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羊城故事
3月12日，晴。
昨天老天爺蓄勢一整天，大雨最終沒有落下來。
太平洋上的新變化，經過一天時間的網絡傳播早已無人不知。
上午十點半，央視的官方新聞終於出來了，詳細公佈了一些平時並不公佈的衛星數據，當然最重要的核彈攻擊計劃暫時取消的消息只在整個大篇幅的報導末尾一句話帶過。
一切正如井然所料，網上，外星人懼怕核彈的說法人類應當鼓氣勇氣一舉將其殲滅的言論又像病毒一樣傳播。
昨晚一夜沒睡好，林微早上起來去外面吃早餐。
發現大部分的店鋪還是沒有開門營業，但街面卻有了新變化，一夜之間市政那邊又做了大量的工作，平時里只有過年過節再掛出的彩燈竟然都給掛上了。
太陽出來了，外面的人比平時多，可能是受了政府方向的引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臉。
給井然打電話，系統提示電話又關了機。
去昨天那家商店準備再買了一塊麵包當早餐，還沒進門手機”嗶“地響了一聲。
她又收到了那種只有字母的短訊。
再次來到那家咖啡店，楚鋒果然又等在那裏。
上午9點，咖啡店才剛開門，整個店裏就他們二個客人，喜歡早上飲咖啡的人不多，林微就點了一杯奶茶。
奶茶端上來時，楚鋒說：”我要走了，過來道個別！“
二人也算共事了一場，但畢竟不熟，林微不知如何接話！
在她的心裏，昨天的飯局根本就沒有結果，按她對霸下的了解，他們應當不會輕意放棄。
”有些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接下來還會有新的同事與你聯繫，井然這邊就交給你了。“
說這話時，楚鋒的眼中明顯有些失落。
林微知道短短一夜，楚鋒那邊肯定發生了什麼，但畢竟不熟，她也只默默地點頭，還是沒有出聲。
今天，天氣很好，窗外的氣氛也很好。
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喝着咖啡與奶茶，誰也沒有說話，窗外的車流人流隔着玻璃在無聲中流動。
等二人杯中的飲品差不多時，楚鋒起身然後遞給林微一張紙條。
紙條上是二個電話號碼，楚鋒說：”頭一個是我的，另一個是明天即將到任的東海市新市長兼綜治主任常濤同聲的私人電話。“
在華國的編製里，東海市是一級中央轄市，全國的第一大經濟中心城市，一個市長可以說是一方大吏。
本身這樣的位置，介紹說他是市長就已經足夠了，但楚鋒卻還更要加上一個綜治主任的頭銜。
林微明白，綜治主任在通常情況下與市長大人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但在現在這種雖非戰時實際比戰時更為緊張的特殊時期，這個身兼綜治主任的市長大人就很能說明問題。
”以後，他是我的直接領導？“林微心中微瀾。
楚鋒卻搖頭：”你的新領導是誰我暫時還不知道，監控井然的項目是我首先提出並立項的，直屬於霸下最高委員會，不歸東海市府管轄，他與你沒有直接關係。“
”那你給我這個號碼是？“林微不解地反問。
楚鋒將杯中所剩下不多的咖啡緩緩喝乾，然後站起身買單：”默然科技可能會遇上麻煩，上次井然大鬧紅雪投資，一向愛面子的趙立雪都見了紅，我想他可能隨井然發難，如果接下來趙立雪真出什麼歪招，留下這個電話給你以備不時之需。”
楚鋒竟然有這份好心？
看着他率先離開，林微坐在位置上卻再續了一杯奶茶。
人都是感情動物，每天對着數據與資料研究一個人，就一定會產生好惡愛憎。雖然說不出道理，但她隱約體會到楚鋒對井然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如果井然誠如他們內心所猜測的一樣，那麼他的抗風險能力是上不封頂的，但如果井然不是他們所想像的一樣，他只不過是一個相對有才華的年輕人，他的能量就是有限的，無論是商業天才或者是it技術天才，他都有可能夭折在成功的路上。
最後的時分，或許楚鋒仍然沒有放棄，但他動搖了。
楚鋒的這種思想與林微內心的想法其實也很接近，越靠近井然，他們就越看不明白。
細想良久，她又想撥他的電話，但最終忍住卻打給了孟浪。
估計因為實在太忙，她還沒有開口說話，孟浪搶先開口：“我馬上要進會場，井然去羊城做啥我也不知道，你最好自己去問他。”
井然去了羊城？
林微竟然不知道，她問：“幾時的機票，走了沒有？”
孟浪說：“具體幾點不清楚，早上的航班吧。”
掛了孟浪的電話，林微接着撥打森迪的手機。
