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出發
?趙太白和左文達成了一個不足外人道的協議,兩人各取所需,左文需要天火,趙太白需要日後關鍵時刻左文出手相救,畢竟在本次的武道榜之上這個說話柔軟娘娘腔的傢伙可是擠到了榜眼的位置,再不濟也能幫自己擋下幾招,也算是個保命符。
離開奼紫嫣紅的後花園,趙太白便被人領到了司馬文越的堂中,堂上司馬文越慵懶隨意的坐在正坐,而左文早就不知道拉着孫軒去了哪裏,司馬薔薇則微紅着臉抱着白色貓咪坐在偏座之上,一副小女兒作態,看的趙太白一頭霧水。
“王爺,如今涼王謀反,本來這種天下大事我是不該參與進來的,只不過作為江湖中的一員那唐傲與其聯手便已然犯了眾怒,何況他與小人還有些死人恩怨。”趙太白身上穿着一套嶄新的黑袍,語氣得體,望向司馬文越不卑不亢,不驕不餒。
司馬文越撇了撇嘴,你小子還跟我客氣上了,連我的寶貝兒女兒都給拐走了,你這時候裝什麼正人君子?哼哼道:“小子所言不假。”
趙太白一愣,不知所措。
司馬文越嘿嘿一笑,笑道:“如今天下大亂,可以說是群雄並起,估計你也聽說了那所謂的帝王榜,我竟然榮登榜首,本來不想淌着渾水,如今卻是騎虎難下啊。“
司馬薔薇不留痕迹的瞪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司馬文越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女大不中留啊,現在就開始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趙太白自然知道那帝王榜,江湖上關於司馬文越的傳言實在不少,不過罵聲遠遠超過了讚譽之言,當年司馬文越率領三十萬鐵羽軍,揮戈躍馬踏破了多少江湖名門,殺死了多少江湖烈士?江湖之人自然不會讚譽這個人屠。雖然趙太白對司馬文越並不反感,但畢竟三人成虎,他多少還是有些介意。
司馬文越輕瞥了趙太白一眼,嘆了口氣,道:“曹鳳連陳圖兩個老狐狸巴不得我先有所動作,但他們哪裏知道鳳羽城雖然富足,鐵羽軍雖然彪悍,但卻獨獨缺了那滔天龍氣,都說卦士之言不可信,但我偏偏相信命中注定一說,萬人之上太累,一人之下挺好。”
話中意味不言而喻。
說完司馬文越便起身離去,留下趙太白和司馬薔薇二人。
“我父親已經做了決定要和涼王一戰。”司馬薔薇輕聲說道,父親戎馬半生,浸淫官場十幾年,爾虞我詐的廟堂鬥法自然不弱,審時度勢的大局觀也自然不俗,若非如此豈能坐穩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柱國之位?而如今卻不合時宜的出兵戰涼王,說好聽點那是精忠報國,說難聽點那就是腦袋被驢踢了了,箇中原因外人自然不知道,而司馬薔薇怎能不知?父親可以允許趙太白沒有胸襟氣量,沒有文韜武略,但卻硬是要塞給自己女兒和她喜歡的男人一個安穩後半生,這是一個父親最後能做到的了。畢竟現在讓司馬文越就安心把女兒交給趙太白實在是痴人說夢,一個除了一腔熱血其餘啥都沒有臭小子能讓誰放心?而且司馬文越在朝中樹敵不少,丞相陳圖,宦官曹鳳連這兩個尤為位高權重,這些都是呼風喚雨能夠左右皇帝決議的人,說難聽點就是挾天子令諸侯。而這場以天下大局為棋盤的博弈,司馬文越已然輸了先手,涼王和荊州的張岐是中盤,而趙太白能否成事便是收官了。
趙太白一愣,隨即明白了事情原委,輕聲道:“我的那個約定永久有效。”
司馬薔薇剎那間臉紅如布,嬌叱一聲便抱着白貓離開了這屋,兩個主人走了,留下了一臉苦笑的趙太白獨自子廳中不知所措,暗道老夫老妻了還不好意思了。
在王府停頓了三日之久,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麼曖昧旖旎的桃色新聞,趙太白和司馬薔薇也不過是聊聊天散散步,不過看在楊修眼中卻成了另一番畫面,自己這個乾哥哥何曾受到過此等待遇?向來烈如猛火的郡主現在變得中規中矩甚至可以說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就算是平日習武都是在自己的小院兒當中,去練武場的次數少了,和自己這些義兄撒嬌的次數就更少了,甚至可以說沒有了,其餘三個榆木噶噠或許並不在意,只當小薔薇長大了知道害羞了。但楊修可着急了,尤其是趙太白的出現讓他感到了深深的危機感,他對司馬薔薇的愛意一直隱藏的很好,因為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個乾哥哥最後會成為他的駙馬,但現在明顯是事與願違。
臨走之時,司馬文越和司馬薔薇並沒有出門遠送,或許司馬薔薇受不了那離別時候的陽光太刺眼,或許害怕到時候眼睛進了沙子,倒是楊修在趙太白百般阻撓之下依舊相送出門。
“楊將軍,小弟告辭。”趙太白反身上馬,一抱拳道。身後跟着兩個中年男子,都穿着騷包的白色長袍,只不過一個腰間掛着酒壺,一個腰間配着彎刀,一個溫潤如玉,一個冰冷似冰,挺怪異極端的組合,倒是前面的趙太白最為正常。
“路上小心。”楊修本想在路上找幾個高手解決了趙太白師徒二人,卻猛然發現那個深不可測的傢伙竟然跟着趙太白一起走了,他一頭霧水的看着三人的背影,他是司馬文越的義子,對於王府中的事情了解的要比一般人多不少,自然知道王府中有一個佩刀神通強者,酷似遠去之人,而正是這人舉手投足之間便凍住了那巨大的湖水。
“將軍,我們還用不用跟上去?”一個士兵看着趙太白遠去的背影,輕聲說道。
楊修回過頭怒目而視,怒道:“你認為有這個必要?”
