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大限將至
“哎呀，年輕人，你不講武德。”蕭辰滿嘴是泥的從泥土中爬起，叫苦連天。
陸塵從天空飄然落下，聞言不禁失笑，搞半天，蕭老哥原來是一老小孩啊。
“還打不打了？”陸塵含笑道。
蕭老頭搖頭搖得要撥浪鼓一樣：“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骨頭都要散架了。”
“哎，年紀大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咯。”
陸塵淡然笑道：“那就到此為止吧。”
“你贏了，老頭子年紀大，要不然定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蕭老頭有些不服氣道。
陸塵柔聲笑道：“蕭老哥這是放水了，要不然，陸某可要甘拜下風了。”
“哼哼，那是。”蕭老頭拍了拍身上塵土，哼哼兩聲。
陸塵繼續說道：“蕭老哥，達到劍仙層次數百年，想必修鍊的水行之道吧。”
“恩，那是當然，老夫感悟柔水之道多年，已經將諸多法則悟透，若不是老夫年紀大了，你們這群小年輕，還不得乖乖俯首稱臣。”蕭辰昂首道，一雙眼眸滿是驕傲。
陸塵一副恭維的口氣道：“厲害，厲害。”
“參悟柔水之道數百年，修為之深，令人驚嘆。剛剛陸某與您廝殺之時，就已經領教了，不愧是滄瀾大地聲名遠播的劍仙。”
蕭辰有些好奇道：“對了，你突然出現在滄瀾大地，未聞來歷，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啊，來自海外之地，求長生不老葯而來。”陸塵溫和道。
蕭辰聽到這句話，頓時一愣：“海外之地，長生不老葯？”
“對，你可曾聽說過？”陸塵有些激動道。
蕭辰摸着鬍子道：“海外之地，老夫年輕之時，倒是去過極北的琅邪群島遊歷過。”
“我並非來自那裏。”陸塵搖頭道。
蕭辰饒有興緻道：“那你到底來自哪裏？”
“我周遊諸島這麼多年，也去過不少地方，諸多劍仙強者中，可從來沒有聽說你的名諱。”
陸塵故作神秘道：“這是一個秘密，有機會你會知道的。”
“你小子，還神神秘秘，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蕭辰有些不樂意道。
陸塵沒有往這個話題上面說，追問道：“蕭老哥，你可曾聽說過長生不老葯？”
“長生不老葯？”蕭辰聽到這句話，頓時眼睛微微眯起，想了半天，才說道：“這件事，老夫聽到是聽過。”
“據說，在數百年前，一個名為徐福的傢伙從海外之地，協同五百童男童女來到滄瀾大地。”
“在岐山獵殺不死火鳳，獲取精血，隨後又招兵買馬，圍山建城，建立一股超然勢力，而後消失不見蹤跡，引得天下勢力關注。”
“聽聞，他們所做之事，便是求仙問道，耗盡無數心血，煉製一顆可令人長生不死的仙藥。”
“徐福仙逝之後，這長生不老葯便隨同徐福一起，長埋陵墓之中，不見蹤跡。”
“你如果想要獲得這長生不老葯，可以去岐山司雲崖探尋探尋。”
陸塵聽到蕭辰這麼一說，心裏倒是嘆了口氣，他所說之事與獨孤劍仙姬長歌所說，毫無差別。
看來，當年徐福煉製長生不老葯的確是在岐山，長生不老葯就在岐山那座陵墓之中。
而那禁地守衛者駐守陵墓千年，守護的東西應該就是長生不老葯無疑了。
“哎，陸老弟，問你件事情。”蕭辰盯着陸塵這丰神俊朗的修長身影，饒有興緻道。
陸塵淡然笑道：“蕭老哥，請說。”
“你年紀輕輕，堪稱人中龍鳳，天縱之才，可曾婚配？”蕭辰笑眯眯道。
