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城地獄 第一百五十章 悠悠歲月
?“你是什麼人，攔我做什麼？”
澹臺凝遇見一個十分奇特的女子，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子。
遇見這個女子，就連澹臺凝這樣美麗的人兒，都不禁感到驚艷。
那個女子的身上，有一種魅惑到骨子裏去的美感。這種美感，是最令世上的男子為之瘋狂的美麗。
不是人間絕色，勝似天仙。沒有任何的詞語，能夠形容那樣一種美麗。
看到這個女子，澹臺凝竟然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對於一個從來都對自己的容顏十分自信的女孩兒來說，這是最要命，最恐怖的一件事。世上，怎麼又人能夠美到這種程度？
如果我是男子，恐怕也會為她的美麗而折服吧。這是澹臺凝見到這個女子時，唯一的反應。
澹臺凝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呵呵……你就是澹臺凝……梁佑……跟我提起過你……”
那個女子笑着。
“你認識梁佑？是梁佑叫你來找我的嗎？”
澹臺凝十分吃驚，她感到有一種名叫驚喜的情緒，從自己的心頭浮起。像是一池的湖水，由一顆石子起了波瀾，輕輕蕩漾，微風拂過，是動人的漣漪，和煦的折光。
“是的……呵呵……他叫我跟你說……你配不上她……呵呵……忘了他吧……”
這個女子，就是宮止水。
依舊那般的說話方式，雖然怪異，但是媚徹心扉。宮止水淡淡的笑着，笑的很好看，語聲很是輕柔，很平靜。
但是澹臺凝的眼中，已經如同結了一池塘的冰霜，冷徹心扉，“不是的，不是他叫你來的，一定是你，你在騙我……他不會叫你來，故意說這些話……”
澹臺凝的眼神瞬間轉為冰冷，眼前的女子，美到令人窒息，但是，卻又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是個人，實實在在的人，澹臺凝分辨的出來。但是這個女子，總給她一種看不透的虛無感，就如同是天邊的一抹雲彩，隨時會被封不知吹往何處，像是一葉漫無目的的小舟，不知會在何處停泊。
“呵呵……忘了他吧……你們不適合……你是累贅……是障礙……”宮止水輕柔的語聲傳來，敲碎澹臺凝的希望，“如果你不走……在崑崙……破碎的那一刻……他會殺了你……你……會更絕望……”
“呵呵呵……走吧……離開這裏……不然……你會死……”
那個女子走了。
澹臺凝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
為什麼，會有一種不甘的情緒浮現在心頭？
“她真的是你派來的嗎。你不願跟我去崑崙仙境，你要和太上對抗。但是，即便是太上，也不敢在崑崙仙境做主啊……”
我是否在自己的心裏，早就將他深深的刻在記憶之中。而她，是來打碎我為自己構築的夢么？
漣漪，會碎么……為什麼我的波瀾，已經碎裂了……
“梁佑……我去……見過澹臺凝了……”
宮止水在梁佑的懷中挪了挪身子，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一些，“我叫她……早點離開……不然……你會殺了她……”
梁佑聽到澹臺凝兩個字，眯着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一絲，但也僅僅是一絲而已。隨即，梁佑“哦”了一聲，便又陷入自己的沉默。
“澹臺凝，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女子。我似乎很喜歡她，我曾經仰望她。但是從什麼時候起，我已經不記得那種感覺，是什麼樣子……”
梁佑在心中，默默的對自己說道。
“梁佑……如果再見……你會殺她么……”
早在過去，太上要分裂皇武玄門的時候，澹臺凝就已向梁佑表明身份，希望梁佑跟她去一個叫崑崙仙境的地方。
但是在那一刻，梁佑放開了澹臺凝的手，選擇了另一條路。
“我應該是很愛她的……”
梁佑在心中，曾經這麼對自己說過。那是一種，很單純的，一見鍾情。
“也許……會吧……”
說完，梁佑又再閉上了雙眼。
