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行山的義匪
?大行山地廣勢險,牛皋、梁興都是忠義之人,平‘日’里也與臨近的村子通商,而且也會保護這些村子,因此大行山一帶也算是太平。鄧、楊請了一人做嚮導,先往牛皋的寨子趕去。這嚮導告訴鄧、楊,牛皋的寨子在大行山北邊山頭,那裏地勢險要,道路‘交’錯,若無熟人帶路,大都會‘迷’失其中。隨後也順便介紹了梁興的寨子,說其方位在大行山南邊,靠近一片蘆葦‘盪’,四周一帶,一望無垠,更兼常年累月都有大霧,地勢之險更勝於牛皋之寨。鄧、楊聽罷,對視一眼,皆有驚‘色’。這兩處寨子,這般險要,難怪官府不敢討伐。
不知不覺,到了當‘日’晌午,烈‘日’當空。驀然,上邊高坡傳來一陣吆喝聲。鄧、楊一勒馬匹,回過神來,便見一隊莫約七、八人的隊伍趕了過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鄧雲臉‘色’一凝,翻身落馬,從懷裏取出一塊‘玉’佩,向那喊話的漢子拱手答道。
“我叫鄧雲,身後的是我的兄弟,名叫楊再興。我是奉師命而來,還請將這塊‘玉’佩‘交’予你們的二當家黃義士。”
“你們認識我們二當家?”
那為首的漢子一聽,態度登時變好了許多。鄧雲燦然一笑,答道:“素未謀面。但黃義士與家師乃是至‘交’。”
“好!那你們便在這等候片刻,我這就派人上去稟報!”漢子把頭一點,接過‘玉’佩,然後‘交’給了身後的一名手下。這時,楊再興也下了馬,向拱了拱手,算是作了禮。這些義匪也算禮貌,紛紛回禮。鄧雲取了塊碎銀,正要遞給嚮導,讓他回去。哪知他卻不接,笑道。
“原來你們是來找二當家的,二當家平‘日’待我們極好,我還承了他不少的情,這酬勞就算了。”
說罷,不等鄧雲回答,那嚮導便急急地離去了。鄧雲正‘玉’追去,忽然山上傳來一陣馬蹄聲。鄧雲回身望去,正見上方坡上,一人騎馬奔來,一身白衣如雪,面容俊俏。
“吁!!”
那人匆匆趕來,一勒韁繩,四周義匪紛紛拜禮。那人回禮后,便疾聲呼道:“哪位英雄是周老前輩的高徒?”
白衣男子氣度不凡,鄧雲正是打量,忽聽他一喊,連忙拱手答道:“英雄兩字愧不敢當,小子便是。”
白衣男子眼神一亮,急急翻身下馬,快步走來,笑道:“周老前輩乃當世豪傑,幸他不拘小節,願與我平輩相‘交’。但在我心中,我視他亦師亦友,尊敬萬分。我見小兄弟年紀輕輕,卻是氣度沉穩,已知你之不凡,更何況以周老前輩的眼界之高,小兄弟又豈是池中之物?”
聽這白衣男子的話,身份已是呼之‘玉’出,正是黃機密也。黃機密平易近人,鄧、楊兩人都對他生了好感。鄧雲先報了師命,然後又介紹了楊再興,黃機密聽他是山後楊家之人,又見他‘性’子豪爽,自也少不了一番讚譽之言。
黃機密雖與周侗‘交’好,不過卻也是二十多出頭,三人年紀相仿很快便是熟絡,倒是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一會後,三人都上了馬,黃機密帶頭,領着鄧、楊兩人上山。一路下來,黃機密熱情地介紹四周風景,鄧、楊甚是好奇地看着,也見到附近的山田,不少百姓正在耕種,周圍險要之處,也有不少暗哨。鄧、楊見這佈置也是暗暗吃驚,想這佈置之人,定是深熟兵法。
很快,三人來到了寨子。黃機密向站崗的兄弟說了一聲,三人紛紛下馬,幾個義匪把馬牽走。
“兩位兄弟,我早前已和牛大哥通報了。你們遠途而來,便在這裏多住些時‘日’。牛大哥為人豪爽,我等兄弟也好聚上一聚。”
黃機密笑容燦爛,鄧、楊也是興奮,紛紛應諾,跟着黃機密走入寨內。三人剛入前院,便見一個彪形大漢,攔住了去路。
“二當家這是要去哪?哦,看來寨子來了貴客?”
黃機密眉頭微微一皺,此人是寨里的三當家‘鐵臂猿’吳剛,仗着有幾分力氣,又是牛皋的同鄉,平‘日’里就沒把黃機密這個二當家看在眼內。
“這兩位是我的好友,我正要去帶他們見牛大哥商議要事。”
“是嘛。”吳剛咧嘴一笑,忽然跨步一躍,向黃機密身後的鄧雲沖了過去。原來這吳剛見楊再興眼光銳利,氣勢‘逼’人,反是沉穩的鄧雲較為顯得好欺負,這便打算先對鄧雲來個下馬威。
“吳剛,你要幹嘛!!”黃機密面‘色’一變,連忙喝道。不過吳剛卻無理會,眼看就要撲到。電光火石之間,鄧雲身子一縱,腳步跨出同時,手臂一撥,便把吳剛抓來的大手撥開,然後腳步一移,肩膀一撞,吳剛無備,立即腳步不穩,碩大的身子連連後退。
原來,鄧雲早就發現吳剛來者不善,便有準備。果不其然,吳剛突發襲擊,自不會束手就擒。當然這畢竟是別人的地頭,鄧雲只用了三成的力勁,否則吳剛早被鄧雲撞翻。
“小子,你找死!”
