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意外線索

?為了找到案件破綻，林瀟以殷若情父母的名義，委託該案的代理律師秦律師，去公安局查閱卷宗。

卷宗顯示：案發當晚，史婷婷和殷若情一起參加唐詩文組織的聚餐，聚餐中殷若情過量飲酒。史婷婷第一次到公安局供述，當時唐詩文在追殷若情，但是殷若情沒有答應，而第二次被公安局提審，她的供詞卻變了：知道唐詩文在追殷若情，兩人具體發展如何，她並不清楚。史婷婷第一次供述，聚餐結束后，殷若情雖然頭暈，但是仍然能走路，她拉着殷若情一起走出飯店，然後唐詩文說還有事情與殷若情商量，讓她先走，於是史婷婷一個人回了宿舍，而第二次她卻供述：當時她也喝多了，記不清楚了，好像是唐詩文扶着殷若情走出飯店的，她頭暈，就一個人直接回了宿舍。

林瀟分析道：

“聚餐過程中，說若情過量飲酒，但是根據我對若情的了解，還有若情父母的反饋，若情平時很少喝酒；史婷婷前後關於兩人關係的供述，描述明顯不同；聚餐結束后，史婷婷第一次說若情還能正常走路，一起走出飯店，可是第二次卻說是被唐詩文扶着出去的。這明顯是被人暗地裏收買了！故意改了口供！”

秦律師無奈地說道：

“非常有這個可能，但是我們沒有證據呀！史婷婷一直說當時喝多了，記不清了，這個取證很困難！詢問當晚飯店的工作人員，他們都說客人太多，沒有注意……”

“我一定要找到突破口！”林瀟露出堅毅的眼神，說道。

要想讓史婷婷開口，需要給她更大的好處，或者找到她的短處，抓住她的把柄，迫使她開口，林瀟心裏想到。

林瀟和柯美釵暗地裏繼續努力，仍然沒有找到突破口……

轉眼大二結束了，期末考試依舊很嚴格，考試成績放假前就出來了。

楊藝勤仍然掛科，已經滿足退學條件。

輔導員李老師找到楊藝勤，兩人在辦公室聊。

李老師對每個學生的家庭背景了如指掌，態度和藹，微笑着對楊藝勤說道：

“藝勤，坐吧！”

楊藝勤很坦然地坐在李老師對面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

“你自身條件非常優秀，外形帥氣，陽光，很有前途啊！”李老師繼續說道。

“李老師真會夸人！您有話直說！”楊藝勤笑道。

李老師說道：

“你家裏有資源，當初來我們學校的計算機系，是補招過來的，你是不是不太喜歡這個專業呀？”

楊藝勤心領神會，笑道：

“確實是這樣，李老師，我很不喜歡這個專業！”

“確實也委屈你了！當時是補招，沒有其他專業的名額了，只好讓你屈身我們計算機系！”李老師說道。

“沒有屈身，是光臨，榮幸！哈哈哈！”楊藝勤大笑道。

李老師也跟着笑了，笑得很勉強，然後低聲說道：

“你爸爸有豐富人脈，可以考慮轉到其他學校，學政法類專業，將來安排工作就方便了呀！鄰校洛浦政法大學，法學專業可是我們省排名第一呀！”

楊藝勤信心滿滿，洋洋得意：

“多謝李老師提醒，我放假回家就找我爸商量一下！”

李老師連忙點頭笑道：

“好好好，別忘了給你爸爸說，這是我出的主意啊！”

楊藝勤心知肚明，這個李老師也是個低賤的貨，想趁機巴結，便說道：

“一定的！我和我爸爸每次通電話，我都提起你呢，在洛浦人生地不熟，多虧你關照了！”

李老師連忙起身緊緊握住楊藝勤的手，親切地說道：

“藝勤呀，關於轉學的事情，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我老李一定全力幫助！”

