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娘化燦爛,無處左右 第二章：青陽
?昨天看《腹黑妹妹控兄記》，感覺很歡樂，推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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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目山脈西進極望，直到江河橫切南北，都儘是水網密集地帶，惟百千渠流縱橫交匯，東匯海河遨遊。
這片廣袤地域少見奇峰突兀，乏缺靈脈茁壯，自然也無甚名門大派建基。倒是三教九流雲集，眾多散修旁門在此地定業經營，相互時常就地盤劃分爆發爭奪，犬牙交錯。
要知勢力既多，爭鬥必定更多，破壞餘波就難免傷及凡俗蟻民。嘗有言“民為邦本”，縱使有部分修士不苛惜民生長短，也不會放任羔羊四散奔逃，遷往外地。
畢竟，一個宗門要立足發展，最重要的人，沒有人，那便一切都休，任你秘籍驚天、神兵蓋世也只配躺地下吃灰，等待後世主角佔為己有。
是矣，當地方圓千里範圍內，罕聞大城雄池，多是幾百上千戶的寨鎮，依附散修旁門勢力而建，言號為“圈養”。正如眼前的青陽小鎮，它就因左近青陽派得成，算是百十里內人煙相對富集的地方。
也因人煙相對稀少，修真門派不興，故有好事者將這片三不管地帶命名作“邊荒”。“邊”者，意為邊際、邊緣；“荒”者，喻示荒涼、荒蕪，與現實倒頗多相符。
當然，這邊荒里沒有創出小三合的燕飛，更沒有施展黃天無極的教主孫恩，有的僅只是一群修真界的邊緣人物罷了。
“有沒有搞錯啊，我都轉悠一整天了，那什麼狗屁的翠屏峰愣是連影子都沒！”
敲着店中勉強算乾淨的桌板，秦夢琉不耐煩地向店家揮手，示意他們把這些粗糙飲食都端下去，少女現在着實沒了胃口。
她原想扮演次“踹門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直搗黃龍，將那些行為不檢，恣意放浪的賤人渣滓血洗乾淨，用臟器塗抹屋樑再說。可誰想，從黃昏找到第二天黎明，左右查遍數十湖泊闊流，秦夢琉愣是連對手的影子都沒尋着，倒把自個兒累得夠嗆。
確實，少女未免也太小瞧對手了，吞陽妖女慕容菡嫣能在仇家遍地情況下活過百歲，乃至晉階築基後期，手心要沒握着個把鬼魅伎倆，幾分神通奇妙，實在說不過去。
遙想當初回宗門，秦夢琉才抵仙人頂便聞說最近宗門不太平，一大批金丹築基都先後宣佈閉關，包括她師父瞑目道人，也包括代掌門周坤。換句話說，一場強度超過九級的宗門政治地震，在少女離開的時間段發生了。
待遞見掌門彥師空，秦夢琉迫不得已出言懇求，想藉助秋水姬在陳家用過的物品反溯占卜。誰曉，人家掌門真人僅隨意掐動指頭，丟給她方向位置，說明妖女老巢是在煙波浩渺的水域上，然後……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了。
真嘞個去！當然，更嘞個去的當屬是秦夢琉自個，她還以為這些訊息就足夠了，臉當時笑得像朵薔薇花。誰曉得一路飛來，光是碰着的大湖大澤就有數十泊之多，根本查都來不及查。
“啊——”娜扎兒打了個長哈欠，扮作睡眠不足樣子，喃喃低語。“大丈夫，萌貧乳，一切都沒問題的！你繼續努力吧，契約人，我先躺紅心旅館睡十二個時辰養養精神再說……”
