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桌上的幾件小事
潘明一和張小凡在前面邊走邊聊，季冬兒和楚煙竊竊私語在後面跟着，四人進了包廂。
王興正在和徐兵、李力瞎聊胡侃，抬頭看見進門的楚煙，神情稍微恍惚了下，難以置信的眼神瞟向張小凡，那意思就是想問：你請楚煙的？你小子不嫌事大？
小凡眼神回道：關我屁事，我沒請，今天日子沒選對，菩薩自己到的。
楚煙看着慢慢一屋子人，最後轉到蘭子身上，打量了一會問道：
“怎麼個坐法呀，張總。”
張小凡一路上就在想着怎麼坐呢，他可不想和楚煙坐一起，還沒來的及說話，
王興說道：“這還能怎麼坐，徐兵徐總上首，我們樂天倫的老同事坐一起，小凡和他女朋友一起，李經理剛才和我聊的開心，他和我們一起。”
小凡眼神表示對王興的讚賞。
“這樣蠻好，王興同志呀，做事越來越得體，待會多喝點。”
張小凡靠着徐兵入座，徐兵邊上是潘明一，張小凡和蘭子一起，王興搶先一步想坐到蘭子身邊，剛想動身，只覺胳膊一陣劇痛，聽見身後溫柔且不失端莊的聲音響起：
“王興，你多陪陪潘明一，拋開老同事的身份不談，你在樂天倫的業務還需要他多幫助。”
王興給了小凡一個眼神：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你自求多福。
楚煙慢條斯理整理了下裙角，款款坐到了蘭子的身邊。
張小凡眼神狠狠瞪了季冬兒一眼，
季冬兒吐了吐舌頭，好像在說：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呀。
菜陸陸續續上桌，張小凡起了個頭大夥碰了下，感謝大家百忙中抽出時間為了他的事情聚到一起，不勝感激，杯中酒先干為敬！
一杯喝完，徐兵樂呵呵的對張小凡說：“有長進，看的出來創業一年成長不少，身上文青氣少了一點，會說場面話了。”
潘明一這時接上話：“是呀，一晃5年過去了，大家都有進步，就我還在原地踏步。”
季冬兒這時說：“潘總，你就別裝了，樂天倫設計總監的含金量我們大家都清楚，得了便宜還賣乖，何況我聽小袁姐說，樂天倫最近機構調整成立品牌形象事業部，工程部和平面設計部好像也划進去了，內部已經確定你升主管副總，年薪奔百萬去了吧。”
季冬兒徐州人，一向大大咧咧，沒心機沒壞心，所以她說話沒人討厭，覺得本該如此。
看着大家驚喜的眼神，潘明一連忙擺擺手說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談不上，談不上，假如成了，我請大家吃飯。再說了，我們桌上，徐兵徐總在我邊上，以前一直久仰大名，未嘗一見，我們打工的人中間他才是最牛的，來，我們敬敬徐總。”
徐兵工作生活謹慎自律、嚴謹認真、極其擅長企業內部培訓和協調關係，在當時一群雜牌軍所謂職業經理人的南通家紡市場堪稱一股清流，他曾經和我說過，他的夢想是成為國內家紡行業的第一職業經理人。
徐兵笑了笑說道：“今天托小凡的福，第一次和大家見面，家紡圈子很小，希望我們互相提攜，多多幫助，我先干為敬！”
氣氛逐漸熱烈起來，妖蛾子在熱度中最容易生長。
楚煙喝酒夾菜的過程里時不時的看看張小凡，帶着曖昧的眼神和微笑，
女人對感情的事最是敏感，蘭子在楚煙坐她邊上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似笑非笑的撇着張小凡，眼神在說：怎麼回事，前女友？小樣，可以呀！吃飯也能找倆，準備開後宮了嗎？
張小凡人多這時也不好解釋什麼，盛了碗魚羹端到他面前，說道：
“早上辛苦了，喝點湯補補。”
蘭子臉頓時臉頰緋紅升起，高跟鞋跟在小凡鞋面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有種做壞事被抓現行的感覺，雖然在座的都不知道，但心裏面還是小鹿亂撞，止住問詢低頭喝湯。
徐兵、李力、潘明一正聊得歡，磊磊在忙着給各位添酒，王興和季冬兒竊竊私語，不時發出賊似的輕笑。
以張小凡對楚煙的了解，場面上她不會搞事，也許今晚過來僅僅只是為了見個面。
“小凡，聽說你設計公司和市場上的朋友合夥的？”
“嗯，與市場上開繡花廠的朋友合的。”
楚煙自嘲般的哂笑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沒有合夥創業的習慣，你看中了你合伙人的繡花廠吧？”
畢竟兩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楚煙對他熟知甚捻，張小凡的小心思瞞不過他。
