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人不值得
“咔！好，快快快，替身上。”何導只要一到片場，那就幾乎是六親不認的狀態了。成禮窩在一邊嗑瓜子，一邊學習。
成禮本來想要跟導演請個假，明天梁冰回首都的時候去機場送她。可是導演說不行。
邊上來了一個當下挺火的演員，看見成禮發愣，就自來熟地走過來，遞過來一瓶水。
“成哥明天有事兒的話不來就好了，對你來說多大點事兒啊。何導有時候就是，嘖，不太近人情。”
成禮接過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這個人，擰開瓶蓋，但是沒有喝，又擰回去了。“這樣不太好吧。”
“沒事兒，到時候先拍別人的就好了。”
成禮嘴角帶着笑眯眯的笑容，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帶着那瓶水走到別的地方。左助理絕對是寸步不離地守着，立馬跟了過去。
“少爺，那我現在去安排？”
成禮把水甩給他，“安排個屁，明天照常工作。”
“啊，可是夫人那邊？”
成禮撓了撓後腦勺，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着左助理。“只能電話里送送她唄，難不成還真走啊？”
他記得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有人告訴過他，就算有一天走進社會、功成名就，也不要覺得自己多牛逼多了不起，還沒有尊貴到讓所有人都遷就他的那一步。
他走到自己專屬座位上休息一下，蹺會兒二郎腿，餘光瞧見一個人，臉色頓時玩味起來。
“張狂，他怎麼在這裏？”
…………
“你放手，你別再糾纏我了！”
“夏璐，行啊，當了影后，就忘了金主？你怎麼就不知道感恩呢？”
“張狂，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就結束了。”
“是嗎？翅膀硬了，你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身敗名裂。”張狂咧着嘴角，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但其實要是把肚子剖開，你就會發現這人，心是黑的。
他舉着手機，笑容滿面地向夏露展示着手機里的內容。夏露臉色刷的煞白，伸出手想要搶，可是張狂不會讓她如願的。
“你無恥！”
“這些照片好看嗎，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發給你收藏，等你老了，會想起來，會發現這是一段非常難忘的回憶，你會感激我提供了這麼豐富的素材。”
夏露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相反的是張狂的臉色，一直都是那麼燦爛。
成禮躲在一邊，抱着胸看得有些迷茫。
“這屆二代不行啊，整天腦子裏不裝別的東西，就想着女人，咦，沒見過世面。”
“夏露姐，夏露姐？”
夏露被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戲服布料不多，胸前春光撒了半地，她聽見有人叫她，立馬慌慌張張地離開，生怕別人看見他和張狂在一起。
“出來吧，別躲着了。你知道的，同類之間的聯繫，微妙地不可思議。”張狂叼了支煙在嘴裏，吐出一口白霧。
成禮挑了挑眉，從陰影里走出來。“別說的這麼噁心，搞得別人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的。”
“成大少什麼時候有了偷聽別人講話的癖好？”
成禮上下掃了眼他，“少說廢話了，老子沒有這個習慣跟你浪費時間。”
“呵，接不上話就直說好了，你還是這麼虛偽。有人跟我講你居然來了K市拍戲，我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你玩拍戲的女演員還行，至於演戲，簡直扯淡。”
“但我一看，居然是真的，嘶，這就有意思了。”
成禮邊聽他屁話邊刷手機。手機上搜他“成禮”兩個字，出來的都是正經文章，簡介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不良的內容，但是一搜索“張狂”，哈，沒有一個新聞不關於女人，最有名的就是和夏露有不正當關係的，寫得有聲有色。
不過照成禮之前看到的一幕，嗯哼。
“我聽說成大少最近改邪歸正……不，最近吃素了？”
“我能採訪一下究竟是什麼促使了你的改變嗎？哈哈哈哈。”
成禮瞥了眼張狂，覺得這人就他媽是一個說話很賤的話癆。“張狂，我聽說你哥哥都要把你掃地出門了，你怎麼還一副不着急的樣子呢。”