與過去虛幻無實體的形象不同，現時的紅衣貧乳法寶娘，恰坐靠在秦夢琉左肩，宛如纖細的人偶娃娃一般。當然啦，她既不叫金絲雀也不應喚作真紅，撇開外貌等渺小因素，喊翠星石倒算有幾分對證。
“……”沉默中，井字形青筋無聲暴凸，不斷積蓄超必殺技的能量槽。
呼嚕聲微微輕響，極氣終於蓄滿作星星，秦夢琉頓變身為某位佛門大將，厲作獅子吼狀。
“醒來！娜扎兒，不許再給我裝睡！”
少女陡將肩頭坐着的袖珍蘿莉扯下，掐緊擰她肉呼呼圓滾滾的臉頰，言語四溢殺氣。
“你昨天睡十一個時辰還沒睡夠啊？你又不叫考拉，更不屬騎道士的冬眠熊，何況現在是伏夏天，離熊冬眠日子還早十萬八千里呢！要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很不爽，極其不爽，是極其相當地不爽！所以千萬不要激怒我，我發起火來就連我自己都怕的，連天的次元都要被轟塌的，你知不知道啊！”
咆哮體長話說到最後，已然變成尖銳的吼音，如斷角公牛般，炸響店鋪內外，矚目萬千。
在不少看熱鬧凡人眼中，新來的女仙師顯然與他們或曾有幸接觸的女修士迥異，不僅身材糟糕無曲線，平板一塊，連性格也糟糕得毫無可取之處，整個與咆哮山林的母老虎無二。
“看什麼看！”紫瞳厲轉，卷揚起煞音道。“我又不是三千院家無事扯蛋有事挨抽的白毛髮情老虎，有什麼好看的？你們就沒見過舞台劇女主角練習台詞走步，或是清穿劇花痴女玩生離死別啊……”
【你當然不是老虎……你比老虎還兇猛可怕十倍……不，應該是一百倍！】
竊語聲蕩滌側目者思緒，除堅守店鋪一臉苦相的店主，其餘食客雜役很快散得乾淨，唯恐被這位仙師遷怒得死無全屍。眼前這一幕，倒頗像是“苛政猛於虎”的變化體描述，或許百八十年後，此地會流傳有“女修猛於虎”的調侃諺語。
“喂喂喂，你有完沒完了，要掐弄到什麼時候啊，我是沒有痛覺，可還會覺着很不爽的說……”
由於被旁騖打岔，秦夢琉僵硬手指一直沒鬆開，已然快把紅髮灼眼的袖珍蘿莉面頰擰出兩酒窩來了。
“哼哼，這麼快就受不住了嗎，工口紅？”鬆開殘餘棉花糖觸感的指尖，秦夢琉露齒微笑，心隙陰霧稍散。
或許對宅少女而言，不論是養寵物，養人偶，還是養蘿莉看金魚，最大的效用就是調節心情，舒緩長期錯位積蓄的力比多。就像某位達人所說——“真正的蘿莉控，絕對不會去推倒蘿莉，我輩享受的永遠是蘿莉長大后的父嫁日子！”（蝦米，連力比多都不明白……唔，召喚弗洛伊德大叔來授課O(∩_∩)O哈哈~）
“哼，妾身從來就沒工口過！”袖珍女孩翹起小嘴，如掛麻油瓶般反駁。“工口你妹，工口你全家，我們四姊妹里，也就乳娘那糟糕的傢伙會喜歡工口什麼的，我是最討厭了！”
“切，誰信啊！”秦夢琉見青陽派修士還沒到，便繼續和娜扎兒閑扯下去，權當消遣逗樂。
“……忍耐力只有五的紅醬，還吹噓說自個戰鬥力數值評定超過六億，我看是糟糕力數值突破六億了吧？”
“無路賽！無路賽！無路賽！”萌力十足的“三無”炮擊后，娜扎兒昂首挺胸，張揚若異次元的哈曼，戳點某紫色有角三倍速耳廓道。“你應該喊我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才對，這可是媽媽們當初承認的，就連巨胸魔人娜娜莉和糟糕懶鬼乳娘都無法否認……”
“唔，蘿莉哈曼同御姐夏亞的百合故事嗎？還是說外帶個……唔，這個也太禁斷了……”話音才落，某人的想法顯然已腦補至銀河系外去了。
