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世五主 第169回:接內應王薄引夏兵,歸長安蘇威哭舊主

六世五主 第169回:接內應王薄引夏兵,歸長安蘇威哭舊主

?宇文化及對兵事一知半解,王薄大勝孫安祖,一場演戲唬住了許王宇文化及,他真以為夏兵是烏合之眾,此番得勝樂得合不攏嘴,美滋滋回到行宮,正逢皇后蕭珺出宮相迎,蕭珺也滿面笑容,行了萬福:“陛下龍顏大悅,不知喜從何來?”

宇文化及道:“王薄果然對朕忠心耿耿,連勝兩員夏將,大漲威風。”

蕭珺一聽,暗想王薄此勝必是騙過宇文化及,看來宇文化及大限將至,也假意奉迎,又誇又贊,挽着宇文化及的胳膊,迎回宮中。

王伏寶詐敗而走,命十五萬大軍包圍聊城。一連三天,日夜佯攻,只做驚嚇,從不強攻。折騰的許國兵士,惶恐不安,提心弔膽。王薄知道夏兵只是試探,也假裝迎戰,每次只亂射幾隻弓箭,應付一下。

等到第四日,眼看夜幕降臨,王薄趕到行宮求見。蕭皇后正陪宇文述聊天,王薄奏道:“啟稟皇上、娘娘,末將見夏兵在北門聚集兵士,想必今夜要攻北門,末將請求調集本部兵馬去北門增援。”

宇文化及一聽攻城也是坐立不安,蕭珺在一旁勸道:“王將軍盡職盡責,不如就讓他堅守北門,以防萬一。”

“既然皇后開口,朕亦如此,快快調兵。”宇文化及道。

王薄心中竊喜,立刻離開行宮,點齊自己帶來詐降的三千兵馬,進駐北城門,替換了原來守城兵士。

等到三更時分,王薄傳令城頭高舉火把,兵士上城,北城門片刻間照的燈火通明。孫安祖忽見北門燈火眾多,料到定是內應王薄,趕忙回營去往中軍大帳。

“啟稟大帥,北門舉火起事。”孫安祖道。

“好。”王伏寶大喜:“立刻點起兵馬,傳令四面攻城。”王伏寶走到孫安祖近前,叮囑道:“你帶兵馬由北門而入,直取宇文化及行宮。”

夏兵四面出擊,猛攻聊城城頭,霎時間火弩齊射,亂箭衝天,夜如白晝,城上許國兵士慌忙迎戰,東、西、南三面城池如同火海一般。

孫安祖率兵來至北門城下,藉著火光,王薄一看是孫安祖,立刻傳令開城,北門弔橋放下,城門打開,孫安祖率兵一擁而入,殺進聊城。這才是:

三面火海一面開,四向雄兵齊殺來。

烽火連天如白晝,一夜便將許國埋。

北門失守,城池攻破,宇文智及慌忙跑到行宮,宇文化及正與蕭珺熟睡,聽得腳步混亂,這才驚醒,宇文化及光着膀子赤腳跑到外屋,見人人神色慌張,問道:“何事驚慌?”

宇文智及作揖:“大事不好,王薄開了北門引夏兵入城了。”

“啊!”宇文化及大驚,說道:“快命裴虔通、元禮迎戰。”

智及道:“元禮正在南門迎戰,裴虔通這狗頭不知去向。”

宇文化及道:“快拿鎧甲,朕親自迎戰!”旁邊眾人幫着宇文化及穿上甲胄,帶上寶劍,前呼後擁,去北門迎戰。蕭珺在房內聽得清清楚楚,知道宇文化及死期將至,不慌不忙坐到梳妝枱前,面對銅鏡,梳頭着裝。

兩軍殺至天明,蕭珺靜坐行宮,已聽到外面有喊殺之聲,自知大限將到,鎮靜異常。忽然“哐鐺”一聲,宇文化及滿面塵灰,手提寶劍,身上沾血,踉踉蹌蹌闖回行宮。

一見蕭珺靜坐床邊,宇文化及幾步走到近前,慌慌張張說道:“美娘,這次真完了,智及和元禮都死啦。趕緊收拾金銀,咱們各自逃命去吧。”

蕭珺冷冷問道:“事到如今,還有哪裏可去?”

“你若無處可去,可隨我逃命。”宇文化及掐指數道:“北有竇建德,南有李子通,西有王世充,東面…….”

“唉”宇文化及頓時悲極而喜,沖蕭珺笑道:“可去東面。”

蕭珺冷笑一聲:“東面是大海吧。”

宇文化及擊掌樂道:“大海正好,我們乘船東去,投奔高麗。”

蕭珺漠然不語,化及又道:“美娘是擔心往日恩怨,那去東洋夷邪久國也可。古往今來,漢人從未到過夷邪久國,我們共做倭民,豈不樂哉?”

宇文化及如得救命稻草,趕忙扔了寶劍,摘下頭盔,背過身脫去鎧甲,準備換便裝逃走。蕭珺看着仇人背影,從枕頭下面取出一把剪子,趁着甲胄脫落,沖向宇文化及后腰,猛刺進去。

“噗!”的一聲,宇文化及兩眼一直,擰過脖子,咬牙問道:“你…….”

