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三十一章——更多的再見
?秒針已經在錶針上轉了三十圈。
在這三十分鐘的時間裏，看着軍隊一批批地登島，在塔島上的各個位置建起了哨崗，在塔島的周圍拉上了警戒線和電網，然後荷槍實彈地將所有的異能者都趕進了高塔之下的禮堂然後將大門關上之後，秦江的心終於算是稍微平靜了一些。
他昂首闊步地走出了指揮中心，準備去下面看看他們的人質們。
雖然說回到過去這個技能的另一個影響就是——在秦江知道了何怡羽的計劃的同時，如果何怡羽足夠聰明對於回到過去這個技能足夠敏銳的話（現在秦江已經毫不懷疑這兩點了），對方也可以針對自己做出佈置……
可是那又如何？首先何怡羽得先把自己面前的麻煩解決掉，然後才有時間來考慮塔島上的問題。而且就算他殺回來又怎麼樣？不說所有的人質都已經在他手裏被荷槍實彈的士兵看守的嚴嚴實實，就算是登島，就算是蘇凡可以隱身，方藝可以瞬移，對於現在戒備森嚴的塔島而言都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如果說另一個時空，他信心滿滿卻讓何怡羽給他玩了一個漂亮的大逆轉令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的話，這一次他真的覺得何怡羽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玩之前那一套了……
的確，看住他家人的那些小混混們還是指望不上，同樣的，蘇凡那邊也已經確認是叛徒了。但是秦江現在早就把自己的野心拋到了九霄雲外——所謂的對何怡羽的勝利，在現在的他看來只要能看住島上的這些異能者不讓他們像上次那樣逃走就已經是勝利了……
從電梯走出來了，他推開禮堂的門。
面前的景象讓他的心情終於徹徹底底地安下了心，之前那一個時空那種令人擺佈的感覺，讓他一個正當中年已經在宦海中沉浮幾十載的人有一種要被氣的腦溢血的感覺。
監視攝像頭裏看到了，底下的士兵也一次又一次地彙報過了，但是沒有什麼比親眼看着這些人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出現在士兵的槍口之下更令他心情舒暢的了——
在另一個時空擺了他一道的江左岸、張雯昕、凌霜霜……此刻都在槍口之下一言不發，如同小白兔一般溫順……
秦江真想看看何怡羽這個時候的表情。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仍舊不敢掉以輕心——
群體的力量是強大而不好控制的，這點秦江非常清楚，儘管他已經讓部隊屏蔽了禮堂里的手機信號乃至所有的通信，儘管也已經把凌雲控制起來，儘管他還沒忘了解除掉電力機房裏何怡羽不知什麼時候安裝上的小型*，再加上將整個禮堂完全鎖死，即便是隱身的異能者也無縫可鑽……
但是40個異能者聚集在一起，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因為一句話的緣故就突然爆發出什麼事故，更何況他也很清楚這些異能者里的確是有幾個有能力造成毀滅性的玉石俱焚的效果的傢伙……
“凌霜霜、張雯昕、牧小沅、李森然、魏蘇南……”
他一連點了將近十個人的名字，除了前幾個人是重要的人質以外，其他的人都有毀滅性的能力。他可不放心讓普通的士兵看着這些人，黑洞洞的槍口對於普通人也許還有威懾力，但是對於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異能者而言也許還不足夠……
所以，他打算將這些人交給殷雨塵——雖然說這個人和他不是一路人，但是這樣的要求他無法拒絕，因為他就是來干這個的。
——————————
秦江回到了指揮中心。
屏幕上，何怡羽蘇凡和骷髏王和釋善悟的戰鬥已經開始了很久了。
葉居風目不轉睛地看着屏幕，眉頭緊鎖着——
他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對……
為什麼何怡羽和蘇凡還會陷入苦戰？
為什麼何怡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虛無？
為什麼他們還會這麼輕易地讓骷髏王變身？
雖然他自己關於那個時空的記憶也不甚清晰，但是他還是能感覺到——
似乎這個時空發生的一切，和另一個時空並沒有什麼不同……
為什麼？
看着另一邊洋洋得意的秦江，他幾乎敢百分之百地肯定秦江肯定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他自然也不會把這個疑點說出來去提醒他……
在他心中已經自然而然地相信了，所有的疑點，都是何怡羽精心佈置之下的。
可是這一次，何怡羽還能翻盤么？
他手中已經一張牌都沒有了！
葉居風默默地祈禱着奇迹的發生……
“砰！”
來自畫面中的一聲槍響，將各懷鬼胎的眾人從胡思亂想之中拉回現實……
畫面變成了雪花……正如之前那次一樣……
“何怡羽還沒有明白所有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了嗎？”葉居風這樣想着，“如果他知道，沒道理再演這樣的把戲了啊……”
秦江已經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了——何怡羽會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那句再見呢？他還不知道現在的塔島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樣子了吧！
