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誰家少女青眼看(上)
?第二輪閑家牌面全部打開時,賭桌周圍的賭客全部發出聲興奮地歡呼。
“莊家紅了那麼多輪,終於到翻盤的時候了!”
“好邪門的牌,五個閑家都那麼紅……而且好牌幾乎都派完了,這把絕對是莊家送錢啊!”
“全殺全殺,壓最低翻兩倍!哈哈,今天輸得全他*賺回來!”
台桌前一眾賭客嘻嘻哈哈地大叫大嚷一陣,很快在五把閑牌中最差的一堆q和一個單張7上面壓了大堆大堆的籌碼,剩下四把更大的牌上卻是沒多少人下註:畢竟開明牌之後,除了這最小的一把能夠賺一賠二之外,剩下最多的也只有一賠六成而已。
大約是前面幾輪壓得太狠輸的太厲害,賭桌周圍的賭客們居然已經有很多是用社會公民卡在機器上面透支,才換了幾個大額籌碼來狠狠地下注。當然他們不想林諾般之前就已經把大部分的透支額度用掉,換來的籌碼最大有六百八百甚至上千,最小也都是兩百一枚的。
比較起來,林諾丟在中間那注牌上面的一百信用點籌碼,實在太過寒酸了些。
他所壓的那注,翻開來居然恰好的所有閑牌中最大的一把:三個五。
若是換了平時,估計賭客們都會在這裏賺點穩妥錢,不過現在既然五個閑家的牌面都如此出色,只有傻子才會去賺那二三四五成,不去賺兩倍的賠率。
坐莊的狂野少女顯然是不把錢當錢的主,雖然這把打開若是輸了的話她面前那堆籌碼只怕全部賠出去還不一定夠,但她依然爽利地大口大口乾完了杯金酒,然後砰的一聲砸在賭桌之上:“開牌!”
她性子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對這“大”賭局也只是抱着好玩而不是在乎輸贏的心情,所以一說開牌就直接伸手將桌面上那蓋着的兩張莊家牌直接翻開,沒有事先偷瞄半眼。
賭桌前沉默了大約半秒鐘,然後所有賭客一片哀嚎聲才隨之響起,幾乎將酒吧內那激烈的金屬打擊樂都徹底壓下——莊家牌面翻開來的,是三張四。
只比最大的那門閑家小一點,卻是穩穩吃住了剩下四門閑家的牌面。
“哇哈哈哈哈,老娘又贏了!!”
囂張而不失可愛的笑聲並沒有令輸家們稍稍好過一些,無數垂頭喪氣賭客中只有林諾不動聲色地取回了兩百個信用點籌碼在掌心翻轉把玩着,心中沒有任何“歡喜”的感覺。
以靈覺這種猜測準確率高達七成的能力來賭錢,除了最開始一把全押時有點兒小緊張之外,接下來基本就只是從莊家手裏拿錢的簡單過程。並沒有賭癮的林諾,當然不會把這當成種享受。
……
……
大約一個多小時過去,賭桌前的賭客換了一輪又一輪,坐莊的狂野女子輸輸贏贏卻還是一直坐在最上首興緻勃勃地玩着這沒有多少技巧性的賭局。
賺了幾萬她開心狂笑,輸出幾萬信用點去她也還是開心狂笑。按照林諾對於女子的了解,看上去這位不知道來自哪個貴族家庭的狂野少女,似乎是碰上了點傷心事才會在這低劣酒吧中流連。看得久了,他才能夠從爽朗的大笑聲中看出點些微傷心色彩來。
不過這當然不關林諾的事,他只是在賭桌前小心翼翼地不斷贏着對方的籌碼,只有極為偶爾時才和莊家作為上的女子目光對視一下,露出個普通之極的笑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酒吧里嘈雜的音樂聲不知道何時已經換成了首悠揚的鋼琴曲,賭桌前的其餘賭客數目越來越少,不知不覺中除了林諾之外居然只剩下了兩三隻小貓。而看堆在桌子上的籌碼,林諾已經贏了至少兩萬左右的信用點,和狂野少女面前的籌碼基本持平。
到這個時候,他的存在自然引起了後者的注意。那女子上下打量了林諾片刻后,似乎記起來什麼:“你就是最開始只換了一百個信用點籌碼的那傢伙?運氣不錯嘛!”
林諾倒是沒想到她觀察力和記憶力如此出色,整晚上來來去去的賭客中還記得自己第一把賭局是什麼,只能裝出副木訥樣子點了點頭。沒想到他這副不想惹什麼麻煩的樣子,反倒偏偏引起了十**歲少女的興趣,攏了攏桌子上的底牌沒有馬上翻開:“你說說看,這次應該是誰贏?”
該死的,就算不想去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己找上來的。
林諾完全不明白自己現在的樣子,在沒有運起大歡喜禪心法之前,究竟是如何讓這貴族富豪少女感興趣的,但他卻知道這種女人性子裏的刁蠻因子隨時可能因為自己的過於沉默而爆發——到時候那種亂七八糟的麻煩只會越來越大,倒還不如現在就扼殺在萌芽狀態中算了。
“肯定是我贏啊,小姑娘你庄再旺也旺不過我的!”
