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一百一十四章：鷹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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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明天會有二更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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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再快些！”費詩詩顰緊眉梢，轉將遁速提升至九十丈，於無形間竄離身後霞彩。

就在半刻鐘前，標識玉霞城安全的玉璃陰球碎了，可環顧整座梨嶺，除卻坐鎮守嶺的水月真人外，竟再無閑暇金丹修士可調。

原來，為籌備對武夷派的交鋒作戰，棲霞六嶺早將積蓄力量抽調一空。現在這個時候，宗門真人們或對峙龍泉，或會聚天目，純屬遠水不解近渴。

形勢緊急，如費詩詩這般遁速快捷的築基弟子，不得不臨時披掛上陣，迅速被派遣救援。可四百餘里空程畢竟不短，縱此列修士皆馭劍八品以上，也難及金丹遁速三層，才勉強趕過半途罷了。

“費師姐，我們已經將速度提到極限了……”少女耳畔，牽縈出同伴苦吼。

但她並沒有躊躇，反將周身紅霞逼迫得愈發急切，竟無半分緩延意圖。轉眼精眸，嬌艷紅裳猶化作一抹紅芒，貫通青冥浮雲，裂空疾馳西北。

“讓她先去吧……”某人嘆息地憑神念解釋說。“我們遁速太慢，反拖了緋蓮師姐後退，現在救援能早一分就好一分，大家莫要再顧及隊伍齊整，全力施為吧！”

伴隨這句話，成串霞光遂成混亂，猶如失卻領頭雁的羽群，於雜亂中奮勇前行。

轉將視野瞥向玉霞，眼前正是天塌地陷。

在沖騰百尺的凝固土浪下，有一股撼動地脈的激波，恰做圓周擴散狀，欲沸騰岩殼。

快，非常快！激波的擴張進程，甚至超越聲音傳遞，遠在泥沙噴涌的下一瞬間，晃動岩土就先於雷暴音降臨玉霞城垣，顫抖數萬人眼帘。

哭泣驚嚎，接瓦礫伴樹枝搖曳而墜，窮響悲愴聲聲。

片刻后，又有驚雷逐鹿城隘，更加劇這末日降臨的悲涼氣氛，不禁催人淚下。

“這是……怪物啊……”謝翩翩顫抖嘴唇低訴。

根本無須解釋，漫天沙塵與翔雲巨蟒便將一切解釋清楚，描繪得栩栩如生。

又有誰能想到，蜿蜒水陸的鉤蛇正騰翱在天，勢成升龍，慾望咆哮四方四野。

橫滾，側翻，在視覺預警的瞬息，思緒電光就指示着瑩紫光翼作出應對，矯健避過銳利風流。

“哼，真是愚蠢啊……”

秦夢琉不曾恐懼，她反將身形切近目標，冷笑作言：“揚短而避長，智者之所不為也，要我給你上一課嗎？”

音墜聲落，紫芒陡然渲染出狹長虹線，似化身為白晝中的流瑩，矯捷逐近蚺蟲。

巨鯊擱淺岸灘，無非是豺狗食量；雄鷹束羽立地，只堪被豚犬戲謔。或許無朋蟒軀能藉助跳躍短暫升騰，去觸及數百丈高巒，但鉤蛇終究不是暢遊天穹的應龍，它駕馭不了風，呼喚不了雲，更捕捉不到紫光迅燕的尾梢。

