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初上玄霄（一）
章二初上玄霄
東方天際，已泛起魚肚之白，黎明前的清冷已使得整個清安城蒙在一層淡淡的霧氣之中。說閱讀盡在不知誰家的公雞，已經站在屋頂，引頸長鳴。這個時辰還少有人家起床來的，清安城中仍是一片沉靜如水，在偶爾的一兩聲雞鳴中，顯得更是安靜。再過兩刻鐘的時辰，天就差不多大亮了。
太陽慢慢升起，金黃色的光暈慢慢潑灑開來，整個清安城也慢慢鍍上了一層富麗堂皇之色。
雲宅之中，但見兩條人影正穿來穿去，看那度決然不慢，卻是驚鴻與若風早早起來，在修習那疾行之術。此刻驚鴻掌握了若風自悟的法訣，修行深厚的基礎便展現了出來，堪堪已經跑到了若風前面。只是這一快過若風，登時自滿之心襲來，只見驚鴻轉回頭對若風道：“老弟怎麼樣，看我跑的比你快了吧，哈哈……”若風本就有點讓着驚鴻的意思，此刻見驚鴻得意，也只是淺淺一笑，並不在意。可是這一笑還沒笑完，臉就僵住了，似乎是驚訝萬分，連臉上的肌肉都抽畜了幾下，張大了嘴吧似乎想喊些什麼。驚鴻看到若風這副表情，還以為若風是因為驚訝於自己學的如此之快呢，正得意洋洋的欲轉回頭去，卻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被一股力道帶着打了好幾個轉，然後重重摔了出去，身子連翻數翻，整個就是滾了出去。驚鴻灰頭土臉的連忙爬起身來，大喊道：“怎麼回事？”
只聽耳中傳來紫清竹咯咯的笑聲，卻是古兮子正和清竹站在一處，清竹此刻已經笑得低眉彎腰，上氣不接下氣了。剛剛正是古兮子看驚鴻朝自己撞來，便輕運真元，帶着驚鴻轉了三圈，然後摔了出去。此刻古兮子一臉奸笑：“哈哈，你小子悟性不錯，疾行之術有進步，摔你這回算是我教導你修行了，呵呵……”
驚鴻原本有些驚慌的神情立馬變成了一臉沮喪，直接賴在地上坐着，以手支着下巴，一副我認栽了算我倒霉的神情，也不理會清竹。
此時若風走了過來，對古兮子道：“師傅這是要回山了嗎？”
“是啊是啊，你們倆小子又能自在些日子了，等我回來…呵呵不說了，我得先走了。”說著只見一把長劍祭起，劍身古樸卻有氤氳光華內斂其中，仙氣蒸騰又不外露，劍柄雕龍劍身篆文，似木而非金，正是天下聞名的古劍“金烏”。也不見古兮子什麼身法，已然立於仙劍之上。清竹這時也停了笑聲，興奮地一躍而跳上了仙劍，朝若風和驚鴻做了個鬼臉：“兩位哥哥再見啦，回來再找你們玩呀……”
一片烏金色的光芒閃過，仙劍凌空而起，一老一少正立於長劍之上，漸漸遠去，片刻后已是不見了蹤影。
“哎，還是御劍來得快來的過癮啊，比疾行術好多了啊。”驚鴻此刻仍然坐在地上，抬頭望天，自言自語道。
“好了，疾行術你也練得差不多了，待會咱就出吧。”若風走到驚鴻跟前，卻只見驚鴻又是一副神遊太虛的表情…
玄霄山，巍峨崔巍，上入雲霄千仞。世人但見其貌，難見其真。雲霧繚繞於半山，十一天峰萬刃之高，俯視九州大地，只見其貌已讓人心神激蕩，自感渺小，大氣如斯，雄渾如斯。然玄霄山更是不缺天然古韻之靈秀。本有大河乾川，自其山陽處東流而過，自玄霄山上所浚之溪瀑河流盡數匯入乾川之中。山中水霧瀰漫，靈氣瑩然;甘泉清溪，出於絕壁之上，本是孤峰絕壁，平添一份生機;古松老樹，生於刃壁之間，又增一分靈意。