果然,“小姑娘”這三個字的大殺器一出,狂野女孩馬上惱怒地白了他一眼就沒再接口。要知道越是這種年歲半大不小的女孩子,就越喜歡扮成熟扮性感。被人叫成“小姑娘”,當然絕不會開心。
牌面翻開后依然是林諾押注的閑家獲勝,以一個單張a贏了她的單張k。
這結果讓本來就有氣的少女皺了皺眉頭顯得有些不開心起來,再度發了一次牌之後見林諾收起籌碼想走,便直接把牌一扔:“不玩了,這些籌碼你們自己拿去分!”
賭桌前的賭客們齊齊歡呼一聲,瘋狂地搶奪起桌子上那不下於兩萬的各色籌碼來。
“喂,你給我站住。”
捧着籌碼朝前走的林諾聽到這個聲音時,背對着狂野女子微微嘆了口氣:躲麻煩躲麻煩,可是麻煩自己找上門來的時候,也不是真的想躲就能躲的了的啊。
他無奈地轉過身對這貴族少女笑了笑:“有事嗎?”
“沒事,可是我無聊。”她歪着腦袋上下打量了林諾一會兒,語氣中有着不容人拒絕的命令成分:“坐下來陪我喝杯酒聊會兒天……唔,先去把這些東西給我丟了。”
林諾當然不可能把兩萬多籌碼像她那樣隨隨便便地丟掉,卻還是老實到吧枱處換成信用點存入公民社會卡之內:有了這筆錢墊底,自己大約又可以堅持一年不去領社會救濟生活下去吧。
等他弄完一切,乖乖地回到那少女身邊時後者已經包下了個六七人卡座,桌子上點了一大堆昂貴烈酒:“坐下來吧!幾萬塊錢都看的那麼重,太沒出息了。”
這種普通的言語刺激,當然不會對心境如死水又如極冰的林諾產生任何影響。他只是在距離少女最遠的那個位子上坐下,伸手取過罐墨黑爾的極限氣壓封裝朗姆:“窮人,沒辦法。”
對他坐到最遠位子上的舉動貴族女子顯然有些欣賞,知道這傢伙多少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不像那些傻男人以為自己約他們聊天喝酒就等於上*一夜*,甚至有當場就開始毛手毛腳的。
她看着林諾一口氣幹完了罐金朗姆,自己也隨手拎起支不知道年份的葡萄酒,以真氣吸開木塞后狠狠地朝喉嚨里灌了一大口才停下來:“今天晚上……”
對話停留在這個曖昧的中斷處,少女卻非要等林諾抬眼看她時繼續道:“你下注一共三十二次,只輸了六次,輸了加起來不到一千信用點籌碼,贏了一共兩萬三千五百信用點。”
林諾抬起眼,第一次在這個看上去只是普通貴族少女身上,嗅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應該不是刻意的關注我,來到這個酒吧進入這個賭桌都只是臨時而可變的選擇。從一開始我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特異行為,如果說第一局贏的比較巧那麼後面幾局都很正常……”
所以說,這個貴族少女擁有足以掌控全局的觀察力,和極佳的計算能力以及記憶力的可能性,要遠遠大於從一開始就刻意觀察自己的可能性。
林諾仔細看了看她那雙淡紫色美麗眼眸,發現隱藏在裏面的情緒只有無聊和淡淡的憂傷,其實並不在乎自己這個坐在對面卡座的普通男人,才終於放心地隨口客套了句:“好厲害,你怎麼知道的?”
“我……”少女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仰脖喝下一大口莊園葡萄酒:“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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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一號的光芒慢慢從窗口透射進來,帶有明顯宇宙塵色彩的金色雖然被阻隔在透明窗的濾光膜外,但整個房間內的一切還是逐漸從陰影走出來,暴露在了這明媚的秋季陽光之下。
這是加查林帝國主星上最大城市,“日冕城”中一座豪華酒店中的豪華套房。寬敞的房間,隱藏於天花板和牆壁中的仿真光源,以及清一色星辰木製造的傢具,都顯示着價值連城的奢華。
按照加查林帝國或者說日冕城的消費水準,在這樣一個頂級豪華酒店的豪華套房中住上一晚的價錢,大約在八萬到十二萬信用點左右。而加查林帝國的普通上班族,一年能夠賺到這麼多信用點的已經算不錯的中產階層,要想在這種地方揮霍一晚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瘋狂之事。
不過此刻躺在這套房寬敞卧室內,那張三米大床上的兩人都不是帝國中任何一個公司的上班族。他們一個是窮到口袋裏叮噹作響,連摸出兩枚鋼鏰兒都難的社會底層窮鬼,一個卻是凌駕在法律之上的貴族階層,別說一晚上花掉十多萬信用點……就算再多揮霍一倍,也毫不變色。
只是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為什麼會同時躺在豪華套間的大床之上,而且彼此間還**相間股腿交纏,純白色床單上則留着堆黯淡血跡,和一夜激烈戰鬥后留下的可疑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