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畫軸

第二章 古畫軸

?“汲靈初期!”

瞥見田猛手臂那兩點肉眼極難捕捉的光芒一閃而過,烈翊心中不禁冷哼一聲。進入汲靈期,身體便會開通出一處處能引汲天地靈氣的氣穴,靈氣入穴,待到發力時,貯存在氣穴的靈氣瞬間爆發出強大的能量,使得氣穴表皮會有極其微弱的光芒閃現。按照田猛手臂氣穴的疏密程度,可以判定他目前尚處於汲靈初期階段。

“打死他!”

“揍他!”

旁邊那兩名少年同時喊道,眉宇間充滿了艷羨之sè。猛哥三rì前晉入汲靈初期,放眼初家將近二百的年輕子弟,只有三人達到,而猛哥便是這第四人!這種年紀達到汲靈階段,無疑會成為家族的重點培養對象,屆時,無論身份、地位、還是靈藥配額都將得到大幅的上升。

眼見那一拳即將轟中烈翊的鼻樑,二人心裏竟生出了一絲擔心,那可是汲靈期戰者啊,雖說只是初期,但砸翻一頭四角牛還是妥妥的。這小乞丐看上去瘦瘦弱弱,要真被一拳打死,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自生自滅可以,但要被人打死,若傳揚了出去,外人難免便會說初家做的不地道了。

正當二人想要出聲提醒田猛留手之際,卻見原本一動不動仿似已然嚇呆的烈翊突然抬起了一隻手。瞬間,那隻修長中帶着蒼白的手掌就包裹上了田猛的拳頭。

“嘭”

一道低沉的響聲過後,田猛身形不動,而烈翊卻已在兩丈開外。

那名叫胡力的少年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早先預想的鼻血橫飛的場面並沒有出現,而且,雖然猛哥在力量上更勝一籌,但那小乞丐似乎也並沒吃什麼虧。親娘咧,那可是汲靈初期戰者的全力一拳啊!

一擊無功,令得田猛也是有些意外,怒喝一聲,他足尖點地,又要朝烈翊襲去。

“住手!”

由於田猛驟然發動攻擊的速度太快,直到此時,初晴方才反應過來,大驚之下急忙伸手攔在田猛的身前:“田猛,你要做什麼?你別忘了初家的家規!

被初晴這麼一攔,田猛滾燙的腦門也立時冷卻了下來,初家家規中,但凡有在府宅私鬥者,一律杖責兩百。這個罪,他受不起,也不值當。

深深的吸了兩口氣,他暴突的眼珠血絲漸斂,整張國字臉佈滿了yīn翳:“小乞丐,既然你也修鍊過,那麼五rì后府內的選拔戰上,我會讓你知道,乞丐就要有乞丐的覺悟,狗屎是永遠成不了黃金的。”

說完,田猛轉身便走,腳步沉沉,怒氣深深。他的兩名同伴相顧一眼,也趕緊追了上去。

“你沒事吧?”

初晴彷彿不認識了般重新打量着烈翊,那小巧秀挺的瓊鼻也因為震驚而覆蓋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那田猛可是初家年輕一輩中拔尖的存在,且聽聞在三rì前竟晉入了汲靈初期,成為年輕一輩的第四人,資質甚是優秀。而這個烈翊,竟然一隻手便抵擋住了田猛的全力一擊。雖然倒退了兩丈,實力有所不如,但關鍵是他看起來比田猛還小上一兩歲,倘若再讓他修鍊上一年,怕是都能夠突破汲靈期而晉入沖脈境了吧?這等資質,幾乎都快趕上被稱作初家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妹妹初雪了。

“沒事。”烈翊活動着被拳頭震得略感微疼的手腕,語氣淡然的道:“汲靈初期,還傷不了我。”

“那你是什麼階段呢?”初晴好奇的問道。她越來越覺得似乎自己乃至整個初家的所有人都看走眼了。他不像小乞丐,倒更像是一個謎,讓人越接近就越忍不住想去深入探究。

“我么,現在大概是明勁後期吧。”烈翊聳聳肩,說道。

“明勁後期?那也很了不得呢。”

初晴就好像一個在溪水中發現一顆jīng美石子的小女孩,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裏洋溢着興奮,但旋即,她眼中的興奮忽而暗淡了下來:“那田猛表弟已經是汲靈初期了,明勁後期可不是汲靈初期的對手,烈翊,五rì后的選拔賽,你可千萬不要去啊。”

感受到她發自內心的擔憂,烈翊笑着答應了,不過鬆弛的手掌卻情不自禁的開始緊繃。

明勁後期不是汲靈初期的對手?

卻也未必!

與初晴分別後,烈翊回到他的棲身之所,這是一座頗有些破敗的簡易小院,據說是當年建造初府時負責監工的家僕所居住地方,後來宏偉的初府建成,大家都有了新的住處,而這座小院則被當成了雜物房用來堆積一些不想扔卻又用不着的東西。當初烈翊昏迷着拜完堂后,便是被安置在了這裏。

烈翊坐在吱嘎作響的木板床上,解去黑衫,只見胸口處一道柳葉形的傷口上,暗黑的結痂開裂,一縷縷血水正緩緩流出。

這道傷口,便是在成婚當晚拜初家二小姐所賜。原本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方才硬抗了那田猛一拳后,傷口瞬時便被震裂開來。

“呵,連汲靈初期的力量都承受不了么?”

