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魏仲其人
且說張帥與許褚分頭尋找宋佳的下落,不曾想到:自己所猜測的幾個地方,都未曾得到一丁點關於宋佳的消息。不僅如此,張帥恍恍惚惚中來到下邳城外的道觀;被眾道士以為是曹*,當即打個半死。幸得遇見了故人-一斗大師,貼了些膏藥,傷痛倒是好了些,但是行動卻是不便。一斗大師吩咐下屬用滑竿載着張帥下山,送回到了曹營。
本來,在漢代開國之初,統治階級頗為信奉黃老學說,曹參的“無為而治”更是成為歷史佳話,名重一時。然而,好景不長,隨着王莽改制稱帝,光武帝劉秀重修漢室江山,雖然道教學說也曾得到重新尊崇;但是景象卻大不如前。到得東漢末年,隨着張角創立“太平道”起勢以來,朝廷對於道教恨之入骨,所以,不管道觀里道士是否黃巾餘黨,官軍見着都殺無赦。
同樣,道士對於官軍更是咬牙切齒,所以張帥考慮到道士的安全,也就在離曹軍軍營尚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吩咐眾人回去;張帥趴在絕影背上,強忍着疼痛,一扭韁繩,馬便跑了起來。
張帥到得自己營帳,栓好馬匹,一瘸一拐地走進屋去。按道理,張帥自然該直接走到曹*那裏,稟報事情的進展,同時歸還寶馬;但是,這匹曹*非常珍愛的寶馬,膝蓋之上被眾道士的韁繩拉出了一條血痕,張帥哪敢現在便去見曹*啊!幸好張帥畢竟不是什麼大人物,不像陳宮,有着奴僕相隨,加之夜晚漆黑,沒有人注意到張帥所乘之馬便正是絕影,更不曾現人和馬都已受了傷。張帥進屋的另一個原因便是,希望到屋裏看看,懷着僥倖的心裏,希望能見到端着於書案之前,寫寫畫畫的宋佳。
事情哪會有這麼巧?張帥在屋門口,故意站立一小回,可是走進屋去,依舊是:空空如也!靜悄悄的,毫無一點生氣。張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輕輕地喊了一聲:佳佳。不見回應,只有幾隻老鼠慌忙地逃竄,留下幾聲“嘰嘰”的叫聲。張帥又接連叫了幾聲,仍然不見有任何回應。張帥知道,宋佳必然不在屋內,於是便又忍住疼痛在屋子裏亂轉,希望能現一點點蛛絲馬跡。常在電視中看到:某位女主角突然離開,必然會給其心愛的王子留下感人肺腑的一篇“情書”,張帥也懷着這樣的心思,四處查看;可惜,結果仍然是:沒有任何東西,也不曾有任何的痕迹。
轉而,張帥又走出門去,問了幾個臨近的軍爺,都說未曾看見過宋小姐。張帥又回到自己房中,把與宋佳最後一次見面的情景,反覆地思想了一遍。就連宋佳的一個細小的動作,只要是張帥看見的,且還能回憶起來的,都給反覆地賦予了很多的意識;但是最後的結果仍然是:沒有頭緒。在張帥看來,這是一個十分偶然的事件,之前沒有任何的前兆;自己覺得,這幾天也未曾與張帥有過任何的爭執;相反,兩人的關係異常的親密。
張帥躺在自己的床上,揉了揉自己的雙腿,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動。張帥琢磨道:現在自己深受重傷,雖說已經休息了這麼一小會兒,也能勉強走幾步路,但是要繼續尋找宋佳確是不能;畢竟這馬還是曹*的,不可能長時間被自己佔用,說不準,馬上便有人前來催促了。
的確,在這一點上,張帥的心裏如明鏡似的,看的非常的準確。與張帥一同尋找宋佳的許褚早早便回到了軍營交差去了。許褚是曹*的保鏢,是曹*的心腹,同時也是朝廷的官員,可不是給張帥這麼一個人打雜的!許褚自然是能分輕重,同時也能明白曹*所交代的話包含着什麼樣的意識。
許褚回到曹*處,交代“搜尋”的情況,曹*聽了,也沒有說什麼話,更沒有責備許褚的意識;同時,還吩咐許褚收拾行裝準備北歸。從這句話里,許褚便知道曹*需要自己找回絕影了。許褚到過張帥的住所兩次,都未曾見着人影,心中着急,便在門口等候,可是左等右等還不見人;許褚便走出門去四處找尋張帥去了。
就在張帥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百無聊奈的時候,許褚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一驚非同小可!因為,這驚詫之間包含着“喜”,張帥最初只是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自己的眼瞼之中,以為是宋佳歸來,心中竊喜;後來,定睛一看是許褚,又是一喜---以為他有宋佳的消息,前來報告,可是隨即,張帥便緊張起來:那絕影腿上的傷,可怎麼向他解釋啊?張帥倒不擔心自己的傷勢無法向人解釋,反倒為一頭馬傷透了腦筋,由此可見,在張帥的心裏,還是有着非常嚴重的自卑心裏,儘管絕影的確是匹寶馬,但是所受之傷也僅僅只是擦傷,並無大礙。張帥不了解,曹*作為萬軍之主,又如何會因為一頭畜生而傷了眾將士的心呢?
