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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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僅走出數丈距離，雲鶴天所敘述的那種感官混亂感就撲面而來，陸思雅覺得視覺中一切似乎都在扭曲，都在旋轉，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閉上眼睛，陸姐姐。”這時，耳鬢後方傳來一股柔柔的溫熱氣息，說話的正是秦夢琉。“相信我！不要用眼睛去看，只要握緊你手中的那對古銅戈，它們會告訴你怎麼走……”
剛剛某人玩氣鑽槍打地板的時候，小夢琉就覺察出有些不對——為何大廳四壁和地板都採用碎石鋪嵌，用整塊條石之類的不是更方便嗎？而且石塊堆砌紋路彎彎繞繞，半點都不齊整，就像被人刻意佈置一般。再聯想起那對“兵避太歲”，懂得數術之學的小蘿莉心裏，答案自然順理成章。
太歲者，在數術中與“九宮”關係密切，其有“太一”、“青龍”、“太陰”、“天一”等別名。那太一教既然賜信徒證物名曰“兵避太歲”，相必也是上溯於此，和古九宮類式應該聯繫頗大。
儘管秦夢琉在占式方面也不過半桶水標準，但好歹有個變態瞎子神棍當老師，雖然有些神神叨叨的，起碼知道點深入教學的東西。當然這裏說的不是臨床經驗什麼的，在愛與正義的宅少女面前，一切蘿莉控都是紙老虎，通通丟進洗衣桶攪成紙漿的幹活！
總之，在某變態斯巴達式填鴨法擴容下，秦夢琉大腦非主流程度有突破性增長，從堅定的布爾什維克轉變為神棍黨預備役成員。龜卜，筮占，古九宮類式之類的，她當然也有研習，自然不屬於那些開殲擊機的駕駛員，空對空什麼的，最討厭了！
此類古式類似鐘錶，中心皆有左旋或右旋的“指針”，四周皆有四分、八分、十二分、十六分、二十八分的“刻度”。“指針”通常是北斗，“刻度”則是十干、十二支、二十八宿等。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解法，那就是“指針”是太一，“刻度”為四方、八位、十六神！但無論哪種解法，“北斗”、“天一”、“太一”都指的是同一物。
如果假設這整個大廳是式盤！那“兵避太歲”古銅戈，十有**就是那“指針”，而石塊紋路之類，恐怕就是擾亂感官的“刻度”。沒有“指針”導引，光憑神念或五感，只會在古九宮迷陣中越走越混，最終被那地煞陰氣侵蝕，陽氣耗絕而死！
“是嗎？”陸思雅眉角輕挑，腹內真元急轉，反將護身的“冰玄霧”收得愈發緊密，以圖盡量阻礙地煞陰氣的滲透，同時看看此種辦法能否屏蔽眼前幻覺。
待得愈久，她愈發覺得感官混亂，原本僅是視覺扭曲，現在連聽覺似乎都逐漸受到影響。
“相信我，陸姐姐！”因為幻陣對聲音的屏蔽越發厲害，秦夢琉不得不湊近陸思雅耳垂，忍着滿耳的知了叫聲，用童聲大叫重複。“相信我！閉上眼睛！順着那對古銅戈的指引，它們是‘指針’，指引我們走出幻境的關鍵！”
“沒辦法，賭一把吧！”如此想着，陸思雅終於閉上雙目，認真感覺手頭這對古銅戈。
認真，去感受……一動！
就像突然有一股電流，順着古銅戈傳到少女手上，刺激她不由邁出一步。
那對靈氣幾無的“兵避太歲”，此刻彷彿如法寶般充滿靈性，就像迷霧中指引道路的指南車，又似寂寥海面上旋轉的羅盤針，將這一對無血緣的姊妹，慢慢送向吞噬火光的黑暗深處。
和練氣修士不同，築基修士眼神靈敏，堪與鷹隼之類並論，甚至足以看穿數十尺黑暗中的物件細節。但才半盞差工夫，落霞仙子就在雲鶴天視線里消失了，大廳內的神秘力量，甚至扭曲光線的正常傳遞。只有那橫在空中的“千絲結”，依舊穩穩臨空，表明她主人尚且安全。
一刻鐘過去……秦尚易額頭滴下汗珠，雙手鐵青，握着“千絲結”，不知道該拉還是不改拉。
“雲前輩？”他抹了把冷汗，小聲問詢。
“再等等……”雲鶴天半合眼帘，既然沒有壞消息傳來，那就繼續等下去。
