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羅世成的雙手撫過我的臉頰,淚光閃爍地看着我,說:“冰兒,你認為,你現在還能離得開我嗎?你,我,浩然,我們是一個不可分離的整體,我們在一起,家才會存在。否則,如果缺少任何一個,這個家就不能稱之為家了。你年少的時候,不就對東床嬌客充滿嚮往嗎?我就是你名副其實的東床嬌客啊,你為什麼還不懂得去珍惜呢?”

我把孩子的照片緊緊貼在胸前,嚶嚶哭泣着。“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冰兒,你的病情很嚴重,你不知道你發病時的樣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安心靜養,盼着你能恢復起來。今天聽張峰在電話里說,你的記憶力開始復蘇了,是這樣嗎?我早就發現你開始好轉了。如果你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們就可以把浩然接回家了。”

我的心裏感慨萬分,一想到我的孩子遠在國外,只能每天夜裏望着月亮想念媽媽,我的心就像刀割般疼痛難忍。

我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我竟然早已做了媽媽,卻從未對孩子盡過絲毫的責任。我的心頭五味雜陳,怎麼也抑制不住洶湧的淚水。

哭着哭着,我忽然覺得胸口一陣噁心。我慌忙跑進衛生間,乾嘔了半天,才終於順過氣來。我緊緊捂着胸口,對着鏡子看向自己。我的雙眼紅腫得像是兩顆核桃,臉孔也漲得通紅。我已經連續幾天早晨,發生過噁心乾嘔的現象,我是不是患上什麼病症了呢?我擔憂地望向鏡中的自己,心情驟然變得凄然。

羅世成站在我背後,輕輕幫我揉着背。“冰兒,你別擔心。你不是生病了,或許、、、、、、你懷孕了。你上次懷浩然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你這個月的月經來了嗎?”

聽了羅世成的話,我的心頭又驚又喜。我悶聲回想上月來月經的日子,果不其然,我這個月的月經已經過了四十多天沒有來了。

“我這個月的月經,已經過了四十多天沒有來了。”我幽幽地轉過身,對羅世成說。

羅世成興奮地一把摟住我,說:“冰兒,太好了,我們又要有孩子了。明天,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回想這次受孕的過程,突然覺得自己又被羅世成這位霸道總裁給設計了。全程,都是在他的安排之下。

我不滿地瞪視着羅世成,委屈地說道:“這一次,怕是又被你挖坑設計了。是被你強制的,就跟當初我們結婚一樣,我覺得這樣太不公平了!憑什麼,我的人生要處處都由你安排呢?”

羅世成不怒反笑,雙手攬住我的肩膀,哄勸着我:“冰兒,聽話,不要鬧脾氣,你現在要保持心情舒暢。我沒有設計過你,我給予你的都是最好的。這次讓你受孕,是我的主意,那不是因為前段時期遇到了特殊的狀況嗎?我當時只是希望,萬一我出事了,你在這個世上也好多一個人依靠!讓這個孩子跟浩然一起照顧你,難道不好嗎?”

我的內心瞬間被他這句話,感動得一塌糊塗。我不禁趴在羅世成的懷裏,啜泣了半天。

“冰兒,你現在一定是急着見浩然吧?原本打算帶着你,一起去米國接浩然。可是你現在的身體,怕是受不了飛機的顛簸。我看,還是讓我父親他們回國一趟吧,正好把浩然帶回來。”

我思忖了一下,也只能這樣了。晚上,羅世成下廚做了簡單的米粥和小鹹菜,涼拌了一個紫甘藍。我只喝了一小碗粥,就吃不下什麼東西了。

這天晚上,我們早早洗漱,躺在床上嘮家常。說了很多很多關於過去的話,還有對於將來的打算。羅世成還談到了浩然上學的問題,不知道浩然會不會習慣這邊的環境?我也比較憂心這個問題,畢竟這孩子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從小也沒在我的身邊呆過。

羅世成輕撫着我的頭髮,笑着說:“冰兒,你不必憂心,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解決。如果浩然喜歡這邊的環境,那就讓他今後在這裏生活。如果他還是習慣原先的環境,那我們就在國外安家,從今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那你在國內的公司呢?”我疑惑地看着羅世成。

“公司的事情,最好處理了,我會安排好的。我可以打飛的嘛,住在哪裏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羅世成寬慰着我。

我感動地望着他,心想,他以後會更加辛苦的。而我,今後就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會比工作起來還要忙碌吧?說起工作,我還真不願捨棄張尋工作室那邊的事情。今後就算家庭裏面的事情再瑣碎複雜,我也不能放棄工作,堅決不能讓那個“安妮解憂信箱”關門大吉。工作帶給女人的快樂,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替代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羅世成吃完飯直接去了醫院婦科。檢查結果,如羅世成所願,我確實懷孕了。醫生說,胎兒一切正常,讓我頭三個月注意休息,盡量避免奔波勞累。我的心頭一陣陣地激動,難以平復下來。我撫摸着腹部,對這個新生命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走出醫院,羅世成難以抑制內心的雀躍,一把將我摟進懷裏,忘情地深吻着我。我害羞地推着他,他也彷彿沒有任何知覺,他似乎被歡喜沖昏了頭腦,已然把這個世界置之度外。

這時候,耳邊響起了歡快的手風琴聲,隨着踢踏的舞步聲圍繞着我們。我忘情地睜開緊閉的雙眼,懵懂地望着羅世成。他這才放開了我,眼神迷離地與我對望,嘴角綻放出依舊勾魂攝魄的笑容。這個大男人,還是那麼俊美,令女人迷醉淪陷。

我們望着身邊的手風琴手,原來是一位白凈帥氣的年輕小夥子,他的腳下放着一隻敞開的裝樂器的盒子。盒子裏,散放着零散的鈔票。羅世成順手從內兜里掏出兩張百元鈔票,躬身放入盒子裏,笑着對那位樂手說了聲謝謝。

年輕的樂手,一邊跳躍着演奏,一邊開心地衝著我們點頭致意。我們互相依偎着,慢慢穿越過馬路,驀然聽到那位街頭樂手朗聲說道:先生太太,祝福你們,祝願你們永遠幸福,愛情常在!