時間，便在相互打趣中慢慢渡過，直至窗外風聲作響，少女們才停下交談。
“來了嗎？”人偶踢踏雙足，興奮緊纏絹發。
尋人問路，自然沒比地頭蛇最熟悉的了，與其像悶頭蒼蠅那般轉悠，不如借問“有緣人”何在？
“道友你也太放肆了，這裏是我青陽門的地盤……”
外面隱隱傳來話聲，像是要做先禮後兵狀。
“道友，誰跟你是道友！？”步出店門，秦夢琉挑視數名漂浮空中的修士，語含嘲諷。“你又是什麼個東西，也配同我說話？”
她以觀氣術法望去，一眾皆是練氣修為，最高的那個也不過練氣十一層罷了。換句話說，這批傢伙全是雜魚，連代為話事的資格都沒有，整一幫馬前卒幹活。
“真可惱也！”為首那練氣十一層的男修，耳聽挑釁，當然再不可無動於衷，否則丟的就是自家或宗門顏面。
他轉將兩袖衣袂吹揚，疾射出十餘支青色火矢，聲勢轟鳴街巷，塵爆席捲地場。
小門寡派，當然比不過高門大派的積蓄功法，整個青陽門內的修士，基本都修行青陽火鑒。所以男修先試探着用青陽火矢術法迎敵，一方面表明身份，另一方面也便於向同門展示個人青陽火孕煉層次。
“好，好個青陽雷火沖十二連射！”
旁邊機靈的修士，見情況趕忙開口大讚曰：“常師兄的青陽火，居然都孕煉到‘朝露青陽火無煙’的境界了，真箇令師弟我佩服，佩服！”
“是啊……”又一人忙接上話，讚不絕口稱。“別看胥大嘴也說修到‘朝露青陽火無煙’的境界，光比眼前這無相生有相的雙手袖掩六脈射術，他哪怕練上年余也不及常師兄三分，到時非裝啞巴不可……”
阿諛奉承，此起而彼伏，堪與星宿派弟子有得一比。
總算當事者頭腦還算清醒，他明白自己剛剛手射火矢不過為示威，對方既敢言作不遜，擋下應該沒大問題。
風卷塵埃，逐漸走向稀薄，有黑影屹立模糊，隱隱傳來話聲。
“虛有其表，實無內在，你們青陽門的本事，也就是說大話而已嗎？”
人影，漸漸清晰，青絲拂展過玉顏，竟無半分狼狽熏卷。
抬起左手，少女掌心處有橘柚大小的青陽火燃燒依舊，騰躍不定，彷彿心臟般起勃脈動。
待片刻后，此焰團陡然向內旋轉塌陷，就像是走到末路的微縮恆星，剔除掉虛浮火冕，殘留下純粹堅固的無熄內涵。
“那是？”常師兄眉頭一皺，有些不確認道。
放眼望去，青色焰光遂凝厚愈發，旋然浸潤出墨竹光暈，冉冉若黑炎。
豆蔻焰芯靜滯，於少女食指尖端婉轉，就彷彿造物主締結的黑暗星辰，恆久束縛億萬年前的輝光。
在這一刻，在這一瞬，時空線像被切開，作響碎裂餘音。
“不，不可能！”睜大眼眶，常姓修士瞳散異光道。“這是……這是‘旭陽青焰火成墨’嗎？不，不對，顏色要更深些，難道是……難道是？”
且不說嬴姓荒脈對火焰的操控天賦，單純是築基修士這點，就足令秦夢琉在一時片刻內把青陽火解析完畢。就像是難倒小學生的奧數題，換做中學生用代數方法解題，根本不算是困難。
“來而不往非禮也……”翻轉皓腕，袖浪若雪白潔，遮掩黑芒穿梭。
豆蔻焰心爆裂，旋做雪花六片，灼射回訪往昔。
“不好！”
“快閃！”
“頂住！”
抵抗？——全是無用！
連續音階響徹后，浮空凝立的青陽門修士，便個個如下餃子狀，狼狽滾下地面。
以火克火，借火噬火，面對同源而至的高層火焰，這些鍊氣修士根本連抵抗都來不及，盡作得殘兵敗卒。
輕擊響指，秦夢琉淺笑做聲說：“俗話說‘站得越高摔得越痛’，所以你們還是滾地上說話比較適合……”
打個巴掌給顆甜棗，想要與地頭蛇合作，強龍便先得亮亮手爪有多鋒利，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