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棋子

第二十四章 棋子

某處一個普通的酒店裏,泰瑞一邊用石臼研磨着裏面一團紫色的膠狀半流體,一邊開口對着床上一個木乃伊一樣的男子說道:“史萊姆雖然能穩定你的傷勢,但是對那個神秘的‘內力’卻一點用都沒,剛才我看了一眼你滲出來的血液,已經有一點發黃了.......”

“還有多少時間。”一個如同肺癆病人的痰液沒有清理乾淨的聲音響起,隨後床上的男子身上多處繃帶都有紅色滲出,泰瑞也不多話,嘴唇輕輕動了幾下,一雙無形的手接過泰瑞手裏的石臼,同時男子身上的繃帶也被拆開了,這時候泰瑞手往虛空裏一抓,抓出來了一根黑黝黝的木杖,木杖被看上去髒兮兮的布條纏的密不透風,同時布條外面還有猙獰的藤蔓虯結着,泰瑞收起一貫的笑容,表情肅穆的念了一段古怪的音節。

隨着他的聲音的起伏,木杖上的藤蔓如同蛇一樣遊動了起來,似乎想要把木杖纏的更緊,不過最終還是還放棄了,讓木杖的頂端露出來了半寸,然後空氣如同水面一樣泛起了漣漪,一隻形似眼睛的符號掛在了空中,正對着正在換藥的男子。

泰瑞平息了一下氣息,然後微笑道:“說實話,我個人倒是不介意幫你多換幾次葯,畢竟觀察‘內力’這種能量的作用和運行方式的機會可不多,特別還是那種所謂頂尖功法修鍊出來的內力,不過就你身上傷口出現的頻率來說,最多也就延遲三天吧。”

泰瑞眼睛此時已經變成了和空中懸浮的符文眼一樣的藍色,發著幽幽的藍光,看着隱形僕役把那些乾癟的史萊姆組織扒下來,用沾了酒精的紗布清洗着男子身上密密麻麻佈滿了寸長左右的傷口,一邊清洗着還有某處好的皮膚上“啵”的一聲綻開一處傷口,流出殷紅的血液。

隱形僕役快速高效的執行着法師的指令,新生傷口的速度還是趕不上它們的處理速度,新的史萊姆掛上去之後,隨着史萊姆的蠕動,那些傷口逐漸被“拉”到了一起,床上的男子等着最後的處理,就是用詛咒的力量讓這些史萊姆逐漸失去生命,這樣不至於會對人體造成影響,不過這次他等到的是繃帶帶來的緊繃感覺。

此時空中的藍色符文眼已經消失了,隱形僕役打掃着那些帶血的繃帶還有藥品之類的,泰瑞一邊拿出一本黑色牛皮封面的書,用羽毛筆在上面記錄著,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總之這是最後一次換藥了,越往後你的行動能力只會不斷的下降,對目前的形式沒有任何意義,現在這樣的處理,隨着史萊姆的自我恢復,你也能發揮更多的實力而不擔心傷口會爆開,當然此後三天,你會恢復到接近全盛時期,當然我是指你的身體狀況,再然後,史萊姆的毒素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影響,如果處理不及時的話你可能會成為一個‘巢’。”

泰瑞“啪”的一聲把手上的書合上,然後轉頭過來,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人了,順帶着連那些帶着血跡的繃帶之類的都處理的乾乾淨淨,而旁邊的床上還留着一張支票,泰瑞讓隱形僕役給自己拿了過來,是一張支票。

泰瑞笑眯眯的數了數有幾個零,然後一邊收好支票一邊自言自語道:“小狼我能幫你的只能到這了啊,不過說起來現在的局面是不是有點太渾了?幾個大家族暫且不提也就是湊個熱鬧。”

泰瑞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西洋象棋的卒擺在桌上的角落裏,然後手上又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車和一個白棋的卒然後說道:“殺手俱樂部算是被你徹底拖下水了,你這個小卒子也享受了一把國家總統級的待遇了啊,在然後是那群吃公糧的,三個家族算是觀棋不語的,其他國家的算是互成犄角,看看能不能佔到便宜......”

