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牛皋的憤怒
?牛皋哼了一聲,說道:“高大人,洒家願以為你會有什麼好辦法,哪知道竟然是這樣的餿主意。洒家跟着李相公這麼久了,難道還不知道他是什麼脾性?有些話我也不誰破了,你們既然不去,我也不勉強什麼。”
他說完,頭也不回便立刻出了後堂,帶着自己的手下離去了。
高薛看着牛皋的背影,只能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牛皋這一去會是什麼結果,說一句實話自己倒也真的希望牛皋能說服李橫。可是如果說服不了,那可就是更加害了韓明瑜。
牛皋離開了西營,便直接向李橫的行轅去了。他帶着五十多名衛士,每個人都騎着馬,這些衛士都是從河北一路跟着他轉戰來到鄂州的,一路上經歷了的事情自然不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對於他的話當然是唯命是從。
來到李橫行轅,只見街道上都已經佈滿了崗哨,許許多多的士兵都在這裏巡邏警戒,弄不清楚事情的人還以為這裏發生什麼大事了似的。當牛皋來到街道路口時,這裏的崗哨見他們是一身軍裝打扮,立刻就警覺了起來,上前攔了下來。
崗哨的衛隊長問了道:“敢問太尉是哪路人馬?”
牛皋沒有回答,他身後一個衛士卻叫了道:“瞎了你的狗招子了,牛統制都不識得嗎?”
這些在街道上戍衛的士兵,全部都是李橫嫡系部隊,他們自然不認識牛皋這一路人馬。不過那衛隊長在聽說了是“統制”,立刻就露出了卑躬屈膝的一副模樣,笑吟吟的說道:“原來是牛太尉,敢問太尉有什麼貴幹?”
牛皋不冷不熱的說道:“洒家要見李相公,有要事相商,你等且讓開,讓洒家等人過去。”
衛隊長尷尬的笑了笑,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說道:“牛太尉今日可真不巧了,早上這裏發生了一些大事,李相公已經將此處戒嚴,不讓任何人過去。還特意交代了,進入無論事無大小,都暫且等到明日再辦理。還請牛太尉見諒則個,小的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牛皋哼了一聲,脫口大罵了道:“你這潑才,洒家今日早上還與李相公見過面,你竟敢阻我?不識抬舉,快跟洒家滾到一邊去,惹怒了洒家,洒家一刀就砍了你。”
衛隊長見牛皋脾氣如此暴躁,心中就寒了三分,不過礙於命令,一時陷入了左右為難之中。他猶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道:“牛太尉,要不,您且在這裏稍後,小的去為牛太尉通報則個,若李相公要見牛太尉,小的也不用擔當什麼,這樣也免得讓牛太尉白跑了一趟。您看,可好?”
牛皋吼了一聲,說道:“去你娘的,洒家見李相公從來不消這套禮儀。哼,你竟不讓開,那洒家就不給你面子了。”他說完,一踢馬刺,直接就從哨卡這裏硬闖了進去。
衛隊長還想去攔,只是如果對方只是三、兩匹騎馬的人那倒也罷了,可是對方卻五十人五十騎,自己這點人上前去阻攔,那豈不是成了被馬蹄踐踏的對象了嗎?於是只是苦着臉閃到一旁,沒有一個人敢去阻攔。
牛皋一路衝到了李橫行轅的門口,後面卻緊緊跟着一群士兵,一是擔心牛皋是來造反的,二是自然不敢擔當失職的責任。牛皋來到李橫府邸門口,一個縱身跳下馬來,府邸門口的府衛都是認得牛皋的,自然不敢怠慢,連連的一邊派人進去通報,一邊將牛皋迎了住。
“牛太尉,您且稍後,已派人去通報了............哎喲,牛太尉,你怎麼打人呢...........”