吳剛沒想到鄧雲這般了得,這下吃了虧,自不會善罷甘休,大聲一吼,便又向鄧雲撲了過來。黃機密面‘色’大急,叫喝無用,怎奈他平‘日’學文讀書少有練武,雖腹有克萬人敵之法,卻手無縛‘雞’之力。
“黃義士勿慮,這人傷不了我那兄弟。”楊再興冷然一笑,雙眼發光,一把拉住‘玉’要向前阻止的黃機密,淡淡說道。
與此同時,吳剛、鄧雲已然‘交’手。只見吳剛碩長的雙臂,飛竄不停,攻勢又猛又快,宛如一頭暴走的巨猿,倒有把鄧雲打成‘肉’泥的態勢。鄧雲卻是氣定神閑,雙手或撥或擋。吳剛久攻不下,愈發浮躁,下手也越來越狠。對於這般無禮狂徒,鄧雲絕非善類,念頭一動,身法一退。吳剛立即乘勝追擊,猛地趕去,一拳望鄧雲面‘門’就打。瞬即之間,鄧雲出手若如閃雷,一手鉗住了吳剛出拳的手臂,順勢一拉的同時,往右一扭,再又一拳打出,正中吳剛的左臉。吳剛慘叫一聲,整個身子剎時被鄧雲翻落在地。
“好囂張的‘毛’頭小子,竟敢在我的寨子裏欺負我的兄弟!”
驀然,好似雷音震動,在鄧雲身後三丈開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健碩,虎顎燕須,眼如牛大的巨漢。
“牛大哥!”黃機密神‘色’一變,急急便向那巨漢趕去,張口便道:“牛大哥,你別誤會。這全然是吳剛自討無趣,他對我的客人突然出手,這位小兄弟也是為了自保,絕無挑撥搗事之意。”
這巨漢便是牛皋,牛皋哈哈一笑,瓮聲瓮氣道:“就算如此。他畢竟傷了我的兄弟,若是我袖手旁觀,底下的兄弟也不願意!”
“大當家的!我這是一番苦心吶!這段‘日’子不是常有金人‘奸’細出沒,我見這兩人來歷不明,便有意試探。哪知這人出手這般狠辣,我幾乎是小命不保啊!”
這時,吳剛已翻身起來,一臉苦狀地向牛皋告狀道。黃機密眼睛一瞪,怎願讓這吳剛在這撥‘弄’事非,疾言厲‘色’喝道:“吳剛,這兩位小兄弟分明是我的客人,你這來歷不明之說,又從何說起!?而且剛才這小兄弟屢屢相讓,卻是你連下死手!”
“黃機密,你一直視我為眼中釘,你平時就多鬼主意,我看是你請來的殺手,想要取我‘性’命!”吳剛面‘色’‘陰’狠毒辣。牛皋看得煩不勝煩,眼珠子一瞪,扯着嗓子便喝道:“夠了!別在這裏囔囔。我有眼看!吳剛你再給我‘亂’掰,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不要臉的東西!滾!”
吳剛被牛皋這一罵,頓時整張臉都變得青了,大覺丟臉,唯唯諾諾地匆匆離開,走入轉角時,還不忘回首用看仇人般的神‘色’,瞪了鄧雲一眼。
“小兄弟,你好俊的武藝。只不過這裏畢竟是我的地方,你傷了我的人,我不找回場子,這麵皮掛不住。你陪我走上一趟,如何?”牛皋咧嘴一笑,眼神炙熱,倒也沒有惡意。黃機密見狀,這才明白過來,苦笑搖首道:“小兄弟莫怪,我這大哥,平‘日’就好鬥,老尋寨里的好手陪他練武,只不過他天生巨力,且又是大老粗,不知分寸。久而久之兄弟們都怕了他。今‘日’他見你武藝頗佳,便‘玉’與你較量一番。至於剛才之事,大哥早就看出究竟,只不過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方才這般胡鬧,若有得罪,我在這裏替他賠罪。”
“哈哈,果然還是瞞不過黃算子你!還是直來直去的爽快,小兄弟,我失禮之處,待會我請你喝酒賠罪便是。現在,我們來比上一場可好?”
牛皋一雙大眼晃着‘精’光,鄧雲微微一笑,自也不會與他計較,何況牛皋這般豪爽的‘性’子,也對鄧雲的脾氣。
“竟然牛大哥相請,小弟自不會拒絕。還望牛大哥手下留情,多多指教。”
“哈哈!好!你這娃兒真夠爽快,是個漢子,快跟我來!”牛皋大喜,猛地一拍鄧雲的肩膀,迫不及待地便領着鄧雲望寨子的練武場趕去。黃機密恐冷落了楊再興,投了個歉意的眼‘色’,楊再興也不計較,笑了笑便和黃機密並肩走在一起,兩人聊得也是歡喜。
寨子裏的練武場很是闊綽,更有‘射’場、馬場。在東西的兩邊空地,不少漢子正大聲吶喝,持槍對着一個個草人練着捅刺。‘射’場、馬場也有不少身影。鄧雲望了望四周,不禁贊道:“牛大哥你這練武場很是完善啊。”
“嘿嘿,這都是黃算子的功勞,我這大老粗可‘弄’不來這些。”
鄧雲微‘露’異‘色’,對黃機密又是看重幾分,心中大約也猜到寨外那些佈置,十有仈jiǔ也是出自黃機密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