隨着泰瑞的自言自語,桌子上逐漸擺滿了一套國際象棋子,棋子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不過上面的雕塑還是栩栩如生,騎士的正直,皇后的優雅,國王的威嚴,兵卒的守紀,不過顯然泰瑞菲尼克斯不是按照棋譜擺放的,而更像是在沙盤上擺放着各個棋子,不一會兒的工夫,桌上已經被他擺放了十幾顆棋子。

泰瑞看了一眼“棋盤”,嘖嘖的稱讚了兩聲:“好久好久沒看到這麼精彩的棋局了,這棋下到這時候也是要收官了吧,最可笑的是造成這一局面的,還認為自己是個小卒子。”泰瑞說著把白棋的卒子換成了白棋的國王。

本來是應該如此的,不過泰瑞卻遲遲沒有把那顆白色的卒收回空間袋,而是用拇指的指腹輕輕的摩擦着,皺着眉頭看着棋盤,看着那個被他自己都擺的歪歪扭扭的白棋國王,最後輕輕吐了一口氣,然後他手上晶瑩剔透的白卒,瞬間變成了灰色,然後替換了“棋盤”上的白色國王,似乎這樣的擺放終於讓泰瑞舒服了,讓他恢復了平時的笑容:“你這個卒子,自己闖到棋盤裏,兩邊都不站,就想走出棋盤,看看你這麼下吧,反正這盤棋我是不想去下了。”

泰瑞從棋盤上拿起一枚透明的棋子,非黑非白,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擺上去的,不過無所謂了,因為此時這顆透明的棋子已經離開了棋盤,不過正因為這樣,被這顆透明棋子擋着的一枚黑車,赫然出現在了棋盤上......

......

不知道是養成習慣還是怎麼回事兒,現在一上課狼宇就昏昏欲睡,明明前一天睡的還行,不過還是在教室後面一個接一個的打着哈欠,這讓狼宇做了一個利用下課時間在課桌上趴一會兒的決定,然後當他剛剛趴下去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被一股淡雅的幽香包裹了,這讓他沒由來的有些緊張,眼睛瞬間睜開了,不過還是趴在課桌上沒動。

然後他感覺一隻柔若無骨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面,這讓他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腦袋完全當機的狼宇腦中嗡嗡的一片,不過這個情況很快就緩解了,因為他感覺脖子上的肌肉猛的緊縮了起來,就像是肌肉抽筋一樣,可能比肌肉抽筋還要痛苦的多。

狼宇嘴巴張的很大,但是他跟本叫不出聲,只有口中極速分泌的唾液滴落在桌面上,伴隨着強烈的窒息感,狼宇眼前逐漸模糊,像是起霧的玻璃的一樣,就在眼前陷入完全的黑暗的時候,終於渾身一松,狼宇一個支撐不住,直接從座位上摔倒了地上,課桌不受控制向前倒去,“轟”的一聲發出的巨大聲響嚇的幾個膽小的女生髮出幾聲短促的尖叫。

狼宇則是跟溺水的人被撈上岸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然後還嘔吐了起來,這讓還沒走出教室的老師扔下手裏的課件三兩步的跑了下來:“怎麼了怎麼了,沒事兒吧?”

其實狼宇也沒吐出什麼東西。他的早餐基本都是比較好消化的饅頭稀飯牛奶什麼的,剛才的劇痛雖然讓他難受不過也讓他腦中極速的運轉了起來,狼宇沖老師擺了擺手,然後這時候蘇蕭厲和馬焱走了過來,事實上好像也只有他倆過來了,其他人除了老師都只是遠遠的看着,馬焱幫狼宇收拾着課桌。

蘇蕭厲架着狼宇一邊往外拖一邊說道:“老師我先帶他去醫務室看看。”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鄭小懿,此時已經端端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指尖有一根微不可查的牛毛針,也不見其指尖用力,牛毛針就斷成了幾節落在了地上,再也找不到了,跟鄭小懿差了七八個座位的孫青莫名的冷哼了一聲,然後和旁邊的女生聊起了天來。

上課鈴聲的響起讓教室恢復了平靜,不過似乎本來也沒起多大的波瀾。

......

