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歲篇(二)
作為寧夏跟內蒙之間的一個交界點,寧夏北部惠農區的渡口鎮,歷來就是各地驢友們聚集的地方。
雖然渡口鎮面積雖然一般,但是住戶卻不少,因為這裏是方圓百里唯一的資源補給地,很多前往新疆、內蒙兩地旅遊的驢友,都會選擇在這裏落腳,長年累月下來,導致這裏的人文文化發生改變,除了因為外來人口劇增的原因,消息來源暢通,很多人也從中發現了商機,紛紛在鎮上開設店鋪,吃的穿的,睡的用的,應有盡有。
渡口鎮最出名的地方,是茶樓,共有整整五間,都是同一個招牌,名為‘霜記’,是南方某地一個身價超百億的年輕女土豪的產業。據說此女貌若天仙,麾下追求者眾多,不過有關於她感情上的緋聞極少,私底下有人傳她是個拉拉,有非常多的紅顏知己,也有人說她天生xing冷淡,男女不歡,更有甚者說她壓根是個男的,只不過是想通過女人這一層面紗來吸引男客戶,不可謂不心機。
眾說紛紜。
渡口鎮的霜記茶樓,還有一大特色,那就是吃飯聊天之餘,還可以聽書。
說書的是一個老頭,姓楊,年近七十,來渡口鎮已經兩年多了。見多識廣,口才極好,說出來的故事無論真假,最後都能引來滿堂喝彩,因此他在鎮上名氣極大。
不過想聽老楊頭說書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因為他沒有固定的說書時間和場地,一個星期七天時間裏,周一至周五,他會在五間霜記茶樓輪流說書,周六周日休息。
也正因為這樣,每當輪到他說書的當天,那家茶樓的生意就會出奇的好。用人滿為患來形容都不為過。
七月中旬的某一天,渡口鎮來了個風塵僕僕的男人。
這個男人長相很一般,屬於那種混進人堆就算仔細看也會記不住的類型,不過身材倒是十分挺拔,個子也高,開了輛自己改裝過的摩托車,慢悠悠地進來。
男人自稱喬治,進了鎮子之後,一路上走走逛逛,也不買東西,光是看。鎮上很多年輕女子看他身形修長,皮膚白皙。還以為是帥哥,誰知看到正臉之後大失所望,連看第二眼的慾望都沒有了。
喬治逛了一陣,肚子餓了,正巧聽說這裏的霜記茶樓東西十分好吃,加上又可以聽書,於是也不拐彎抹角,找地方把車停好,直奔人山人海的的霜記二號樓。
只是他來得晚,二樓雅座已經滿了,一樓同樣人滿為患,他擠進來之後,左看右看,沒找到坐的地方,最後只好花了點錢,跟角落的一張桌子拼座。
同桌的還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兩個男的是兄弟,雖然差了幾歲,但眉宇間隱約可見幾分相似。女的二十五六歲,雖然身材一般,但臉上輪廓柔美,倒也頗有幾分姿色,偏黑的肌膚並不減分,甚至還給她多添了一些野性美。
聽三人說,他們都是驢友,路上認識的,正準備到塞北的戈壁灘去觀光,因為目標一致,這才打算結伴同行。
三人裏面,兩個男的是東北人,哥哥叫孫志,弟弟叫孫尚。其中孫志性格有些暴躁,不過為人倒是豪爽;孫尚內向話少,好像是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帶着副高度數的近視眼鏡,一直在默默吃東西。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時間還早,於是喬治便跟同桌的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
一直等到三點半,飯菜都上齊了,說書人老楊頭也慢吞吞上了高台,茶樓很快就安靜下來。
老楊頭經驗老到,處事圓滑的人,知道在場大多都是慕名而來的遊客,時間一般都不寬裕,因此喝了口茶水輕輕嗓子,用手中扇子一搖,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了故事。
老楊頭口才確實不是蓋的,講話不啰嗦,也不拖沓,通俗易懂的同時,又能吊人胃口,他身邊跟了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扎一條大辮子,長得眉清目秀,拿了個小銅盆站着,如果有客人想聽什麼故事,只需要往銅盆里放上些錢,老楊頭就會去徵求其他人意見,如果大部分人都想聽這故事,那就講,如果只有少部分人願意聽,那該客人就只能再加點錢了。
說了一陣子,喬治同桌的那個名叫白凌薇的女子,似乎對老楊頭講的故事有些不太滿意,於是走到那大辮子姑娘面前,往銅盆里放了張一百元的錢幣,請求老楊頭講一講如今聞名天下的喬幫幫主——外號‘人狼’的喬安的故事。
只是這個請求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對,畢竟如今喬幫的大名舉世皆知,幫主喬安的生平更是耳熟能詳,在場的人哪個不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不過白凌薇也是個執着的人,哼了一聲,又往銅盆里放了兩張百元大鈔,重複之前的請求。
只是在場的人可不會由着她,仍舊有很多人反對,白凌薇來了火氣,哼了一聲,再次拿出五張一百的人民幣放進銅盆,似乎今天要聽定那個巧幫幫主的故事了。
老楊頭心思玲瓏,既想要錢,又不想掃其他客人的興,頓時想到了個折中的辦法,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家已經對人狼喬安十分熟悉,那不如我來講一些這個喬幫幫主所不為人知的事情如何?”