陸塵哭笑不得，神色顯得十分愕然，他苦笑道：“未曾婚配，蕭老哥，您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動，只是我膝下有個曾孫女，那丫頭長得可是國色天香，貌美如花，水靈得很。”蕭辰嘿嘿笑道，顯得十分猥瑣。
“你如果娶了她，那必定是絕配，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陸塵聞言啞然失笑：“蕭老哥，這事就算了吧。”
“我雖然未曾婚娶，但是對於男女之愛，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對於你我這等層次的巔峰武者而言，追求武道巔峰，才是畢生追求啊。”
“除非，有朝一日，真有傾心之人，可以考慮一二。”
蕭辰急切道：“看你這小子說的，你都多大了，還不討媳婦，你爹娘要是找到，定要罵你做不肖子孫。”
“我爹娘早已仙逝，如今是孤家寡人一個，感情之事不可勉強。”陸塵無奈道。
蕭辰忍不住咧嘴道：“原來你爹娘都不在了啊，那正好，老哥這事就給你辦了。”
“老哥，打住，咱們還是先去我落腳之地，歇息一會。”陸塵有些受不了蕭老哥的媒婆做派，連忙笑道。
蕭塵問道：“哦，你家住哪裏了？”
“就在不遠處，我帶你過去。”陸塵話也不多說，直接凌空懸浮而起，飄然掠向西南方向。
“哎哎，你小子那麼快乾嘛，等等老哥我呀。”蕭辰看陸塵動作這麼快，連忙騰空升起，化作一道殘影飛掠過去。
不一會兒，兩人便是到了靠近赤虎城那座無名大山中。
兩人從天際飄然落下，宛若臨世之仙。
在院落中苦修的程青山看到這一幕，頓時目瞪口呆，嘴巴張大得足以塞下一個雞蛋，整個人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完全蒙了。
老天啊，他看到了什麼？
天空上，竟然有兩個人凌空飛行，在他面前飄然落下。
程青山仔細擦了擦眼睛，滿臉不敢置信。
凌空飛行，這什麼手段？
據聞，這天底下想要做到這一步，只有傳說中的劍仙強者才有這通天手段，莫非。。。。
“他們是....劍仙？”程青山結結巴巴道，艱難的咽了咽喉嚨，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幕，心裏頓時忍不住一顫。
據他所知，整個滄瀾大地有四位劍仙，乃是當今世上，立足於武道巔峰的四大頂尖強者。
這些人或是隱世山林，或是稱霸一方，或是不見蹤跡。
皆是屬於傳說中的巔峰人物，名氣一個比一個響亮，聞名遐邇。尋常百姓直到老死，都不一定能見上一面。
沒想到，他今日卻忽然見到兩位劍仙駕凌，出現在他面前。
而且這其中一人，在昨天還和他促膝長談，令他幡然醒悟。
此時此刻，程青山突然有種被天大的運氣砸中的感覺，心情激動得蓬蓬直跳。
蕭辰和陸塵兩人同時飄然落下，進入破廟中。
當看到陸塵的落腳之地，原來是一座破廟之時，蕭辰頓時砸吧嘴巴說道：“哎呀呀，陸老弟，你這地方可真夠寒酸的啊。”
“天下之大，何處不為家，達到咱們這種境界，對於世俗外物，都看開了。”陸塵含笑道。
蕭辰卻是猛翻白眼：“切，老哥家裏可比這豪華多了。”
“不過就是子孫後輩太多，嘰嘰喳喳鬧個不停，惹人煩，老頭子受不了那環境，就偷偷跑出來了。”
陸塵淡然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你我畢生追求的是武道巔峰，何須在意世俗看法。”
”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走進天地之中，我們才能看透這片天地，不是嗎。”
蕭辰豎起大拇指：“恩，還是你有見地。”
