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報仇雪恨
人都到齊了,可是卻沒有她心底盼望的人。
女王很氣憤,後果很嚴重。
鬼溪老人說,“英雄不死,奸雄不止!”
他勸她的意思很明確,要想當大善人,就必須做大惡人。此惡,乃為天下人惡。即為聖賢之道!姜霖奕的做法,正是奸雄之為。英雄成將,奸雄成王。自古王道必是一路陰謀算計,步步驚心。尚不能因一戰、一人而論其功過得失。
她是明白的。從戰略和智計上講,他是絕沒有錯的。華憲之的死,並不是任何一個人的錯。他把她囚在楚宮中,確是以愛為名的另一種傷害,可是她知道自己親手戳開了他的心傷,他的擔憂害怕全暴露了出來,她不想他在自己面前隱藏偽裝忍耐,他也的確按她所想地這般做了,她卻是自己承受不了那樣真實的他,害怕那樣的他。
縱是沒有這個時代那麼嚴重的貞操觀念,可是她依然反覆在兩個男人身邊來去。就是在觀念開放的現代,這也絕不是多麼榮譽的事情。她表現得不在意,心底卻在意得要死。她說愛他時,就決定要一路走到底。卻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而成了西秦的王后,那一個舉西秦國皆知的大婚之儀,已成了他心中的痛呵!他急着想娶她,並沒有錯。即使是助他奪王位的計謀,燒掉了那件婚裳,他們倆一起,一筆一畫,一字一句才製成的婚裳,她亦是怎樣的不舍。
因為,她心中對他有愧,愧對於他對自己專一的愛,獨一的寵。她急於想彌補,才那麼擅做主張地,強行要幫助他,還一再地在他面前強調自己並非無用的廢人。想來還是她自己心底的自私,想緩去心底的那份愧疚感,還持着他對自己的寵愛與忍讓,去傷害了他的心,挑起他最深的心傷和自卑。其實,走到今天這步,是她自己活該吧!
若不是她跑到西境來,也許華憲之就不會因為救她而死掉。憲之在鬼溪老人的調教下,足可當一軍之師。華海和華綸事後將海蜀郡被困近半月而未降的過程一一盤出,華憲之以智計贏得了海蜀郡首的信任,打跑了司馬睿的一波先鋒軍。后又調動全城軍民齊抵抗,化去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城危機。早知道守不住城,從進城的一日便命人挖了地道,齊心協力的結果,十萬百姓都安然無恙地送到了巴子國邊境。花玥兒是絕不會幫助別**隊,但是不會真的不理那些可憐的、深受戰亂的老百姓,對此,花玥兒也是對華憲之此一心計佩服有佳。花玥兒也知道華憲之是自己的族人,如此於情於理,都要幫忙的了。
所以,算來算去,都是自己的錯。
若她不來西境,他們圍晉救楚的策略一成功,所有的問題都能解決。華憲之不會死去,即時他不僅是巴子國的大將軍,也會是楚淮國受眾多百姓敬仰的大英雄。可她知道他都不希罕這些,他只在意她,她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和陣腳。同時,也激起了兩國敵君的掠奪之心。正如姜霖奕所說,那兩個男人是等着她自投羅網,而她最終都沒有相信他,沒有相信憲之的能力,任性,妄為。
她選擇離開,不,逃離,懲罰自己的同時,卻也懲罰了他。
可是面對一個深愛自己的人為自己而死,她沒有力量去承受那個事實,也沒有膽量去承認,全是因為自己,折損了自己的花兵,還有他們都非常愛戴的一位將領。
她蜷在被窩裏,依然覺得很冷很冷。
每憶及一次和三花匪們相處的片斷,又會閃過奕哥哥對她的無限憐愛。她痛恨的是自己的無能,愚蠢,當心裏載了太多的情時,開始變得猶豫而短目。因為自己的猶豫,才負了姬鳳傾,又傷了姜霖奕,還無法斬斷那繁亂的情絲,越繞越緊。
他說過,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可她現在又當了一次逃兵。奪嫡時,他中了一劍啊!這是華真探來告訴她的。他的傷一直未好,他不得不忙於素清朝中的反對勢力。她卻在那時候火上澆油了一把,沒有體諒他的心意,還處處跟他做對,讓他操心,讓他心疼。
他不來,也不該覺得意外啊!
思來想去,她有好多地方也沒跟他坦誠,他大概是真的生自己氣了吧!她居然發帖子去招親,她是想刺激他,沒想到他根本沒來,這刺激成了效果,她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唉……奕哥哥,對不起!我不會再笨得去揭你的心傷了,哪個人沒有一點心底小秘密。有些事情,讓時間去淡忘是最好的。我是個大白痴,你還願不願意再給我次機會呢?
