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軟包子娘
目光掃向院子，唐悠悠信步走到唐老大面前，彎腰從他手裏拿起已去了魚鱗的魚，咻的一下丟進一旁的竹簍里，她提起就走人。
唐家人怔怔的看着她，忘了反應。
唐老爺子攔下她，指着竹簍，“放下！反了你，居然敢上門搶東西。”
“老不要臉的，到底是誰上門偷東西？你可別惡人先告狀。”唐悠悠冷嗖嗖的看着他，“讓開！否則，我連你都敢打。”
“你你你……你這個畜生，你當眾打你祖母和大伯母，現在又上門鬧事，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嗎？”唐老爺子扭頭瞪向唐老大，“老大，你還愣着做什麼？給你打，打死這個小畜生。”
唐老大如夢初醒，連忙起身，抄起一旁的扁擔就衝上去。
“你敢？”
一記冷光掃過去，唐老大站在原地不動，躊躇着扭頭看向唐老爺子。
“沒用的東西，你一個大男人還怕她一個小丫頭不成？”
被唐老爺子一喝，唐老大不再遲疑，舉起扁擔狠狠的朝唐悠悠身上砸去，砰的一聲，扁擔砸了個空，唐悠悠閃到一旁。
砰砰砰……
唐老大追着唐悠悠打，可每次都落空。
不一會兒，他已氣喘吁吁，唐悠悠卻嘴角蓄笑，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這讓他氣得快要吐血。
大門外，村民們指指點點，捂嘴偷笑。
“沒用的東西，我來。”唐老爺子奪過扁擔，照着唐悠悠的腦袋砸下去，墨子安從人群中擠進來，剛好目睹驚險的一幕，“悠悠小心——”
唐悠悠偏開身子，順勢伸手拉了唐老爺子一下，腳悄悄伸出去。
砰的一聲，唐老爺子狼狽的摔了一個狗吃屎。他抬頭，灰頭土臉，臉上還粘着幾根雞毛，那樣子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哈哈哈……”
門外，村民全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唐老爺子氣不過，指着唐悠悠罵道：“不孝子孫，白眼狼，小畜生，你也不怕打雷時，雷公劈死你這個打長輩的孽畜。”
“龍生龍，鳳生鳳。如果我是小畜生，那你就是老畜生。”唐悠悠拍拍身上的灰，“想要有人敬，首先要自重。你說我不知三日回門，那我這三天死裏逃生，你們可有人上門問侯過一句？我今天就把話撂這了，如果你們誰再敢上我家撈一針一線，我一定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你你你……我沒你這樣的孫女。”
“我也沒你這樣的祖父，再見！”
唐悠悠轉身，提着竹簍走到墨子安面前，“咱們回家！”
“你把東西放下。”唐老太從屋裏出來，扶着她的是一個黑瘦的婦人，唐悠悠瞧着那婦人眼熟，卻想不起來她是誰。
“如果我不放呢？”唐悠悠看了圍觀的村民一眼，“你們是要搶，還是要再打一架？如果你們想讓大家看清唐家人的真面目，我倒也願意陪你們唱唱戲。”
“你？”唐老太用力往她旁邊婦人手臂上掐去，罵道：“羅氏，你這個好吃懶做的，瞧瞧你生養的好女兒，撒野都撒到娘家人頭上來了。今天，她若是不賠我修大門的銀子，還有打傷我和他祖父的醫藥費，我就讓老二休你出門。”
羅氏眸中蓄淚，看向唐悠悠，苦口婆心，“悠悠啊，你快給祖父母賠個不是，還有...那個...你祖父母的身子骨不好，你爹有腿傷也不見好，你能不能...”說著，她看了一眼竹簍里的東西。
唐悠悠瞬間就明白了。
不過，她並不接話，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靜靜的看着羅氏。
羅氏被她瞧得不好意思了，直想在地上打個洞，躲進去別出來了。
“老天爺，你咋不開開眼，你怎麼不把這白眼狼收了？天下間，哪有孫女打祖父母的？嗚嗚嗚……”唐老太撲到唐老爺子身旁，一邊哭一邊嚎：“天殺的啊，她下這麼狠的手，這是要打散你這把老骨頭么？”
唐悠悠瞧着，煩躁的挖挖耳朵，伸手拉着墨子安就往外走，“走吧！別理這一家子的神經病。”
墨子安點點頭。
他不喜歡唐家。
村民讓開了道，身後，羅氏喊住了唐悠悠，“悠悠，你不能這麼走了。”
“那請問我要怎麼走？”頓足，唐悠悠轉過身，不羈的看着她，“我是不是把東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羅氏愣了一下，移目看向唐老太。
“對！你把東西放下吧，你把家人給打了，這事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另外，你爹受傷了，也該補補身子，你不會不願意吧？”
唐悠悠笑了一下，搖頭，“不願意！”
“你？”羅氏一臉尷尬，顯然沒有想到唐悠悠會這麼果斷的拒絕。
“想吃，你們就自己去抓，別打我的主意。”唐悠悠自嘲的笑了笑，“我這麼壞，老天都快要來收我了，我可不想做一個餓死鬼。”
“你不壞！”耳邊傳來墨子安篤定的聲音。
唐悠悠看了他一眼，眼眶泛紅。
墨子安主動牽起她的手，“我們回家！”
“好！”
“悠悠……”
唐悠悠站着不動，墨子安轉身看過去，“岳母大人，若悠悠真是你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那麼請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以前，我總羨慕有爹娘的孩子，現在，我真的覺得悠悠雖有爹娘，卻比我還可憐。”
“我……”羅氏一臉羞愧。
“我們回去！”墨子安低頭看着她，牽着她的手緊了緊，“以後，我和祖父才是你的親人。”
“嗯。”
一股暖流趟過心頭，唐悠悠翹起唇角，笑了。
“大姐。”唐珊珊追了出來，抬頭打量着她，“大姐，你別生娘的氣，她在這個家也不容易。以後，你別回到這裏來了，好好的跟大姐夫過日子。”
“你？”唐悠悠看着她。
她是誰？為什麼這麼小的年紀就能說出如此成熟的話？
“二妹，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大姐。”墨子安不動聲色的點明兩人的關係。
“嗯。”唐珊珊紅着眼眶，不舍的看着唐悠悠，“大姐，再見。”
唐悠悠點頭。
“走吧。”
“好！”
唐珊珊站在大門口，目送他們離開，身後，唐家院子裏亂成一團。
宋家。
常生已給宋老爺子上藥，正在院子裏煎藥，見他們回來，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老人家的腿傷到筋骨了，這段時間要躺床休息。”
“多謝大夫。”墨子安窘迫的看着常生，道：“大夫，這醫藥費能不能先賒着，等我們有銀子，一定立刻還上。”
常生搖着莆扇，“醫藥費就不用了，不過，莫兄要上山幾天，我這幾天都沒處吃飯，不如醫藥費就當是我的飯錢吧。”
可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