張狂聽見成禮談起他家裏的事情，臉色終於變了，一張臉黑的能滴出水，可是隨即他又笑了，搞得成禮覺得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成禮，既然你戳到了我的痛處，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想找你合作……”
“別，歇歇吧，傻笑這種事一個人就夠了，難不成還要我扮小丑逗你笑，啊？”
張狂被嘲笑了，還是笑呵呵的，只不過重複了一下之前對夏露做的動作。把手機舉到了成禮面前。
“……”
“我看你是想死。”
“喲喲，到底是成大少，說話就是橫。吶吶，就算你下一秒弄死我，這一秒我還是能說很多事情的。”
“你知道徐元嘉這個人嗎？”
“你知道他從大學期間就一直默默守護着梁冰嗎？”
“你知道以前你每次和梁冰吵完架，她都是去找的誰嗎？”
“梁冰去了英國，他追去了英國，梁冰回來了，他辭了英國高薪的職位去當一個小小的總裁助理，你當他圖什麼呢？”
“那麼梁冰呢？那麼精明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一個男人藏都藏不住的愛慕，可是她依舊非常親密地和他一起工作，她又在想什麼呢？”
成禮手已經握拳，手臂上直冒青筋。他剛走上前半步，但是張狂就像是受驚的小鳥，撲棱着胳膊，裝出一副滑稽的樣子往後退。
“可別別，您老人家打架凶，我經不起你一拳。”
成禮看着他手機上那張圖片，只覺得礙眼，兩個人面對面坐在咖啡館，梁冰笑得那麼開懷，他印象里，她在自己面前的笑容從來沒有露出牙齒。她覺得在徐元嘉身邊比自己開心？而那個男人明知道她結婚了，卻絲毫不避險，親昵地幫她擦掉嘴角的咖啡漬……
“張狂，人都說你，性格和名字一樣，現在看來，還真是。”成禮低下頭輕笑一聲，“可張狂是要付出代價的，成家的怒火，你父親，或者哥哥，會願意幫你承擔嗎？”
張家也被稱為是京城四大豪門之一，可是實際上他們本身根基不在京城，而是在C市。成禮是成光華唯一的兒子，張狂，曾經也以為是張家唯一的孩子。張家對上怒火滔天的成家，沒有勝算的。
一個人就算有再好的品質，也無法使所有人對他敬畏和退讓。
但是權勢可以。
張狂可能已經笑累了，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可是還是在笑，成禮有時候覺得，這才是小丑的笑容，詭異地很。
“真要是有那麼一天，倒霉的一定是我啊。他們怎麼可能願意為我出頭。”
“成禮，其實今天，就算我們不是恰巧遇見，我也是要去找你的。夏露，可不值得我這趟奔波，女人不值得。”
“呵，值得的女人，你配不上。”
“看來你還真有點喜歡梁冰啊。”
“可我覺得，其實她也不值得。”
成禮眼睛一眯，這次張狂沒能及時“飛走”，脖子被他掐在手裏。
“我知道，暴力不是問題最好的解決方法，但是我依舊對此痴迷不已，因為它是很有效的壓力排解的方式，當你看着別人哀嚎的時候……”成禮慢慢收緊手指尖的力道，可以看見張狂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笑容，整張臉都很痛苦。
成禮咬着牙齒，很想再加把力，可是眼前浮現出梁冰的臉，他鬆手了。
呵，要控制自己的脾氣，不能打人。
“咳咳，咳咳咳……”張狂連退三步按着脖子，不停咳嗽。“成禮，讓我們回到最初的話題，我想找你合作。”
“我要把屬於我的東西，全都奪回來。”
成禮略帶有些同情地目光看了看他，搖了搖頭直接轉身，“你的家事，我不想參與。”也參與不起。
“我的情報網四通八達，我可以知道很多你感興趣的東西！”
“……抱歉啊，我好奇心沒有這麼旺盛。”
“有關梁冰的事情，你也不在乎嗎？”
“……”
…………
成禮推開酒店的門，踹掉鞋子躺在床上，被子上還殘留着梁冰的氣息，他忽然就想起了第一天見到徐元嘉的時候，他身上就帶有着很明顯的她的味道。
他有些煩躁地翻了幾個身，這時聽見門那邊有響動，他突然就像是被點了穴道那樣，一動不動，假裝已經睡着的樣子，可是耳朵卻在用盡全力聆聽。
她回來了，她身邊還有別人，那個人，是徐元嘉。
“梁總，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嗯，晚安。”
“晚安。”
成禮在心裏冷笑，出個差都隨時帶在身邊，不過也沒辦法，本身就是總裁特助不是嘛。
“老公，回來了？”
成禮閉上眼睛淺淺的呼吸，沒有理會她。梁冰回到房間之後放下手提包，見成禮一副熟睡的樣子，也沒有多想，拎着手提電腦到了其他地方工作。
本來是很正常的行為，可是在這個時候的成禮眼裏，卻帶上了些許冷漠的意味。
…………
“成大少，這筆交易對於你來說，隨時可以取消，而且我也不會要求你幫我做太多的事情，畢竟人還是要靠自己的。”
“廢話少說。張狂，我不管你做什麼，你離她遠點。”
“這個你放心，那個女人，我還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