蕭珺臉上四漸仇血,狠光相視:“亡我國者,滅我家者,殺我夫者,辱我身者,非你莫屬!”說著,拔出剪刀,又猛刺幾下,宇文化及應聲倒地,一命嗚呼。蕭珺身沾賊血,丟了剪子,呆坐地上,只等一死。

等了少時,一隊夏兵衝進行宮內室,見宇文化及一死,旁邊只有蕭珺一人呆坐。為首一個校尉言道:“砍下許國皇帝人頭,帶去請功!”又看看蕭珺滿臉失血,目光獃滯,校尉對手下人說:“曹王妃有旨,俘獲宮人女子一概押回,等候發落。”兩個兵士一邊一人,架起蕭珺,匆匆帶走。

大許王朝立國數月,只有聊城一地,也就此終亡。這便是:

聊城自古一帝王,號稱許國起荒唐。

弒君篡權成家底,哄騙將士返故鄉。

童山之戰遭敗績,魏州不敵元寶藏。

貪財好色無善果,一代惡徒臭名揚。

再說老臣蘇威,離開東都洛陽,趕往西京,此時西京已改稱長安。八十歲的老人,一路奔波,已是體力難支。一路顛沛流離,終於趕到長安。

進了長安城,城內猶如往日繁華喧囂,城中一些地方已不記得,到是蕭府讓蘇威一直記憶猶新。想當年西梁國宗室,歸附大隋,都是蘇威負責營建宅院,好生安置。追憶往事,蘇威便讓車夫,先到蕭府。

來到蕭府,見門口幾個看院的家丁,一個蘇家僕從便去搭話。家丁問道:“你等是何人?見我家老爺何事?”

僕從言道:“速去告知你家主人,大隋蘇相國有急事要見。”

“大隋?”門丁一愣,嘲笑道:“你是從關外來的吧,現在都武德二年了,你這說的哪輩子的事了。”

“哦……”僕從一看都已時過境遷,只得陪笑道:“那就勞煩通稟,蘇威求見。”

“且候着。”門丁轉身去府中通稟。

等了少時,只見府內匆匆出來兩人,蘇威從車上一看,一個胖些的正是蕭珺的六弟蕭珣,另一個是八弟蕭瑀。兄弟二人一看是老臣蘇威,趕忙走出大門,把蘇威扶下車輦。

蘇威見了二人,想起往日,不由的老淚縱橫,渾身哆嗦。蕭珣言道:“老前輩不必急言,有話屋中細說。”

眾人攙扶蘇威來到客廳,蘇威已是氣喘吁吁,旁邊有丫鬟端來茗茶,蘇威咽了口水,說道:“老朽從江都遠涉萬里,回到京城,就為太皇太后囑託。”

蕭瑀問道:“二姐如何怎樣?”

蘇威面帶苦澀,說道:“宇文化及弒君篡權,穢亂後宮,太后也落入賊手。”

蕭珣道:“皇上即將東征,待滅了王世充,便探討伐宇文化及。”

聽得“皇上”二字,蘇威又精神幾分:“代王殿下可否親政?”

蕭珣、蕭瑀互看一眼,才知道蘇威還不知長安變故,蕭瑀道:“老前輩有所不知,關西已是大唐王朝,如今已是武德二年,我等已是大唐臣子。”

蘇威兩眼一懵,遲疑問道:“那皇孫楊侑現在何處?”

蕭瑀道:“楊侑退位三個月,便少年夭折。”

雖然兄弟二人不敢說出死因,蘇威也料到楊侑下場如同楊侗,不由得心生悲憤,大隋兩位皇孫都如此苦命,讓八十歲的老臣絕望至極。蘇威滿懷失落,告別蕭府,回到自家老宅,病卧床頭,整日唉聲嘆氣。真可謂:

終日奔波入關西,幾經輾轉踏荊棘。

一身肝膽終至此,老來救國費心機。

回到長安,蘇威養病閑來無事,正坐在床上看書,忽然下人來報:“蕭珣、蕭瑀二位大人來府上求見。”

蘇威把書一合,用手指道:“快請二位大人來見。”

蕭珣、蕭瑀各提了些糕點補品,進了蘇威卧房。蘇威自從養老家中,已久無來人探訪,今見蕭珣、蕭瑀來訪,反到添了幾分精神。蘇威道:“二位大人公務繁忙,還來看望老朽,真是感激不盡。”

“老前輩說哪裏話,我兄弟二人回訪前輩也是應該。”蕭珣道。

旁邊家人搬來凳子,蕭珣、蕭瑀各坐床邊。蘇威說道:“自從回到長安,一直不聞蕭娘娘的消息,不知二位大人可有耳聞?”

蕭瑀言道:“昨日聽說,夏王竇建德已派兵滅了許王宇文化及。”

“那蕭娘娘現在何處?”蘇威問。

蕭瑀說“雖然尚不知情,但是聽說竇建德已派使臣前來,商議共伐山西反賊劉武周之事。”

“哦?”蘇威道:“依老夫之見,蕭娘娘定在夏王手中,不如就委託夏王使臣,幫助尋找。”蕭珣、蕭瑀兄弟二人也都贊成,覺得此番委託夏國使者,定能救出蕭珺。

蕭瑀此時正受唐高祖李淵器重,官拜戶部尚書,前往朝廷驛館打聽。驛館的主事翻了翻使者入住冊子,果然有位夏王使者齊善行,定於明日退房。

蕭瑀暗自慶幸,好在還有一日可以拜見。蕭瑀在驛館等了半晌,果然只見回來一人,頭戴鑲玉燕尾烏紗,身着青綠段子長袍,腰系大帶,足登官靴,長臉瘦腮,八字小胡,邁着方步走進驛館。只見驛館主事說道:“齊大人,有位老爺在此候您多時了。”

“快帶我見。”齊善行道。

蕭瑀起身過來,施禮相見:“在下唐主駕下戶部尚書蕭瑀來訪,多有討擾。”

“原來是蕭尚書,快請房中敘話。”齊善行把蕭瑀,請進客房。這才引出:

無心遊走帝王間,使者千里傳密言。

隋庭佳麗從此盡,萬春宮裏見龍顏。

欲知後事如何變故,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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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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