“許將軍,請,請坐!”
張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可是就在這麼一着急,一使勁的功夫,身上的傷被這麼一扭,一陣劇烈的疼痛,不由得讓張帥叫出聲來。
“哎喲!”
許褚跨前兩步,扶住了張帥,問道:“張大人怎麼了?”
“好,多老鼠!”
張帥本來想把自己的遭遇說道出來,但是轉念一想,如若許褚把自己受傷情形轉告給了曹*,曹*再派兵蕩平道觀,那不是又有許多冤魂嗎?於是便隨機應變,剛把‘好’字說出口,隨即便把‘好痛’二字,改為了‘好多老鼠’。
“哈哈!”
許褚大笑,並不去想張帥說的是否是實情,畢竟,這不是他所需要關注的問題。本來緊張的氣氛被這麼一搞,隨即變得隨和起來。
“張大人,我來也沒別的事兒,就是問問宋小姐可有消息了嗎?”
許褚向張帥作了一揖,問道。
“哎!”
許褚只聽到嘆息聲,不見張帥說話。其實,張帥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因為許褚的言詞和行為,已經表明了他也不曾找到絲毫有關宋佳的消息。許褚見張帥不說話,勸解道:“丞相很記掛宋小姐的安危,無奈現在軍情緊急,我等需要立刻北上,抗擊袁紹。不過,張大人,無需擔心,丞相命我派人四處查訪,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別看許褚是個武粗,但是在曹*身邊待了這麼久,一直受到重視,自然是有着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的。所謂近朱者赤,在曹*身邊久了,怎麼也會學到不少的東西。許褚這番話,看似十分的平常,實際上仔細地想來,有着好幾層的意識。
先,既然需要班師了,那麼曹*的馬自然是要歸還了。其次,曹*要回馬匹是因為國家大事,而非不重視臣子。其三,既然曹*已經下令四處查找,且隨時通知情況,那麼張帥自然是不用獨自再去找尋了;那麼,張帥就這麼閑着嗎?許褚的話里,也說了‘我等需要立刻北上’;在場的只有張帥和許褚二人,‘我等’二字,當然是包含張帥自己在內的。
張帥平常實際上少言寡語,這種人雖然不善於說話,卻善於聽,許褚這話里的意識,如何能聽不明白?於是,張帥便躬身對着許褚鞠躬,道:“多謝丞相大人,多謝許將軍!我即刻收拾行裝,跟隨大軍北歸。”
房裏的燭火併不十分明亮,所以之前許褚未曾現張帥的臉上也有傷痕;後來,許褚靠的近些,同時為了觀察張帥的表情,以及體現親近之意,許褚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張帥;張帥便故意客套起來,用自己的雙手擋住了受傷的地方。
許褚還了一禮,說道:“俗語道:‘吉人自有天相’,張大人無需掛懷。下邳已經為我大漢統領,朗朗乾坤,不會有意外的。”
張帥明白,自己面前的這位許將軍其實還是有着幾分人情味的,至少從他的言語裏可以體會得到這一點;於是便衝著許褚微微一笑,道:“許大人,走吧,馬就在外邊。張某感謝丞相借馬,勞煩許將軍把我的話轉告給丞相。張某知道此刻丞相正在熟睡,就不當面致謝了。張某也知,許將軍公務繁忙,今日就不留將軍多坐了,他日再在一起暢飲幾杯,如何?”