楚煙又接著說道：“你繡花和印花一起做，就算有磊磊幫你，你也顧不過來。”
又彷彿想到了什麼，嘴角迷之抿了下接著說道：
“旁邊那位是？你還沒給大家介紹下呢。”
晚上這場合遇到楚煙，張小凡能保持鎮靜已經算是不錯，倒確實忘了介紹蘭子，雖然很多人知道蘭子的存在。
張小凡理了理思緒，把蘭子和磊磊給在坐的介紹了一番。
徐兵對張小凡一向器重，哪裏還感覺不出來場面有點小微妙，對張小凡笑着說：“女朋友很漂亮么，做設計的眼光就是可以！一個人獨自創業很辛苦，但我看你氣色不錯，看來你女朋友把你照顧的不錯。”
這是明顯緩和氣氛了。
蘭子大場面也見過不少，不是膽怯的小女人，端起酒杯朝向徐兵說道：“徐總，小凡一直有提起你，說您是他命中的貴人，謝謝你對我家小凡的提攜和幫助，我敬你一杯！”
蘭子又接著說：“小凡一個人工作確實辛苦，我也很心疼，最近我也在公司多看多學習，專業上我不懂，但其它方面我相信我可以分擔他一點。”
張小凡、徐兵、潘明一、王興心底暗暗說了一聲妙。
季冬兒狠狠颳了王興一眼，心道：這就是你和我說的天天只會玩和睡覺的女人？情報有誤，楚煙今天怕是討不了好。
楚煙也沒想到蘭子回答得體，但她一向有自己的堅持和主見，
“等你和你合伙人散夥，我想參一股，在事業上你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你應該也清楚。產品設計僅憑一個人的感覺沒有集體決斷容易一意孤行，會釀成什麼後果你應該心裏有數。”
張小凡也搞不明白現在自己對楚煙到底是什麼感覺，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楚煙時刻陪在自己身邊幫助他走出困境，工作上互相幫助，生活中也是無微不至，唯一的缺點也就是她的掌控欲強了點......自己對楚煙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不可能，想來也是一言難盡，說不清道不明！
張小凡想着這些，心裏沒來由的煩躁，習慣性想摸煙來一根，剛放到嘴邊恍然發現場合不合適，楚煙和季冬兒聞不了煙味。
“你們先聊，我出去抽根煙。”小凡說道。
“我也去抽一根。”王興也站了起來。
“蘭子今天給你長臉，表現不錯！”王興吐了個煙圈說道。
“嗯，我公司的事情和我與蘭子的事情都是你和他們說的？”
“額，嗯，季冬兒問我總不能不說，也沒什麼可以遮掩的，楚煙我和她不聯繫。”王興訕訕的回道。
張小凡詫異的看着王興，冷不然來了一句：
“你喜歡季冬兒？”
王興楞了一下，頭猛然挺了挺，有點惱羞的回道：“哪有，沒有這回事。”
“你說到這，我到要問問你，今天憑你的表現我發現你對楚煙還有感情，你現在很難取捨，是吧，其實剛才楚煙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楚煙家境非同一般，而且事業上給你的幫助比其它人要大得多，理性思考的話，楚煙是個好選擇，你們當初為什麼分手的？”
張小凡仔細的想了想，沒回答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嘆了口氣，踩滅丟在地上煙頭對王興說道：
“進去吧。”
剛才的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楚煙也沒有再和張小凡做言語交流，在王興的插科打諢，有意活躍氣氛下，一場宴席賓主盡歡、須臾宴散。
張小凡把潘明一、徐兵他們給的新品資料袋放進了後備箱，他們都是有家庭的人，晚上不能回去的太晚，把資料給了張小凡道了聲再見就回了。
李力今天應該也有收穫，對張小凡說了聲謝謝也走了。
王興晚上公司加班，與張小凡道別時，意味深長的嘆口氣飄然而去。
小凡腦子裏還想着季冬兒把資料袋給自己時的話語，
“楚煙的資料她讓我給你，她還在門外等我帶她回去。你說說，你們倆怎麼弄成這樣，莫名其妙！我知道，有些話不該我說，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她家裏給她安排的相親她都拒絕了，都27了，和你分手后沒談過男朋友，我作為她的好姐妹，心裏也很着急，你現在女朋友的過往王興和我提過一些，我直接了當告訴你，我不喜歡她！你自己好好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