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慈善晚會
?方羽還是給耽誤了，還沒趕到酒店的時候肖韻就不停地打電話催，最後讓他直接前往洛本大廈，慈善晚會就在那裏舉行，今晚上聚集了兩百多社會名流，主要商討慈善捐款事宜。
他趕到的時候都快開場了，大廈前的停車場停放着無數豪華車，旁邊還排列着警車。
一排全副武裝的特警在外面站着，隊長何當勇對自己的隊員在喊話：“今天我們丟人了，海州市局的面子都讓我們丟光了，一場搶劫案從開始到結束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知道警察是幹什麼吃的嗎？再丟人我也不用混了，哦，今天晚上可能不會太丟人，因為上頭調了人來，我們只負責外圍。”
特警們端着槍一聲不吭，情緒失落。
何當勇諷刺地笑了笑：“其實也為難你們了，情況我都跟你們說過，之前就有國外同行在這件事上丟過人，非洲美洲和中東的遇襲事件都很慘，可是人家丟人就代表你們也可以丟人嗎？今天我們可能沒有什麼機會，裏面還有幾層核心安保區呢，你們怎麼樣，有信心嗎？”
“有。”一排十個特警有氣無力地說。
何當勇火大，剛想再喝一聲，就看見一輛破爛的皮卡車優哉游哉地開過來。
“停下！幹什麼的？”
一個帶着燦爛笑臉的年輕人從車裏伸出腦袋，對他解釋道：“我是協辦方安保組的。”
“協辦方安保組是什麼級別？”何當勇滿腹狐疑，特警都只能守在外面，難道這人有本事能負責核心防護？
“我叫方羽，這是我的工作牌。”年輕人笑呵呵地跑下車。
“酒店保安……”何當勇一頭的黑線，“你就是這麼騙過外面交警的吧？給老子滾出去，這裏還輪不到小保安插手！”
方羽解釋道：“那可不行，我們有協議的，不讓進去你給我補償毀約金？”
“你到底知不知道情況？”何當勇冷笑道，“憑你這本事能做什麼？”
“不用做什麼，我在場就行。”方羽朝一隊特警揮手打招呼，但沒人理他，都挺酷。
“好大的口氣！”
何當勇還想說什麼，大廈門口跑出來一個漂亮的女人，很嚴肅地對他說：“這是我們酒店保安部的重要人員，我們和蕭瑩小姐簽訂了全程安保協議，當然我們是協助性質的，她本人也帶了保鏢，所以請你們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你們省廳的廳長我也認識，要不要給他打電話證實一下？”
肖韻果然女強人，直接就跟特警隊長糾纏起來，方羽五體投地。
不過方羽心裏卻產生了疑惑，特警還只是外圍？那個蕭瑩到底出過什麼事？他感覺自己有可能上當了，這份兼職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難道是納粹元首復活要用裝甲兵團進攻嗎？
他也不太好問，反正協議都簽了，這也算是上了賊船，讓肖韻和他們解決吧。
肖韻還真的跟廳長打了電話證實自己的身份，何當勇大隊長才心有不甘地放人進去。
這個時候大廈外面的街道上有很多交警在維持秩序，他們也是如臨大敵的樣子，街對面站着一個老和尚一個小和尚，兩人抬頭獃獃望着洛本大廈，目光中帶着些許滄桑感嘆之意。
小和尚說話了：“師父，這棟樓好大，好漂亮，造出來得花上幾百的香油錢吧？”
“小孩子沒見識，以後不知道的少說話，省的被人笑話你。”大和尚皺眉看着他徒弟，長嘆了一聲豎起手掌告罪一番：“罪過，罪過，又犯嗔戒了……苦難，師父告訴你，要造怎麼大的一棟樓，怎麼也得好幾千。”
小和尚苦難拜服道：“還是師父見識廣博。”