森迪的老家是金陵人，雖然在美國讀書時就移民了美國，但最近二個她父母回國了，一直住在金陵。
默然科技放假三天，她回了一次家。
可能是受到今天這大環境的影響，再加上不上班，接到林微的電話，森迪很開心，說話的語氣也比平時生動，彷彿一下又變回了二十歲的小姑娘似的。
她問這兩天林微有沒有與井然在一起？
林微就將井然獨撞紅雪投資的事兒簡單地告訴她，為了不破壞她此時美好的心情，林微也沒將事情描述得有多麼嚴重。
不過電話那頭，森迪沉默了一陣，說下午就返東海市。
林微問：“公司在羊城那邊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服務商或合作者？”森迪不解其意，問她怎麼突然問及這些。
林微就撒了個小謊，說有朋友想了解一些行業的情況，估計可能想在羊城發展吧。
森迪就告訴她，因為默然科技一直追求速度，目前的服務商與合作者都是東海市就近找的，但羊城那邊她也有不少熟悉的朋友。
雖然沒問，掛了電話林微已知道井然去羊城的事兒連森迪也不知情，莫名她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在網上查了一下東海市前往羊城的航班，因為有兩個有效的時間點，她很容易就鎖定了井然的班次。
再等了二十幾分鐘，估計井然已下了飛機，林微再打他電話，但井然的手機仍然提示關機。
民航誤點是常有的事，她開車去上班，到了工作單位又用單位的座機電話再打一次，竟然還是關機提示。
井然突然離開東海去了羊城，並且在她的記錄里，他在那邊既無親人朋友，公司業務方面森迪也說那邊沒有什麼服務商與合作者，所以井然此行又成一個謎團。
楚鋒走了，井然突然離開。
從前天井然大鬧紅雪投資之後，她已沒有再看到過黑鷹與他的手下，這一切變得太快，潛意識裏她隱約覺得不安。
……
……
羊城，井然搭乘的東方航空mu9996次航班準點到達。
下機后他正常開機，然後又輕輕點了一下手機上自己開發的一個小軟件，然後一切就默認為關機中。
下機后，打出租車去事先預定好的酒店。
昨晚他也一夜沒睡好，吃過中飯剛好補一個覺，再醒來時已是下午四點多。
酒店掛牌是准四星級酒店，靠近風景區位置有點偏。
井然從十一樓下來，走過一樓大堂時，剛好有一對四十來歲的中年夫妻帶着一對十來歲的雙胞胎小姑娘從酒店門口進來。
南方的天氣，三月份已只需要穿一件衣服。
男人架着厚厚的近視鏡，拖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上身是白色的襯衣，下身是一件深色西褲，衣着整齊看上去不像出門旅遊的人。
可能是出門旅遊忘記了帶刮須刀，腮邊的鬍鬚略略有點長，而行李箱裏是一家四口行裝，份量不輕他面容消瘦拉着竟然有些吃力。
女人戴着墨鏡，一身運動裝，完全是一付出行的裝扮。
二個小姑娘穿着款式相同但顏色一紅一綠的裙子，就像二隻彩色的蝴蝶，她們邊走邊跳，讓井然的眼睛也為之一亮。
外面，下午的陽光正好。
他們從門外進來，井然從大堂出去。
雙方交錯而行步子都有點快，再加上二個小姑娘左嘣右跳的，竟然把老寬的一個大門給占完了，井然側身從門口穿過，剛好就撞上了男人的拉箱。
男人的反應有點緩慢，一個重心不穩竟然差點摔到，還好井然眼法手法都很快一把將他拉住。
男人的眼鏡落地碎了鏡片。
失去眼鏡的男人看得不清，連接不迭地道歉。
井然也客氣地道歉：“剛才是我的錯，二個小姑娘實在太可愛了，分了我的神，是我撞的您，我當給你道歉才對！“
二人都爭說自己不好，雙方客氣一陣，直到有清潔工過來打掃。
井然問：”還有備用的眼鏡嗎？“
男人搖頭表示沒有。
井然就叫來了酒店的服務人員，詢問這附近哪裏有眼鏡店，這類事可能很少發生，服務員是新來的對周圍不熟也不知道。
井然用手機搜導航，找到了一家眼鏡店卻離這裏有二十公里。
人生地不熟的，要找個地兒也不容易。
對方也很無奈，近視到他那種程度基本上等於半瞎，沒有眼鏡肯定是不行的。
他說一副眼鏡值不了幾個錢他去配鏡就行，井然說：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主要是我的負責，再說你看不清一個人去也不方便，一定要陪他一起去。
旅遊是件累人的事，估計女人也是累了，如果井然不陪她男人去配鏡，那她就得陪他去，而她如陪男人一起去的話，二個小姑娘肯定也要跟着一起，不然無法放心。
所以她也想偷過懶，就說：”雙方都有責任，錢還是我們自己出，但你陪他去。“
他的這個說法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