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魂之輓歌與神滅斬
?有什麼物質能比黑暗還要黑？
換句話說，就是在一個極度黑暗的無光環境中，憑藉眼球中的暗敏細胞視物的何怡羽竟然再度感到了黑暗。整層樓被一種無形的物質掠過，像是一道震蕩波紋使空間發生了瞬間的扭曲。
隨後，那張充滿恨意和憎惡的面孔漸漸被黑暗所覆蓋，他在那一霎那成為一個黑洞。
但那不是黑洞，因為黑洞是謎團的終極技能，而不是影魔。
以上的這一切都只發生在一個瞬間，甚至也許根本就沒有發生，也許只是在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射出的狂熱目光下他腦中所產生的錯覺。
在這樣一個瞬間，何怡羽只來得及干一件事情——
將平時看起來瀟洒帥氣的一塌糊塗，一遇到事情就開始無限犯傻的標準帝都小妞一把推了出去。
“有人說，絕對不能相信可以流一個星期血都不死的動物，果然不錯。”他心中這樣想到。
由於張雯昕當時是正面面對自己，所以他也許摸到了某些不應該碰的部位，似乎軟軟的……
其實他根本沒時間回味，因為影魔已經完成了他的舞蹈。
時間沙漏翻轉，細沙開始以三倍的速度流逝起來。
何怡羽又能看到那張令他生厭的面孔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所謂冷靜，理智的人，但這張面孔是他少有的一看到就從心底討厭的人。
嗯……那個叫葉居風的也算一個吧……
剛才在瞬間被吸走的光線被凝結成了一道道的光柵，從影魔的身體四散外擴，形態與遊戲中相似，可是更要華麗眩目十倍，尤其是在這樣幽暗無光的環境之中，何怡羽此刻只想到了一個詞——
光怪陸離。
用這個詞來形容現在的場景再貼切不過了，尤其對於身處其中的何怡羽來說，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極致對立的二元——光與影，黑與白，明與暗。
千盛商場的頂樓變成了聖堂。
但其實身處其中的何怡羽此時並不好受，有一部名叫《夢想照進現實》，正好可以描述他現在的處境。彷彿一隻眼睛被刺眼的白色聚光燈直射，另一隻眼睛被黑布緊緊遮蓋；一半靈魂被那一道絢爛的光柱帶離體外，隨着那光柱漸漸飄遠，另一半靈魂被帶進自己的記憶中最陰暗最不堪回首的回憶……
於是，各種各樣混亂的場景，夢想、回憶、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還有現實這個聖堂的各個視角的影像，不光是他的，還有每個人的同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他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在一個瞬間看到這麼多東西，他甚至驚嘆於他的大腦可以容納這麼多。如果他意志不夠堅定，他已經昏厥過去，就像四周紛紛倒地的那些警察和混混一般；如果他有很多不可告人陰暗秘密，他也許已經瘋了。
但是他還活着，堅挺着沒有倒下，腦海中的一個個不同靈魂的視角與回憶紛紛隨着一個個人的倒地而變黑。只剩下了兩個人靈魂最後的對決。
另一些景象瘋狂的湧現，飛濺的鮮血、狂亂的殺戮、垂死的掙扎，以及無邊的黑暗，這些，都是喪生在他的陰影之下的亡魂，慘號着被他從心靈的永恆桎梏中釋放了出來。
去向天國，抑或地獄？
怨靈們都消散了，只剩下最後一個留在人間繼續受着永無止境的折磨，無法升上天堂，無法墮入地獄，就像漫畫《康斯坦丁》，將一個個罪人投入地獄的烈焰，可是誰來結束他罪惡的一生呢？
於是何怡羽感受到了那個靈魂中的憤怒、痛苦、掙扎以及滔天恨意，於是他自然而然的敗退了，因為他沒有那樣的憤怒、痛苦以及憎恨。他知道了這個技能根本就是凝結了施法者所有負面情緒的一次爆發。
魂之輓歌——不是對別人，而是對他自己，一個永遠無法得到救贖，永遠無法被原諒的靈魂的輓歌。
但是在倒下前的一瞬，他窺伺到了那個靈魂中的一些東西，那些夾雜在殺戮片斷和他手下的亡魂的痛苦回憶之中的一些最深刻的悲哀——
那一個雨天，在雙親屍體前無聲哭泣的孩子是誰？
那個在警察局裏面對冰冷制服低頭一言不發的少年是誰？
那個在法庭上，看到一個個年輕的不良少年笑着被帶去少年管教所的時候，猛然站起，眼中燃起的復仇火焰的人又是誰？
何怡羽在倒地之前得意地笑着：
