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章 胖子悲催的奴隸人生
?打開艙門，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大海的腥臭，人體的汗臭，木頭的腐臭，還有好多胖子分辨不出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直熏得胖子頭暈眼花，恨不得直接吐出來。
“進去！”
海盜飛起一腳，把胖子踹了進去，自己站在門口高聲大喊：
“老恰里，來新人了，注意別弄死嘍，尾樓的那位老爺好像有用……”
“好咧……”
胖子被熏得實在受不了了，亮晶晶的淚花就在眼窩裏面打轉，根本沒有注意身邊對話的內容，只覺得有人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後背傳來一股大力，自己二百三十磅的身體就騰空而起。
迷迷糊糊地被扔在一塊長條木板上，剛剛轉身，一張兇惡的大臉就出現在眼前，近在咫尺。
“小子，給我聽清楚！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什麼用，到了這裏，就要好好聽話！賣力！幹活！才能有你一口飯吃！別給我惹麻煩！聽到沒有！？”
“是是是……”
胖子趕緊沒口子地答應，才讓被叫做“老恰里”的海盜放過了他。
胖子坐下之後，強忍着嘔吐的衝動，開始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是一艘中型商船改造成的海盜船，雖然在改造的過程中，細心的海盜，特意參照達尼斯大陸南部海域的造船風格，為商船增加了甲板，採用了三角形的風帆，但是胖子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出處。
海盜的改裝，雖然讓這艘商船看起來更像一艘行走在地中海的內夫型船，但是海盜們的改裝根本更改不了商船的主體結構。
胖子知道，這艘海盜船應該是來自達尼斯大陸的北部海域，因為，船身的製作方法，採用的是非常典型的搭接法。
“比陸地更廣闊的，是海洋……”
“比海洋更廣闊的，是天空……”
“比天空更廣闊的，是真神的胸懷……”
這是達尼斯大陸上民眾耳聞能詳的小詩，不去談它的宗教色彩，僅僅第一句，就告訴了人們，在達尼斯大陸周圍，是廣闊到無垠的大海。
事實上，達尼斯大陸除了最東端的君士坦丁堡區域和魔族大陸接壤之外，四周全部被一片汪洋包圍。
千年以來，達尼斯大陸上的人們，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這片汪洋的探索，北方的北海，波羅的海，西方的大西洋，南方的地中海，愛琴海，全部留下過達尼斯大陸先祖光輝的足跡。
在這樣的情況下，經過千年的發展，達尼斯大陸南北兩方，在造船的技術上，也發展出很多迥然不同的技術來。
而船身用搭接法製作，就是達尼斯大陸北部比較流行也比較獨特的造船工藝，這種工藝，和達尼斯南部的平接法完全不同。
另外，海盜船船頭高高蹺起的龍骨，是一種典型的達尼斯北部海域造船風格。
胖子也是基於這兩點，一眼看出了這艘海盜船的出處。
不過，即使看出來這艘海盜船的家鄉在哪裏，對改善胖子現在的處境，卻一點幫助都沒有。
七八十名奴隸，擁擠在狹小的空間之中，忍受着熏人的惡臭，坐在木板上賣力卻麻木的划動木槳，張狂而兇惡的看守老恰里，無一都在告訴胖子，現在真不是研究南北造船技術區別的好時間。
胖子輕輕嘆了口氣，輕柔地撫摸着自己肚子上像輪胎一樣白花花的肥肉，憂鬱而滄桑。
“這幾天……能吃飽飯么……”
“吃飽飯？別做夢了！能活着就不錯了……”
說話的是胖子身邊的大漢，光頭，全身肌肉虯結，暴力特徵相當明顯。
“快拿着，用力划……”
大漢向裏面又坐了坐，將手中的船槳的木柄遞給胖子。
“老恰里正在看你，不想挨鞭子就快點……”
胖子一想到老恰裏手中的鞭子掠過自己的後背，把細皮嫩肉瞬間變成皮開肉綻，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趕緊接過船槳開始賣力地划動。
剛想對大漢道謝，沒想到身後傳來突然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繼而就是老恰里憤然的大罵聲，“尼瑪，怎麼又死了一個？我早就應該打死你……該死的真神，為什麼讓我來看守這幫蠢豬……”。
“別回頭……”
大漢壓低聲音對胖子說道：“隔上三天五天就會死上一個奴隸……不是餓死的就是累死的，還有病死的，反正這裏有七八十人，死了以後往海水裏面一扔，既乾淨還省事……”
“……小心點，老恰里這個時候最容易遷怒別人，剛出發的時候，就有一個小夥子控制不住自己對死人的恐懼，沒完沒了地大聲哭鬧，結果被老恰里活活打死了……”
大漢的神情平靜而淡然，說到死人的時候，平靜得就像再說今天的晚飯。
胖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一陣心驚膽戰。