一旁的雲家二人同樣神情嚴肅，因為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兩刻鐘過去……就連雲鶴天也無法保持冷靜，他在通道口緩緩踱步，準備隨時實施救援。
而秦尚易，更是用眼光向此處唯一的築基修士乞求。
要這次探寶折了水月真人愛徒，那秦家根本真叫徹底完了。
形象點說，在整個神州大陸上，練氣修士就好似最基礎最渣的步兵，主要負責佔領區各項雜務；築基修士就好似那些坦克大炮裝甲車，是大規模戰爭的主要消耗力量；金丹修士則可比喻為海陸空三棲的大型浮空戰列艦，是能改變戰區實力的存在；至於元嬰修士，他們只能類比大當量核武器，就算獃著不動也威懾力驚人，要動起來絕對是焚城滅國。
秦家現在的沒落樣子，別說一個金丹修士，連個築基修士來找茬，他們照樣得賠笑臉兜着，有苦自己咽下去。所以，秦尚易現在真叫心急如焚，五內俱燒。
突然……耀眼亮光從大廳天頂閃出，照亮整個大廳，以及四個修士各異的神色。
“成了？”秦尚易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
“成了！”雲姚成興奮地跺了下腳。
“怎麼可能？”那黑炭臉修士瞪圓雙目，面上乎青乎白。
“唉……”雲鶴天長嘆一氣，搖搖頭。
他心中暗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老嘍、老嘍……”
整個大廳空間其實並不大，也僅僅十餘丈長寬，高不過三丈。最高天頂處，正有七顆熾熱光球照亮，它們呈北斗七星排列，正象徵太一教的存在。
也就在通道口對出的十餘丈外，秦夢琉一臉得色，挺着自己那片國際認證的一級飛機場，大聲喊道：“看相算卦的！我看你這會有啥好說的？”
喵的，那“得饒人處且饒人”什麼的，**美少女最討厭了！她向來推崇“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槍空對穴”，就算現在沒有作案工具，好歹多噴口水吐吐槽也好，最好氣死那黑臉撲街貨。
聽到這話，那黑臉修士氣得眉毛畫作一字，死活都不願意過去受辱。於是，雲秦兩家家主稍稍交談幾句，決定讓他站這裏當人力柱拉着“千絲結”，其餘三人則小心扶着“千絲結”線路，謹慎前行。
當然，這其實半點必要也沒有，因為幻陣早已被破除，那些刻度石紋雖能晃人眼神，但沒有陣法輔助，也無甚麼大作用。
順利通過那片已經無效的幻陣，資格最老的雲鶴天率先拱手笑道：“落霞仙子，真不愧名師出高徒，老夫服了，這次收益秦雲兩家各佔四成，仙子佔兩成，你看可否？”
此話粗看起來是雲家吃虧些，可實際卻是將秦家的部分收益轉給陸思雅，慷他人之慨，順帶賣一個好，自是不會肉痛。
“這！”秦尚易剛出聲，就被迫死死打住。
照常理，陸思雅既然是代師父來還秦家人情，那一切收益自然都歸屬秦家，人情債自是一筆勾銷。可此時秦家勢力最弱，而且此分配方式又是雲家老祖提出，為秦雲兩家的盟友關係，這點小虧秦尚易也只有咬咬牙認了，好歹收益和雲家一樣。
“怎麼？秦家主有什麼話想說？”雲鶴天斜撇眼角，面目含笑地問道。
“這提法甚妥，在下附議。”練氣十一層的秦家家主輕點下顎，同樣一臉笑容。
幾十年來，秦尚易麵皮早練得百忍成金，不過半息工夫，就調整得看去絲毫無不滿情緒，熱情如11區皇民，夾道歡迎山姆大叔家來日，多多來日。
就在兩家明爭暗鬥當口，陸思雅聲音清亮地插入道：“幾位繆贊，落霞愧不敢當，其實破陣主要靠夢琉妹妹，我不過打下手罷了……”
“這……難道就是人形抱枕的福利嗎？”女孩小臉頓時如火燒般，漲得通紅。
“姐姐……”蘿莉的呢喃聲，伴隨衝動愛意，輕輕湊去，將少女驚訝的表情定格。
眼皮好沉，澀澀的液體滴在唇上，那是姐姐的淚嗎？夢琉不喜歡看到姐姐哭泣，就像不喜歡雨天那樣，永遠……永遠……終於，一切歸於黑暗，女孩的思緒歸於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