在場的眾人一聽,頓時聞到了濃濃的八卦味道,一時心神振奮,紛紛同意下來。
白凌薇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座位上,她那兩個同伴對她的行為有些不以為然,哥哥孫志還不屑的哼了一聲,嘲笑道:“什麼狗屁人狼,什麼狗屁喬幫幫主,不就是練過幾年拳腳功夫的混子而已嗎,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受歡迎,還這麼多女孩子對他犯花痴。”
這話立即引起了白凌薇的不滿,她不悅道:“志哥。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喬安雖然是混子,但人家手段通天,整個南方地區基本都有他的勢力,況且他也不幹傷天害理的事情,甚至有一些地方連官方都默許了他的存在,有喬幫在的地方,治安比以前好了幾十倍不止,嚇得那些壞人瑟瑟發抖,根本不敢興風作浪,難道這不是好事嗎?”
孫志反駁道:“他勢力再大,也改變不了他是個混子的事實,光是這個身份就難登大雅之堂。你難道沒聽說過嗎,自身不正而位高權重,禍國賊子耳,說的就是他這種人了。”
白凌薇大怒,正要拍桌而起跟孫志翻臉,可這時候性格內向的孫尚適時地出來打圓場,道:“快看,說書開始了。”
孫志跟白凌薇這才各自收聲,將注意力放回到說書人老楊頭身上。
喬治對茶樓內的這種氛圍感到十分新鮮,他也不說話,微微笑着,一邊嗑瓜子,一邊專心去聽老楊頭說書。
就聽到老楊頭先是簡單介紹了那個喬安的生平,隨後才慢慢開始講述自己所清楚的一些所謂內情和秘密。
“世人只知道人狼喬安對下面兄弟重情重義,卻不知道在感情上,他卻是個多情種子。”老楊頭徐徐言道:“據我所知。”他伸出一隻乾瘦的手掌,“光是紅顏知己就有一掌之數,甚至連那個貌若天仙的女土豪李霜,也是其中之一。”
這話一出,立即招來了滿堂怒火,有個別客人怒道:“放你娘的屁,李霜怎麼可能會喜歡喬安那樣的混子,她跟那個喬安是同一個地方的,可是這麼多年都沒有她的緋聞,足可見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關係!
“就是!李霜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有人配得上她?”
“喬安就是個花心渣男,跟這麼多女人有曖昧還不夠,還想來禍害我們李霜,他真是活膩了!”
茶樓響起了成片叫喊聲。
老楊頭似乎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也不急着分辨,而是呵呵笑道:“不在其位,不謀其事。自古梟雄帝王多紅顏,像喬安這樣的人物,當然也不例外。不過他是不是花心大蘿蔔,這個我就不多做評論了,我所說的事。大家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權當成是故事來聽就行。”
說著,老楊頭豎起了一根手指,繼續言道:“世人只知道喬安被稱為‘人狼’,可是你們知道這個外號的由來嗎?”
這話一落,在場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狐疑的同時,也瞬間被吊起了胃口,白凌薇自不用說,就連那個孫志也不例外。
老楊頭目光炯炯,撫須笑道:“眾所周知,我們人是由古猿進化而來的。只是誰能想到,這個喬安的身體,居然一半是人,一般是古狼呢?”
這話引來在場成片的議論聲,有人震驚道:“你是說,喬安的身體裏,有一半是古代的狼的基因?這……這怎麼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老楊頭呵呵笑道:“學過生物的都知道,世界上的一切哺乳動物,都是來自於同一個祖先——白堊紀的一種長得像鼠類的吃昆蟲的小動物,這種動物在恐龍時代的末期開始演變成各種不同的動物,其中人和狼的祖先都在其中。”
“所以說,如果追溯過去。人跟狼的基因,其實是可以相結合的。”老楊頭抓着鬍鬚,頓了一頓,補充道:“當然,現在的狼不適合,必須得是古代的狼才行。”
“你就吹吧!”
