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夢可謂真
“七舅舅你可信夢?”
慕卿神色認真的看着陸老七,前世七舅舅成了謀臣,是唯一一個逃過滅族之災逃亡塞外的陸氏嫡系男嗣。
陸雲霄何時見過阿卿這般嚴肅,微點頭。
“信,七舅舅不但信還曾有所疑惑,這人醒時是真還是夢時是真,你我現在所處為真,還是夢時所處之地為真。”
慕卿有些愕然,小舅舅的想法總是不同常人。
“既然小舅舅信夢,我便言一個阿卿所做之夢。”
慕卿話語有些悲涼,畢竟前世的她還有親人的下場都可謂悲慘。
“夢中阿卿與父母回了京,受盡鎮國府百般刁難,母親抑鬱而亡,阿卿則是入了深宮,爹爹貴為相國,阿卿變得只懂陰謀算計步步高等,可是阿卿卻不能相救被冠上叛國之罪的陸府,陸氏一族被滅滿族,唯有小舅舅一人逃脫。”
慕卿並未言她與慕氏的結局,陸雲霄陷入沉思。
“阿卿,這是夢還是真?陸氏一族被何人所誣陷,當時皇帝可是現在聖祖,阿卿可是入了聖祖的後宮?”
陸雲霄言語之中有着心疼,畢竟聖祖已近六甲。
慕卿心中動容,眼眶微紅。
“是夢,阿卿不知陸氏一族被何人所害,卻是得知與李氏有關,與今日那險些撞死的小謝氏有關。他們只是推手,幕後之人是誰阿卿不知。小舅舅放心,夢中阿卿入了高祖的後宮,若按夢中算來,聖祖還有半年便會讓位成為太上皇。”
前一世慕卿雖最終貴為太后,可始終不知當年是誰害了陸氏,只知曉當時有人送了一封密信。
信上有陸氏一族所有的叛國之罪,她成為太后之時曾讓景王前去細查當年陸氏一事,可終究一無所獲。
“李氏,今日小謝氏。哼,既然先知,我且瞧李氏能翻出個跟頭不成。”
陸雲霄眼眸低沉,今日府門鬧劇便讓他厭煩了李氏,如今阿卿夢中又言將來陸氏會被滅滿族。
且這李氏還是推手。
慕卿看着小舅舅的神情,安心了不少,既然小舅舅有所提防或許能改變陸氏前世的結局。
入了陸府,慕卿看着熟悉的景色,心下微酸。
那內湖她時常與羽之淼之幾人泛舟,那湖中亭是她們閨中幾人最喜之地。
再往內院而去,便瞧見那七塔寶綉樓。
那是大舅舅嫡長女陸水之的綉樓,是陸府最為景緻的亭台樓閣。
入了彎月門慕卿便與小舅舅二人分開,小舅舅則是去了前院,慕卿則是朝二舅母的院落湘水榭而去。
還未入湘水榭慕卿便聽到嘈雜之聲。
“姑娘,三姑奶奶也在。”
水雲眉宇微皺低聲言道。
水墨則是擔憂道:
“既然三姑奶奶來了,想必玉珠也在,姑娘您與玉珠姑娘多有矛盾,若是一會玉珠姑娘尋事,奴婢定為姑娘擋着。”
上官玉珠,她三姨母的嫡女。
慕卿不免眼神黯淡下來,三姨母可謂是她痛恨之人。
上官氏在雲州可謂是第二大世族。
當年陸府出事,上官氏不僅躲得遠遠的,且與陸氏斷了關係。
當年羽之淼之姐妹本不該落的如此下場,三姨母只需出面將二人接回上官氏,羽之也不會被賜死,淼之更不會被侮辱。
奈何三姨母不僅不將兩位姑娘接回府邸,還放言與陸氏無關,更是特地關照了王氏,最好將羽之賜死。
李氏一族這才敢侮辱淼之。
當初淼之為了陸府洗冤,跪求在上官府整整一日一夜,三姨母則派人請了李二郎前去。
李二郎將淼之綁了回去,險些給毒打致死。
“阿卿,怎麼在這呆愣着,可是因着三姑母與玉珠來了。”
身後響起一道嬌俏的聲音。
慕卿眼中的黯淡更加濃郁。
轉身扯出一抹笑意。
“大姐姐,你慣會打趣阿卿,我還能怕玉珠吃了我不成。”
陸水之,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當年陸水之嫁與上官氏,三姨母的嫡出長子。
陸氏出事她與三姨母同樣態度,不僅如此為了避嫌還改了姓氏,真正的隨了夫家成了上官水之。
“呦,這不是阿卿妹妹,聽言阿卿要入京了,不知為何這幾日我心情甚佳。”
剛入了湘水榭,便傳來上官玉珠挑釁的聲音。
“水之,你怎與她一同前來。”
上官玉珠上前擋在慕卿與陸水之之間。
一襲玫紅衣裙將本就膚色暗淡的上官玉珠承托的更加失了顏色。
慕卿懶的搭理上官玉珠,朝主屋而去,不知二舅母現在可好些了。
“哼,自持清高。”
上官玉珠故意放大聲音,慕卿身形頓了頓,壓抑着心中的怒火,扯出笑意道:
“玉珠姐姐,你這身衣衫好生好看。”
上官玉珠得意洋洋道:
“當然,還需你奉承不成。
慕卿噗嗤一聲,話鋒一轉道:
“不過好看是好看不附和姐姐身份。”
上官玉珠面容微僵。
“胡言,這衣衫不過二百兩銀子為何我還穿不得。”
慕卿掩嘴低笑。
“姐姐可是近幾日不曾出府,阿卿聽府中奴才言新進花魁遊街之時身着玫紅綉蓮枝敞懷衣裙,內搭同色衣裙。與今日姐姐這身可是一模一樣,阿卿言的並非是姐姐配不上這衣衫,而是妓子穿過的衣衫,姐姐還是莫要效仿的好。”
慕卿言畢,轉身邊走,身後上官玉珠氣結,原本喜愛的不離身的衣裙此時卻恨不得脫下來給撕碎了。
“水之,她言的可是真的?”
陸水之為難的點了點頭,那一日她碰巧出府採買首飾,見了那遊街的花魁,確實那妓子身着玫紅。
為了避嫌她未仔細探看那妓子衣裙款式,想必正是慕卿所言。
“阿卿……阿卿……”
慕卿剛入了房門,羽之便一臉苦澀雙眸紅腫的朝慕卿小跑過來,一下子撲進慕卿懷中。
思淼緊隨其後,心疼的看着羽之。
慕卿不解,看向思淼。
思淼低嘆一聲道:
“阿卿,二伯父要與二伯母和離。二伯母已應下,如今二伯父去了書房,二伯母則是吩咐嬤嬤收拾細軟。”
羽之則是低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