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雙溪山上
胤和王朝管理不到的北端最偏遠的地段,有一座山,名叫雙溪山,整個山體非常高,高到站在胤和大陸中間王族的人居住的王宮上都能看到那高聳的山尖,還有人說,甚至站在最南端的不周山上都可以看到雙溪山,可以說,是非常高了,而且在胤和大陸也算是一座知名度比較大的山了。
遠遠看去,雙溪山山頂終年霧氣縈繞,霧氣的外圍是一圈詭異的乳白色漂浮物,乍看就像天空上濃白濃白的白雲一樣,但形狀卻比白雲要奇怪的多,就像一個不規則的圓圈,把頂端的霧氣圍在了中間。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很奇特的景象,雙溪山的山尖周圍是稀薄而多的霧氣,霧氣的外圍包裹着濃厚乳白、顏色狀態就像白雲一樣的圓圈,每當太陽走出雲層,鋪天蓋地的向大地投射陽光的時候,雙溪山頂上的陽光有的透過稀薄的霧氣,有的透過濃厚的外圍白圈,最後灑落到雙溪山上的莽莽山林和山腳等不同位置,光線強度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每次只要有太陽,雙溪山就會很奇怪,明明是同一座山,明明是同一個太陽照射,山體上卻呈現不同的狀態,半山腰和靠近山頂的位置明亮耀陽,讓人不敢直視,但在山的下半截和山腳卻是陰沉黯淡,沒有光亮,看着就像是茂盛的植被把太陽光都吸收進去了一樣,而且山腳的植被特別密集茂盛,加上沒有光亮,給人一種很壓抑沉悶的心理感覺。半山腰和靠近山頂的地方卻是植被疏朗,植被的顏色也大都光鮮艷麗。
在雙溪山周圍居住的村民眼裏,這雙溪山光看着就奇奇怪怪的,還傳說山上住着許多的妖怪,所以才這麼怪異,不是什麼好地方,加上附近的山啊水啊都夠他們吃,所以,也沒人動過上雙溪山的念頭。
此時,雙溪山頂,太陽不再害羞,露出了整個大臉盆子似的臉龐。在附近的村民眼裏,今天是個不錯的天氣,溫暖疏朗,不管是干農活還是上山砍柴或是下河捉魚,都是舒服的。
這種天氣,在虞雲眼裏,也還不錯。
雙溪山的半山腰,有一片被生生鑿開的一大片空地,空地上生長着不常見的紫色竹子,紫竹數量很多,長滿了整片空地,成了一片紫竹林,由於此處陽光照射強烈,紫竹的顏色格外濃烈,每一個紫竹身上的鮮艷紫,飽滿的讓人感覺隨時都可能滴落下來一樣。所以,大片這樣的紫竹匯聚成的紫竹林,格外壯觀,尤其是紫竹開花的季節,一眼望去,那種美景,人間是難得一見的,只有雙溪山上這種奇特的地方才有可能看得見。
紫竹林的中間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幾間用紫竹搭成的挺大的竹屋。走近竹屋,竹屋門前一位老者正躺在搖晃的藤椅上懶洋洋的享受着陽光的照撫,滿臉愜意。老者的白花花的眉毛都長得垂到下巴處,白花花的鬍鬚也是長到了膝蓋處,白花花的頭髮也很長,只不過被梳起來了,打理得很好,如此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又生在雙溪山這樣一個奇異的山上,這個樣子的老者,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但是再仔細看下去,就有點懷疑自己下的定論了。
躺在藤椅上的時候,他不管不顧自己的眉毛跟鬍子,任由它們亂蓬蓬的四處散落,自個只顧着歪着腦袋先享受,沒一會兒就打起了起伏有調的呼嚕,竟然睡著了!