聊完，楊藝勤走出辦公室，李老師親切護送，一直到樓梯口。

同樣的掛科，林瀟同宿舍的宋楠也達到退學條件，也被李老師叫到辦公室。

“李老師，您找我？”宋楠操着濃重的方言，吃力地說著。

李老師板著臉，嚴肅地說：

“宋楠，今天很認真地告訴你，你掛科太多，被學校勸退了。我的心情也很難過，你們農村來的孩子，計算機基礎太差，學校提供了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就不多補補功課呢？早上早點起來，晚自習晚點回去。基礎比不過城市的同學，我們就應該多下功夫嘛！”

宋楠哭訴道：

“李老師，我認真學了，可是還是沒有考好，我壓力也很大……”

“講究方法嘛！每次開班會，我都給你們講學習的效率，方法，可你們聽過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但是也不要悲觀，人生的路很多，不一定非要走這條道嘛！或者，重新高考，學其他專業。”李老師安慰道。

宋楠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眼淚一直流。

李老師又安慰了一番，最後說道：

“回去準備一下吧，下學期就不用來了，學校會給你開一個肄業證明的，以後生活中多努力，凡事想開點。有想不開的地方，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們師生一場，一定儘力幫你！”

宋楠哭着走出了李老師的辦公室。

宋楠就這樣走了，平時話不多，性子又直，沒有幾個人喜歡他。宿舍其他四個人一起送了他，說了些鼓勵安慰的話，大家心裏都很沉重。

從此這個人就從他們的世界消失了，同學們本來對他印象不深，很快就忘了他……

林瀟這學期表現非常優秀，見義勇為，足球比賽，美術比賽等為計算機系贏得了榮譽。最後學校商議決定：免除林瀟剩餘的所有學費！

洛浦市民政局的物質獎勵也下來了：獎勵林瀟和其他見義勇為的大學生獎金……元！

放假了，林瀟依然選擇打工，夏天高溫炙烤，揮汗如雨，林瀟堅持工作，並在工作之餘，利用手裏的獎金，考了駕照。

楊藝勤放假，不是同學聚會，就是外出旅遊，上學的事情根本不用他操心。

開學的時候，他老爸把一張準備好的紙條給他，說道：

“藝勤，去學校找這上面的聯繫人，按照流程辦轉學手續，你已經是洛浦政法大學法學院的學生了！”

楊藝勤一臉得意，說道：

“老爸太棒了！下次把女朋友帶回來給你和媽媽看看！保證你們滿意！”

他老爸哈哈大笑：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眼光如何！”

楊藝勤俏皮地做鬼臉……

大三開學了。

林瀟收到楊藝勤的電話，晚上小聚，楊請客。

兩人見面，楊藝勤看起來非常得意，這次比以前更為突出。

“有什麼好事呀！看把你美得！”林瀟笑道。

“慢慢給你細說！想吃什麼？來，隨便點！”楊藝勤豪爽地說道。

林瀟也不客氣，拿了菜單，點了糖醋排骨，酸菜魚，涼拌牛肉，RB豆腐，兩碗米飯。

楊藝勤看了菜單，笑道：

“少了一樣最重要的！”

“是酒吧！”林瀟笑道。

兩人哈哈大笑，又要了一瓶精裝的洛浦大麴。

酒至半酣，楊藝勤說道：

“林瀟，我馬上要去洛浦政法大學上學了！”

林瀟吃驚道：

“怎麼回事？學什麼專業？”

“我爸都已經安排好了，我手續也辦得差不多了，下周就要搬那邊法學院了，學法學專業。洛浦政法可是比我們學校好很多啊！”楊藝勤笑道。

“你太牛了！來，干一杯！”林瀟驚呆，連忙祝賀道。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楊藝勤接著說：

“洛浦大學這邊，可是給我一路綠燈啊，一切很順利！洛浦政法那邊的法學院院長，我已經見面聊過了，是我爸的老同學，見我都是畢恭畢敬的，哈哈哈！”

