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玉碎
?時間:2012-11-04
澄海一襲月白色的僧袍被氣勁鼓盪得獵獵作響,手裏一根棍棒竟是純鋼的!稀奇的是,這鋼的韌性竟比木頭還強許多,掄起來彈性十足,絞法、撥法、掄法、掃法、晃法、撩法、纏法這些鐵棍難以使出的棍法由這根軟鋼棍使出來,絲毫不見阻滯!
肩膀上的干豆腐點評道:“這種稀有的鋼材叫做軟玉彈鋼,價格十分昂貴,柔韌性和彈性都是驚人的好,用來打造神兵利器是合適不過,尤其是用來鑄棍,充分發揮了棍子的彈力,照澄海練習的這種力度,掄圓了隨手一掃,就能打死一頭牛。若全力出手,銅頭鐵臂都是一棍打斷。”
干豆腐說它要親眼看看澄海的身手,應它的要求,方白胤把它放到了肩膀上。
方白胤發送神念道:“這樣的神兵利器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吧,你估計這根軟玉彈鋼的棍子,成本得花多少錢?”
干豆腐沉吟道:“保守估計,絕對能上六位數。”
方白胤苦笑道:“十來萬……那豈不是等於神父方白胤數十年的工資?當和尚都比神父有錢!”
棍不愧為百兵之祖,注重氣勢,以勢壓人,又能進能退,攻防一體。澄海將一手棍法使得行雲流水,隱隱有龍蛇起陸之勢,耍起性子來,利用軟玉彈鋼的柔韌性,連連舞出幾個碗大的棍花來,是錦上添花;只見銀色與月白色不住晃動,又聽得呼呼風聲不斷,一條棍子舞得密不透風,簡直是潑水不進,平添了幾分氣勢。
但見澄海舞棍時,周圍風聲四起,勁風將他方圓數米內吹得一塵不染。方白胤第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棍法,直看得忘記了喝彩。
半晌舞畢,澄海收了棍,回頭望向方白胤:“無量壽佛!貧僧不擅武藝,讓方施主見笑了。”
方白胤連忙道:“住持大師太謙虛了,你若不擅武藝,那我這學了十幾年武術的,就連三腳貓都算不上了。”
澄海微微一笑:“方施主不要叫我大師,叫我澄海就好。”
方白胤學着他的模樣豎起左掌道:“澄海住持武藝精湛,堪比一代宗師,看來我找你還真找對人了。”
澄海道:“不急,先喝茶。”說罷將方白胤引到房間裏,沏了杯上好的茶。
趁沏茶的空檔,方白胤發送神念問道:“你看澄海的武藝如何?”
干豆腐道:“訓練看不出真正實力,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比你們東方一些小門派的掌門還要強,指點你綽綽有餘。”
才至二水,清的茶香便不可抑制的瀰漫出來,一時間滿室皆香,顯然是很名貴的茶。
“洞庭碧螺春……”喝慣了五塊錢一包的茉莉(和諧)花茶的方白胤心中嘆息,“我的生活質量啊!”這種名貴的茶,他只小時候喝過,現以他那可以忽略不計的收入,絕對喝不起了。
“茶如何?”澄海問道,眼神中有些殷切。
方白胤贊道:“好茶!碧螺春入水茶即沉底,不愧‘春染海底’之譽!茶葉慢慢水底綻開,顏色淺碧嫩,香氣清雅!”
澄海眼中微微露出驚訝神色:“想不到方施主也是解茶之人!”
方白胤沉吟道:“碧螺春的二水三水入口微澀,甘甜之味歸得很慢,但齒頰間,余香悠遠,令人心馳神移!果然不愧碧螺春三字之意!”
澄海面露喜色:“妙!妙啊!方施主果然與貧僧一見如故。雖說出家人四大皆空,可貧僧偏是愛這喝茶一道,佛祖都攔不住。”
“哈哈!好一個佛祖都攔不住!”方白胤笑道,“有道是見性成佛,佛祖怎會攔你?若執意要攔,豈不是執着了?”
澄海連連點頭:“方施主所言甚是!”
兩人暢談了一番,方白胤說明來意后,澄海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看看經書原本?”方白胤問道,他與澄海從小相識,他眼裏澄海不像是會搶奪他人秘籍的惡僧。
“不用了。”澄海道,“你把經書總綱跟行氣方法說與我聽。”
方白胤說了,澄海先是一驚,隨即笑了起來。
方白胤不解:“何事發笑?”
澄海暗暗吃了一驚,連忙掩飾笑意,解釋道:“須知下品武學練招式,中品武學練筋骨,上品武學練意念,你的這本拳經正是上品的武學,你之所以施展不出它的威力,是因為意念沒到!”
果然,《黑天大自經》價值非凡,不是尋常秘籍!
“意念沒到?到底是哪種意念?好像有點玄。”方白胤要問就問個清楚明白,決不裝懂。
澄海頓了頓,一字一句的說道:“怒氣!惡念!殺意!”