我們感激地回頭,衝著那位樂手揮了揮手,迎着紅燦燦的霞光走向停車場。

我們回到家門口,竟然看到在大門口齊刷刷地站着一排人。我的心頭一陣悸動,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我預感到這定然又是一個驚喜。

我看到了張尋,看到了一個短髮的娃娃臉女生,看到了張峰和席城,還看到一個、、、、、、古銅色皮膚的冷峻大男孩。

那個娃娃臉的女生,依靠在席城的臂彎里,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眼睛裏閃着淚光。她,好像是杜小凡。對,我想起來了,她是我唯一的閨蜜杜小凡,跟我親如姐妹。

“小凡!”我忐忑地看着那個女孩兒,試探着大聲叫出了她的名字。

女孩子聽見我喊出了她的名字,眼淚嘩然而下,泣不成聲地朝我走過來,將我緊緊摟在懷裏。“白冰,你終於記起我來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我一頭扎進杜小凡的懷裏,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冰兒,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嗎?”多麼熟悉的聲音,彷彿是從我的骨子裏蕩然發出的聲音。我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了?我看向說話的人,是那個古銅色肌膚的大男孩在問我。他剛毅的臉孔稜角分明,嘴角輕輕地抽搐着,淚花在清澈的眼眶中翻滾。

我凝視着他,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半大的稚嫩男孩,他每天清晨都會等在我家門口,牽着我的小手一起上學。他,是余剛,是我沒有血緣關係的至親余剛啊!他不是入獄了嗎?什麼時候出來的?顧雅告訴我,他就在世成路這家咖啡館裏,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他。或許,我即使見過他,也沒有回想起他是誰?

“余剛哥,你什麼時候出來的?顧雅說,你就在前面那家用故事換咖啡的咖啡館,可是我怎麼沒見過你呢?”我哭着,撲進余剛的懷裏。他永遠都是我的親人,是勝過血緣至親的親人。

“冰兒,都怪我當初、、、、、、才害得你後來吃了那麼多苦。我真是無法原諒自己!”余剛強忍住淚水,帶着哭腔對我懺悔着。

“不要自責,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你是我的親人,親人之間是不會計較誰對誰錯的!你出來了就好,我一直盼望着你早點出來,沒有你的陪伴,我在這個世界上太孤獨了!”我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胸口湧起一陣噁心的感覺,我急忙捂住嘴,彎腰跑到一邊,大口大口喘着氣。

羅世成急忙追到我身邊,用手輕輕幫我順着背,順時針一圈一圈地揉動着。過了好半天,我才平穩了呼吸,靠在羅世成身上竭力平穩呼吸。

羅世成笑着對大家說:“都別在外面站着了,趕緊進屋吧!中午一起去席城那裏,吃個團圓飯吧!對了,我還要宣佈一個喜訊,白冰她懷孕了,我們即將迎來第二個孩子了。哈哈,浩然過些日子也要回來了!”

大家發出一陣歡呼聲,不停地祝福着我們。我們一起走入院中,靜謐的空氣一下子被攪動得沸騰起來。

我走進屋裏,對大家說:“還有喜訊呢?張峰跟顧雅談戀愛了。還有、、、、、、我和顧雅,可能是親姐妹,我們本來是一對雙胞胎。等我們做完DNA鑒定,就可以確定這一點了。”

羅世成呵呵一笑,寵溺地看着我說:“至於張峰跟顧雅談戀愛,除了你不知道,我們這些人都知道了。關於你和顧雅的血緣關係,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們的確是親姐妹,因為我早就用你的頭髮跟顧雅做過鑒定了。你們真的是一對雙胞胎!”

我不滿地看着羅世成,說道:“你也太霸道了,什麼事情都不讓我知道,只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裏。”

羅世成拍拍我的肩膀,求饒道:“冰兒,對不起,千萬別動怒啊,我一定下不為例!我主要是怕浪費你的腦細胞,所以想讓你少承擔一點紛紛擾擾的事情。”

張尋冷笑了一聲,瞟了羅世成一眼,對我說:“白冰,某些人的話只能相信一半呀!如果全信,那就太侮辱我們的智商了。”

我連連對着張尋點頭稱是。羅世成苦笑着,無奈地搖頭,憤憤地盯着張尋。其他的人,看着我們哈哈大笑。

羅世成的電話響起來,他恭敬地喊着爸爸。原來,是他父親打來的電話。

羅世成掛斷電話后,對我說:“冰兒,爸爸他知道你想孩子,所以決定明天帶着浩然動身回國!”

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我很快就可以見到孩子了。

不管命運以何種面孔出現在人生中,我們都要堅持活下去,唯有堅持到底,才有望獲得幸福和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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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床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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