這樣看上去,不看年紀的話,完全可以把他當作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就在老者酣睡的時候,紫竹林外,一抹勁酷黑色的身影正在接近。黑色身影走到紫竹林跟前的時候沒有停留,一步一步穩穩的走了進去,腰間掛着的黑色鈴鐺隨着步伐的起伏,鈴內的鈴舌碰撞到鈴身,發出叮叮噹噹清脆的聲音。身影沒有停下腳步,叮噹作響的鈴聲此起彼伏,在整個安靜的紫竹林內飄蕩。
正是下午安靜的時候,從竹林的上空往下看,除了竹屋跟老者,還有正在接近的黑影,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連聲鳥叫都沒有,整個林子裏流淌的都是安閑愜意的味道,但獨獨飄蕩着鈴鐺聲,莫名的襯托出了鈴鐺聲的詭異。
竹屋前的老者乍聽到這個鈴聲,鼾聲頓了頓,似乎感覺到某些不對,但並沒有做出反應,一會兒之後又接着鼾聲起伏有調。
黑色身影進入紫竹林,沒走幾步,身影突然迅速一動,像一道黑色的光線一樣直衝竹屋的方向!
老者忽然睜開了眼睛,意識到了不對,準備坐起身來,但身體還沒來得及動一下,那黑色身影就到了他的面前!身材纖細窈窕,戴着黑色面紗,手持寶劍盯着他!
老者雙手扶在藤椅上,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半坐起,沒了剛剛慵懶的模樣,面色嚴肅的跟她對視!
雙方都沒開口說話,但都是氣勢洶洶的模樣。氣氛有些緊張,空氣中流動的似乎都是刀光劍影,太陽也被嚇得躲進了雲層,陰沉沉的黑雲帶來的暗沉色一點一點籠罩住偌大的紫竹林,周圍的紫竹林的葉子和地上的小花妖小草妖都因為這緊繃的氣氛不敢隨着空氣的流動肆意擺動身體了,都挺直了身子繃著。
就這樣氣氛不善的對視了許久。
最後,先沒繃住了的是老者。他騰的一下癱軟的躺在了藤椅上,活動自己的胳膊,很不服氣的對着黑影說,
“哼,耍賴皮,不想理你了!”
黑色身影笑了笑,取下了面紗,露出了清秀的容顏,在露出容顏的那一刻,太陽從雲層裏面走了出來,明亮的陽光再次灑滿紫竹林,灑落在一身黑色勁服的少女清麗絕美的臉龐上,因為陽光覆蓋式的照耀,少女的臉龐一圈有些毛茸茸的光圈,這光
圈勾勒出她的臉龐絕美的輪廓,優雅迷人。
黑影笑了笑,提劍走入屋內,清脆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師父,明明是你自己遲鈍了,徒兒何曾耍過賴皮?!”
老者翻身坐起,跟着走進了屋內。老者看着年歲雖高,但走起來確是步伐穩健,不搖不晃。
竹屋內擺設簡單,所有傢具物什都是統一的紫竹做成的。進屋,擺着一張紫色的高腿桌子,周圍圍着的是幾張紫竹做的椅子,小巧精緻。再往裏走,能看到兩扇竹門,分別通向左右兩間屋子,進屋之後的少女進了左手邊的那間屋子,裏面是間卧室,看少女在裏面熟捻的模樣,應該是她的卧室。
老者進屋之後,在桌子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先小抿了一口,然後開口悠悠然然的說,
“徒兒近來可是長進不少!”
屋內在忙活的少女聽到這句,偷抿着唇笑了笑,知道老者說這話的意思,故意大聲的衝著屋外說,
“還不是師父教導的好!不然徒兒哪裏能長進這麼快!”少女就知道老者想聽這句話。
果然,聽到這句話之後,老者眉開眼笑,鬍子和眉毛都笑得一顫一顫的。
不多時,少女從房間了走了出來,已經換掉了那身黑色勁服,換上了一身素雅淡白的修身長裙,纖瘦的腰肢盈盈一握,由於長期在叢林中穿梭奔跑練就的姣好身形世間難得一見。她將頭髮綰成如今大陸上通行的女子髮髻,將額前的頭髮全部梳起,露出光滑的額頭,頭髮全部束好之後,再用磨潤光滑的紫竹小枝從眉眼偏上的髮際處挑下來四縷頭髮,左右各兩縷。
臉龐上眉如遠山,眼如青黛,唇紅齒白,雙頰肌膚如凝雪。
簡簡單單的裝束和妝容,英氣中不失嫵媚。是虞雲本人沒錯了。
老者見她穿成這樣,問她,
“這是打算去幹嘛啊?穿成這個養子!”