如果再次見到你，以那樣一種身份。我想，我會殺了你。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已經不記得許多的事情。當初的那些人，那些事，彷彿都是一段段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的片段。我如果想要忘記，早就忘光了。我跟我自己說，我已經早就沒有了那些人的記憶。但是為何在這種時候，還會想起。
我的偏執，又是什麼。
梁佑如是想到。
幽月王十分不能理解這兩個人，只能遠遠的躲着梁佑的宮止水。
梁佑甚至不為自己的行徑感到奇怪。第一次見宮止水，在一個不知名的夢中，梁佑甚至懷疑那種真實性，但是，宮止水卻真實的在梁佑的身邊，能夠看得見，摸得着。這也是幽月王不能了解的現狀之一。因為就連幽月王，也不知道宮止水實在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又為何會出現在幽冥船上。
幽月王曾經懷疑宮止水是個女鬼。但是，她卻那樣真實的存在着。但如果說真實，她又那樣的虛無縹緲。
幽月王十分不能明白的是，梁佑為何會讓宮止水留在身邊。幽月王相信，當宮止水問出“讓我跟着你”這種話時，一旦梁佑答應了，那麼，梁佑很有可能就永遠也甩不開宮止水了。
這可能是某種契約，某種咒術。
幽月王不是很了解，但是幽月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是梁佑，似乎渾然不在意。
甚至不去過問宮止水的突然出現。總之這一切，就這樣神秘而又奇怪的發生了。
梁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奇怪的事情。
幾天之前，這片空間之中，被無數的紅雲包裹。那些紅雲上面纏繞血多的紅色的如同小蛇一般的東西，雖然看上去密密麻麻，有些恐怖，但是，那一片片紅雲卻不會攻擊梁佑。
可是今日，這些紅雲卻不同。
血色的空間。血色的夢。
那些紅色的小蛇，血口張開，一次次向著梁佑咬了過來。梁佑的體表散發出璀璨的金光，大佛金身凝聚，揮舞着巨大的手臂，將無數的紅蛇打散。那些紅色的小蛇一旦被大佛打散，便會在第一時間爆炸開來。
無數的小蛇爆炸，產生一股股巨大的力量，將梁佑震開。無數次的爆炸轟擊在金身大佛之上，饒是梁佑的肉身強悍，依舊感覺到有些吃不消。但是不去打散這些紅色的小蛇，它們又會主動朝你發起攻擊。
梁佑不得不這麼做。
這是夢嗎？
一朵朵紅雲，彷彿無邊無際，不知道延伸到什麼地方去。
梁佑以金身大佛抵擋，遠古羅生門打開，遮天大手直衝出來，一瞬間打散許多的紅雲，硬生生開出一條血路。
就這樣行走在這片血色的空間，漫無目的，不知道要去到哪裏。
一朵朵紅雲凝聚在一起，梁佑的周遭突然出現無數的巨人，那是由紅雲凝聚起來的能量體，一條條小蛇纏繞上巨人的手臂，竟然化作一口口鋒利的大刀。
無數巨人揮舞着手中的長刀，斬向梁佑。
血色的空間。血色的夢。
密密麻麻，無數的紅雲凝聚而成的巨人。
空間之內，忽然暴起一團巨大的紅雲，好像蘑菇一般，然後轟然炸裂。
“噼噼啪啪……”
無數聲，彷彿無窮無盡的爆炸聲連綿不絕，在那團巨大的蘑菇紅雲之中，一道金光忽然沖了出來，梁佑渾身上下沾滿血漬，手中，正提着一把大劍。
“咳咳……”
梁佑咳出幾口鮮血，握着大劍的手又緊了幾分。
除了梁佑，這裏就是看不盡的夢空間之中的怪異生物。
紅雲散盡，入眼的，是一片奇異的景象。
梁佑站在一片堅實的土地之上。環顧四周，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海洋。
無盡的汪洋，大的可怕，梁佑甚至恍惚間覺得，自己是來到了皇武大世界之中最大的海洋，北海。
這片海域大的可怕，一眼望不到盡頭，海面上都漂浮着異種生物，這些生物似乎以區域劃分，每塊區域的生物種群都不同。而海面上，同樣三三兩兩地漂浮着座座島嶼，每塊區域只有一座小島，水面上的生物都不敢游上陸地。
“這是……我的夢空間？”
無怪梁佑心中疑惑。梁佑甚至都覺得，這個不是夢，而是一個真實的空間，不同於皇武大世界，卻又相似的空間。彷彿是遠古時候的蠻荒景象。這種腳踩大地，真實的感覺，真的是……夢么？
這根本就是一個遠古的蠻荒世界啊！
“吼！”
