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一章
【正文開始】
熱,渾身都熱,酥麻感自腳底開始蔓延,一寸一寸地侵襲她的身體,孟竹難耐地嚶嚀出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再傻也知道了不對勁。
「人怎麼樣了?」房間外,表哥鄭有才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了過來。
「回公子,茶已給表小姐喝了,現下剛睡着,一會兒葯就應當起效了。」婢女低低的聲音響起。
「那就好,李大人一會兒便來,好生守着。」鄭有才摩拳擦掌了一番,眼中的精光藏也藏不住。
孟竹臉色煞白,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鄭家是靠經營香料為生的,可是一個月前,有一批香料出了問題,被人告上了府衙,官府停了鄭家的香料坊,連帶着三間鋪子都給關了,說是在案子沒查清之前,不得開業。
這些年,鄭家生意越做越差,如今全靠那三間鋪子撐着,現下突然被斷了收入來源,姨父鄭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和鄭有才一起奔波周旋了許久,前兩天卻突然不急了,眉眼似乎還有了笑容,連帶着對孟竹都比平時和善關切了許多,顯然是難題已經解決。
今日一早,姨母鄭氏特意帶她來江州最有名望的靜法寺上香祈福,並提議在寺里住上一日,她還滿心歡喜。
直到這一刻,孟竹才知,原來他們竟打起了這般齷齪的主意,竟然要把她送給李大人糟蹋!
這可是寺廟,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們竟也敢?!
孟竹緊緊地咬住牙關,這一股悲憤短暫地壓住了她體內漸漸泛起的情潮。
不行,她不能留在這裏!
好在藥效剛開始起效,她還能走動,孟竹小心地下了床榻,近乎慌亂地將外衣胡亂披上,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後窗前。
鄭有才大概沒想過她會逃走,只讓婢女守住門口,沒留意後面還有窗子。
孟竹拎起裙擺,小心地爬到窗子上,正要跳下,腹部突然湧起一陣麻癢,她的雙腿一軟,直接就跌了下去。
儘管孟竹抑制住自己沒敢痛呼出聲,但仍然鬧出了一陣聲響。
只聽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伴隨着婢女試探的叫聲:「表小姐,可是出了什麼事?」
孟竹連忙爬起來,慌不擇路地狂奔出去。
月明星稀的夜晚,長廊里燭火幢幢,孟竹跌跌撞撞地跑着,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嬌嫩白皙的臉上佈滿紅潮,一雙美麗的眼眸中水汽氤氳,乍一看竟媚態橫生。
孟竹住的是靜法寺專為香客提供的廂房,今日入住的香客並不多,這個時間也早已回房休息,是以長廊里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孟竹想要尖叫,想要求救,可又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慢慢地,孟竹跑不動了,藥效越來越強,體內的情潮越發洶湧,孟竹雙腿一軟,跌倒在地,只覺得渾身酥癢難耐,熱得恨不能就地脫衣。
突然,有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孟竹心神一凜,跌撞着起身,可雙腿軟得直打顫,根本無法再跑。
長廊到這裏已是盡頭,眼前只有一座獨立的小院,再過去便是山林。
院子裏有數間廂房,門口的燈籠閃着微弱的燭火,孟竹咬了咬牙,闖了進去。
她抖着手關好門,整個人滑倒在地上,她的雙手緊緊地捏着裙擺,胸腔里的那顆心砰砰砰直跳,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腳步聲在院子外停了下來,孟竹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但令她意外的是,那些人並沒有闖進來,只在外面停留了片刻就走了,她隱約聽到鄭有才的聲音低低響起,「再去別處找找,她跑不遠。」
孟竹的眼眶裏突然便湧出了眼淚,她幼年時母親早亡,六年前父親也因病過世,父親臨死時將孟家產業交給姨父姨母,只盼二人好生照料她,卻沒想到他們如今卻要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是哭着哭着,卻發現聲音已然變了味,連喘息也帶了嬌媚的味道,孟竹羞得面紅耳赤,雙手卻難耐地扯開了自己的衣襟。
突然,一道輕微的咳嗽聲從後方傳了過來,孟竹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看去,有微弱的白光透過屏風撒出來,像是溫柔的月光。
她顫巍巍地站起身,朝那屏風走過去,有些緊張地探頭看了過去,只見床榻邊上擺着一顆夜明珠,而塌上正躺着一個年輕男子,那男子的眼睛上纏着一圈白布,露在外面的臉稜角分明,鼻樑高挺,唇形優美,連皮膚也似白玉般無暇,在夜明珠的襯托下,更是美得驚心動魄。
孟竹的心微微一顫,竟有一種想撲倒他的衝動。
她見過他,那是今日午後,她上完香后一個人閑走,看到他正在跟住持品茶,彼時的他身着一襲白色錦衣,玉冠束髮,他坐在住持對面,背脊挺直,只一個背影便令人覺得氣質卓然、風姿不凡。
後來他站起身離開,小沙彌為他引路,她這才發現他的眼睛上縛着白布,可即便如此,他那一張臉仍是無可挑剔,尤其是他唇角含笑,給人如沐春風之感,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說的大抵就是他了。
孟竹光是看着,就覺心跳加速。
後來孟竹聽到有人說,這是從京城來的貴人,受了傷,又患了眼疾,特意來找住持醫治。
孟竹沒想到自己無意間闖進的,竟是他的房間。
孟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大概沒有發現,自己看着那男子的眼神有多麼露骨,鄭有才給她下的葯,這會兒才真正開始發揮強大的效力。
下一刻,孟竹爬上了床榻。
那一刻孟竹的想法是:與其便宜了喜愛糟蹋民女的李大人,不如失身給一個賞心悅目、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沈令安半睡半醒間,發覺身上貼着一個軟玉溫香,鼻息之間是淡淡的香氣,她滑膩的肌膚緊貼着他,胸前的柔軟磨蹭着他的胸膛,幾乎讓他在一瞬間有了反應。
沈令安下意識地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畢竟沈缺守在外面,怎麼可能讓女人近他的身?
直到身上的女人抱着他,在他耳邊用嬌媚入骨的嗓音抽抽嗒嗒道:「公子,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沈令安猛地睜開眼,可眼前矇著布條,仍是一片黑暗。
他的手下意識地想要將身上的女人甩下去,可他明明用了十分力,捏住她的胳膊的時候竟像是在輕撫她,完全沒力氣把她扔開……
沈令安驀地想起住持給他用的葯,那葯藥性太強,每次用藥會讓他連續三個時辰手足無力,連警覺性都會降低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