她沒答話,走到紫竹桌旁,也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嗓子。端起紫竹做成的杯子裝的水,剛喝了一口,眼睛忽然瞄到桌子上放着一個草黃色的信封,眼睛驀的睜大,急急的咽了嘴裏的水,放下杯子,拿起對面的信封,滿臉欣喜的問老者,
“師父,這是虞皓來信了嗎?”
虞皓是虞雲的弟弟,如今正在帝都參加選拔考試。
老者用眼睛了使眼色,
“那信封上不是寫着師父、姐姐親啟嘛,這世上除了虞皓那小子,還有誰叫我師父叫你姐姐的。”
虞雲笑意盈盈的看了老者一眼,憨憨的回答,
“也對,也對!”
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撕開了信封,展開信紙,一行行俊秀的字體印入眼帘:
師父,姐姐,前幾日都很忙,未曾寫信,還願勿怪。
如今我已過了前幾輪選拔,到了最後一輪,只要這一輪過了,我就能成為殿下的臣子,為國效力了!我會好好努力,也請師父姐姐保重身體,不要挂念我,我在帝都一切安好!
念完之後,虞雲已經是熱淚滿眶,真的是一副操碎了心的長姐模樣。哽咽着說,
“虞皓真的是長大了,懂事了啊!”
老者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對她的突然情緒涌動已經習慣了,
“好了,每次收個信都這副模樣,有本事人家再回來別跟人家搶鵪鶉蛋吃!”
虞雲迅速收起滿臉哀戚感動的表情,連就快要奪眶而出的淚珠都被她輕而易舉的收了回去!她用手彈了彈信紙,接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後,說,
“那也不能跟師父您這樣每次虞皓來信都毫無波瀾吧,那虞皓萬一要是知道我們對他的來信毫不在乎,說不定這小崽子一個不爽直接不回這雙溪山了,跟咱倆斷絕關係了那可就不好了,我可還指望他這個做弟弟的發達了,能帶姐姐我去帝都逛逛啊,那花花世界,不去看看真挺枉活這一生的!”
老者撇了撇嘴看了她一眼,
“切,虛偽!”
竹屋外,小花妖聽到裏面在談論虞皓來信的事,一蹦一跳的跳到竹屋門口,對着裏面急切又滿臉嬌羞的喊,
“哎,清雲仙人,虞雲姐姐,是不是虞皓哥哥來信了?他說什麼了?有沒有提到我?”
虞雲饒有興緻的看着門檻上趴着的還未修出人形的小花妖,挑了挑眉,說,
“嗯……呃,提了,他讓我代傳囑咐門口的花妖妹妹好好修行,不要總是跟草妖弟弟打架,修行成人之後要多行善事!”
小花妖滿臉羞赧的低下了頭,低聲怯怯的說,
“虞雲姐姐,你代我轉告虞皓哥哥,我會好好努力的,也會多行善事的,告…告訴他…如果…如果有空的話,可不可以多回來幾趟,我……我很想他!”話說完,就羞紅了臉一蹦一跳的跳開了。
老者——也就是小花妖口中的清雲仙人,斜着眼睛瞥了一眼,然後嘆了口氣,一臉看透紅塵超脫世外的表情,
“哎,紅塵中痴纏的男女啊,真是苦也來哉!可悲可嘆啊!”
虞雲瞪了他一眼,放下水杯,將手裏的信紙和信封隨意的扔在桌子上,一邊舉起雙手伸懶腰,一邊說,
“說得好像你年輕時沒這樣春心萌動過一樣,自己現在到了情感乾涸的像口老枯井一樣了,反倒過來笑話人家春心泛濫、在紅塵中痴纏!”
虞雲說到這裏,清雲仙人沒有再接下去鬥嘴,反而一臉回憶狀的說,
“想當年——”他掰起手指數了數,數了幾次也沒數清,乾脆不數了,接著說,“想當年,那也應該是萬萬年前,你師父我當年愛慕的那個仙子啊,當真是……”
聽到這裏,虞雲翻了個白眼,直接走出了屋子。她知道,師父這個時候又打算開始嘮叨自己那萬萬年以前的情史了,一遇到機會就喜歡拿出來講講,好像生怕這些記憶在腦子裏發霉一樣!第一次聽還覺得有意思,但從小到大,聽了這麼多次,簡直都能倒背如流了!現在是一聽就想吐!
