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夏雨夢
從演武場回歸張家的時候,負傷的張文遠一語不發。回過神來的張天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也多少有些生氣,對張文遠直言教訓道:“你可知道,身為兄長,族內比試以真劍下重手是禁忌?要不是你如今已經勉強算的上是少年天才高手,說不定現在就把你逐出張家了!”
此時的林氏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維護些什麼,而是同樣假裝沉默不語似有所思的樣子,這倒讓張天頗為欣慰。張天巨覺得這位正室不僅並不擅妒而且也並不護短。因此也就善意的詢問道:“夫人在想什麼?”
見到張凡梁氏等人並不在近前,林氏也就大膽的說道:“妾身心中有所疑慮,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夫君如此交心的詢問,妾身也就不再避嫌:夫君難道不覺得一個大病之後的覺醒天才,突然之間從外門二品擁有外門七品的實力有些過於蹊蹺?這還在其次。如果只是簡單的修為和實力大漲,那也可以是天降奇遇。可是剛才那一劍所表現出來的功法運用經驗乃至反應能力,當真僅僅是一名覺醒天才而已么?江湖曾經有過一些傳聞,據說百年前曾經有過一次陰鬼附身之禍,如今遇到蹊蹺的事情也不得不防。。。”
聽到這樣的話,張天也不由的陷入了思索之中:“凡兒的表現確實有些太過詭異。關於百年前江湖上的那場陰鬼之禍我也曾經聽說過一二。據說這些附體的了的覺醒武者往往有奇遇在身,短時間內會功力大進。想來這件事情前來徵兵督查的朝廷方面也應該注意到了。如果有詭異乃至以外的情況發生,朝廷方面也應該有所安排。。。”
此時的張凡已經回到了庄內,庄外的一場家族測試讓張凡在庄內的身份地位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一切都顯得有些不同了。外門七品境界的實力本身就已經是類似張家這種家族內的一線高手之一,如果還是一個覺醒少年達到這個水平則意味着具有改變整個家族地位的能力。
在回歸府內自己院落的路上,張凡無意中路過夏雨夢的院前。夏雨夢本是張天一位在江湖爭鬥中死去的同門的女兒,很早就成為張家的童養媳。
印象中,夏雨夢是性格相對內向孤僻的張凡幼年時最要好的唯一朋友,有過幾年讓張凡感懷的兩小無猜的時光,不過到了習武年紀的七歲以後,兩人卻是漸行漸遠。一開始的時候夏雨荷還期望通過激將法打算督促張凡進步,隨着年紀的增長卻漸行漸遠。以至自去年開始的夏雨夢就早已斷絕了對張凡的期望,並不在意同張文遠形影不離,而這也是以前的張凡最難以介意的。
而現在,張凡相信夏雨夢應該會被張天重新許配於自己,而且恐怕不是現在的自己適合在明面上直接拒絕的。
很早的時候江湖中人就有發現:兩個武學資質或成就突出的後代結合下的孩子,必擁有某些先天優勢。夏雨夢是張天最為器重的“種配”,也是除了此時的張文遠與張凡之外資質最為突出的少年一輩女孩,十四歲左右的年紀就有外門三品上下武功成就。在這個女性武學天賦與資質通常比男性更低的武道世界,已經算的是出類拔萃了。
如果是以前的張凡,肯定會藉此機會羞辱夏雨夢一翻,指責她的庸俗和勢利。然而此時的張凡融合三人人生感悟,早就不是尋常心智不成熟的得志少年,也就不像過去那樣將這些事牽挂於胸。
“凡兒哥哥。。。”一個熟悉的女聲此時低聲傳音道,一個模樣俊俏十四五歲上下模樣的雙平髻黃衣少女,站在張凡的身後,正是夏雨夢。
張凡當然聽的出話語中的悔意與認錯之聲,終究還是忍不住說道:“以後叫我二哥便是。如有躲不掉的父母之命或者其他緣分,以夫君相稱也更合乎規矩。有些東西,錯過了終會錯過。。。去年以前,其實我並不在意你如何選擇,但去年時你的一些表現讓我感覺到那時你便不在是幼兒時光的那個你,當然,如今的我也不是幼兒時的我。。。”
張凡的語氣並不算重,可此時的夏雨夢還是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片刻之後鄭重道:“凡兒,我錯了。。。”
回想起記憶中的許多事情,張凡也不由感嘆,可即便是在記憶之中,相比張如真行走江湖時的記憶中曾經那悲慘絕望的無數人家,乃至江湖上的無數無聲悲劇,一個大戶人家少年的恩怨情懷又算的有多重呢?
“你確實錯了,其實我並不怨你,如今也並不抱怨天下所有如你一樣的女子。是這個世道的殘酷帶來了無數人相我一樣甚至更有甚之的無奈。什麼我命由己不由天,讓歧視過自己的人仰望或被無視等等不過是太過凡俗和平庸的追求,無助於改變這個世道。以後,我會讓自己變得更為強大,但所要避免的,並不是自己一個人曾經的不幸與缺憾。。。”
聽到這樣的話,夏雨夢的感到了欣慰:這樣交心的話是不是意味着凡兒還在意着自己?也感覺到了張凡的不凡與偉岸,似是張如真一般的英雄。
似是想起什麼,張凡忽然鄭重的告誡道:“天下凡功成名就的人,在江湖上莫不有不可避免的種種仇家。傳說中修士們的世界如此,武道江湖也是如此。其身邊人也不可避免的要經歷種種風雨。你先不要太快的做決定,或許下個月,父親就會讓我下山歷練,或許那個時候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張凡對夏雨夢雖然有所感懷,卻並不覺得夏雨夢是一個多麼優秀且適合自己的女孩。
可是:前世張如真的教訓實在太過慘痛。現在張凡平靜下來,重新以一個成熟現代人的眼光理性思考:所謂江湖愛情,或者傳說中的天降奇遇戰勝兩小無猜,那終究是文人筆中的事情。
天下間哪兒有那麼多緣分?至少如果一個人不是自幼就有所了解,並且在道義名望上有所捆綁和顧忌,根本就沒有什麼靠的住的感情,或者即便有,可自己卻不能輕易去賭。
想罷,張凡沒有再停留,而是徑直返回了自己還有母親梁氏的院落,向自己修鍊密室走去。回想起之前的一戰,張凡也忽然感覺到有一些蹊蹺之處,自己幼年練武時的那柄短劍和小盾都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