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開審
最後，還是大學士先有了敗勢，不是他沒話罵了，而是他年紀大了，早上又沒用早膳，這一上午不間斷的罵下來，一口水都沒喝，身體實在是扛不住了。
一旁的欽天監副使也快堅持不住了，嘴唇上的皮都乾裂了。不過他到底年輕許多，一直有一口硬氣撐着才沒有早早的顯露出敗象來，而且還很欠揍的衝著大學士拋了個挑釁的眼神。
大學士瞪了瞪眼，沒有因為對方的舉動再有任何的言語。他可不想再跟欽天監副使打嘴仗了，這馬上就要到午時了，怎麼也得把肚子先填飽，後面還得跟大理寺的人周旋呢。
慢慢的緩了口氣，大學士衝著外面喊了一嗓子，“候外面的人都死了嗎？不知道進來給本官準備些茶水？大理寺都是這麼招呼人的？還是說正兒八經主事的人不在，讓一個女人管着，下面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
正好走到大堂門外的雲凌璟聽到裏面的叫喊聲腳步一頓，轉身又回了自己的廂房中，看來這兩人精神的很，根本用不着她擔心，她只管好好吃自己的午膳就成了。
欽天監副使的肚子也開始“唱歌”了，很快也跟大學是一樣開始叫嚷起來，跟大學士一唱一和的倒是配合的很好。
“兩位，後邊膳堂用膳了。”最後，還是一名護衛終於忍受不了他們的魔音，去稟了雲凌璟，得了准允後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大堂這邊，催促着兩人趕緊去用膳，用飯菜堵住他們的嘴巴。
用膳的時候二人對大理寺膳堂的飯菜又是一頓不滿，一邊挑剔着一邊把眼前的飯菜用最快的速度裝進了肚子中。
守在外面的護衛這下可算是開了眼界了，吃飯說話兩不誤，文官的嘴就是跟他們不一樣，怨不得人家能在早朝上跟各位大臣議事，而他們只能苦哈哈的憑力氣吃飯。
“雲大人是何意思？本官要做的事情很多，沒時間在這裏浪費。”用完了午膳，大學士跟欽天監副使被護衛再次帶到了大堂上，吃飽喝足之後他們可算是滿血復活了。
“本官覺得很浪費時間，那就請大學士跟欽天監副使好好的配合，儘快的把事情審理清楚，該回家的回家，該去大理寺牢房的去大理寺牢房。”雲凌璟坐在桌案後面，衝著大理寺少卿使了個眼色，讓他準備好記錄他們二人的證詞。
“大學士說欽天監副使威脅你，這件事可有人證？”
“雲大人是從沒審過案子吧，這等機密要事怎麼會有其他人在跟前，那還用得着威脅？”大學士直接甩了個白眼球給雲凌璟，以表示她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是有多白痴。
“既然沒有人證，那本官就判大學士污衊。”雲凌璟一點兒都沒把大學士的態度放在心上，“燕琴國有律法，污衊五品以上的朝中官員先責打五十大板，而後根據情節嚴重再判刑。來人，伺候大學士行刑。”
“你！本官是燕琴國的大學士，你一個小小的仵作怎敢宣判本官！”大學士一怔，他怎麼都沒想到雲凌璟直接就給他定案了，雖說他的確是污衊了欽天監副使，可他的官職在欽天監副使之上，即便是污衊了他，換到別的官員來審理，怎麼也得裡子面子都做全了，向著他這個官職更高的人說話。
“大學士自己也說之前有賄賂欽天監副使的心，而且還給了他不少的好處，現在又沒有證人，你想讓本官怎麼判？包庇大學士坐下的事情嗎？”
兩邊的護衛走過來一把扭住了大學士的胳膊，拉着他就要往外走，要用刑可不能在大堂上，怎麼說他也是朝廷的官員，而且審案的雲凌璟又是名女子，被扒下褲子來打板子也得找個有遮擋的地方。
“雲大人真是斷案如神啊。”大學士這邊不高興了，可欽天監副使高興啊，本來他就沒威脅大學士，東西都是他自願送上門的，只不過他拿了東西沒有辦事而已。
“欽天監副使接受賄賂，數額巨大，按照律法，上交所有賄賂金銀，罷其官職查抄府邸，族中子嗣身有功名的一律革除，且五十年內不可再次參加科考。”
剛才還笑的一臉燦爛的欽天監副使一下子也愣住了，掛在眼角跟嘴角的笑意也僵在了臉上，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雲凌璟，有些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哈，判的好。”大學士也顧不得掙扎了，聽到欽天監副使的要受到的責罰后直接拍手叫好，只不過他的兩條胳膊都被護衛給扭住了，只能在嘴上喊一喊。