她邊往外走,邊對裏面的清雲仙人說,
“那收妖袋裏面是我今早斬的妖,師父你要是閑着的話,就給趕緊練成丹藥吧,我也好趕緊拿去換點錢,托哪個妖怪給虞皓帶過去,可別餓着他了!”說完,走出竹屋,仰頭對着撲面而來的陽光微微閉起了眼睛,一臉享受的表情,接着感嘆着說,“姐姐我還指望他發家致富呢!”
清雲仙人嘴裏還在嘮叨自己那老得有萬萬年歲數的老掉牙的故事,“那時候的寒玉仙子啊,真真是如那九重神殿瑤池中的芙蕖一般溫婉可人……”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去拿收妖袋,在手裏掂了掂,還挺重,收穫挺多。這廂,把收妖袋拿到手裏之後,他嘴裏的嘮叨戛然而止,看着門外的虞雲問,
“你這是要去幹嘛?”
虞雲睜開眼睛,悠閑的笑了笑,
“今天是我的休閑日,我去山頂泡溫泉!”
清雲仙人將收妖袋拿到桌邊,想嘮叨幾句來着,“年紀輕輕,還挺……”還沒說完,外面嗖的一陣呼嘯的風聲,再往外看時,門口的虞雲早已沒了人影。
雙溪山山頂。
巨大的天然溫泉正咕嘟咕嘟的泛着泡泡,泉水呈奇異的淡藍色,溫泉的內邊沿是凹凸的圓滑石壁,靠上去就像是有人在按摩一樣,很是能疏通筋血,加上溫泉里的水不是靜止的,咕嚕咕嚕往上翻湧的氣泡帶動溫泉內水的流動,人坐在裏面,能感覺到溫泉水在身體周圍上下左右的流淌,很是神奇,也很是能驅除疲勞。
此時,虞雲已經脫光了外面的衣服,只着一身薄薄的單衣靠在溫泉邊沿,閉眼仰着頭,滿臉愜意,溫泉里升騰的水汽浸濕了她未泡在水中的肩膀上的衣服,單薄的白色單衣濕透后,透明到可以看見肩膀上細嫩的紋理。水汽有的依附在她從眉眼偏上的髮際處挑出來的四縷長發上,不一會兒就濕透了那四縷發,堪堪的貼在了臉頰上,稍長的還打了幾個卷貼在了脖頸處,身後的長發更是完全被她放在了水裏,濕透的長發緊貼着她的後背。站在稍遠處看,似是升騰的霧氣中沐浴綰髮的溫婉仙子
這個時候山頂和半山腰的光照強度不一樣,半山腰陽光普照,那是因為太陽已經西斜,這種時候,對於半山腰來說算是陽光直射,但這個時候的山頂上的陽光更像是落日的餘輝,照在身上明亮晃人,讓人全身都泛着金燦燦的光,但陽光在身上卻是沒有溫度的,只有周圍的空氣還氤氳着來不及散去的溫度適宜的熱氣。
虞雲就喜歡雙溪山上這種奇異的氣候,一天可以在山上不同地方經歷好幾個黃昏,一年也可以在山上不同位置經歷好幾個四季交替。
泡了好一會兒,她無聊的伸出胳膊,溫泉周圍的那些根根分明的仙草——它們厚着臉皮對虞雲死稱自己是仙草,說自己是從九重神殿上的瑤池旁不小心掉到這雙溪山上的,一看到虞雲這個動作,立刻殷勤的一擁而上,都跳上虞雲的胳膊,力度適宜的在上面跳來跳去,給虞雲按摩。
虞雲瞄了它們一眼。還挺識趣。
然後就像大爺一樣望着着山頂上光茫萬丈的餘輝,如同望着自己的錦繡山河一樣愜意的哼起了調調。
哼調調的時候,她臉上的那種表情,就像是在宣佈這整個山頂都是她的,那個得意狂妄,無法形容。在這個過程,她沒注意到面前的這個溫泉有了一點異樣。
溫泉里升騰上來的水泡明顯變得密集許多,而且從下往上升騰到水面、最後在水面破裂開的的水泡也越來越大,大水泡破開之後,裏面不再是水汽,而是一陣白煙,
可惜,虞雲現在太愜意、太得意了,根本沒注意到。那些只會巴結討好虞雲的半妖半仙的零級草根又哪裏有這種級別的敏感度,也根本沒有注意到異常。
虞雲覺得舒適到不行,小幅度的活動了活動身子,開始跟草根們胡侃亂吹,
“我告訴你們啊,這座山遲早是我虞雲的!告訴你們,等我斬妖賺夠錢了,我老弟當上大官了,第一件事就是讓我老弟帶我去帝都花天酒地的胡亂逛一圈!”