突然，整個夢空間劇烈地震動起來，梁佑一下子站不穩，險些跌坐在地，一聲震天的龍嘯衝上高天，這片巨大的海域頓時大浪翻騰，那些海面上的奇異生物，或者是水蛇，或者是魚類，或是怪異的青蛙，似乎都非常害怕，被這聲龍嘯威懾地紛紛低頭嘶吼。
千萬道怪異生物的嘶吼匯聚在一起，聽入梁佑耳中極度難受，梁佑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時，另一塊海域中響起一聲不下於龍嘯的刺耳叫聲，兩道聲音似乎在激烈地交戰。這一刻，似乎連夢空間，蠻荒世界的天空都開始震蕩！
突兀地，一條巨大的蛇形生物從一片海域上小島密林深出直衝高天，另一片海域，同樣是一個龐然大物一躍上了高空。
梁佑看清楚了，那蛇形生物軀體長得可怕，竟然遮擋了半個天空！龍首蛇身，呲牙咧嘴地呼出一口口白氣。另一個生物長得特別像蜥蜴，只是後背生有兩張巨大的肉翅，且有八爪！
很顯然，它們應該是這兩片海域的王！現在似乎走上了對立，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不可了。
兩隻龐然大物儘管長的凶神惡煞，但是梁佑沒有絲毫的畏懼，提着鬼劍依舊站在原地，看着這兩隻蠻獸。那兩隻蠻獸也一樣，感覺到被人注視的目光，紛紛將眼神投遞過來。
“吼！”
又是一連串的吼聲，兩隻蠻獸似乎受了什麼刺激，竟然朝着梁佑發起了攻擊。
“你們都在我的夢空間中，難道還想殺了我？”
梁佑不知道，在這片空間中死了，現實當中，真正的自己是不是也會死亡。梁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哪怕是他真的膽氣十足，也不敢任由自己在這片空間中死去。
金身大佛衝天而起，化作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兩手一抓，那兩隻蠻獸立時就被抓在佛陀的手中，用力的一甩，好像抽一條鞭子重重的甩在地上。
海上大浪翻天，好像能夠遮擋一整個洪荒的潮水，遮天蔽日。
就在這個時候，一整片海域上的怪物，似乎都瘋狂了！
無盡的怪物，咆哮着沖向梁佑，只見大浪滔天，梁佑那渺小的身影，瞬間就淹沒在海浪當中，被無數的怪物遮蔽……
幽冥船依舊在黃泉河上行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破阻隔，重新回到皇武大世界。
天旋地轉地感覺……
這是一片蠻荒大陸，從這片大陸所透發出地蒼涼氣息來感受，它應該已經存在有非常古老地歲月了。或者是千萬年時光，或者是億萬年滄桑，或者更久，總之給梁佑地感覺就是：古樸，恢弘大氣！
蠻荒大陸地地表全被厚厚地黃沙覆蓋，有着成片連綿地樹林，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
沒有河流，天空呈現地是蕭殺地暗黃色，天空中地一輪烈日，光芒日同滴血，血光無限漫延整個蒼穹！
這裏就是洪荒。
或者，它還處在最原始地時代。
蠻荒大陸似乎處處透發著生機，但梁佑知道，在這生機之下，很可能便隱藏着令他自己無法想像地巨大危機！
在這個世界，殺戮，無處不在！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直覺。
或許自己已經不在夢境之中了，梁佑不相信，一個夢境之內會包含這樣一個遠古洪荒的世界，這是什麼樣的空間，迷的空間。梁佑甚至懷疑，是否是幽冥船已經將他送到了令一個空間，而他卻渾然不知。
之前，梁佑爆炸了佛陀，遮天大手，周天循經點穴藥王劍……種種的神通，全部爆炸，之後，那片海域消失，而自己，便出現在這樣一處荒涼的地方。
這個地方很陌生，卻又很熟悉。梁佑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感受到熟悉。
可是，遠古羅生門，卻在蠢蠢欲動……
天空中龍首鳥身的飛禽急速掠過黃土地，發出聲聲尖利地破空長嘶，剎那間劃過幾千米。成片的廣袤原始森林連綿不知幾十萬里，彷彿無邊無際！遠方連綿不絕的群山此起彼伏，山脈向更遠處連綿不知幾千萬里，彷彿無窮無盡，一直漫延到世界地另一頭，彷彿無止無終！