“你憑什麼罷免本官的官職，本官要見聖上，本官要在聖上跟前狠狠的告你一狀，你別以為自己是鎮國公的夫人就能為所欲為了。”欽天監副使用手指着雲凌璟的鼻子說到，可他的話音剛落，指着雲凌璟的那根手指就脫離了他的手掌。
“啊！”幾個呼吸后，欽天監副使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指疼的厲害，看着掉在地上的那截斷指，用手捂住了還在流血的那跟手指。“是誰，是誰幹的？肯定是你這妖婦，你對本官做了什麼？！”
“對鎮國公府主母不敬，只切掉你一根手指，已經很便宜你了，舌頭也不想要了？”龍焦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閃了出來，手中的匕首還沒有收起來，鋒刃上面還有絲絲暗紅。
大學士以往只是跟朝堂上的大臣們針鋒相對，哪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一時間也被震撼住了，濃重的血腥氣躥進他的口鼻中，一個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弄的兩個來押他去用刑的護衛一身髒兮兮的。
“你們先去清洗一下。”雲凌璟用袖子遮擋住口鼻，她的嗅覺太靈敏，大學士胃裏的東西剛消化沒多長時間，胃酸的含量不少，正是味道最濃的時候。
沒了兩名護衛，大學士一個沒站穩跌倒在了地上，蒼白着臉不敢去看欽天監副使還在往外冒血的手指。
“龍焦，你先退下吧。”雲凌璟頭疼的嘆了口氣，她知道這肯定是濮陽澤對龍焦下的命令，但凡是對她不敬的都可以直接處理，可現在她還需要欽天監副使，不能讓他把人給弄的不能言語了。
龍焦不甘的看了眼還在嗷嗷叫疼的欽天監副使，閃身又隱藏了起來。
站在兩旁的護衛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小瓶子，撒在欽天監副使斷指的位置，很快血液就不往外流。
“本官要進宮，本官要見聖上，你們這是逼供，這是逼供。這就是證據，本官的這根手指就是證據。”欽天監副使的手指很快沒了疼痛感，擎着手指衝著雲凌璟叫囂。
“逼供？張副使恐怕是對逼供有什麼誤解吧，既然張副使想要嘗試一下大理寺對那些不配合的罪犯的審訊手段，本官就滿足一下張副使。來人，帶張副使去體驗一下咱們大理寺的手段。”
欽天監副使急忙往旁邊退了幾步，躲開護衛們拉抓他的手，他可不想去體驗什麼大理寺的審訊手段，他現在只想讓雲凌璟收回方才的斷決，自己好不同意爬到了欽天監副使的位置上，而且馬上就能成為正使，絕不能讓人在這個時候把官職給罷免了。
“站住，你們站住，本官不跟你們走，本官推演出了天選之後的人選，本官還給朝廷揪出了一名行賄的官員，本官身上有功勞，沒有聖上的聖旨，你不能罷免本官。本官這就親自進宮去見聖上，讓聖上定奪。”
“哦？天選之後？張副使確定那是你推演出來的？”見欽天監副使終於開始往黑石跟天選之後上說，雲凌璟揮手制止了護衛的動作。
欽天監副使一怔，眼神一個躲閃，錯開了跟雲凌璟之間的對視。他感覺在雲凌璟的注視下，自己心底所有的秘密都好像一下子被挖掘出來了一般，赤果果的曬在了太陽底下。
“張副使，天選之後，真的是你推演出來的？”雲凌璟加重了語氣又問了一遍。
“當然是本官推演出來的。本官精通天象，再根據百壽石上顯現出來的四句話，還有兩位娘娘的生辰八字，及兩位娘娘所居宮殿的地勢，天選之後推演出來的結果就是上天給燕琴國的預示。”欽天監副使梗着脖子說的很大聲，好像生怕別人不相信似的。
不過正是因為他的這種表現，先不說雲凌璟，就是兩邊的護衛都能看明白，在天選之後這件事上，欽天監副使肯定有所隱瞞。
“張副使還真是厲害，陸正使都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張副使只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完成了。鳳落東南，歸枝清水。呵，就憑這八個字，你怎麼不說燕琴國的天選之後出自整個燕琴國地圖上位於東南方向的縣城中？燕琴國中八字屬水的女子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名字中帶水字的也得過萬，張副使怎麼不說這些人之中有天選之後呢？”
“還是說，天選之後一早就被定了下來，所有的事情都是圍繞着那個早已經被定下來的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