“藝勤兄，以我們現在的關係，能透露一下，你老爸的職務嗎？”林瀟好奇地問道。

“現在已經升為**省一把手了！”楊藝勤抬頭看着林瀟，笑了。

“真心羨慕！兄弟你有這麼厲害的老爸，以後可是前途無量啊！我可是要多巴結了！”林瀟笑道。

兩人繼續喝酒吃菜，聊得很是投機，甚是開心。

回去的路上，頭暈目眩，林瀟顯然喝多了。

他為自己剛剛說的違心的話感到噁心，也為同宿舍的宋楠倍感難過。

這就是現實，同樣是面臨退學，一個是轉到更好的大學更牛的專業，一個是落寞地悄悄離開。

生活就是這麼的不公平，只有無奈，痛恨，他還能做什麼？

自己從走進大學的第一天開始，就一直被別人按着頭，處處被設置障礙，他們巴不得早點找到機會讓他滾蛋。他慶幸自己能遇到鄭葦霆這樣的好兄弟，宋薇薇這樣的好老師，可以讓他暢快淋漓地發揮自己的能力。他必須非常非常努力，大學本來灰暗的日子似乎見到了曙光。

他很清楚楊藝勤，典型的官二代，紈絝子弟，花花公子，只能和他表面上關係好，自己現在不能也沒有必要得罪他。

楊藝勤不久便順利辦理完手續，成了洛浦政法大學的學生。他在那個學校更是沒有朋友，便經常約林瀟出來喝酒，一周至少一次。

林瀟也從那時起慢慢鍛煉了好酒量，楊藝勤剛開始比他能喝，後來喝不過他了。幾乎每次聊天，都是關於楊藝勤如何搞定女孩，如何吃喝玩樂，老爸如何厲害，以後工作如何安排等等，林瀟學會了奉承他，楊藝勤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

這天晚上，楊藝勤約林瀟在洛浦政法大學門口見。

林瀟早就到了，在校門口轉悠。

看到很多豪車在路邊停着，車頂上放了一瓶水，有的是康師傅，有的是農夫山泉，有的是綠茶，有的是脈動，還有的是紅牛。

林瀟沒有搞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等了半個小時，楊藝勤終於來了，笑着道歉：

“剛去逛了一下超市，買點生活用品，來晚了，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吧。藝勤，問你個事情，看這校門很多車上放瓶水，這是什麼意思啊？”林瀟說道。

楊藝勤哈哈大笑：

“兄弟，你可是孤陋寡聞了！且聽我慢慢給你講。水的諧音字是“睡”，喝我水，諧音就是“和我睡”，如果有女生拿了水，上了車，車上的人看上了，就直接去開房。如果看不上，就說：不好意思，我等人呢！女生就會下車，去找別的車。這不同的水代表不同的價格……綠茶400，脈動500，紅牛一夜600……外面的人都挺喜歡學生，因為學生年輕，相對乾淨，也有文化，有的還要驗學生證，價格更高。社會上的人都把學生干這行的叫做“校雞”。怎麼樣，今天又長見識了吧！哈哈哈！”

看着楊藝勤眉飛色舞地講着，林瀟勉強笑了，這是苦笑。

“要不，我們兩個今晚觀察一下？我真不相信。”林瀟提議道。

“好好！咱們找個隱蔽的地方。”楊藝勤說道。

說完兩人躲到路邊的樹林裏。夜色掩護下，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們。

果然，斷斷續續，有女生拿了水，進了不同的車，身材好，長相漂亮的都去拿了紅牛，脈動，稍差的拿了綠茶，農夫山泉……也有從車裏下來的，也有上了幾輛車最後回學校的。

又看到一輛車開到了校門口，下來一個女生，穿着性感暴露，手裏拿了一個呼啦圈，嬌滴滴地對車上的人說：

“大哥再見！下次再約！”然後扭着屁股，走進了大學校園，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林瀟想到了柯美釵，心裏針扎似得痛。

突然，林瀟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史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