怒氣?惡念?殺意?
方白胤怔住:“這不都是些負面情緒么?修道的人把它叫做心魔,談之色變,都是相近千方百計極力壓制的。”
澄海搖了搖頭:“壓制是一種方法,但好的方法是利用!”
“連心魔都為我所用?聽起來很爽很霸道的樣子。”方白胤有些興奮。
澄海提醒道:“練這種秘籍,一定要有平心定氣的術法輔助,否則會被心魔所趁,反而害了自己!萬劫不復!”
方白胤心中暗笑:平心定氣的術法么?這不是有個現成的——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定!這玩意兒我練了十五年了,熟得很。口中說道:“我正好修鍊了一門這樣的術法,就請澄海住持教我駕馭怒氣、惡念、殺意的方法吧。”
澄海道:“聽起來簡單,只要醞釀怒氣,觀想它從你的氣海里奔騰而出,然後循着黑天大自經的運氣方法爆發出來就可以了,但是做起來恐怕沒那麼容易。”
方白胤站起身來:“事不宜遲,我現就試試。”來到院子裏,把干豆腐放地上,醞釀了一番,可寺院裏清風習習,鐘聲梵唱與風鈴不停的洗滌着內心,他只覺得心頭一片寧靜祥和,怒氣怎麼也出不來。
澄海笑了笑:“看來你倒是個念頭通達之人,倒是與我佛有緣。這樣吧,我站這裏,你把我想像成你痛恨的人,朝我施展便是!”澄海藝高人膽大,站方白胤前邊當靶子。
短短兩秒鐘,方白胤腦海中便浮現了痛恨之人的身形——不是拉基姆和達拉奇,而是狄拉伯爵。
方白胤內心自問:“你有多久沒上過網了?是誰把你的顯示器砸了個稀巴爛?是誰砸了你的傢具讓你負債纍纍?是狄拉伯爵這個混蛋吸血鬼!殺千刀的不知道老子有多窮嗎!”
剎時,一股莫名的狂躁力量從氣海內升騰而起,隨着《黑天大自經》的運氣法門一路狂奔,這力量絲毫不似江海凝光的純和浩然,來得異常兇猛暴烈!短短的一秒鐘竟貫通全身,方白胤覺得自己就好像是鐵爐火之中錘鍊,鍛打一般。身上的肌肉、筋骨這一秒內,擰成一股,絞成麻繩。若不是他有十數年的武學根底,身體還真有些吃不消!
“金玉碎!”方白胤毫不遲疑,驀地一聲斷喝,蹬腿側身一撞,使出了《黑天大自經》的第一式,正宗的金玉碎!
“砰!”金玉碎一使出,方白胤感覺自己就像一顆火力猛烈的炸彈,撞到對手身上,非撞得對方粉身碎骨不可!
“咔啦咔啦咔啦……”受到強大的衝擊力量,一瞬間,澄海腳下的青磚碎為齏粉!隨即便是周圍青磚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只一招,澄海腳下方圓四五米,竟乒乒乓乓的碎了三四十塊!
地上的干豆腐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天,虧得澄海修為高深,若換了一般的對手,哪還留得命?只這一招,若無防備足以秒殺一個白銀騎士!方白胤只要熟練的掌握了這招,希爾德教堂的騎士訓練營里,包括教官,乃至教堂的達拉奇,沒人是方白胤的對手!
澄海先是“登登”的退了兩步,然後雙腿立定,兩腳深深陷入地里半尺。口中道:“善哉,善哉,方施主果然有武學天賦,竟然一次性成功了,真是出乎貧僧的意料,當然,施主的武學基礎打得好,也是一個原因。”
干豆腐是心驚,澄海受了這一擊,竟連調息都不用,徑直開口說話,其修為當真深不可測!
方白胤喘着氣道:“只是這怒氣不大好醞釀,所以這招只能用戰鬥中途,不能上第一手。第一手的話,醞釀怒氣太耗時間了。”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很多故事和電影裏面,主角並不是一出來就放絕招,而是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才放,原來還有意念這一說——而且跟金玉碎一樣,這些絕招一放完就夠主角喘半天的,所以必定要收到一擊制敵的效果,否則就麻煩了。
澄海見方白胤氣喘吁吁的模樣,勸誡道:“這招不能頻繁使用,否則傷身傷神,得不償失。”
方白胤心中默念道:你還不知道我的絕招呢——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定!江海凝光一使出來立收奇效,他血氣上涌的臉色頓時轉白,浮躁的心迅速平息下來,彷彿剛才的滔天怒火壓根沒存過一般。
《黑天大自經》第一式金玉碎利用的心魔是怒氣,第二式風雷怒和第三式天狼崩利用的想必是惡念和殺意,不知后兩式“一震山河破”“再震鬼神驚”利用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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