“怎麼回事兒?”事實上在在蘇蕭厲過來的時候,狼宇想說什麼的,但是感覺從蘇蕭厲手上“竄”出一股熱流,順着他的身體蠻狠的過了一遍,狼宇的感覺就是一隻刺蝟順着自己的自己的身體爬了一遍,扎的他渾身劇痛,冷汗一層一層的往外冒,不過雖然狼宇疼的個齜牙咧嘴,但是那種虛弱的感覺確實沒有了。

從一個久病初愈的病人變成了一個狠狠摔了一跤只是有點擦傷的人,後者恢復速度自然是快的多,狼宇緩過勁兒來后問道:“怎麼了?”接過蘇蕭厲遞過來的一個玉制的小瓶,狼宇皺着眉頭把裏面極苦的液體一口灌進嘴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隨着藥力的散發,狼宇先是感覺腹部暖烘烘的,然後暖意擴散到四肢百骸,讓他感覺舒服多了,然後聽到蘇蕭厲說道:“我讓馬爺去幫我倆請假了,就說送你去醫院裏面,病歷啥的都準備好了,放心只是腸胃炎,明天就能出院那種,不會讓阿姨擔心的.......去馬爺的別墅。”

狼宇還想問什麼,就看到蘇蕭厲向身後指了指,一名身上多處纏着繃帶的男子挺直的站在一幢大樓的頂上,對着看向他的狼宇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蘇蕭厲的手指變成了中指,隨後二人消失在了原地。

一會兒的功夫,狼宇和蘇蕭厲就出現在了馬焱的別墅外,然後蘇蕭厲用呼叫設備跟管理人員說了一下二人也就進去了,然後狼宇輕車熟路的從飲水機旁邊拿了一個一次性杯子灌了好幾杯涼水,而蘇蕭厲就在他後面虛着眼睛看着他,按理說這時候應該需要狼宇跟他解釋一點什麼。

樓頂那個人明顯是個殺手,而且毫無保留的展現自己的殺機,瞬間讓教室里幾個不是普通的人的年輕人感覺到了,鄭小懿跟未卜先知一樣,用不知什麼手法給蘇蕭厲和馬焱各傳了一張紙條,兩人這時候也沒有多問什麼,直接先照辦了,畢竟三人也算是舊識。

實際上蘇蕭厲也清楚那個人不是想在學校里動手,不然沒必要用這種方式“提醒”教室里坐着的人,而蘇蕭厲當然也不想在學校和那個人動手,不是說打不過,而是說一旦打起來,可能就不是三兩下能結束的了,如果死斗的話倒是能很快結束,不過不管死還是贏,他怕是都沒法在學校里呆下去了。

所以他目前缺狼宇一個解釋,他狠清楚狼宇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招惹這麼危險的人物,所以只可能是......

狼宇一直不理他讓蘇蕭厲臉色逐漸有些難看,最後乾脆冷着臉不耐煩的說道:“你去管那個女人幹嘛,一個來殺你的的殺手,又給她錢又幫她擋災,關鍵是你要有這能力還好,剛才那個木乃伊你打的過么?我不管你有什麼安排,他這次是來跟你提個醒,他如果不管不顧衝到學校里殺人,你還能安安穩穩的學校里讀書?”

蘇蕭厲的話是完全沒把外面那個人放在眼裏,不過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本,狼宇還不清楚暗世界的戰力劃分,除了全世界官方用於評級的那一套,華國還有一套自己的評判標準,仙,塵,道,玄,極,凡,剛才那人就算全盛時期也就是個入玄,而蘇蕭厲三年前,就成為了史上第三年輕的玄級高手,不過好像他的境界好像就止步於此了,但是同時也贏得了另外一個“非玄”的名號,當然這是雅號,一般人私底下也就罵他兩句“不是人。”

一些以武入道境的高手,蘇蕭厲能跟他們打的有來有回,管你“劍心”“刀意”“槍勢”,只要一劍在手,他都能撕碎給你看!當然自己也沒進入暗世界蘇蕭厲,也不知道跟他“練手”的那些的境界什麼的。

狼宇撓了撓頭,然後嘆了口氣:“這次本來就是來找我的,你也知道白老師是一個殺手,我就想找到花錢請她殺我的那個人,然後發現好像想找我麻煩的不只是那個花錢想殺我的人,我就一塊給他們都弄出來,想當面談談。”

狼宇說的大部分都是實話,除了白老師是一個引誘他進入暗世界的“誘餌”這點,因為一開始白霽花根本不是來殺狼宇的,狼宇沒敢說一開始是想幫白霽花脫身才去找她背後的那個人的。

狼宇輕輕的把嘴唇咬破,然鐵鏽的味道充斥整個口腔之後,開口說道:“還好空出了一天時間,小蘇,幫個忙......”

狼宇在蘇蕭厲耳邊說了幾句,後者聽了稍稍活動了下筋骨,罵道:“傻逼小狼。”然後回到自己家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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