此乃立於玄霄山之下可見之絕景，卻仍不知玄霄山之內，十一主峰之上又有何絕景……但只這玄霄外圍諸山之所見，已經此刻讓立於外圍諸山之外，距十一主峰尚遠的驚鴻和若風呆立當場。
“進…進去嗎？”驚鴻有點口吃的道。說是進去，是因為玄霄外圍諸山略顯低矮，且老樹古松遮天蔽日，叢草蔓生，只有一條小徑蜿蜒入林。這外圍諸山，山下村民倒是經常上山採藥砍柴的。
若風深呼了一口氣，定下心神，也不答話，當先走了進去。
玄霄之山，確實是靈氣充沛，就連若風驚鴻淺薄的修為都可以感受得到四溢的靈氣，難怪清玄宗會選在此山開派立宗。此處還只是外圍諸山，真不知十一主峰之上是何等情形。更何況清玄宗九脈只選了十一峰中的九峰。
不止如此，山中古樹異草亦是在所多有。行的遠了，小徑早已不復存在了。漸漸到了人跡罕至之地。
“千年鐵木！”驚鴻大叫一聲。不為別的，這株年近千年的鐵木樹，可是煉製法寶的不錯材料，雖然不能與南疆六千載通靈古烏木相提並論，可是對他們兩個來說，卻也是心動不已。
“不到千載的吧，樹榦尚未堅硬逾鐵，最多八百載而已。”若風補充道。
“帶回去不？”驚鴻的聲音已經有些激動。
若風白了他一眼，“帶回去幹啥？你又不懂得煉器之術，就算師傅給你煉了，你也用不了的。”
“那倒是，呵呵，不過可以等能用的時候再用嘛。”驚鴻還是有點不舍的。
“別傻了，到那時候你還會看得上這不足千載的鐵木？”若風道。
“也…也是啊。”說著如手釋珍寶般不捨得走開了。
如此，二人一路行來，又見奇樹，又見靈藥，又見異草，又見野獸，一驚一乍的，兩人漸漸深入山中。
“這個是……”若風在一簇長的像是韭菜而略顯烏黑的野草之前蹲了下來。這烏韭卻是長在石頭之上，裸露出山體之外的石頭久經風雨侵蝕，已經顯得老舊不堪，長了不少青苔。
“萆荔啊，我們這下賺大了，沒白來啊，哈哈……”驚鴻蹲在若風身邊，興奮地去采這株世所罕見的治療心痛之症的良藥。只見若風和驚鴻背上的採藥簍已經半滿，驚鴻邊採藥邊說道：“牡荊之果黃荊子，蒼白二色的礜石，藁茇根莖，丹木果，這次咱娘要高興壞了，呵呵。”
若風也不答話，起身走到一株矮小灌木之前，順手摘下滿是刺的枝條上長的似耳鐺的紅紫色小果子吃了起來。這樹名為棫樹，卻也是極為罕見的樹種了，但是此處卻是頗為普通，他們已經入得玄霄山頗深了。若風此刻不免有些擔心，剛剛他也是見了滿山靈藥佳果有些不自主的就和驚鴻闖了進來。本是已經都沒有路走了的，但他們兩個仗着有點修為，硬是攀岩走壁，穿林而上。
驚鴻見若風吃那棫樹果，也不上前去摘，反而是轉身一躍，在一株喬木上摘下一枚像是蘋果而紅皮的果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吃了起來。邊吃還邊說道：“棪木果子，就是好吃那，下次來帶個袋子，摘些回去享用，就這麼定了，呵呵。”“唉，你在那看什麼呢？”驚鴻問道。卻是若風正坐在地上，盯着一株蘭草般的植株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