那些迎上來的府衛,牛皋看都不看一眼,一把就將他們推開了,然後氣勢洶洶的向府邸內快步行了而去。先一步跑着去通報的府衛,將牛皋闖進來的消息告訴了李橫。李橫原本正在令人整理韓明瑜謀反的證據,徐文斌也是在場的,同時就連翟宗也派來一位判官來協助佐證,只要證據都理清楚了,韓明瑜必定在劫難逃。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牛皋卻跑來搗亂,李橫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他本是不想接見牛皋,讓府衛去將牛皋給驅趕出去,可是翟宗派來的判官還是有一些遠見,認為在這個時候如果不接見牛皋,牛皋肯定更家以為李相公心虛,所以讓李相公先去拖延住牛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李橫覺得有道理,便只好來到了前堂,迎見了牛皋。
牛皋在前堂見了李橫之後,劈頭蓋臉便直接問了道:“李相公,洒家且問你,是否因為你聽了徐衙內的話,就認定韓大都管有什麼不好了?然而就算韓大都管有什麼不對,也不至於將其押入地牢呢。”
李橫對牛皋如此語氣倒是有些沒與料到,立刻怔了一怔,心情一下子更不好了起來了。沒想到韓明瑜平日交情這麼廣泛,中午的時候董震還剛來過詢問和勸說,現在連牛皋也來了,這韓明瑜看來還真是留不得。
他沉着氣說道:“你可知道,韓明瑜是要謀害於我,並且勾結齊軍,意圖出賣鄂州城。若是尋常小事,我犯得着這樣勞師動眾嗎?”
牛皋一聽,原來韓明瑜竟然被定了一個“謀反、勾結齊軍”的罪名,若是說韓明瑜做了什麼影響李橫利益的事,他倒是有可能相信,平白無故竟然落下這樣的大罪名,這可真是笑死人了。他哼聲哼氣的冷笑了起來,說道:“李相公,這罪名怕真是折殺了韓明瑜吧。”
李橫見牛皋非但沒有露出驚訝的樣子,直接是一副不屑一顧的冷笑,頓時更生氣了起來。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這件事可是證據確鑿,翟相公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否則我豈會這般草菅人命。你也不想想,平日裏你過我如此這般大動肝火嗎?”
牛皋堅持的說道:“平日你洒家卻是沒見過,但是洒家卻知道你經常勾心鬥角,不擇手段排除異己!”他這番話已經是撕破了臉來說的了,其話語的嚴重性已經不是一般了。
為官者最忌諱的就是讓人把話點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原本是官場歷來爭奪的手段,可是若有人直指你的鼻子,說你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層意思可就是十分有殺傷力了。
李橫聽了牛皋這話,立刻氣得不行了。他喘着怒氣,指着牛皋罵道:“呔,你這匹夫,安敢爾?你這可是以下犯上,別以為你手裏有幾路人馬,就敢如此放肆了!”
牛皋也是火上心頭了,根本就不在乎觸犯了李橫,對着李橫斥道:“你且說韓大都管是通敵之罪,又要謀害於你,你可知道韓大都管昔日在董家軍麾下,屢屢獻計擊破齊軍。若不是你與翟宗結黨營私,將戰功許給了所謂的自己人,韓大都管如今早已是與我輩並肩而坐。”
他說到這裏,覺得好像連董震也給罵了,畢竟自己與董震交情還是不錯,而且這些是還是董震親自告訴自己,不然自己也不會知道火燒齊軍糧草大營是韓明瑜獻計。不過事到如今,他總不能把說出去的話再收回來,只是在心裏道了一個不是。
他接著說道:“這也就罷了,韓大都管兢兢業業,現在西營里哪一個官員不說韓大都管的好?就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你卻硬是給蓋上一個通敵叛國之罪,你就不怕事情敗露了,讓後人恥笑你嗎?”
李橫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韓明瑜叛逆之罪,證據確鑿,連翟相公都是知道這件事。你一個小小都統,容得了你放肆?”
牛皋說道:“縱然是有證據,這件事也不是你這樣的判罪法。鄂州自有州衙,審案判案自有提刑司、按察司來過問,你仗着自己是宣撫使,也敢越權行事?今天洒家就把話放在這裏,韓大都管是否有罪,要公開審理,否則,洒家第一個不服。”
李橫讓牛皋氣得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要不是因為牛皋手裏有5000多人馬,他早就叫人把這個莽夫拖下去打300軍棍了。最終,他不想與牛皋說下去了,狠狠的摔了一下袖子,轉身就走到後堂去了。
牛皋知道今天來找李橫是沒有結果,見李橫離去了,他也不在這裏多逗留什麼,轉身也氣沖沖的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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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皋離開了李橫的府邸,越想心中越不平,漸漸的還把以往打敗仗、剋扣軍餉、畏敵等等的事情聯想在一起,將李橫想得是越來越壞。他在心裏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早知道,還不如落草了算了,照着齊狗去搶劫攔殺,也比在這裏見腌臢下流的勾當、受窩囊氣要好得多。
他出了這條街道,想到今天在城裏也沒有落腳之處,只能向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