短短的幾分鐘，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終於，何怡羽的那張笑臉又出現在了屏幕之中：
“嘛……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但是我還是出來了，實在不好意思。嘛……時間很緊迫，所以我長話短說。”
畫面中的何怡羽伸出了三根手指：
“一，沒錯讓您失望了，我還活着。”
“二，沒錯您猜對了，蘇凡沒聽你的。”
“第三……”
……
一切，都和原來的時空一模一樣……
葉居風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傢伙難道真的一無所覺嘛？他真的以為一切都和原來的時空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嗎？”
終於，到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另一個時空一切故事的開始——
“再見！”
另一個時空中，何怡羽說了這句話之後，整個塔島的電力都中斷了幾分鐘——那真是一個帥到極致的宣告……
這樣的宣告在這個時空中還會重現嗎？
還是那句“再見”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笑話？
指揮中心牆上時鐘的秒針“嗒嗒”地轉過了一圈……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秦江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感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面前的人，看着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指揮中心，他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何怡羽！我贏了！”
他心中這麼想着。
可是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給他當頭澆下了一盆冷水——
“再見。”
秦江順着聲音看去，那是張雯昕……
或者說，那裏站着的，原本是張雯昕……
而現在，只剩下了一團空氣。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突兀，指揮中心中還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第二個聲音響起了：
“再見。”
話音落下，牧小沅也隨之消失。
事情發展的速度快到秦江甚至來不及提問……
“再見！”
這次，是所有人異口同聲說出口的宣告……
秦江被這靈異的一幕嚇得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而就在這時，所有的人在同一瞬間消失無蹤。
接下來響起的聲音，就是“嗚嗚”的警報聲，和技術人員切到指揮中心大屏幕上的鏡頭——
不知所措的士兵，以及空空蕩蕩的禮堂……
所有的異能者在一瞬間消失了！
而指揮中心裏，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驚訝和不可思議。
然後，秦江覺得自己還在那些混蛋的目光中看到了欣喜，和對自己的譏諷……
“怎……怎麼可能……”
秦江只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了……
“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這種事怎麼可能……為什麼……”
明明已經掌握了一切，為什麼還會被何怡羽翻盤？
他是怎麼做到的？讓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
“這不是魔術啊！混蛋！一切都總該有跡可循的！”
想到這裏，他大吼着下令：
“紅外線掃描！他們一定是隱身了！他們逃不出去……”
“報告……紅外線掃描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工作人員的話打碎了他的一切幻想。
秦江感覺自己快瘋了，雖然他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他輸了但是他至少也要保持尊嚴，而直接被何怡羽逼瘋顯然不是保持尊嚴的方式……
但是面前發生的一切完全超越了他的常識。
他的目光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求懇地掃過眾人，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搞清何怡羽究竟做了什麼，又是怎樣成功的……
在內心之中，儘管不情願，但是他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但是他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何怡羽真是一個天才……”
當目光掃過殷雨塵的時候，他發出了這樣一聲讚歎。
“你知道他是怎麼做的了？”
秦江不顧身份地問。
“給你個提示吧……”
殷雨塵笑着說，
“何怡羽早就把你的內心看的一清二楚，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用的這個……”
“是‘時間的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