在場的人紛紛調侃道:“還古狼?你當我們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學生呢?白堊紀比恐龍時代還久遠,現在科學這麼先進,可是連恐龍的基因都找不到,更別說是人類祖先的了。”
老楊頭依舊不反駁,好像他說這些東西,只是為了調動人的情緒,他淡淡笑道:“喬安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我們就暫且不去管了,反正也不關咱們的事,信不信都無所謂。不過這個喬幫幫主力大無窮的事情,可是世人皆知了吧?”
茶樓里立即有人嚷嚷起來:“我知道我知道!傳說前幾年南方有個地方發大水,水壩的電路故障了,水閘拉不起來,最後是喬幫幫主以一己之力,用蠻力將閘門給提了起來,避免了上游百萬百姓家園被淹的後果。”
“還有還有!深證市三年前發生過一起大爆炸,導致一處大樓的十多米高的牆面發生坍塌,最後喬安一肩挑起整堵牆,而且還扛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挽救了十幾條人命。”
“這件事確實是真的,我朋友親眼所見呢!”坐在喬治旁邊的白凌薇,眉色飛舞地說道。
喬治一副吃驚的表情,奇道:“那個喬安當真有這麼厲害?整整一堵牆,這得好幾千斤了吧?”
白凌薇對這個大眾臉的傢伙印象一般,聽他露出這麼大的反應,不由得意一笑,“那可不。我有個遠房表哥叫唐白,他是深證市安保公司的老闆,跟喬安關係非常好,那棟大樓倒塌的時候,他就剛好在場。”
喬治眉頭挑了挑。原本淡漠的目光,在看待這個名叫白凌薇的女子時,莫名地多了幾分善意。
一邊的孫志冷哼道:“我怎麼聽說大樓坍塌的時候,是那個喬安的一個女人剛好在裏面,所以他才會那麼積極的去把牆扛起來呢?”
白凌薇不悅道:“有什麼區別嗎?反正喬安救了十幾個人,這是事實吧?”
近視眼孫尚擔心兩人又吵起來,連忙打斷道:“快聽快聽,前面說書說到精彩部分了!”
在場三人這才把注意力收回來,重新放回說書人老楊頭身上。
“下面我跟大家透露點八卦。”老楊頭扇子一收,佈滿皺紋的臉認真了幾分,他微微前傾身體,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壓低了聲音說道:“據說人狼喬安的身體素質,早已經超越了人體極限,而導致他這麼強大的根本所在,除了基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身體結構跟尋常人很不一樣,其中骨髓的再生能力尤其恐怖,李霜名下的王氏集團,大家都聽說過吧?王氏集團的老闆王狄,有個女兒叫王天天,之前也跟喬安傳出過緋聞。而王天天曾經就因為生病,換過喬安的骨髓——你們猜她現在怎麼樣?”
說到這裏。老楊頭賣了個關子,直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之後,他才慢悠悠的說道:“這個王小姐得到了喬安的骨髓之後,如今身體素質比任何人都要強,前年聽說她去非洲那邊做過志願者,去救助一些感染了非典的孩子,途徑一個發病十分嚴重的村子時,同行的三十幾個志願者全部染病倒下了,可是只有她自己沒事!”
有個觀眾狐疑道:“老楊頭,你是說喬幫幫主的骨髓,移植到人身上之後,可以繼承像他一樣強大的體質。百病不侵?”
老楊頭微笑道:“這個我也是通過小道消息得來的,暫時還沒有確認,各位權當是八卦來聽就行。”
“切,把喬安吹得這麼神,倒是讓他過來對付塞北的X軍團啊!”另外一個觀眾聲音充滿了不滿。
“就是!”另外一個觀眾接腔道:“這幾年X軍團換了首領之後,我們塞北跟附近一帶,可被那個臭名昭著的X軍團禍害得不輕,這些畜生打家劫舍,干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很多人都因為他們而家破人亡了!”
“就是!尤其是X軍團那個首領,好像叫什麼徐建的,最是心狠手辣,連很多無辜百姓都不放過,十足土匪一個!我有個親戚的姨娘家裏他三兄弟家的二叔,被這個X軍團給拉去當了壯丁,都三年多了,連個聲訊也沒傳回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這可怪不了喬幫!”人群中有個別持反對意見的觀眾,反駁道:“徐建的X軍團在塞北,喬安的喬幫在南方,一個上一個下,隔了幾千公里,山高皇帝遠,想管也管不了啊。”
“喬幫雖然指望不上。但咱們塞北的許家巾幗軍不是可以跟X軍團鬥上一斗嗎?”