夜裏,她輾轉反轍,睡得極不好,腦子又開始發疼,以為是那晚落水傷了風,叫屠越人開了副葯喝過,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迷迷糊糊中,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很讓她安心的味道,像以前在他身邊的味道啊!她是不是漏了什麼事一直沒想起來呢?可是這味道太舒服了,她輕嘆一聲,決定睡飽了再想。側身時,一股暖意靠近,讓她情不自禁地蹭上去,緊攥着不放了。
床邊的人瞧她賴皮的樣子,唇角輕輕揚起,長指捋過她頰邊的亂髮,一絲一縷,彷彿是在認真梳理着自己心裏密密的那一彎情絲,溫柔而繾綣,細膩而綿長。
他聽屠越人說,她似乎得了傷寒,又聽花玥兒說,她最近心情不好,當所有貴賓都來到后就把自己關屋子裏不出來。
明知道現在情況不合適,那些人定是在暗中觀察,他也不易現在就把這個身份給拆穿了。可是,他睡不着,忍不住,終是偷偷來看她。她果然是睡得極不安穩的,眼下已經有淡淡的黯影,叫他舍不下的心疼。
那天水潭一戰,他擔心她發現事實,易容的麵皮也不能沾水,否則依姬鳳傾那樣聰明的人很容易就會發現破綻。所以他沒有一刻跳下水去救她上岸,唉!天知道那時候他有多麼懊惱。那日賭文信君的眼力時,他又突然惱起她的後知後覺,有眼無珠。當晚她已經扒開了他的衣襟,姬鳳傾那一掌撕開的內衫,她定是看到了他的傷。她居然還會那麼傻傻地因為他派了月闕來,而失落難過。唉!真想狠狠地懲罰她一頓,讓她看清楚自己早就在她身邊。
抱着他手臂的人,又蠕了蠕身子,睡得香甜無比,還兼帶磨了磨牙,一滴口水染濕了他的袖口。
狹眸一眯,迸出一絲無奈。
他伸指一點那鼻頭,嘆,“真的是豬投胎的么!”
津液染紅了櫻唇兒,雖是無奈嘆息,多看一分,心底久抑的欲|火莫名地攀漲,俯身細細地吻上那兩片紅蕊。夢中的人發出一聲魅人的嚶吟,他情不自禁,又加深了這個吻,大手撫上了那相思許久的柔軟香馥的身子。在驚覺自己已經拉開她的衣襟時,赫然回神,懊惱自己的失控,但看着她嫣紅陶醉的小臉時,又深深地情動。
其實她不知道,不管自己有多生氣,多傷心她的莽撞和固執,但只要她願意,只是喚他的名字一聲,他都會立即原諒她,回到她身邊,捨不得她這般凄凄哀哀地抱着被子發抖。他只想把溫柔給她,因為她一直缺的就是這樣的愛,他願意不顧一切地去體貼她,誰曾想過自己的過往會那麼強烈地震撼自己的理智,而做出傷害她的事。他明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被愛囚禁,他不是姬鳳傾,卻做出了那樣蠻橫的事來,她會逃離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唉!你個小沒良心的,真的不回頭了么?”
他慨嘆一聲,重新理順了她的衣衫,掖好被子,戀戀不捨地又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才起身要離開。
“奕哥哥……對不起……”
一句囈語,突然響起在靜謐的室內,讓已經起身的人陡然一震,滿臉驚詫地轉回了身,望着那張熟睡安然的小臉,因為他的突然抽離,又揪起了眉頭。他不由自主地又坐了回去,伸出手碰碰她的小臉,她便又蹭了上來。這一刻,柔情滿溢於胸間,再也舍不下,也不敢舍了。
他覺得這便是他求了一世才求來的珍寶呵,她的心底應是有他的。不論如何,他要幫她解了那個詛咒,想哭時便哭,想笑時便笑,讓她真正擁有一個平凡女子的幸福。
撫曉初曦時,他俯身吻吻她的唇兒,輕喃,“蘭兒輕輕,我愛你。”
趁着她快醒時,才悄然離開。
紫極的身影消失在牆角時,花園一角走出了姜月盈。姜月盈本是想趁着清晨無人,摸摸王宮的底,未料她會碰到走偏途的紫極。而紫極行來的方向,似乎距離女王宮很近,是躍一道高牆,就到的距離。她私下猜測着,勾起一抹陰沉的笑來。
她之前因聽說巴子國新上任的女王就是晏語輕輕時,使了計才偷跟着大哥來。她得不到姜霖奕,自然也不會讓晏語輕輕幸福。這該死的女人害得她被父親禁足,差點就將她指婚出去。雖然姜霖奕派了哥哥來,但是她很清楚,從父王的心腹學子那裏知道,姜霖奕稱重病不早朝,其實人早就不在宮中了。這來的幾國賓客,一時還看不出誰是姜霖奕假扮的。不過,看這武林一公子的模樣,倒讓她茅塞頓開了。