那士兵一時間沒明白個中原委,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嚴肅道:“當然!”
楊修怒極而笑,右手指着那個士兵一陣顫抖,停頓了一陣兒之後,抽出腰間所掛金刀,衝著那個不知道審時度勢的士兵一頓猛砸。
“老師,我們真的要去那龍潭虎穴闖蕩一番?”趙太白三人已經走了一天一夜,此時所在位置已經出了鳳羽城司馬文越的管轄,是為荊州境內,是帝王榜上探花張岐的地盤,不過距離荊州城也有一定距離,是個路邊的小酒攤子,專門向路人出售酒水,老闆從中賺取一些小利潤,以此養家餬口。
“怎麼,怕了?”孫軒笑眯眯的說道,然後對着長得有些微胖的酒攤老闆喊道:“店家,在給咱們上一罈子清酒,三斤牛肉。”
趙太白擺了擺手,把牛肉盤子推向了冰着臉的左文,這傢伙對什麼事情都不傷心,除了關於天火的消息之外其餘都是浮雲,他只答應趙太白出手一次,而不是可以呼來喚去隨意使喚的便宜打手,這倒是讓趙太白挺頭疼,有這麼個高手不能用,暴遣天物啊。
“客官,這是您的牛肉。”酒攤老闆端着三盤子紅燒牛肉走了過來,笑嘻嘻的將盤子放到了桌子上,心裏還在盤算着家裏那個婆娘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己床鋪地下的銅缽盂的,那裏面可是積攢着自己的全部私房錢啊。放下牛肉剛要離開,一不小心瞥見左文腰間佩刀,雙目放光,笑道:“三位大人也是獵魔者?”
左文自然是不會講話的,一來他本身性格不喜說話,二來就是他的聲音實在過於酥柔,恐怕一張口就會引來一大堆人的嘲笑,左文可不是什麼善類,估計隨手一揚那些人都會當場變成一堆碎冰。
趙太白嘿嘿一笑,道:“老闆好眼力。”
那人撓了撓頭,笑道:“大人說笑了,小人沒有天資練不成這武道之能,只能開個酒攤子養家餬口,但咱也在這擺攤十幾年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這點眼力自然是有的。”
“哦?那您看看我是什麼人?”孫軒見這老闆還算有趣,趕緊湊熱鬧道。
老闆自己盯着孫軒看了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不過見孫軒打扮不凡,而且手中那潔白扇子上的四個大字他也認不得,知道是有文化的人,只得道:“先生莫不是那讀書的文人?”
“好眼力,該賞!”孫軒哈哈一笑,趙太白搖了搖頭,掏出一兩銀子扔給店家,等到店家笑笑退去,才說到:“老師,這也叫好眼力?”
“他練過武。”一直悶不吭聲對左文突然僵硬說道,聲音依舊酥柔,像個女子。
趙太白眼光一凜,悄聲道:“何以見得?”
左文默不作聲。
趙太白又看向一臉笑意的孫軒,疑問道:“莫非他真的是習武之人?”
“走路輕而無聲,手糙而有力。”孫軒一語道破玄機,看着還是一頭霧水的趙太白,無奈解釋道:“練過輕功才會走路無聲,而那雙手可不是一個做飯的人應該有的手,而是練鐵砂掌被鐵砂磨出來的。”
果然,店家去鄰桌上菜的時候走路十分輕盈,而且呼吸穩定勻稱,普通人是不能做到這樣的有節奏呼吸的。
“沖我們來的?”趙太白不確定的問道,在他印象裏面除了曹鳳連和唐傲自己還並沒有招惹過誰,甚至曹鳳連到現在都不一定知道趙太白要取其項上人頭,所以何來的仇家?
孫軒搖了搖頭,笑眯眯的說道:“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趙太白點了點頭,既然不是衝著自己等人來的,那麼就不關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是喜歡見義勇為的英雄,自然不許管那麼多。
“正主來了。”孫軒嘿嘿一笑,拍了拍趙太白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