“對!有巾幗軍在,徐建那個挨千刀的能翻得起多大的風浪?”
“不對呀,巾幗軍在這幾年雖然也很出名,但是裏面基本上都是些女兵,打得過徐建手下的那些大老粗嗎?”
“而且我還聽說,巾幗軍里的二把手許佳琪,還是那個喬安的紅顏知己之一呢!”
“不能吧?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喬安可真的太牛逼了!”
“不管怎麼說,那個X軍團壞事做盡,早就弄得天怒人怨,遲早是要被人收拾的!”
“自古以來,邪不勝正。古人從不欺我!”
一時間,茶樓內“喬安牛逼”,“巾幗軍加油”的聲音絡繹不絕,經久不息,連說書人老楊頭的聲音都被壓了過去。
喬治聽了一陣子,漸漸沒了興趣,吃完飯之後,跟同桌的三人辭別一聲,就獨自一人離開了茶樓。
只是他剛出來不久,那個白凌薇竟然也跟着出來了,快步追上他,招手喊道:“喬哥你等一下。”
喬治回過身來。微微一笑,道:“有什麼事嗎?”
白凌薇皮膚雖然偏黑,但一雙眼睛十分明亮,她炯炯看着喬安,說喬哥你是不是認識我遠房表哥唐白?
喬治一愣,“我有說過認識嗎?”
“你雖然沒說,但我看出來了。”白凌薇嘿嘿一笑,“剛才我說到我表哥的時候,你的眼睛明顯有了變化,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喬治撓了撓頭,含糊其辭道:“是認識,不過不熟。我是他公司的普通員工,平時連見他一面都不容易。”
白凌薇卻不相信,斬釘截鐵道:“你肯定認識我表哥,而且還很熟,不然你胸口為什麼會掛着他家公司高層管理才能擁有的勳章呢!”
喬治眉頭一皺,不着痕迹地將外套的拉鏈拉起來,遮過了胸口的一個二指合併大小的菱形勳章,心裏隱隱對這個姑娘的觀察力有些驚訝。
白凌薇見喬治沒有反駁,嘿嘿一笑,說沒想到在寧夏這麼遠的地方,都能遇到自家人,真是緣分呢。
喬治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陪着笑。
通過這番交談,白凌薇對這個自稱喬治的男人親近了些,想了想,就說道:“實不相瞞,唐白不是我表哥,而是我親哥,我原名叫唐凌薇,只不過我外婆家字寧夏,我從小又是在這邊長大的,很少回去。”
喬治沉默了一會兒,就點點頭,輕聲說:“唐白確實跟我說過他有個妹妹在寧夏,沒想原來就是你。”
本名唐凌薇的女子又驚又喜,“這麼說來,喬哥你果然跟我哥很熟了?”
“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喬治微微一笑:“不過我們關係確實挺好的,在深證市他幫過我不少忙,這些人情我都一一記在心裏的。”
唐凌薇眼珠一轉,小心翼翼問道:“喬治哥,你跟喬幫幫主一個姓,同時又跟我哥那麼熟,該不會……”
喬治擺了擺手,無奈道:“別多想,我不是喬安,你瞧我這樣子。能有他萬分之一帥嗎?”
唐凌薇仔細盯着喬治看了一陣,就有些泄氣,“確實不太像。”
“對了,喬哥你跑這麼遠來塞北,是要做什麼?”
“找媳婦兒。”喬治目光柔和了幾分,“她離家五年了,我得把她接回去。”
唐凌薇大吃一驚:“這……”
“怎麼?”喬治氣笑道:“長得丑就不能有媳婦兒?”
唐凌薇訕訕一笑,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尷尬了。
“對了喬哥,既然你是來找嫂子的,我也正好要去塞北看看戈壁,不如咱們同行怎麼樣?”
喬治想了一下,搖搖頭。說還是不了,我要去的地方還很多,下一個就是河市鎮,估計走的路不一樣。
唐凌薇有些失落,“好吧。”
“行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喬治拍了拍唐凌薇肩膀,遞給她一張寫着個電話號碼的字,“以後如果有時間去深證市玩,就給這個叫許航的人打電話,他是我好兄弟,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說完之後,喬治再是一笑,就這麼轉身離開。
只是他還沒走出幾步,唐凌薇突然想起了什麼,把他喊住道“喬哥,嫂子叫什麼名字呀?你告訴我,如果有幸遇到她,我也好通知你啊。”
喬治平凡的臉上一些笑意,他抬起頭,看着塞北所特有的蔚藍天際邊,柔聲道:“她叫徐冰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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