姜月盈離開時,雙娥想找輕輕詢問軒轅七殺的事,不巧給她瞥見。但她對姜月盈並不太了解,只當其只是來散步的,未加多注意。
。。。。。。
輕輕終於睡了一個好覺,感覺整夜都很舒服,還做了一個美夢,夢裏奕哥哥原諒了她,兩人濃情繾綣。可惜只是一個好夢,不是現實。但是她總算打起了精神,來應付一群沒有一個她想要的男人們的求親應試比賽,順便報報老鼠怨。
“搶答錯誤的,算淘汰!”司儀官嚴肅地說明了遊戲規則。
大殿上,面覆白紗的女王,似乎笑了一下,不知為何,眾賓都有些心底發毛。
珠圓玉潤的嗓音吐出了一個搶答題,“為什麼,一個國家的皇帝十三歲就能帶兵打仗,卻要等到十八歲,才能娶妻立后呢?”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眾人心底直打鼓。
宣於謹本來就是湊熱鬧,也不怕答錯,且又深知輕輕的脾性,這答案當然不可用常理推之了。
一個搶道,“因為女人比男人更不好對付!這真說出我的心聲啊,女王陛下,好題好題。”
在司儀官表態前,雙娥還是老樣地跟宣於謹做對,叫道,“不對。因為按祖制,男子只有成年才能娶妻,這是為夫之道,是對女人的尊重。哼,你個爛桃花根本不懂。”
她這明顯就是愛跟某人做對的條件反射。
在宣於謹直嘆“女子無才便是德”時,文信君道,“百姓安康更勝於一人之福。所以好男兒應捨身為國,不在年齡。只有男子歷練成功,才有能力給予女子幸福。”
他說這話時,意有所指地看向輕輕身邊的紫衫女將軍,花玥兒冷冷地別開眼。他輕柔一笑,讓紫色面紗下的嬌顏不禁又紅了起來。
看司儀官還沒揭示答案,其他人也紛紛上前。
月闕道,“我同意文信君的看法,好男兒志在四方,先天之憂而憂,才乃真正大丈夫是也,亦才是女子最值得託付終生的良人。”
輕輕心想,完蛋了!要照這說法,天下女子多都當寡婦,要麼就是老姑娘。啊,這兩個真是不世出的大獃子。她雖眼看了看花玥兒,後者還在跟某人眉目傳情,也可以解釋在玩一種叫“用眼神殺死你”的男女曖昧遊戲。
她將眼光調向姬鳳傾和紫極,這兩人準備棄權不成?!
索於磐站了出來,“如果這個皇帝根本不想娶妻立后,只想跟相同理想報復的朋友打天下,此題也就不成立了。”
輕輕猛眨了眨眼,忍不住讚歎出聲,“雁悠君果然是標新立異,不同凡響啊!”
她這話說得是意謂深長,又讓人浮想聯翩的。可不是么,小磐愛小睿,兩人均為男子,立什麼后呢?!那不是多餘的嘛?就算小磐平日看着多麼溫和的,其實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不妒嫉才有怪。小睿為了他不立后,娶了公主也僅是放在屋裏沒成半點兒事,走到哪裏都帶上他,為了他還經常失控沒理智猛傻出錯損兵折將。所以,當她橫添一注時,熟知內情的人是想笑又不好笑地別開了臉。索於磐全是站得直,立得挺,絲毫不以為忤。
司儀官這方得了女王示意,發話了,“秦王,紫極公子,若無答案此關便算二位棄權淘汰了。”
姬鳳傾蹙緊了眉頭,仍沒有吱聲。
紫極笑道,“我的回答,同宣於君一樣。”話畢,兩男人相視一笑,可見得二人情誼非凡,默契十足。
司儀官笑道,“下官宣佈,此局勝者乃宣於君和紫極公子。”在雙娥要叫出來時,司儀趕緊接道,“其實,這只是女王陛下出來讓眾位放鬆的一道腦筋急轉彎。不計於成敗之列,只是在接下來的比試中,可以獲得一點好處。”
於是,場下眾人不自覺地分成了幾伙。
雙娥又開始跟宣於謹鬥嘴,紫極公子站在兩人間笑着看好戲,回眸時,看向要離開的輕輕,輕輕突然一驚,望着他的胸口久久,才回頭離開。
文信君想上前找花玥兒說話,但給突然走來的月闕止住,剛才兩人信意一致,月闕又久仰其大名,今日一見自然驚為天人,他本來就性好交友,自然不能放過。文信君不得矣,只有被留了下來。
索於磐自然就跟姬鳳傾走到一起,互點了點頭,說出去喝一杯,便不知跑哪裏去私晤了。
輕輕一出殿,立即縮到了殿外一角,由她欽準的招親大賭局已經落下一幕,這會兒大家都聚在一頭興奮地議論。
“女王的點子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文信君真的很不錯啊,居然能想出這樣的答案,而且還解釋得頭頭是道啊!未來一定是個規矩的好老公喲!”
