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練了邪魔外道
龍絕簫後退一大步,不明白董紫楓的膚色怎麼會變的如此詭異。之見他掌風襲來,颯颯有聲,似乎還夾雜着一股異味。龍絕簫心中一驚,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你是不是練了靈蛇掌?”
董紫楓似乎有些詫異,動作也略有遲滯。龍絕簫嘆息道:“靈蛇掌是邪魔外道,你怎可練這種武功?”
董紫楓怪異的大笑:“只要能殺得了你,縱是邪魔外道又如何!”
龍絕簫雖然得了龍無涯的內力,但是之前受傷頗重,內力運用又不自如,而練靈蛇掌之人渾身都是毒,一時間難免有些應付吃力。董紫楓卻是愈戰愈勇,恨不得一掌將龍絕簫擊斃。
長公主和柏先生畢竟武功高強,不但在箭雨中全身而退,連帶的殺死了近一半弓箭手。二人見龍絕簫不支,轉而全力迎戰董紫楓。見狀董紫楓大笑道:“好!今日就叫你們一家三口死在一起!”
因為三日之期已過,而長公主卻沒有信來,月澤國軍營也沒有動靜。龍吟嘯和御逍遙、無影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由龍吟嘯和無影領兵叫陣,殺入樂興城中;御逍遙和長樂、秋水伺機救出龍絕簫。蔣何鳳身體不好,就由洛和陪着,在行宮等候消息。
月上中天,龍絕簫等人正打的難解難分。軍營外突然一陣騷動,緊接着戰鼓齊擂,軍號急鳴。眾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董紫楓喘着粗氣道:“好啊!他們竟然趁機進攻了。”
龍絕簫乘此機會轉身往營外奔去,長公主和柏先生對看了一眼,一起跟着他往外退。董紫楓大聲道:“怎的?想跑?”說著緊跟上去,口中呼嘯一聲,外面四處奔走的腳步聲立即停下了,緊接着聽見安閱明和費亦塵的呵斥聲,隊伍開始有條不紊的集合。董紫楓冷笑着逼近他們道:“縱使你們武功蓋世,今日也是插翅難飛了!”
龍絕簫原本已經衝到了軍營缺口處,眼見得要出營了。只聽得身後一聲長嘯,他回頭一看,長公主和柏先生正被費亦塵帶領的精兵隊伍團團圍住,長公主似乎已經負了傷。他猶豫了一下,依舊乘勢往前衝去。董紫楓大聲道:“龍絕簫,你的父母都在這兒,你要舍他們而去嗎?”
龍絕簫回頭道:“我小時他們為了權勢拋棄我,眼前為了成龍珏,又合夥將我騙來。這樣的父母還是不要的好。”
長公主和柏先生聞聽此言,一時間都愣住了。連董紫楓也詫異道:“你可想好了,你這一走,他們可是必死無疑!”
龍絕簫理也未理,轉頭往外飛奔。董紫楓指使手下射箭,長公主和柏先生全力去擋。之前他們和董紫楓一戰已經耗盡了體力,如今在亂箭齊發之下,哪還避得過去?頃刻間便被射成了刺蝟。龍絕簫本已遠遠跑了開去,身後亂箭齊發之時他竭力避開,無意間回頭看去,箭長公主和柏先生倒在血泊之中,腳下忍不住一個踉蹌。幸而御逍遙等人趕至,將他硬拉了回去。
龍吟嘯和無影率領精兵三萬攻城,安閱明和費亦塵也率兵相抵。雙方激戰到天明,竟然未分勝負。好在龍絕簫已經安然返回,龍吟嘯便下令偃旗息鼓,來日再戰。
御逍遙微笑着點頭。龍絕簫長嘆一聲:“原來是張地圖……你是怎麼發現的?”
“說來慚愧,”御逍遙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每日將它貼身放置,時不時就拿出來看。有一日晚間,偶爾將它對着月光看去,發現映在牆上的影子影影綽綽的彷彿是一副地圖。而且從初一到十五,圖像都不同。我便記在心間,時間長了,隱隱覺得有些地方很熟悉,仔細一看,原來是赤雲國的全貌。其他地方也漸漸的認了出來,金碧、月澤都在其中。”
龍絕簫指着地圖上一個圓形的標記:“這是什麼意思?”
御逍遙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昨日和大家商量了一番,都覺得這兒有可能埋着什麼東西,也許是可以一統天下的秘密也說不定。”
龍絕簫有些吃驚的問道:“吟嘯也知道了?”
聰明如御逍遙,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面上不禁帶着譴責道:“是,安親王知道了。我來找君上他也知道。”
龍絕簫知道自己失態了,臉上掛着一絲苦笑:“君上定是在心裏罵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御逍遙語氣緩和道:“你和安親王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這麼多年來一直以親兄弟相處,你該明白安親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龍絕簫面容苦澀:“我了解吟嘯的為人,可我的身世一旦被國中老臣知曉,為了龍家的正統血緣,我這皇位一定是坐不穩的。”
御逍遙沉吟了一下,想起了父皇臨終前對自己說的話:不做皇帝就是死路一條。眼前的龍絕簫此刻正式陷入了這樣的困境。
龍絕簫見御逍遙不語,繼續說道:“我倒不是為了皇位。這皇帝確實是不該我做的。只是若我退位,就算新皇肯放過我,想殺我的人也多如過江之鯽。你也是皇帝,該明白我的苦衷。”
御逍遙連連點頭:“君上所言極是。如今知曉你身世的人極少,也都是及可靠的人,這點你可以放心。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龍絕簫長嘆一聲:“也只好如此了……對了,這個地方,”他指着地圖上划圓圈的地方:“這是哪裏?”