大和尚嚴肅地一仰頭，寶相莊嚴：“路走得多了，也就有了見識。”
……
方羽跟着肖韻進了大廈，在一層就看見了幾個身穿迷彩拿着軍用武器的漢子，跟他們比起來外面的特警就象是奶油一樣，特別是那眼神，方羽甚至相信他們每個都是殺人如麻！
這都是什麼人啊？
“別亂看，少說話。”肖韻拉了拉方羽的衣服，“這是軍區的特戰大隊，快上電梯。”
這是保護某明星嗎？難道這不是熱點地區的和談現場？
電梯的門口居然還站着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每個都是三十多歲很精幹的樣子，顯然是等級很高的保鏢，方羽還是忍不住四下張望，他們不會在這裏裝了大炮吧？
一個英俊的保鏢上前攔住肖韻：“出示證件。”
肖韻很配合地出示了證件，又對他說：“我們上二十樓的會議廳。”
“請跟我來。”那個保鏢優雅地一伸手，在前面帶路。
方羽小聲地問肖韻：“肖總，咱們酒店保安部的人也在裏面？”
肖韻搖了搖頭說：“沒有，保安部就你來了，你覺得我帶他們來有用？”
這陣勢，你帶我也沒用啊，方羽在心裏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跟着。
上到二十樓進了大廳，這裏完全是另外的景象，到處是華貴的禮服，其樂融融的笑臉，方羽如果沒有這身名牌都不好意思進去。不僅華貴，這些人修養也都不錯，幾人一夥圍成一團溫聲細語地說話，每個動作都優雅洒脫，每個笑容都能讓方羽這種粗人相形見絀，果然是名流啊。
沒等他怎麼感嘆，肖韻吩咐道：“你就站在這後面，哪裏都不去，什麼也不用管，結束我就來叫你。”方羽點頭，肖韻就朝會場裏走去，看着肖韻走過去的方向，方羽發現了那個在他頭頂燒紙鶴的老頭，一身比較老土的衣服，不過料子好象是綢緞的，顯得很穩重。
方羽的身邊還站着一個高大的保鏢，為什麼知道他是保鏢呢？廢話，這麼面無表情背着手站立的酷男不是保鏢才怪了，耳朵里還塞着通訊器，那不是明擺着把“保鏢”兩個字寫臉上嘛。
酷男也感覺到了方羽的目光，轉頭過來跟他對視一眼，方羽對他笑了笑，酷男卻理都不理，再次冷酷地把頭轉向場內，觀察着四周。方羽討了個沒趣，開始仔細尋思自己的職責，想來想去只有一個關鍵詞“在場”，協議上說只要他在場就可以，至於要幹什麼沒有做規定。
那就沒必要拘束了。
在那個保鏢驚詫的眼光中，方羽大大方方地走進會場，一個服務生托着就盤子路過，方羽還順手拿起杯酒淺淺地喝了一口，然後轉身朝那個保鏢舉起酒杯，再次微笑示意。
現場很多名人，只是方羽對於八卦娛樂新聞都關心得很少而已，他現在的知識只局限於材料學方面，假設他經常看點新聞，就應該認出這裏有許多著名導演、著名演員、金融大鱷、集團老總、著名雜誌主編以及電視上的名嘴，東西方面孔都有，每個人身價都不低，一根指頭就能壓死方羽。
可惜他不認識，只能瞄來瞄去四下欣賞漂亮女人，毫無壓力的情況下方羽也開始能融入這些人里，優雅的風度也不算太難學，臨時裝一裝還是沒問題的，大部分人都可以做到。
而且方羽無知無畏的眼神很有一種不弱的氣場，這或許是託了神經大條的福。
更為神奇的是，方羽居然也有漂亮女人上前搭訕！
一個很想成名的女演員費了好大力氣才進到這個會場來，她當然不放過這個與名人接近的機會，無奈各個名導大腕富豪身邊都圍滿了人，看見方羽那視名流於無物的神情，顯然被他的風采所折服，兩眼放光地過來了。
“這位先生，我好象在哪部電影裏見過你？”
聲音挺誘惑的，方羽回頭一看，哦，是個低胸晚禮服。
“沒有，我……不是演員。”方羽立即否認，文人輕戲子……好象他也不算文人，學的是理科。