大漢也看出胖子心有餘悸，出聲安慰道：“沒事，習慣了就好了，要相信自己能夠挺過去……起碼……”大漢看了看胖子的體型，“你比別人能多抗些日子……”
胖子當時就哭了，有這麼安慰人的么！？
“對了，我叫古特列夫……”大漢輕輕說道。
“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東神賜帝國人？”大漢問胖子。
胖子點點頭，亞歷山大這個名字是東神賜帝國中最為常見的名字，十個男孩子裏面就能有兩個叫這個名字的。
“你呢？”胖子問古特列夫。
“斯堪的納維亞半島，我是維京人的後裔……”大漢很是痛快，直接給出了答案，胖子還能感覺到這個傢伙在說自己出身的時候，帶着一股濃濃的驕傲。
另外，古特列夫的來歷，也坐實了胖子的猜測，要知道斯堪的納維亞半島是在達尼斯大陸的最北端，直線距離甚至超過了波羅的海，至少胖子就沒有聽說過，愛琴海的海盜或者商人能夠抵達那麼遠的地方。
“那你……”胖子想問問這個傢伙怎麼會被抓到海盜船上。
胖子留意到在古特列夫的腳邊也捆着禁止鬥氣運行的禁魔鐵鏈，再加上他孔武有力的造型，一看就是一個強大的戰士，這樣的戰士又怎麼會被海盜抓住呢？
“這是真神的引領……”古特列夫低聲喃喃，眼神中意味難明。
聽到這種回答，胖子瞬間就幽怨了。
雖然胖子出生在東神賜帝國，本身也是一個根正苗紅的東正教教徒，但是天天和智慧館裏面的老傢伙們泡在一起，讓他所謂的信仰並不堅定，最重要的是，胖子實在理解不了那些宗教人士的狂熱。
好吧，換一個話題，也是胖子現在最關心的事情。
“嗯……咱們什麼時候開飯？”
剛剛還沉浸在對真神的虔誠和狂熱之中，古特列夫被胖子一個問題就拉回了世俗的世界。
看了亞歷山大一眼，發現這個胖子正在歪着腦袋天真好奇的看着自己，那種期待的眼神，都讓古特列夫不好意思告訴他答案。
“沒準……這得看老恰里的心情，不過，我估計他現在的心情並不好……事實上，我最長兩天一夜的時間，沒有吃過一口東西……”
胖子聽着古特列夫的話，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變僵，眉頭一點點皺起來，到了最後整張臉都皺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白面大包子一樣。
“另外，對海盜們提供的食物，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幻想……”古特列夫繼續打擊胖子，“咱們只有麵包和肉乾……”
“那還不錯啊……”胖子迷糊了。
“不錯？”古特列夫一曬，“麵包是最粗糙的黑麵包，基本上都發霉了……至於肉乾……製作的時候沒有調料，風乾的時候沒有清理，集中堆放在一起，這麼長的航行時間，肉乾不是和麵包一樣發霉就是被海水泡了……”
“當初我吃第一口的時候，就差點吐出來……要不是我猛喝了一大口水，那天的飯就算糟蹋了……不過，我也一口就喝掉了自己一天的清水供應量……”古特列夫無限落寞地回憶道，然後不懷好意地看着胖子：“我保證你吃第一口就再也不想吃第二口，當然，這是在你吃第一口還沒有吐出來的情況下……”
胖子聽着就想吐！
兩個人之間，出現了一陣沉默，只有木漿不斷拍擊着海水的聲音，不斷提醒胖子，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海盜船的划槳奴隸而已，還是七八十分之一。
“你能來，我很高興……”古特列夫突然湊過來對胖子說道，“至少有人幫忙了……”說完之後向前努了努嘴。
胖子向前一看，眼淚差點掉下來，。
別的木板上全是坐着三個人一同划動巨大的船槳，只有他和古特列夫是兩個人划槳。
這不是逼着胖子多幹活么！？
胖子滿臉悲憤地看見，在古特列夫的綁在腳上的禁魔鐵鏈不斷閃爍着淡淡的光芒，頓時感覺這個維京人面目可憎。
自己純粹是吃掛落了！
古特列夫的鬥氣雖然被禁，但是長期的鍛煉，讓這個維京人肯定有用一膀子遠超常人的力氣，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夠獨自一人划動三個平常人才能划動的木槳。
可是，這對胖子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他和古特列夫坐到了一起，肯定要承擔更多的勞動！
這讓以奸懶饞滑為畢生追求的胖子，心裏相當不平衡。
怪不得這個傢伙在剛才這麼熱情呢！
想到自己要在這種惡臭的環境中，從事比旁人更多的勞動，時不時還要挨上一鞭子，最重要的是還不管飽飯，而且還沒有足量的清水，胖子頓時對自己以後的人生失去了希望。
“匡……”
艙門被踢開，明亮的光線讓胖子眯起了雙眼。
一個聲音在大喊：
“老恰里！剛才我送過來的那個胖子呢？尾樓的貴族老爺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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