草根們七嘴八舌的接話,
“帝都是哪?”“好玩嗎?”“哎呀,虞雲大仙,到時不要忘了我們啊!”“是啊是啊,”
……
溫泉裏面的氣泡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集,完全是一個接一個、一個貼一個的往上涌,破裂之後裏面的白煙也越來越多。
這些,虞雲都沒有意識到,她現在已經被草根們吹捧得飄上天了。她接著說,
“哼!到了帝都之後,拐幾個花美男回來,到雙溪山蓋幾座房子,當山大王,再生一窩堆的娃娃!讓花美男們出去掙錢,我就在家天天泡溫泉看娃娃——”說到這裏,她的話突然停止,因為她感覺到腰後面的石壁有些動靜,似乎往出懟了一下,她停了下來,細細感覺。
但感覺了一會兒,又沒啥動靜。她想了想,尋思自己可能泡溫泉泡久了,感覺錯了。於是,就準備從溫泉里爬起來,這個時候,她還不忘記繼續講訴自己的偉大計劃,
“等娃娃長大了,就讓他們跟他舅舅去當官,到時候……”“我的媽呀,這咋回事,咋這麼多白煙!”
正在準備往上爬的虞雲這個時候眼神才清明許多,就看見了溫泉上方漂浮着的白眼,這些白煙濃而密集,籠罩住了這個溫泉,虞雲甚至都看不清溫泉的邊緣了!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覺得不對,趕緊用腳蹬着光滑的石壁,準備往上爬。可誰知道,平常堅硬無比的凹凸石壁,虞雲剛蹬上去一腳,那石壁變得跟軟綿綿的泥巴一樣,竟然被踩下去了!虞雲踩了個空,身子往下墜了墜!她慌了!
溫泉裏面的水突然也開始如巨浪一樣開始翻湧!風起雲湧的,一個浪頭接着一個浪頭扑打在她身上,連天上的雲彩都變了顏色,不再是金燦燦,變得烏雲滾滾,感覺像一座隨時都可能壓下來的大山一樣,給人一種沉悶的壓抑感!
虞雲勉強扒住石壁邊緣,才讓自己沒掉下去。
那些草根看到這副情景,都嚇得往後跳,躲在了石頭後面。虞雲一直都在艱難胡亂蹬踢的想往上攀爬,看到草根們都躲到了石頭後面,咬着牙對它們嘶吼,
“幫幫本大仙啊!沒義氣的傢伙們!”
那群草根哆哆嗦嗦的連腦袋都不敢探出來,七嘴八舌的說出來的話都打着顫,
“對不住啊…大…大仙…這也太可怕了!”“是啊…是啊”“對啊…可怕”
它們的聲音吵得虞雲頭都暈了,她表情猙獰接着往往上爬,心裏直念叨倒霉,真倒霉!
就像是有人在施法一樣,前面都是醞釀,真正的大招在後面。就是這個時候,溫泉周圍的石壁全部開始坍陷,溫泉下面像是爆炸了一樣,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溫泉里的水被炸的像水柱一樣直衝天空!沒了附着物,但虞雲還是往上張着手臂做着想爬上去的動作,但是,還是不可逆轉的和着溫泉裏面的泥泥水水被溫泉倒吸了進去!
虞雲只記得在還有意識的最後一個狀態,她嘴裏喊得是,
“我靠!火山爆發了嗎?沒聽說雙溪山上有火山啊!”
之後,又是砰地一聲!被炸上天的溫泉水回到溫泉里,一切發生得太快,幾乎是上一個瞬間虞雲在愜意的胡侃亂吹,下一瞬間就沒影了。
一切瞬間平靜!烏雲散開,天空晴朗如初!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山腰的清雲仙人正在練收妖袋裏的妖,忽然聽見一聲巨響,他停下動作,接着又是一聲巨響,震得真箇雙溪山都抖了抖!
他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很疑惑的道,
“這是要炸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