“那您是導演？”女龍套演員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其實從本質上說……我是做項目的。”方羽只能這麼解釋，他在學校材料實驗室參加過國家級的項目，自認為這還算人生中的一個亮點。
女龍套興奮無比，這就是搞大項目的富豪老闆啊，富二代？
“有興趣投資影視？”女龍套的目光越來越亮。
“這個……最近還沒有電影能吸引我。”方羽把投資影視當成看電影了。
“有興趣包裝藝人？”
“……”
方羽很無語，雖然這女的不醜，但如此熱情很讓人消受不了。
這時候晚會主持人出來了，先客套一番，又說了幾句冷笑話，然後就開始說災區的事，號召各界名流都來為災區人民捐款。方羽好象知道這事，自己似乎也捐了條被子呢，就這事讓他哆嗦了一個冬天。
“下面請蕭瑩小姐上台，她今天將奉獻三首歌，一百萬一次的點歌機會諸位千萬別錯過哦。”主持人笑眯眯地說完，退場，卻把方羽給嚇到了。
一百萬一首歌？嘴裏吐象牙也沒這麼貴吧……這個比喻不好，嗯，吐金子，吐鑽石。
眾人的目光都被舞台吸引，方羽身邊那女人也不再啰嗦，可見蕭瑩的影響力，竟能讓女人停止八卦。
蕭瑩腳步輕盈地走上舞台，今天她身穿弔帶長裙，裙子上嵌着許多亮片，長發挽起露出潔白性感的脖子。與白天方羽見到的清純完全是兩個風格，晚上的妝成熟性感，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才二十剛剛出頭的女孩，怪不得方羽沒認出來呢，化妝還真是一種神奇魔術。
蕭瑩左手壓着胸口防止春光外泄，對眾人鞠了個躬，熱烈的掌聲頓時響起，剛才還很紳士的那幾個男人甚至歡呼起來。
“我出三百萬，點第一首歌。”一個男青年悠然揮出手。
這種大手筆就算在富豪中也是不多見的，三百萬在場的人大多數都出得起，可只為聽首歌就要猶豫了。眾人的眼睛都看過去，或許剛才還有年輕氣盛的富二代想搶風頭，可一看到那個男青年就乖乖垂下腦袋，該看什麼地方就看什麼地方去，現場出現了短暫而尷尬的沉默。
“五百萬。”一個女性的聲音並不大，卻驚動了所有人。
他們驚訝的不是這個金額，而是這個女人居然敢搶風頭，剛才那個男人顯然很不好惹。
方羽看過去，居然是肖韻出的價，心中不解，這麼豪爽的女人何必受累經營一家酒店？
而他不知道的是，肖韻的背景相當不簡單，肖韻的父親在世界各地都有礦產企業，非洲的銅礦、南美的鐵礦、中東的石油以及歐洲都有分部，俄羅斯的石油買賣都能插上一腳。有這種實力的家族當然不會怕一個富家公子，到這個地步以及不能說誰比較強了，而是雙方都不能承受衝突的損失，國家也不允許。
所以那個男青年一看是肖韻並沒有發怒，反而微笑着點頭示意。
“好，五百萬點第一首歌，肖韻女士？”主持人興奮的聲音響起。
“點一首‘芳菲’吧。”肖韻隨意地說著一首自己喜歡的歌曲，彷彿剛才出的五百萬比拔一根毛還輕鬆，方羽的嘴巴久久不能合攏。
蕭瑩再次鞠躬，代災區人民表達了感謝，然後開始唱歌。
方羽覺得，蕭瑩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比任何人都不差，當然最漂亮的女人不存在，因為各人在心裏都有自己的標準。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頂級的美女各有各的風情，蕭瑩就有很多種風情，白天方羽看見的是一種，而現在又是另一種，性感大氣。