梁佑快速行走在原始森林，他不知這樣地路程還有多久才能結束，不知何時才是盡頭。梁佑停下腳步，忽然看到不遠處似乎有木柴燃燒而升起地煙霧，氣息遠遠地撲鼻而來。
“有人？還是……”
梁佑不能夠確定那邊有人類還是別的什麼，這蠻荒大陸對自己而言實在是太陌生了，誰知道這裏有什麼樣的怪物，或許遇到遠古大魔，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要不要過去……”
梁佑下定了決心，還是過去看看，說不定能夠遇上人類，順便打聽有關這一大陸的訊息。
梁佑輕步走過去，發現那柴已燃到盡頭，而原地除了一些生物的骨骸，別的什麼也沒有。
“或許這裏除了我，還真有別人……”
梁佑摸了摸將燼的柴火，還是有些燙手的，那人應該還沒走遠。
“你猜對了！”
後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梁佑吃了一驚，趕緊翻過身，一臉冷漠地看着來人。
這是一名看上去極度滄桑的青年人，但兩隻眸子卻閃爍着堅毅的光芒。
青年人淡淡地看了一眼梁佑，道，“你是剛進入蠻荒不久吧？”
梁佑沒有什麼只是冷靜的看着眼前這個人，如果有什麼異動，隨時會出手。
“難怪你的修為這麼弱，我告訴你，以你現在的實力，還是儘早尋處地方閉關修鍊。否則，蠻荒隨便一人，都可輕易置你於死地！你比蠻荒界最弱小的生物都不如。”
青年有些無聊的打着哈欠，絲毫不介意一臉戒備的盯着自己的梁佑。或許在他的眼中，梁佑真的是很弱，很弱。
這是什麼地方……他說我……很弱……
梁佑第一次聽到，有人毫不在乎的說自己很弱。梁佑衝破三百六十五關竅，練就三宮神邸后蛻凡的資質，甚至卻能夠對抗化形天境界的修者。這樣的實力，不說縱橫皇武大世界，但如果不是遇到那些老古董，還是足以自保無虞的。
什麼人，敢說自己很弱？
人花神通境界之中，少有人能夠對抗梁佑。梁佑儼然覺得，就是元天書這樣的強者，自己也能夠一戰。
“這是什麼地方，蠻荒？”
梁佑隱隱覺得，這裏可能真的不是自己的夢空間。還是，自己沉浸在夢中太久，已經不知道怎麼醒來？
“你知道……回去的路么……”
年輕人有些詫異，不明白梁佑在說些什麼。隨即，年輕人竟然驚呼出來，連忙退開幾十丈，看着梁佑的臉龐有些驚恐，“你不是這裏的人……你是誰！你不是這裏的……不屬於這裏……但是，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那個年輕人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邊吼叫着，一邊遠遠的消失了身影。
只留下原地的梁佑，心一瞬間沉入黑暗的谷底。
“果然……是什麼樣的人，在我身上的某個地方……留下了一個世界……”
遠古！
“難道……真的是……遠古……”
遠古羅生門蠢蠢欲動，似乎在什麼地方，有在召喚它的東西。梁佑越來越肯定了，這種感覺。
在夢中。在另一個世界。
天空中不斷有長相怪異的恐怖飛禽在相互爭鬥，肢體被撕碎，妖異的鮮紅血液從高天洋洋灑落，彷彿下起血雨！
這原始的蠻荒大陸處處散發著鮮血的腥臭味道，刺鼻的血腥味，梁佑卻沒有絲毫的不適。死城之中，梁佑早已經習慣了血腥。
梁佑躲藏進原始森林中快速地前進，以這裏高大密集的林葉來遮擋天空眾多飛禽的視線，以免自己這不速之客成為它們的獵食目標。
不遠處傳來野獸痛苦地嘶吼，以及人類的喊殺聲。梁佑小心的貼在樹后觀察那些人。一個個眼中露出的光芒如同兇手般猙獰，彷彿人類回歸於最原始的獸性，眼中只有殺戮。
在這個世界上，也唯有殺戮！
唯有殺戮，才能活命！
這裏，就是遠古么……
“這裏，是我的戰場，真正屬於我的地方啊……”
血日高照。暈開紅色日光令人心情沉悶。
梁佑不知奔走了多少時日，每日為避開那些蠻獸都活在膽顫心驚之中，神經也高度緊張。彷彿是根象皮筋，隨時都有可能綳斷。
這一日，梁佑終於尋到一處山脈，義無反顧地躥入山林中，飛快地奔走在山間，以期尋到隱蔽的山洞之類，暫保自身安全。山間時有凶獸出沒，但都被梁佑小心地避過。因為要躲避凶獸，梁佑一連幾日下來也沒尋到適合藏身的地方。
又過了幾日，梁佑終於在一座山頭找到了一個四周並無凶獸的隱蔽山洞，洞口被茂密高大的草叢阻擋，若非足夠仔細，並且花費了一番心思，梁佑還真無法發現這樣一處福地。
梁佑懷疑，可能自己身上的什麼東西，發生了異變，才能導致這樣一個世界的出現。