這，便是“勢”，便是決定勝負定數的環境因素！

常言“蛇行水陸，鷹擊長空”，若想與修士角逐青空，那你就必須先有一對足夠駕馭風的翅膀。

只可惜，眼前這條長蟲終究不是騰蛇，它就像落水狗般憑本能在虛空海洋里掙扎揚爪。但如此幼稚的行徑，縱累死也摸不到近在咫尺的紫色蚊蠅，徒增恥笑而已。

“想知道魚生怎麼做嗎？”伴着語音，絢麗的元磁光輝，宛如水銀般凝聚秦夢琉掌緣，幻化為一柄無可描述的晶磁光劍。

清澈，透亮，彷彿紫水晶被削切成劍的形狀，折射出比極光更純粹的美，璀璨穹霄彼方。

“真美～”讚頌聲從謝婉晗唇角流淌。

話音方落，光劍隨少女臂腕揮揚，堪比凶鳥尖嘯時低垂的斬艦刀，切鑿向鉤蛇身腹。似重逾千鈞，偏又輕如鴻毛，讓人難以描述，亦難以描繪。

時間影像，在這一刻變得緩慢，彷彿是高速攝影后的分片，一點點變動，一分分靠攏，直至紫芒與蛇軀接觸挨近，直至絢麗的磁光鏈鋸與堅韌的鉤蛇鱗甲相互切割。

嗡嗡聲低鳴，與光與陰的交替中，甲崩鱗碎如星火，隨舞櫻花飄零片片，血灑長空成濁。

“再來啊！”風聲呼嘯，紫芒翔掠蛇軀，繼續旋繞出唯美弧線，彷彿勇者在怒吼挑戰巨龍。

每一度接近，雙方都會擦撞出電焊火花般的絢麗，都會點燃起午夜星辰般的璀璨，將心緒間激昂釋放。

在這一刻，與這一瞬，秦夢琉已將自身融入風之韻律，宛若蒼穹下起舞的精靈——她是戰舞之精，是女妖們永不停歇的詠嘆調，是剝奪生命光輝的絢美者。

她輕靈，她無蹤，她將殺戮凝刻為美，獨留下淡淡微笑。

雲翰下，土浪上，鉤蛇龐大身軀在劇烈翻滾，彷彿被千刀萬剮的罪囚，痛苦無喻。及至第一滴蛇血濺落地面，原本巍峨的巨軀，已被割裂出密密麻麻的小傷口，多到難以勝數。

“轟隆隆——”

岩土翻騰，蟒軀頹然墜落地面，碎砸出涓涓血溪，焦灼大地田畝。

“太小了……”收束劍光，秦夢琉翱翔着淺聲作吟。

的確，元磁光刃造成的傷害太小了。姬動戰士的高振粒子光劍，在對付哥斯拉尺寸的怪獸上，未免太不給力。就像是拿鉛筆刀砍人，除非命中喉管要害，否則絕殺不死人。

昂揚項首，捲曲鉤尾，蛇妖立即從腥臭血污中探出半軀，搖晃着頭顱，向天際嘶吼。

這樣的傷勢，對三十來丈長度的鱗蟲巨軀而言，不過蘚芥之疾罷了。但它顯然已被秦夢琉激怒，圓瞪的豎瞳里，早不復先前的冰冷銀白，反衝湧上一根根暴凸血絲，陰沉中盡顯瘋狂。

“怎麼，生氣啦？”紫眸不驚反喜，刻意向下方散出嘲笑聲響。“你不爽啊？那就來咬我啊，我在天上等着被你咬啊……”

可出乎秦夢琉意料，她的嘲諷像是被BOSS抵抗免疫般，竟恆沒起半分效用。待那鉤蛇朝天嘶吼數聲作勢，便轉把身項低伏着地，加速向玉霞城竄去。

看來，這妖蚺也理解啥叫“攻敵所必救”，且開始執行起“調動敵軍”的策略來。

的確，修士可以馭劍飛遁，可以三十六計走為上。但玉霞城的數萬百姓能飛嗎，他們能像修士般一走了之嗎？

“這該死的畜牲！”憤恨中，秦夢琉不得不放棄翱翔，轉向俯衝。

蛇道蜿蜒，將大地炙烤得更加乾涸，就彷彿惡魔踐踏的道路，唯有黑色灰燼。在這條延長線上，玉霞城垣不過是個笑話，它根本阻止不了怪獸肆虐，就像11區自衛隊一般，除了自/慰別的啥都派不上用場。（註：霓虹武士道吹了N年，現在一震“真相”全抖出來，就剩兩字“吹吧”，24個自願者最低才51歲，就這副德行，維新義士真TMD內流牛滿面啊-_-）

“要上嗎？”另外三名天目宗築基面面相覷。

“算了……”葉姓女修苦笑着揮動衣袂，無奈陳詞。“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吧！”

