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目的何在
劉安養皺眉：“新野公不在？世子莫急，司馬主事也去幫助鄭先生了。”
鄭勝心裏稍稍安穩了些，總算有點好消息了。
“世子，您打算出城到洛水去嗎？”劉安養問。
“對，我是準備出城。糧隊是被扣押在洛水畔了？”
“嗯，司馬主事出去前對我說過，如果您想要去，就讓我帶您過去。他告訴了我具體的位置。”劉安養道。
鄭勝奇怪的問：“不是不能出城嗎？”
劉安養笑道：“夜間洛陽城門確實不能隨便進出，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鄭勝欣喜地道：“太好了，我們走吧！”
劉安養和鄭勝一起離開拍賣行。兩人騎上馬，沿着銅駝街往南走。劉安養笑着對鄭勝道：“宣陽門的守衛嚴謹苛刻，很難通過。但平昌門不一樣，我認識那裏的守門校尉。”
兩人又轉向東行，再轉向南，到了平昌門。
劉安養下了馬，對鄭勝道：“世子稍候。”
他走上前，和按着刀警惕地走過來的士兵說了幾句話，然後被士兵們帶上了城樓。
劉安養很快走了下來，他走過來笑着說：“我們走吧。”
士兵們為他們打開了出城的右側城門，兩人出了城，快馬加鞭地往洛水方向而去。
夜間的洛陽南郊同樣寂寥無聲。一路上只有鄭勝兩人馬蹄作響的聲音。兩人來到了洛水之畔。鄭勝這才發現洛水已經結了冰。
劉安養對鄭勝道：“糧隊是被一隊士兵攔在了洛水南側的伊東聚。我們從永橋過洛水，再往西走不遠就到伊東聚了。”
鄭勝由他引路，很快到了目的地，並很快找到了鄭氏的糧隊。
但糧隊的情況很不妙。他們完全被一支軍隊控制住了：鄭氏的護衛們聚在一起，或站或坐、神色萎靡。
一些士兵們舉着火把警惕的看管着他們。
而鄭氏的糧車也零散的停在不遠處，車上的糧食都被搬了下來，堆積在一塊，彷彿一片連綿的小山。
鄭勝往人群中掃了一眼，看到了鄭於、王謙。原來，他們已經被安排進了商隊做護衛。
他們看到鄭勝，頓時騷動起來。
鄭勝沖他們比劃着手勢，要他們不要慌張、亂動。
士兵們這才注意到鄭勝兩人，以為他們是好奇的路人，走過來驅趕他們，“你們兩個速速離去！”
劉安養對士兵道：“請告訴你們的將軍，南陽鄭氏的鄭世子到了。”
士兵們明白了他們的來歷。其中一個大聲道：“你們等着。”
說完，他快步走向一處不大的房子，房子裏燈火通明，門外還有好幾名士兵把守。很快，他就回來了。
他對鄭勝兩人道：“好，你們兩個誰是鄭勝？你。好，你進去吧！”
劉安養無奈的說道：“世子，萬事小心。”
鄭勝跟着士兵進了房間，發現這房間雖然不大，但卻有不少人。
鄭汶、司馬定雲，這是他認識的。剩下還有一個蓄着短須、着一身厚青衫的中年男子，他身邊還坐着一個穿着一身亮白色甲胄的青年男子，再往下是一個穿着裘衣的胖中年。
除了他們，在門口還站在四名持刀的士卒。
鄭勝看着鄭汶、司馬定雲兩人背門而坐，彷彿受審的犯人般。他愈發不安。
鄭汶站起身，走到鄭勝身邊，強顏歡笑着對鄭勝道：“克吳，來，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伊闕關關稅吏陳晃。”那個短須青衫的中年男子。
“這位是中軍南營軍校尉楊慨。”那個一身甲胄的青年。
“這位是太原王堅。”那個胖中年。
“陳大人、楊校尉，他就是我南陽鄭氏的世子鄭勝。”
兩人面色平靜的看着鄭勝。
“兄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鄭勝輕聲問。
鄭汶強笑：“只是一場誤會。陳大人以為我們的糧食是要運來洛陽拿去賣，以賺取高價的。”
鄭勝心下一驚，畢竟他和司馬定雲商量過要運糧來洛陽賣的事。但這些糧食並不是啊！那鄭汶的臉色為什麼會這樣難堪？
“哼！用如此拙劣的借口來矇騙朝廷！絕不可能！就算你們有順陽王作保，也免不了罪！”伊闕關稅吏陳晃大聲道。
鄭汶無奈的看了看鄭勝，輕聲道：“你看，他們不信我們要運糧去弘農救濟災民的事。”
鄭勝看向陳晃、楊慨，鄭重的說：“兩位大人，從荊州運糧來洛陽，是我的主意。我到洛陽后，聽聞了弘農旱災嚴重的事，給家裏寫了封信，要求運糧過來。這件事絕沒有欺騙兩位大人。”
兩人冷漠的看着他，彷彿在看一場滑稽的演出似的。
“鄭世子，司馬定雲和我們幾個商量好了，要一起從荊揚運糧來洛陽販賣。”胖中年王堅笑眯眯的說道。
司馬定雲怒喝道：“王堅！你這廝背信棄義，有何臉面立於世間！”
王堅嚇得渾身一顫，不再言語。
陳晃神色凜然的站起來：“鄭汶，無論你如何堅持，南陽鄭氏在洛陽缺少新糧的情況下，私運大批糧食入洛。且在被查實、扣押的情況下，依然拒不悔改，試圖矇混過關。我會秉公執法，向洛陽縣府上報，你們等着受罰吧！”
“陳晃！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伊闕關關稅小吏，有何權力調動南營中軍來查一件運輸私糧的事？”司馬定雲沉聲道。
“你以為我是私自行動？不是的，楊校尉你來說吧。”陳晃微笑道。
“我是奉南營將軍孫鐲之命，來協助陳稅吏查封私糧的。”楊慨道。
司馬定雲再次沉默下來，鄭勝看向王堅，他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他們好像是中了別人的詭計。先是有人找司馬定雲商議合夥運私糧，司馬定雲一定會找鄭氏幫忙。等糧隊到了洛陽，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處置他們了。
司馬定雲的糧食還沒有籌齊，鄭勝想要帶去弘農救濟災民的這支糧隊卻一頭撞了上來。不得不說，還真是倒霉！
鄭勝輕聲道：“兩位大人，如果你們不信，可否這樣：將軍派人監視我們，看我們把糧食運到弘農后，是賣出去了？還是救濟了災民？如果，你們在沒有搞清楚這些糧食的真正用途時，便定下了我們的罪名，豈不是可能會冤枉了好人？”
楊慨臉色稍緩，“好！我同意！”
“楊校尉！商人狡詐，不可信其言！”陳晃急忙阻止。
鄭勝終於看清楚這件事的主導者，“陳大人，我的方法還不夠清楚？只要把糧食運到弘農，這些糧食的用處便能一清二楚。你不肯這麼做，難不成您的本意就是故意阻撓，想要誣陷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