“難道說，是三十六彌陀舍利和遠古羅生門？這是大妖想要獲得的東西？”
梁佑平靜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出了那個山洞，入眼的是一片洪荒的景象。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遠古內光陰匆匆轉眼就過，血日暈開一圈又一圈血腥日光，照耀遠古大地無數年光載，從不間斷。
百萬里洪荒山脈，千萬里原始凶林，億萬里蒼涼蠻荒大漠黃沙。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那般恢宏，壯大！
這樣一個世界，竟然就覺醒在梁佑的意識之中。梁佑直到現在，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天邊，無盡的風雲捲動。
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遠古之中，雲層有些奇怪。
往日的雲朵雖然妖紅，但是，遠遠沒有像今日這般，彷彿是滾滾流動的血河，涌動着波濤。
好像巨浪滔天一般，將人的心都渲染上一層陰霾。
遠古的黃色大漠上，沙塵有如頂天颶風，一瞬間怒吼着劃過大地幾萬里。龍頭鳥身的飛禽急速向遠方的十萬大山掠去，天空中殘留一道長長的灰色影跡，久久難以消散。
這裏，是遠古之中極為著名的一處所在，名叫「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之中，藏有凶獸，神力通天，極為強大。相傳，遠古之中的強者，是比之那諸天神佛還要強大的人物。遠古，不是隨意能夠揣度的。神王之數，數不勝數。所以當日那個人曾說，梁佑是個螻蟻，比之遠古之中最為弱小的蠻獸，都要不如。
十萬大山相傳為遠古極為兇險的所在，這裏似乎沉睡着蠻荒所有古老的凶獸。即使你是再強大的人類修者，似乎都不敢在十萬大山逞一時之能！因為在這裏，你隨時面臨的，都有可能會使死亡！
凶林中，凶獸此起彼伏的吼叫聲不斷徘徊在耳畔。其中，有的似嬰兒的哭泣，有的像婦人的訕笑，再夾雜上怒風的嘶吼，猶似亡靈鬼嘯，不堪入耳。
凶林之中，陽光都難以傳遞到地面上，整個凶林呈現的是一種極為陰暗的氛圍，加之氣候潮濕，水滴從葉片上無聲無息地滑落，碎裂在地面上卻又異常清脆，彷彿凶林之內常有瓷器突兀地打碎，極度驚悚。
梁佑不知不覺之中，竟然來到這樣的地方，梁佑似乎是在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下，僅憑藉本能行走來到這裏，其實，他本身是無意識，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的。
睜開眼，竟然看見，在自己的周邊，密密麻麻地趴着數之不盡的蠻荒凶獸，有的在打呼嚕，有的則睜着眼看着自己，有的則無精打采地望着頭頂血色蒼穹。而山壁的凹凸處，皆站滿了蠻荒的鳥獸，利嘴一閉一合，精神狀態也顯得非常萎靡。
凶獸們似乎達成了共識，竟沒有來打擾剛剛陷入昏睡的自己，反而像是在一旁守候着自己的醒轉。
實在是很不可思議。他們竟然沒有吃了梁佑，更沒有對梁佑發起攻擊。梁佑心內驚奇。蠻荒凶獸，何時變得這般溫順。
這時，有部分凶獸似乎看見了梁佑的醒轉，抬頭吼叫起來，叫聲中可以聽出它們此刻非常興奮。隨着一隻凶獸吼叫，所有凶獸的情緒像是都給帶動起來，一時間整個山谷內響徹蠻荒凶獸的吼叫聲。
“他們，在做什麼……”
天空中，一隻龍鳥飛過，速度極快，在那龍鳥背後的雲團之中，忽然撕開一道道口子，一連八道。
八道光芒閃過，竟然是朝着梁佑的方向斬殺而來！
目光一怒，轉瞬間梁佑的氣勢徒然上漲，一連八次閃身，每一次都是在無意識之中，眼神陷入空洞，彷彿如同鬼眼一般，令人感到迷幻、迷離。
他在睡覺？
梁佑的樣子十分的奇怪，雙手垂下，放在兩膝前一晃一晃，彷彿是陷入沉睡當中，僅僅憑藉本能去躲避攻擊。但是，就是這樣詭異的腳步之下，八人所有的攻擊，都被梁佑避過。看上去很是驚險，每一次都差一點，但是每一次都打不到梁佑，哪怕是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