隨後，他又指着院落中的程青山問道：“咦，這個小傢伙是誰？”
“他啊，偶然救下的一個平凡武者。”陸塵含笑解釋道。
蕭辰恍然道：“哦，原來如此。”
那程青山看到兩位劍仙朝他看過來，頓時一激靈，快步走來，當即跪伏在地。
“晚輩程青山，見過兩位劍仙前輩。”
陸塵和蕭辰都是御空飛行而來，自然被這程青山看得一清二楚，見他如此恭敬，到也沒什麼驚訝之色。
“這小傢伙倒是識趣，看到我們過來，就頂禮膜拜，可惜，老夫沒帶什麼見面禮。”蕭辰背負着雙手，一派高人氣度道。
陸塵看到他這樣子，搖頭失笑，這老頭子真是個老頑童。
“好了，他在這裏修鍊，你如果沒事的話，可以指點他兩招，受用無窮。”陸塵說道。
蕭辰哼了一聲：“哼，老頭子我可不隨便收徒，不過指點他幾招倒是沒有問題。”
“呵呵，蕭老哥，有時候還真是有些看不透你。”陸塵搖頭失笑。
蕭辰說道：“你懂個屁。”
“請進，喝杯熱茶，寒舍簡陋，還請見諒。”陸塵做出邀請姿態，隨即兩人邁步走進破廟之中。
茶杯是木頭削制的，茶壺是之前獵人留下的。
一壺熱水很快燒好。
蕭老頭端着茶杯茲茲喝着，眉開眼笑：“小日子過得可以啊，清心寡欲，難怪對天地法則感悟程度那麼高。”
“蕭老哥過獎了，剛剛與老哥交手之時，發現您對水行之道感悟極為高深，只怕已經達到圓滿之境了吧。”陸塵含笑道。
蕭老哥輕嘆一聲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啊，當年我行走天下，感悟的正是水行之道。”
“不過水行之道，是天地法則最低等的一道。”
“修鍊越是往後，對境界的提升越是緩慢。”
“等到老夫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陸塵皺眉問道：“為何？”
“難道你連這都不知道嗎？”蕭辰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天地法則，浩瀚如海，其中有着高低之分。”
“金.木.水.火.土，風，雷等等，都屬於天地法則的一部分。”
“每一道都蘊含各種法則奧妙，博大精深。”
“當然這只是低等層次。”
“真正要將其中一道法則悟透，需要極長的時間，除非你對天地之勢感悟有極高的天賦。”
“而高等層次則沒有這麼仔細，大致分為兩種。”
“一種毀滅之道，一種長生之道。”
“毀滅之道包含，風，雷，火，金等多條法則道路。”
“長生之道包含土，木，水等多條法則道路。”
“不管是修鍊哪種大道，都需要將數種不同的法則道路完全領悟透徹，而後將其完美融合，境界才會有質的提升。”
陸塵恍然，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他對於法則感悟的疑問，也問過獨孤劍仙姬長歌，與蕭辰所說，雖然有所出入，但大致相同。
蕭辰繼續說道：“老哥剛剛與你交手之時，發現你感悟多種不同的法則奧妙。”
“不過駁雜不如專精，你只能先將一道法則奧妙全部領悟透徹后，再領悟另外一條法則奧妙。”
“然後彼此融會貫通，這樣才是正確的方法。”
陸塵皺眉：“是這樣嗎，看來之前走了很多彎路。”
“想當年我也和你一樣，太過貪心，同時修鍊多種法則奧妙，搞到最後，浪費大把時間。”蕭辰拍着大腿，滿臉懊悔道。
“直到現在大限將至，還沒突破最後那層小膜膜。”
“人老了，不服輸不行。”
“小子，你還有大把時光，可千萬別要學老哥一樣，走錯彎路。”蕭辰語重心長道。
陸塵淡然笑道：“每個人對天地之勢都有獨特的見解。”
“不過老哥的話，陸某銘記在心。”
蕭辰嘆息道：“言盡於此，一切都靠你自己。”
陸塵笑道：“蕭老哥踏入劍仙之境已有數百年，對天地之勢，見解獨到。”
