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瘸子，小曲，劣馬
想到這裏，王森翻身起來就往御書房走，找到了還在批改奏摺的王昌：“父皇，兒臣要去從軍！”
“哦？森兒你竟然有這個想法，也好，那我明天上朝便給你安排個職務。”王昌放下了手中的奏摺看向了他最疼愛的小兒子。
“不，父皇，我是想去前線打仗！”
“哈哈，好！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那等過幾天你和你三哥一塊走吧，讓他帶着你，我也放心。”
“我只想做一個在前線衝鋒陷陣，親手殺敵的小卒！”
“胡鬧！你是堂堂大漓四皇子，乃萬金之軀怎麼可以去當一個陣前卒！”從來沒有對王森發過脾氣的王昌這次是真的怒了。
“父皇，這是我的命！還請恩准！”王森的眸子中透出了一股堅定。
王昌看着自己的小兒子沉默了良久后，終於長嘆一聲道，“罷了，既然想去做，那便由你去吧！不過這件事先緩一緩，明天先和漠北的公主完婚，待到有了子嗣後我再安排你去。”
“多謝父皇。”王森知道父皇能答應成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所以他心中早有安排。
“這傻小子……”王昌看着王森離去的背影心中打起了算盤，“到時候我是該把他安排到誰手中呢？既然他想衝鋒陷陣，那我就幫他安排幾次小仗，吃些苦頭他應該就會回來的……”
……
次日，武威城中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是大公主遠嫁到黎丘國，一件是四皇子迎娶漠北七公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滿身酒氣的王森來到了自己的洞房中，身穿紅色嫁衣的皇甫萱端坐在床前，雙手十指緊緊地扣在一起，她已經知道有人進來了。
王森慢悠悠地點了顆煙，叼在嘴上深吸一大口后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翡翠如意，隨後極為輕佻地撥開了新娘子的紅蓋頭，接下來，王森僵在了那裏：柳葉眉，垂眼，標準鼻，仰月唇，鵝蛋臉，皇甫萱完全沒有漠北女子的粗糙，反而是長得眉清目秀，清新脫俗……
皇甫萱此時也在凝視着自己的這個夫君，她想像了無數種未來夫君的樣子，可當王森真正掀開蓋頭時，她才終於推翻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擔心。
王森深邃的眼眸顯得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樑，一身紅色的錦袍，手中拿着一把翡翠如意輕輕地支起了自己的紅蓋頭，腰間繫着一根金色腰帶，腳踩一雙無塵的黑色靴子，靴后一塊雞蛋大小的佩玉。再加上嘴裏叼着個一直散發煙霧的紙卷，使得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迷人的王者氣息，皇甫萱看呆了！
此刻二人的對視或許真應了那句話：一眼……萬年！
“敢問姑娘芳名？”王森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錯了突然出聲道。
新娘子不禁嫣然一笑：“回稟公子，小女子複姓皇甫，單名一個萱字。”
……
一陣翻雲覆雨。
……
王森看着身邊發出均勻呼吸的皇甫萱不禁嘆了一口氣，默默地離開了那有着一抹陰紅的床，從奢華的衣櫃中取出了一套粗麻布衣穿在了身上，背上早已準備好的煙草、宣紙還有些許碎銀走了出去……哦對了，還順手帶走了桌上的一壺漓酒，王森前腳剛走，床上的皇甫萱陡然間睜開了眼睛……
出來后王森用他那超高的偵察意識輕鬆地躲開了巡邏軍隊，面對好幾丈高的皇宮城牆孫德壽默默地幫他從假山後搬出了梯子。
“四哥你真的要走嗎？”
“廢話，不走我出來幹嘛！”
“可是……”
“哪有這麼多可是！”王森打斷了孫德壽的話后默了一瞬又開口道：“保重吧，兄弟！”
“保重？什麼意思啊？”
“哎呀，就是讓你吃得好點保持住體重！”
“哦哦，四哥那你也要保重。”
“好，我走了，莫要啰嗦了！”
看着黑布隆冬的城牆外，王森一咬牙縱身跳了下去，本來跳到地上打個滾一卸力便可以輕鬆化解衝擊力的王森，連連滾出了好遠才停下，摸着劇烈疼痛的膝蓋王森不禁暗道：“艹，真是陰溝裏翻船了。”
沒辦法王森就這樣一瘸一拐地離開了皇宮，信步走到一家客棧的馬廄旁，他挨着乾燥稻草躺了下來，藉著月光用手在地上抹了把灰塵仔細地塗在了臉上，他知道得等到天亮城門打開，自己方能混出武威城，一口漓酒入喉，王森沒有困意，他仰頭審視着森羅大陸的星空。
今夜，長安宮中也有一人毫無困意，黑暗中的皇甫萱默默地流着淚……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武威城中的早點攤就開張了。
王森瘸着腿去買了兩個肉包子回到了昨夜的馬廄處，正想着怎樣才能買匹馬代步的時候，客棧中出來了一群人，徑直走向了王森所在的馬廄，客棧店小二連忙遷出了好多匹駿馬，這一幕不禁讓王森眼前一亮。
王森迅速地分辨了出來他們的主事人，一個絡腮鬍子的中年大叔，此時這位中年大叔正在和自己的女兒說著悄悄話，忽抬頭看到一個臉上髒兮兮的小瘸子朝自己走了過來，“那個……大叔請問你們有多餘的馬匹嗎？能賣給我一匹嗎？”
“哦，你原來是想要買馬啊！我們商隊正好有一匹老馬，十兩銀子就賣給你，怎麼樣？”
“好的，多謝了。”王森掏出了十兩碎銀遞給了這位中年人。
“呃……九兒，去把你不騎的那匹老馬遷過來。”絡腮鬍子沒想到王森連價都不砍，如此的爽快。
王森看到了這匹棕黃色的劣馬心中不禁大喜，極為愛惜地摸了摸它的鬃毛：“走吧，寶貝！”說罷王森便牽着老馬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城門處。
早朝上，王昌望着本該是四皇子所站的位子，不禁搖頭喃喃道：“這小子……昨天晚上是得有多累啊……”
“父皇，兒臣已點好精兵四十萬，隨時等待父皇的檢閱……”王垚沉聲說道。
“好，三日後，朕親自檢閱三軍，五日後我大漓軍隊開拔。”
“皇上，微臣有一建議。”百官中走出了位鶴髮童顏的老頭。
“哦？愛卿請講。”
“是這樣的，昨夜微臣夜觀天象，發現天恆璀璨，命格紫微忽明忽暗，微臣推算此次與赤清國一戰，必然是一場持久戰，還請皇上下令，在我大漓疆土上再招募一批將士，以備不時之需。”
“哈哈，愛卿所言極是，我大漓韜光養晦三年有餘，要說糧草富足，兵多將廣，哪裏是赤清國可以比擬的，石言玉這幾年連年征戰，他赤清國內百姓早已是叫苦不迭，這場仗，就算不是持久戰也要給他拖成持久戰！最好能一次拖死這頭駱駝！嗯……朕准了，至於招募士兵的事就交給薛愛卿去辦吧。”
“是，微臣領旨！”一位身高八尺，威風凜凜，相貌堂堂的武將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