許褚起身又施禮,之後又說道:“多謝張大人體諒,許褚定將此話帶給丞相。”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這門外走去。
這主人送客人出門,自然是客人走在前面,主人在後邊,所以,直到許褚牽着馬匹離開,也未曾現張帥受過傷。至於,馬匹的小傷,更是未曾察覺,許褚見張帥餵了一些馬料,且那馬精神抖擻,毫無一點疲憊跡象,所以沒有疑心,也就沒有仔細查看。
張帥送走了許褚和曹*的寶馬絕影,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看着許褚離去的背影,張帥久久不曾離開。許褚好幾次回過頭來,都看見張帥矗立在當地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觀看,心中有些感動,暗道:這人倒也實誠。
不說許褚牽馬離開,單說張帥在原地又站立了許久,四處張望,不曾看見宋佳的影子,直到雙腿開始麻,兩眼再也睜不開來,方才回到房中休息。
張帥倒在床上,倒是很快便進入了夢想。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了,因為張帥身上的傷勢的確需要好好的調養,再則就算一整夜眼望着天花板,強忍着不睡覺,也是於事無補的。
第二天醒來,張帥照例呼喊着宋佳的名字。
“佳佳,佳佳”
不見回應,張帥眯縫着眼睛,自嘲了一聲,隨即又說道:“佳佳,丞相今日要北上抗擊袁紹,我倒有許多的主意,至少我知道袁軍糧草就在烏巢嘛。”
這句話說得極為低聲,因為男人的聲音本就低沉,張帥此刻也還在朦朧狀態,哪有精神喊出兩嗓子?
張帥等待了片刻,還是不見有任何的回應,於是用力的睜開雙眼,同時雙手齊上陣,使勁地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待瞳孔里的圖像清晰些后,張帥這才現床上並沒有人,不,屋子裏也沒有人。張帥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這才想起宋佳已然不在的事實來,心中覺得空落落的。
張帥看了看窗外,只見外邊仍舊是灰濛濛一片,安靜得緊。張帥穿越之後,手機並不曾與自己待在一塊兒,再則張帥當年學習語文的時候,對於老師所講的什麼“天干地支”的東西並不以為意,完全沒有在意,所以,儘管穿越的時間不算短了,仍舊搞不清楚幾更對應北京時間的幾點。張帥心想,大約現在天還未亮吧!再睡會兒再起床也不遲。
心裏這樣想着,可是似乎周公卻不再待見他了,不管擺着何種的姿勢,總也睡不着了。腦子裏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袁紹啊,烏巢啊,宋佳啊,老闆娘啊,唐雪啊,自己的父母啊等等,所有的張帥自己曾經在乎的和正在意的,以及將來也許會很鍾情的人和事,在張帥的腦子裏絞成了一張網,無論從哪一個地方去試圖扯開這張毫無頭緒的網,都是不可能完成的。真是“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剪不斷,理還亂!”
最後,張帥越睡越覺得清醒,兩眼睛睜開比閉上更舒服,於是便拖着疲倦的四肢,披上大衣爬了起來。張帥再屋子裏轉了幾個來回,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做什麼好。屋裏當然是沒有電視的,更別說電腦,psp之類的東西了;就連一本可以看的,適合當時心境的書都沒有。
書案之上擺放着的,還是曹*借給張帥的一本《孫子兵法》和《左氏春秋》。曹*讓張帥讀這兩本書,自然是有他的深意的。張帥現在哪有心情去看這些聖人之書,在張帥的眼裏,總覺得聖人都似乎沒有愛情的;因為翻遍了整個兩本書似乎都找不到任何一點關於愛情,且適合自己情形的隻言片語。倒是在兩本書—應該叫兩筒書之下,壓着的一張白布引起了張帥的興趣。
這張布不大,不到半平米的面積,但是卻疊成厚厚的一塊兒。張帥一一攤開,張帥看着手中捧着的一塊被墨跡染成白一塊,黑一塊的布,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一笑,兩眼卻噙着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