“如果沒有要事，不妨留在這裏，你我探討一方。"
蕭辰聞言，咧嘴道：“那是自然，咱們都是劍仙，自然有很多共同語言。”
“老夫行走天下多年，去過無數地方，走遍千山萬水，看見世間繁華。”
“高手寂寞，一戰難求啊。”
“倒是你，不像獨孤劍仙，淡泊名利，深出簡入，無趣得很。”
“禁地守護者，太變態，打不過，也不太適合做朋友。”
“赫連劍仙嘛，這傢伙野心勃勃，嗜殺成性，是個瘋子，也不好交流。”
“你這個朋友，洒脫豪爽，老哥交定了。”
陸塵無奈笑道：“老哥，你可別這麼說，人各有志，何必強求。”
就在這時，程青山從外面抓了兩隻燒雞回來，一臉尷尬的看着兩大劍仙，神色拘謹道：“兩位，小人從外面抓了兩隻山雞回來，一起解解饞如何。"
“嘿，此地竟有山珍野味，你小子倒是機靈，知道老夫好這口。”蕭辰看到程青山抓了兩隻山雞回來，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隙。
程青山見狀，心裏一激動，連道：“兩位稍等片刻，小人這就去處理，馬上就有烤雞吃了。”
說完，便是一轉頭，跑出了破廟，去處理山雞去了。
陸塵沒吭聲，只是淡然看着這一幕。
他很清楚程青山這麼殷勤的意思，倒也欣然接受了。
畢竟，程青山只是一個平凡武者，剛剛被人驅趕出家族，又被歹人斬掉一臂，整個人心灰意冷。
如今無依無靠，現在見到兩位劍仙在此，自然是心情激動萬分，渴望得到指點一二。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
外面的風雪停了，山林之中白雪皚皚一片。
程青山風塵僕僕的處理了兩隻山雞后，便動作麻利的將其架在火堆上烘烤。
陸塵和蕭辰兩位大人物吃着烤雞，烤着篝火，談經論道，相談甚歡，場面十分融洽。
程青山插不上話，只會手持重劍，在破廟院落中，勤修苦練，一遍遍的施展重劍劍法。
不過，他這樣的劍法對於陸塵這等劍仙強者而言，屬於不入流的劍法，不僅破綻百出，而且毫無威力可言，根本入不得他們法眼。
就這樣一天過了一天。
眨眼大半個月過去了。
陸塵和蕭辰在破廟之中，一直互相交流對天地之勢的心得。
在這些天的交流中，陸塵這才得知，蕭辰如今已經四百多歲了，大限將至。
好在蕭老哥生性洒脫，看慣了生生死死，倒沒有顯得愁雲慘淡。
一天到晚，嘻嘻哈哈，跟一個老小孩一般，看來也是個生性洒脫之人。
不過隨着與蕭老哥的深入交流，陸塵漸漸對感悟天地法則清晰起來。
不再像之前一樣，一味的感悟天地之勢，須知，天地之勢浩瀚如海，並非每一條道都能行得通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迷宮之中，找到了規律一般。
將之前所感悟的天地之勢，不斷的結合驗證，不斷的嘗試融合。
陸塵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走的方向並沒錯，只是走了很多岔道。
他現在只需要，在眾多岔道中，找到一條通往目的地最近最順利的道路就行了。
當然，這一切多虧了蕭辰這位前輩在這裏。
畢竟，姜還是老的辣。
要知道，他已經踏入劍仙之境數百年，雖然整體實力不如陸塵，但是對天地之勢的感悟和運用卻要遠遠高出陸塵。
他之所以在大限將至之前，都沒有再度突破，一切原因都歸功於他在感悟天地之勢時，太過貪心，太過雜亂。
導致浪費了大量時間。
可以說，現在蕭辰就是陸塵的領路人。
不斷指正他的修鍊方向，耐心傳授他對天地之勢的運用方法。
陸塵也因此，對天地之勢的運用更加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