最先發問的是俞悠然，“姨母，您在好好看看。”
燕若寧低頭看了看莫陽，摸了摸她的臉，道：“你這雙眼睛，倒是與她極為相像。”
“當年，她將我送到您身邊的時候，曾經說過‘人的外貌是可以改變的，但眼睛實在是沒有辦法改變。’”
她這般說，就是承認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燕國公夫人厲聲問道。
燕寧時也跪到了燕若寧的面前，“姨母，這究竟是怎回事？”
“我的小白還在外面，我要去找她。”燕寧心看也不看他們兩個，起身就要往外走。
好在被燕國公夫人差人攔了下來。
“我要去找我的女兒，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她。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她。”她衝著攔着她的人，發瘋了似的喊道。
最後，沒有辦法，他們只好先用藥把她給弄暈了。
“你們兩個先起來，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燕寧時看了國公夫人一眼，扶着莫陽站了起來。
“八年前，他們將我從宋州帶了出來。代價就是，我成為莫陽，成為她的女兒。”莫陽低聲道。
“他們是誰？”國公夫人接着問道。
“她沒有告訴過我，她說我知道那些事情，會給燕國公府帶來麻煩的。”
“就這些？”
莫陽低頭想了一下，道：“她認識玉珍閣的人。”
國公夫人沒有說話，她看了岳氏一眼，她會意，跟身邊的人耳語了幾句，那人便退了下去。
“還有呢？”
莫陽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了。”
“那，你...她爹是怎麼死的？”
莫陽抬頭看她，“不知道，但，你們查到的並不是真相。這些，都是她一早安排好的。”
直到現在，俞悠然才終於理清了頭緒，“所以，表嫂就只是表嫂，表姐另有其人。”她看着燕若雪，一臉疑惑道。
燕若雪抬頭看了孟氏一眼，她的臉色如常，倒是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來。
“此事，切莫對外聲張。”國公夫人看着眾人，一臉嚴肅道。
眾人應下之後，她揮了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她看着燕寧雪，道：“讓小然在這裏住幾天。”
“是。”燕若雪道。
她指着孟氏道：“你跟我來。”
燕若雪囑咐了俞悠然幾句，便帶人離開了。
岳氏則帶着莫氏一起走了。
現在，房間裏就只剩下燕寧時、燕寧心、莫陽和俞悠然了。
“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趁我現在還在這裏。”莫陽率先開口道。
俞悠然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想到燕若雪臨走時告誡她的話，她又忍了回去。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事情？”
莫陽輕聲道：“她不希望你們知道這些事情。”
“那你呢？”
“從前，我想過要告訴你們。可是，半夏和秋冬她們兩個人不許我說。”
俞悠然驚呼，“半夏，秋冬？所以，她們兩個人離開，根本不是要回老家嗎？”
莫陽沒有說話，但看她的表情，應該是默認了。
“她...是個怎樣的人？”
莫陽看了燕寧心一眼，道：“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好了，你們不要再問了。”燕寧時攔下了她們兩個，拉着莫陽走了。
俞悠然和燕寧心看着他二人遠去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俞悠然才道：“所以，我應該還有一個表姐，對嗎？”
燕寧心看着她，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寧心表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燕寧心咬着嘴唇想了一下，“阿然，上次玉珍閣送你的簪子，在哪裏？”
俞悠然歪頭想了一下，回道：“在家裏啊。”
“馬上找人去拿過來。”
“為什麼啊？”她不解的問道。
“你先找人去拿，等拿過來，我再跟你解釋。”
她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而且，恰好與社岳氏派出去的人一起回來的。
“娘，怎麼樣了？”
岳氏看着燕寧心微微搖頭道：“霍師傅帶着徒弟去外地了。對了，你們兩個過來有什麼事？”
燕寧心將手中的簪子交到了她的手上，“您看，這是上次玉珍閣送給阿然的。”
岳氏拿着那簪子看了好一會兒，才道：“玉珍閣送的，是那孩子送的。”
俞悠然愣了一會兒，才拽了拽燕寧心的袖子，小聲問道：“這個簪子，是...表姐送我的嗎？”
燕寧心默默的點了點頭。
岳氏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難怪，每逢家中有喜事，玉珍閣總會變着法子送過來些東西。”她嘆息一聲，道：“若是，我早些時候發現就好了。”
燕寧心安慰她道：“她有心不想讓我們找到她，便是您發現了也沒有用啊。”
“就是可憐了你們姑姑，這才剛剛好轉。如今，卻又......”說完，她有重重的嘆息一聲。
燕若寧再次醒來，已經入夜了。
“娘，我的小白呢？”她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國公夫人看着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玉珍閣他們已經去找了，但直到那件事情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其他人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那，阿遠呢？”她輕聲問道，“我記得，我做了個夢，說他死了？他沒死，對不對，小白就跟他在一起，對不對？”
國公夫人拉着她的手道：“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去找她，好不好？”
燕若寧愣愣的看着她，“娘，他們都死了，對不對？”她鬆開了國公夫人的手，喃喃自語道：“是我說要回家的，是我害死了他們，是我害死了他們，是我害死了他們......”
國公夫人重新拉起了她的手，柔聲道：“沒有，小白沒事，她現在就在外面，很快就回來了。”
燕若寧愣愣的看了她一會兒，“不，我看到血了，是小白的血。小白流血了，她流了好多血。”接着，她又哭喊道：“娘，我們是要回家的。”
看着她如此傷心，國公夫人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她只能將她摟在懷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她沒事了。
在國公夫人的安撫下，她又慢慢睡去了。
見她們出來了，燕國公忙問道：“問出什麼了嗎？”
國公夫人搖了搖頭，“你們呢？都查到什麼了？”
燕國公不說話了，畢竟她什麼也沒有查到。
這一夜，燕國公府內，無人安眠。
莫陽和燕寧時更是分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