“蔣何鳳說這是玉屏山。”
“玉屏山面積極廣,又終年積雪,要找到這麼一小塊地方實屬不易啊。”
御逍遙正色道:“蔣何鳳的師傅留有遺言,玉屏山將有異象,任何人都不許上山去。”
龍絕簫震驚的抬起頭:“如此說來……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其中的秘密了?”
御逍遙微笑道:“我想和君上談一個條件,不知君上意下如何?”
“什麼條件?”
“我們願意助你攻打月澤,並且保住你的身世之秘。你也要保證決不進犯赤雲。”
龍絕簫微微一愣,雙眼直視着御逍遙,後者神色堅定,目光坦然。幾乎是沒有考慮,他用力點頭道:“好!我們即刻立下契約,簽字畫押——”
“不用了。”御逍遙站起身:“若是留了證據,豈不是對你不利?只要有你的承諾,我便信你。”
龍絕簫大大的震動了,御逍遙所說的留下證據是對他的身世而言。他對自己如此信任和愛護,使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御逍遙見他神情激動,微笑着拍拍他的肩:“這也是蔣何鳳的意思。你好好歇着吧,長公主的事不必再去想。逝者如斯夫,多想無益。她不過是生了你,你若是還有什麼放不下的,豈不是庸人自擾了?”
龍絕簫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御逍遙說了聲:“早點歇着吧。”起身走了出去。
目送御逍遙出門,龍絕簫退到椅子上坐下。那張地圖靜靜的鋪陳在桌上,彷彿一團團神秘的陰影直向他撲來……他閉上眼睛,再也不看地圖一眼,揉成一團扔到了牆角。
連日征戰,所有人都累的人仰馬翻。自那日戰後數天,月澤國都沒了動靜。董紫楓卻將長公主與柏先生的屍體派人送了來。龍絕簫不解其意,龍吟嘯等人主張就地埋葬。兩人合為一冢,碑上不留龍絕簫之名,只刻了“先父母之墓孝子肅立”幾個字。龍絕簫也彷彿看淡了,把這事交由下人去做,他只是去墳前上了炷香而已。
時至月底,龍絕簫派往定州的人回來了,隨車跟來照顧蔣何鳳月子的竟然是鳳紫煙。龍絕簫很是驚訝,原以為鳳相會叫自己的兒媳來,畢竟她們有生產經驗,怎麼也沒料到來的竟然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蔣何鳳冰雪聰明,猜透了鳳棲梧的意思,心底不免有些五味雜陳。自己和御逍遙的事瞞不過鳳相,這次送紫煙來的意思很明白:是讓她來代替自己和青煙的,只可惜了紫煙這麼個好姑娘,竟然也要步兩個姐姐的後塵入宮為妃。
鳳紫煙與蔣何鳳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對蔣何鳳卻及其欽佩。此次前來,父親只叫她好好照顧姐姐,聽姐姐的話,她也只當是來看姐姐的,別的一概沒問。蔣何鳳畢竟習武多年,身體恢復很快,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紫煙不過是陪她聊聊天而已。對於鳳棲梧的心思,蔣何鳳想問過紫煙再說。
初秋的午後,陽光很是燦爛。蔣何鳳可不管什麼沒滿月不能出門,見天氣不錯,抱着御旻睿到院中去散步。紫煙跟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蔣何鳳在坐了下來,紫煙站在一旁看着睿兒的臉,滿臉喜色的道:“大姐,睿兒像誰呀?”
蔣何鳳滿腹心事,漫不經心的道:“你看呢?”
“我看……睿兒像你多點,沒什麼地方像皇上。”
蔣何鳳一愣,心知紫煙口中的皇上是指龍絕簫。紫煙見她面色凝重,以為自己說錯了,小臉一下緊張起來。蔣何鳳指了指身旁的椅子:“你坐下,我有話和你說。”
紫煙有些忐忑的坐下了,蔣何鳳正色道:“睿兒的爹不是龍絕簫。”
“什麼?”紫煙驚叫着站了起來:“這、這……這是死罪!姐姐你……”
“你不用怕。”蔣何鳳見她驚慌失措,忙解釋道:“龍絕簫他早知道了。”
紫煙定定的看着蔣何鳳,語帶譴責:“我們鳳家世代忠良、滿門貞烈,皇上對姐姐又這麼好,姐姐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蔣何鳳有些吃驚的審視着紫煙,只見她面紅耳赤、一臉憤慨,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試探的問道:“紫煙,你是不是喜歡龍絕簫?”
紫煙的臉更紅了,螓首垂了下來。蔣何鳳豁然大悟,心中暗叫冤孽:“紫煙,我和龍絕簫之間的事父親都知道,既然他不說,姐姐也不便告訴你。但有一點姐姐一定要說:我和龍絕簫並無夫妻之實,他對我好我知道,可是姐姐心中已經有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