隨即，三道遁光繞出彎彎弧線，從側面小心接近，並不時拋下串劍影分光，把止血傷痕重又掘開。

“糟糕書……”低墜中，秦夢琉用神念向心房呼喚。“你準備好了沒？眼前可以超級美味的大餐哦，就怕你吃不下……”

“切，說這麼好聽，還不是要我出力……”嘀咕聲，在心扉輕輕泛起。

紅衣貧乳的矮個少女，懶懶打了個欠，舔着嘴唇敘述：“說好了，這次的全歸我，可不許食言哦！”

跟着，黑玉卷冊緩緩開啟，有腥紅古文飄揚飛散，無聲蕩滌。這些記憶過去的文字，相互嵌合，相互疊加，在秦夢琉的雪玉/肌膚上蔓延，最終匯聚至左眼，緊緊關閉。

待睜開，則滿目腥紅，恍若妖邪。

少女左眼的世界，已無繽紛五彩，僅有鮮紅與黑暗。通過這艷麗色澤，她甚至能看穿鉤蛇鱗皮，透視出一根根血管脈流，分析出血漿流淌的洶湧與澎湃。

“這不是靈視之術，它看不了肌肉骨骼內臟變化……”娜扎兒簡單解釋說。“但這血視之術，在短時間內，能讓你可以看穿對方的血行脈流，並且……”

無須再多加解釋，鉤蛇心竅的起搏，已將下一刻反應說明。叉狀蛇尾如鉤，陡然抽甩向尾隨紫芒，欲將其一舉擊墜。

同人類不同，蟒蚺並不僅僅靠豎瞳視物，它們甚至可藉助熱感，藉助聲音來視物。在如魚得水的開闊地面，鉤蛇完全沒有所謂的視覺盲區，更不會被粗淺幻術所欺騙。

但是，秦夢琉的反應要更敏捷，她甚至遠在對方鞭尾抽搐前就進行躲閃，輕盈讓過擺尾，如風拂楊柳一般。

這不是預判，而是預讀，是從對方血流脈向推算的動作反應。換句話說，娜扎兒讓秦夢琉開啟的視野，是一隻黃金眼，是提前半拍看穿對手動作趨勢的金手指。

“哼哼！”娜扎兒冷笑評判道。“只憑身體戰鬥的蠢材妖獸，充其量不過是中下品的垃圾罷了……”

像那種把白眼當點穴用的技法，完全是鋪張浪費兼暴殄天物。能夠看穿對方血脈流淌，就能預判對方的肌體運動，換句話說，這是將肉搏戰貶低為自尋死路的沉重砝碼。除非交戰雙方體術差異巨大，否則能預讀的對手，永遠是立於不敗之地的噩夢。

“現在輪到我反擊了！”凄厲聲，瞬間墜落紫芒。

秦夢琉猶若貼地疾馳的末日收割機，瞬間揚起一路塵埃飛草，向凸顯地面的游龍襲掠。在這個時候，小威力的攻擊伎倆明顯不夠看，少女需要的是真正能刺痛巨蟒心扉的強力殺招。

是闊別已久的內部爆破——秘孔·心血愁！

鷹翔厲音，有陰影剎那遮陽，一瞬而逝。但不可視的元磁光輝，就在陰影襲掠的剎那，無聲融入絲縷，滲透進鉤蛇傷痕，隨血波逐脈流而進。

鉤蛇側轉豎瞳，露出人性化的不解表情，可待下一刻，這表情就凝固為痛苦。

“嘭～啪啪啪啪——”

彷彿億萬枚渺小雷珠在巨蟒體內炸裂，內部爆裂的元磁力量，頓將大片血肉伴鱗皮刮離。放眼低瞅，居然有牛大的碎肉被爆破力生生摳出，扭曲裂嘴深抵臟腑骨髓。

爆裂聲落，大片血污隨蛇軀慣性潑灑沃土，待白汽升騰過後，畝許水稻田壤竟乾涸如粉塵煤渣一般。

鉤蛇無法再鎮定，它被劇痛刺穿心扉，在大地上翻騰出土龍之音，嘶吼出絕望前的掙扎。

“還好……”娜扎兒撇撇嘴，安慰自己道。“這麼大條的傢伙，血還多得很，稍微浪費點沒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