但是當蕭瑩唱起歌來的時候，方羽忽然覺得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比她漂亮。
這是一個天生就應該奉獻給音樂的女人，當她沉浸在音樂中時，一切都黯然失色。
難怪有這麼多瘋狂歌迷，定力已經有很大進步的方羽都會泥足深陷。
“開遍了山上的桃花，暖風裏青春的枝椏……”
方羽學的不是文科，所以他一句也沒聽懂，不過蕭瑩那特有的甜美聲音還是深深吸引了他，他甚至覺得這個女孩根本不用任何歌詞，只在那裏啦啦啦地唱就可以讓人有美好的感受。聽到後面他懶得去聽什麼歌詞了，所以就開始走神，一種不安的感覺漸漸開始產生，方羽知道有危險在靠近，但還不能確認。
第二首歌還是讓那個男青年給點了，居然還是五百萬！
然後是第三首，方羽漸漸覺得，不管是什麼歌曲，只要到了這個女孩嘴裏那一定是藝術。
三首歌唱完，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富豪們都覺得物有所值，募捐的第一階段就獲得了極大的成功，當然主要也就看着第一階段了，往下是慈善拍賣，遠沒有蕭瑩的號召力那麼強，富豪們什麼沒見過？
唱完歌的蕭瑩走下台當起了觀眾，許多人上去合影，而方羽在抓緊時間吃東西。
年輕人就是餓得快，剛才他在校門口的大餐還沒多久呢。
當方羽正看着一杯調得顏色很怪異的雞尾酒發獃時，蕭瑩忽然就來到了他旁邊。
“我們又見面了。”蕭瑩的聲音任何時候都那麼吸引人。
“哦，是，我身上有協議呢。”方羽最終還是拿起了那杯酒，看了看，對蕭瑩微笑。
“嗯，我和你們酒店有協議。”蕭瑩誤會了，她以為方羽說的是她和酒店的協議，“你們酒店很有信心嘛，居然敢把我的安全也保下來，今天來了多少人？”
“就我一個……”這話是什麼意思？方羽忽然覺得奇怪，這不就是個女人嗎，能有多不安全的？最多是歌迷有點瘋狂變態的想法，方羽自信還是能對付的，再不濟還有警察在嘛。
他話才說到一半，剛才那個盛氣凌人的男青年擠過來了，插嘴道：“蕭瑩，不陪我喝一杯嗎？”顯然他們還是認識的。
說起來現場幾乎所有人都是蕭瑩的歌迷，但既然是名流當然會有符合身份的禮貌和矜持，不可能象一半的小男生小女生那麼瘋狂，所以蕭瑩的麻煩不多，可這個富二代卻是個例外。
蕭瑩輕巧地拿着酒杯碰過去，嘴裏卻說：“我不能喝太多酒，保護嗓子。”
這招百試百靈，那青年果然說道：“沒關係，我能喝！”說著一飲而盡。
方羽看着男青年乾杯有點饞，這可都是好酒啊，低頭看看自己的杯子，剛想往嘴裏送，蕭瑩卻把杯子碰了過來：“怎麼一個人就喝起來了，我們不是朋友嗎？”她巧笑嫣然的樣子很勾人。
朋友？把那兩千塊給我再說，方羽憤憤地想着，明星肯定是指望不上的，錢才是現實的。
旁邊的年輕富豪卻看不過去了，這女人居然敢冷落自己，忙插嘴道：“蕭瑩小姐，什麼時候再到非洲義演一次吧，我們集團可是請了你好多次了，那裏的非洲難民也在等着你哦。”
方羽越聽越沒意思，這些事跟自己都沒有太多關係，他開始把注意力轉移到樓上。
樓上有非同尋常的東西，他能感覺得到。
“失陪，我還有點事要辦。”方羽朝話不投機的兩位說。
蕭瑩卻奇怪地拉住他的手：“你又要去哪裏？”
方羽還是識時務的，他現在可不願意為了一個跟自己沒有可能的女明星得罪富豪，怎麼看都是校花更現實一些，其實校花也不是很現實……稍微做了解釋，方羽就走出大門，朝樓梯口走去，他要再上一層，那裏有一個能清晰感覺到的巨大威脅，就是不知道那個威脅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