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信不信由你
其實我這個人真不是怕事,要是沒膽也不會在網吧里做着高危的活兒。
這些年離開家鄉在社會上走動別的沒學着,與各路牛鬼蛇神的相處倒是明白一些道理。
總之沒事最好少跟警察打交道,都不是善茬子。
像老梁那般老實巴交的老民警,哎~少了。
“小彥,你不是一直說惦記着找你被拐的哥哥嗎?凌雲興許有辦法。”
我抬手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頰,為剛才還在心裏說起老梁老實巴交這段扇臉。
果然都是一丘之貉,懂得利用人心。
找我哥的事在我這一直都算大事,爹沒了,老娘也把他忘了,在這世上我不找他,真的就沒人還記得他的存在。
陸凌雲看我的表情有些動容,或許是沒料到我還有個悲傷的故事。
細想想還是告訴他吧,不管他能不能幫到我,既然今天大家坐在這張桌子前吃了頓飯,就當行個善事。
“陸警官,兇案現場靠近主卧的過道上是不是擺放了一個很大的魚缸,應該是那種下面帶個黑色柜子放過濾裝置的那種。”
陸凌雲聽完我說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半張着嘴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那個柜子裏以前藏了東西,兇手走的時候拿出來塞進衣服里,可惜光線太暗,大概是這麼大,方方正正的一個包。”我用兩隻手比劃出來。
“你···你當時在現場?”
“開玩笑,我要是在不早就被砍死了,信不信由你,反正這件事咱們就擱這畫上句號,謝謝你今天請我吃的這頓飯。”這回再起身我是真的要走了,跟老梁揮揮手,說道:“老梁,過兩天我去你家裏看你,陪你喝二兩。”
“行行,隨時歡迎。”老梁站起身想送我,被我決絕了。
桌子上的菜還剩下不少,他們都沒怎麼吃,挺浪費的。
“你們接着吃,沒吃完最好打包,你們城裏人不知道這糧食來之不易。”說完我便往門口走,才邁兩步正到陸凌雲身側,他突然伸手拽住我的手腕。
“你等一下!”
“幹嘛?”
“你得跟我回局裏,我懷疑你和這案子有關。”
我艹!我在心裏怒罵一聲,就說不該管這事,不該管這事,看吧,說了倒血霉。
“我·不·跟·你·去·放手!”猛的發力抽回自己的胳膊,掙脫了陸凌雲的束縛。
“凌雲,你這是幹什麼?別跟孩子動手,小彥真的和案子沒關係。”老梁主動拽住陸凌雲,不讓他再碰我。
“小彥~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跟他說,今天麻煩你了,有消息我們電話聯繫。”老梁朝我擺了擺手,我狠狠的瞪了陸凌雲一眼,暗罵他這隻白眼狼,翻臉比翻書還快。
回到網吧時已經是下午,這個時間店裏人不多我找了台機子打遊戲。
最近在幫一個兄弟打排位,多少還能給我點,反正我是有時間就刷幾次,從來不把自己逼得太累。
突然我面前的桌子上出現一瓶可樂,我順着那隻手看過去,原來是吧枱小妹,她正笑嘻嘻的瞧着我。
“彥哥,晚上有空沒?”
“有事嗎?”我趕緊轉回頭盯着顯示器,免得坑隊友。
帶着淡淡香水味的身體靠近我的肩膀,多少已經感受到了她柔軟之處。
我下意識的側開身子躲避,不耐煩的又問了一句:“有事嗎?沒事別打擾我玩遊戲。”
“上個月分手的那個渣男總是纏着我,想今晚約出來說清楚,你看我一個人去是不是太危險了,想讓彥哥幫幫忙。”
“這事啊~~這事一瓶可樂解決不了。”說著我伸手拿過可樂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只要你能不讓他繼續纏着我,一個月夜宵碗面我請了。”
“太便宜的可不行,怎麼也得是加量加料的那種。”每天後半夜就餓得我眼冒金星,一想到一個月都有碗面陪伴,還是挺有誘惑的。
吧枱小妹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按了按,滿口答應下來。
我繼續在電腦前坐了四個多小時,要不是她下班來喚我,我還意識不到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玩遊戲就是這樣,手順的時候不覺得累,連着贏沒怎麼輸,心情特別舒暢,心情好,腰也不酸腿也不麻,渾身都是勁,跟打了雞血似的。
“彥哥,走啦,我叫的出租車都到門口了。”
“啊?你等等,快結束了。”心焦急躁,最後一盤發揮失常,坑了隊友,聽着耳麥里怒罵的聲音,我知道是自己辜負了他們,咱理虧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匆匆關上電腦我跟着吧枱小妹出了網吧。
一輛黃白相間的出租車停在路邊,司機大叔皺着眉等得不耐煩。
我一把拽開副駕駛的車門準備坐進去,跟在身後的小妹突然伸手將門關上。
“彥哥,我們坐後面,路上我跟你說說那個渣男的事。”
想想也好,沒猶豫我坐進車後排的位置上。
足夠寬敞的空間,她卻偏偏擠在中間,害得我都快嵌進車門裏,無奈的晃動兩下身子,希望能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你叫什麼來着?”我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問她。
“我來網吧兩個多月了,彥哥竟然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枱小妹詫異的瞪着我,杏眼圓睜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我跟她說,這網吧里的收銀員都干不長,每隔幾個月就要換人,真的不好記。
她似乎有點不開心,但還是選擇原諒了我。
原來她叫小雅,今年剛十七,也不是本地人來這邊打工的。
或許是因為境遇差不多,我對她漸漸少了防備多了幾分同情。
一路上她一直跟我說著自己如何被渣男糾纏的事,我安靜的聽着沒發表自己的看法。
老話講:蒼蠅不叮無縫蛋,能被渣男纏上,也要從自身找原因。
小小年紀亂交什麼朋友,一個人出來打工,怎麼能輕易的相信陌生人。
我不想告訴她,我做過的那些可怕的噩夢中,有多少花樣年紀的女孩慘遭毒手,本該綻放美麗的時候卻被撕裂得支離破碎,應該怨恨誰呢?
我同情,但也憎惡,因為她們的不自愛讓我一次又一次感受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