“去!先國后家,字面上是沒錯,可是對女人不公平。”輕輕揣了某人一腳。
花玥兒只有輕嘆一聲,她知道,如果他真是那種為了女人就放棄自己責任的男人,她也不會那麼喜歡他。所以說,女人有時候挺矛盾的。即想他愛自己,又想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在家,與國的利益下,做為女人總是最容易被忽視和犧牲的。也許早就知道這一點,她為他做了那麼多,他是沒領情啊,她也知道他的苦處,她從來沒有怪過他,怨憤,早就隨着時間慢慢地淡了。只是心底的情傷,很難撫平。
花玥兒透過窗隙,還能看到文信君同月闕交談時,那清冷又風雅的模樣。
輕輕倒樂了,因為今天她是大贏家。她壓對了宣於謹這寶,撈了好大筆,說要危服出宮,去吃王都里最有名的那家烤鴨。
“喂喂,怎麼著本少君也幫你賺了銀子,這好康的東西也得跟當事人分享分享吧!”
調侃的聲音一飄來,懶懶的桃花氣息便熏了眾人一鼻子,回頭一瞧,那滿身粉桃味兒的漂亮男人不是宣於謹還有誰。
輕輕一顰蹙眉,心說這傢伙不愧是商人啊,對銀子的嗅覺可真夠靈敏的。
宣於謹卻是一挑眉,問起,“怡然啊,你居然沒壓我,嘖嘖嘖!真是傷透你相公我的心啊!”
謝怡然是被輕輕硬拖來的,一聽宣於謹這麼說,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輕輕為解尷尬,不得不答應了幾人同行。而他們離開時,姬鳳傾站在殿上一角,遠遠地看着,與突然回眸的紫極對個正着,紫極一笑,令姬鳳傾手下一力,捏砸了石欄一角。
姜月盈將一切看在眼底,遂走了上去,“秦王若信得過我,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奪回屬於您的王后。”
姬鳳傾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底自生起一股厭惡。但是這樣的合作對他有利無害,按照莫楚材的要求,他必須在餘下的這幾天內,再下幾道曼殊沙羅,機會不好找,必須藉助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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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信君聽聞輕輕找他有事要談,便匆匆去了御花園。他還在奇怪為何不在專門的議事大殿,就見到花園裏那靜立多時的紫衫身影,心中一動,立即明白一切。
而另一邊,悄悄閃掉的輕輕又被雙娥給拉住了,這丫頭居然耍賴要她把軒轅七殺給弄過來。天知道啊,軒轅七殺是姜霖奕的人啊!
“我不管,你跟姜霖奕有一腿,你去求他,他一定答應。主子下令,他那個死忠派一定不敢違抗的。輕輕,求求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輕輕無語,無奈,“可是姜霖奕沒來,我怎麼去求啊!”
“馬上寫信,寫信啊!”
她真是服了這丫頭了,“你叫你父皇直接賜婚不成了。”
“開玩笑。我能說動父皇來這裏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要讓他把我許給個小侍衛比登天還難。”
呃,她倒忘了尊卑有序。
正在兩人犯悶時,有腳步聲靠近。輕輕立即拉雙娥躲了起來,為了玥兒姐姐,她還專門支走了附近的所有守衛,就是要留他們一個絕對私蜜的空間化解心結,可不能被自己給壞了。
哪知道,過來的居然是另外一對:謝怡然和月闕。
瞧那郎有意妹有情的模樣,雙娥和輕輕以對視一眼,傳遞着同一個訊息:這兩傢伙什麼時候搞到一起了?!
可紛自轉頭一想,別人都搭上線了,她們倆個還在涼夜裏喂蚊子,各自的良人都沒來,真是氣憤啊!女人情緒一來,那是八匹馬也拉不住了,回頭弄了幾罈子美酒,坐屋樑上去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未料,送酒的人半路被人攔了腳,失神之時,一壇酒被換走。
而那兩個喝得爛醉的女人,在鬱氣噴發時,又為可憐的求親者們定下了一道折磨人的難題。
同夜,數人背脊發涼,關窗時,聞得窗外傳來奇怪的叫聲,似狼非狼,寒磣人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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