烈翊頹然苦笑,白水界下九十郡,一郡所轄數百城。芒山鎮,在白水界中,更是如同滄海一粟般渺小。他心裏清楚,如果沒有逆天的際遇,他這輩子就止步於此了,別說什麼俯瞰整個白水界,就連偏遠小鎮上的普通少年都會對他構成不小的威脅。

**着上身,他起身出屋,朝着左側的一間偏房走去,那裏雜物堆積,他想要從中找一些乾淨點的布帛用來包紮仍自出血的傷口。

撥開幾片覆蓋著厚厚灰塵的烏木屏風,角落裏有着一個金屬鑲邊的大木箱,輕而易舉的掰裂其上已被嚴重腐蝕的鐵鎖,裏面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陳舊的皮護具,生鏽的割鹿匕,破損的儲水囊,還有幾張中級戰獸的皮毛以及一些泛着森森白光的獸骨。

“記得初晴姐曾說初家老爺子乃是以獵獸起的家,想必這些都是他留下來的。”

烈翊失望的搖搖頭,剛yù將木箱合上,突然在箱底的角落裏看到一卷布軸,於是伸手將之取了出來。

緩緩打開布軸,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金燦燦的古畫,畫的乃是一位散發老者,悠然而立,氣度不凡,臉部只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了老者的傲然之態。只略略看了幾眼,烈翊便斷定此畫並非初家老爺子的畫像,這種遺世dúlì的超然風姿,絕不是一個小家族的族長所能擁有的。

胡亂扯掉古畫兩頭的木軸,將之疊好后輕輕覆蓋在傷口之上,暗紅的血跡隨之印透了畫布。烈翊皺皺眉,取下畫布再對摺了一下,就聽得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嘆息聲,那聲音明明就近在咫尺,聽起來卻又如此的飄渺悠遠,明明就是一位老者的聲音,聽起來卻仿若萬年的蒼茫悲涼。

“什麼人!”微微一驚,烈翊抬眼四顧,屋內並無一人,於是又跑到外邊,依舊未曾發現半點人跡。

“難道是……”烈翊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畫布,頓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深吸一口氣,他強行壓抑內心的驚惶,小心翼翼的打開畫布,入眼的,竟是一幅極其詭異的景象。

那一片印染到畫布上的血漬,此刻正在被畫布所吸收,不,確切來說,是吞噬,巴掌大的血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小,只幾個呼吸間,便只剩下指甲般大小了。

當血漬徹底被吞噬乾淨,畫布上的老者畫像突然間金芒大盛,畫像如同活了一般飄然從畫布脫離,懸立於半空之中。

“唉——”

又是一聲蒼涼到靈魂深處的悲嘆,空中的那道老者畫像瞬間崩裂開來,化為了無數同樣是金光耀目的奇異符,這些符形態各異,光芒閃動間充斥着無以倫比的天地意境,風霜雨雪,滄海桑田,看着它們,便如整個天下都盡收眼底。

正在愣愣觀看的烈翊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那些金sè的符倏地似流星般直奔他的眉心而去。

“我……戳!”

隨着一枚枚符的鑽入,烈翊只覺得自己的識海好似被塞進了一個太陽,雖然不燙,可這他娘也太亮了吧!

而且,那些金sè符進入識海后,也不單單是無序的懸浮其間,而是自主排列成了一個類似符陣一般的圖案。之所以說類似符陣,是因為它的形狀像極了符陣,可烈翊壓根就沒聽說過有用那麼多符所組成的符陣,一般的三符陣,九符陣都難得一見,這洋洋數萬符,能組成什麼樣的符陣?該能毀天滅地了吧?

烈翊此時倒也不慌了,一來是對這些符確實無能為力,二來他內心其實也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丹田都已經碎了,再壞能壞到哪兒去?了不起唯一死而已!

定下心來,他便是完全將心神進入識海,想要看看這些金芒燦燦的符到最後究竟會搞出什麼么蛾子。

識海之內,疑似排列成符陣的金sè符如同一輪耀眼的太陽一般高高懸空,照得原本幽寂浩瀚的識海亮如白晝。識海正zhōngyāng,一團蓬鬆松的煙霧狀白sè物體在金光映shè下,柔柔裊裊,美輪美奐。

這團白sè物體,便是人們嘴裏常說的靈魂!

而此時,這團白sè的靈魂在符的作用下,那些稀薄的“煙霧”正一點一點悄悄的往回縮緊,只盞茶功夫,靈魂就從“煙霧”變成了“棉絮”,雖然體積小了很多,但是卻比以前顯得更加厚重凝實!

“咦!”

烈翊輕訝一聲,隨着靈魂的凝實,他發覺自己的腦子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靈,以前一直未能融會貫通的戰技,現在居然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而且,經過凝實后的靈魂,也令得他突然生出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

那就是很有力,非常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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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獨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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