“小樣，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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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以及黑暗。
高中少年驚恐的表情，蒼白面孔上的冷汗。
似乎每次的結局都是這樣的。
黑影散去，影子的使者終於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只是一個平凡的高中生，也許消瘦了一些，蒼白了一些。
他俯下身，想查看一下這個奇怪的兩次糾纏自己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無論如何，他應該死了吧！”他這樣想。
只是他忘了，一切並沒有結束。
他身旁，一個女孩從地上爬了起來。
冷靜的面孔上竟然能讓人感到滄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尖，隱隱地看到噼啪作響的電火花。
沒有驚天動地的豪言壯語，她面沉如水。
何怡羽覺得她此刻應該是憤怒的，為了自己而憤怒。
她面前的人卻覺得她應該是溫柔的，如昨日一樣，如平常一樣，因為她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因為她又像昨天那樣溫柔的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張雯昕。”
“你好，我叫……”
影魔向她伸出了手……
可是無情的電光卻從她的指尖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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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怡羽在復活時間到了之後，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次站着俯視的人和躺着不能動的人換了位置。
“讓你丫NB，慫了吧！”何怡羽對這地上躺着的影魔同學踹了兩腳。
那人用仇視的眼神死死盯住他，何怡羽毫不示弱的跟他對視：
“看什麼看，裝TM什麼NB，再瞪我接着踹。”
“你幹什麼。”張雯昕不樂意了，推了何怡羽一把，“你有毛病吧！打不過別人就這樣。”
“喂喂！”何怡羽抱怨道，“我們是一隊的耶！而且別忘了剛才是誰拚死救的你。”
張雯昕的臉上略微有些泛紅，也許是害羞的紅，也許是想到了剛才被胸襲的紅，但絕對不是yy中的花痴的紅。
何怡羽還不認為自己的魅力大到一次英雄救美就讓人以身相許的地步，何況剛才他推開張雯昕的時候也沒想那麼多，只不過是他的大男子主義不允許他看到女人在他面前受傷而自己卻無動於衷。
躺在地上的影魔還在蹬着他。
“我草……”他剛想罵，突然想起來好像自己處於這種狀態的時候好像是控制不了自己面部的表情的，於是他就釋然了。
“這傢伙天生就這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何怡羽想着蹲下身，從他身上搜出了錢包，掏出學生證。
“蕭若寒？高一6班？名字很NB嘛，跟武林高手似的，你不會剛好排行十一啥的吧……”
“哪那麼多廢話！”張雯昕不滿，白了他一眼。戰鬥是最容易產生友誼的，至少現在，兩人間已經從最早的過分客氣的階段到達了互相吐槽的階段，離正常交流只差一步。
（註釋：帝都的青年男女，外表上看來開放，實際上比誰都保守。如果兩人交談的時候是滿嘴的髒字、黃段子、再加上各種無意義的廢話，說明兩人認識，但是不熟。）
VP小隊的兩個隊員暫時就停留在這個階段。
至於潛在的第三名隊員，此時正躺在地上。
“崇武區柳樹斜街28號。”他翻着翻着又翻出了身份證，他本來還想留下點錢的，但是看着張雯昕在旁邊，還是作罷。
將一切的有用信息都記下來之後，將錢包扔回給躺在地上的叫蕭若寒的男人。
“走吧！”何怡羽說。
“這些人呢？”
“不管他們了，反正有警察，交給警察處理吧！”
“可是這些人都昏迷了，什麼時候會醒來呢？”
“呃……野怪好像一分鐘刷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