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峰迴路轉
金總管一見韋成確實是受傷的模樣,上前幾步,伸手搭上其脈門,略做察探,眉頭微蹙。
“好怪異的靈力,五行混雜相融,又互不干擾,這是什麼靈根?”
想着,伸出另一隻手,按在韋成的胸前,靈力輕吐,一道柔和的靈力進入韋成體內,將其受傷的內府疏導、安撫了一遍。
施法一番后,見韋成臉色好轉,他起身站定,看向符天和齊武。
他並不太認識齊武,城中巡查隊首逾百,歸於各衛府管制,他哪能全記得,多說也就是聽過。
至於東衛府“掌衛”?
他倒是知道,因之前韋成私自調動城主近衛一事,封連浩找過城主蘇萬雄,在說起前因後果時,提起過這燎金城獨一份的“掌衛”歸屬者。
所以,新晉的“掌衛符天”,他倒是知道一些。
不過就算是掌衛,也不能如此蠻橫,雖然此事只是韋越秀一面之詞,可韋成這傷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看着張口欲要解釋的齊武,他未加理會,盯着符天,冷聲問道:
“你就是東衛府的新任掌衛符天吧!”
“為何出手傷人?”
“難道你不知道,燎金城內禁止動法的城規嗎?”
“還是根本就沒把城規放在眼裏?”
甫一開口,便是滿滿的官腔質問。
齊武見這金總管不問青紅皂白,只聽一面之詞就來質問,忙閃身站出,張口辯解道:
“金總管!”
“事情不是……!”
還未等說完,就被金總管抬手制止,瞥了齊武一眼,傲然說道: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符掌衛難道自己不能說嗎?”
說著不屑的看了一眼無比尷尬的齊武,繼續注視着符天。
符天見這個什麼金總管一副目中無人的狂傲樣子,心生厭惡。
伸手把齊武拉到一旁,對着金總管也未見禮,平靜地說道:
“這位金總管,希望你不要只聽片面之言,事情的因果,這四周的行人都看在眼內。”
“兩位韋大人酒醉后,縱使隨衛推搡行人讓路,為了一己之便,仗勢欺人。”
“與之理論又蠻橫出手,結果是自己被震傷,這怎能怪得別人?”
“金總管是不是要查清事實,再來問罪?”
“哦?”
“符掌衛好口舌!既然要查清事實,確實不能只聽一家之言,那就來問問旁眾,便知分曉!”
說著,環視圍觀眾人,沉聲問道:
“可有誰要來作證言,說說這事情的經過?”
圍觀之人,大多是本城修者和凡民,對於韋成與城主府的關係都心知肚明。
此刻見金總管出言詢問,沒人願意出頭趟這趟渾水。
面面相覷間,竟然沒有一個敢出來作證言的。
齊武見這些人之前還因被推搡而各個兒不滿,現在卻是畏言縮首,不敢站出。
氣得他臉色漲紅,剛欲出言指責,卻被符天拍了拍肩膀,示意他冷靜。
符天左右看了看這些尋常城民和修者,吐氣輕嘆,面露無奈之色。
對齊武搖搖頭,說道:
“既然大家都不願站出來做這個證言,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當你我是多管閑事!”
“去辦正事要緊!”
“辦正事?”
“符掌衛不會是想就這樣,一走了知吧?”
金總管聞言,冷冷地說道。
“那金總管想怎麼樣?”
符天反問。
“怎麼樣?”
“人是傷在你手裏的,這責任你要負吧!”
“我說了,是他先出手,結果自己被震傷,這又與我何干?”
“現在無人證實你所說之言,而事實卻是擺在這裏,符掌衛這個責任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擺脫的?”
符天聞言,臉色漸冷。
盯着金總管,緩緩說道:
“那金總管想讓在下如何負這個責呢?”
金總管見符天動怒,鄙夷地一笑,說道:
“按城規:膽敢在城中出手傷人者,視情節輕重押禁城主府,聽候城主發落。”
“不過符掌衛畢竟是我燎金城軍中高職者,又是初犯,也許城主會從輕論判。”
“那我要是不從呢?”
符天目光明澈,神色平靜地看着金總管問道。
“不從?”
“哈哈……!”
似是聽到了什麼莫大的笑話。
笑過之後,冷冷地說道:
“按城規,膽敢不從反抗者,就地斬殺!”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凝固,金總管身上無形的威勢緩緩散出。
周圍修眾嚇得紛紛遠離。
四名隨衛攙扶着韋成閃躲到一旁。
韋越秀一臉得意站在金總管身側,看着符天二人。
齊武跟在臉上一片冰寒的符天身邊,一臉的緊張之色。
眾人散開,留下一圈空地,可除了這幾人外,竟然還站着一人,未隨着修眾散開。
這人有二十左右歲的樣子,面目白皙俊朗,稜角分明,雙眉如劍,目光湛湛,聰智之色隱現。
身上穿着一身藍色錦袍,手持摺扇,氣度不凡,看上去一副富家公子模樣。
此刻,站在街面笑吟吟地看着符天與金總管幾人,張口說道:
“真是不好意!金總管!”
“楚某剛剛恰逢路經此處,之前之事,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金總管可要聽楚某一說?”
金總管一看此人,冷傲跋扈的神情一緩,向此人輕施一禮道:
“原來是楚公子!”
“既然楚公子了解詳情,那就麻煩楚公子說來聽聽!”
言語間,恭敬之意顯露,可見這位楚公子身份絕不簡單。
遠觀之人,也在嘈然議論,猜測着這位“楚公子”的身份。
只見這位楚公子,向金總管微微點頭,卻並未還禮。
隨後,氣定神閑地向著場中及場外圍觀的眾人,朗聲說道:
“本人初到燎金城,聽聞宴仙樓的“忘仙”佳釀,美妙無比,便獨自跑來嘗上一嘗。”
“不得不說,果然是名不虛傳吶!,真乃是酒中極品!着實讓人貪戀回味!”
“好在楚某定力頗強,管住了嘴巴。”
“哈哈……!”
“不然,現在恐怕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幾句話說完,還未提到眼前之事。
金總管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注視着這楚公子,等他的下文。
這位楚公子看看眼金總管,又是“哈哈”一樂。
隨後說道:
“本想多訂些“忘仙”酒回去,以備饞時之解,可惜啊!可惜,居然還限量,真是可惜!”
符天有些好奇地看着這位素未謀面的楚公子,覺得這人挺有意思,說要講剛剛之事,結果卻說起了“忘仙”酒,他到底想說什麼?
金總管則是臉色越發難看,卻仍舊不語,只是直直地盯着這位楚公子的臉。
這位楚公子看了神色不同的幾人,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說了這些,第一;是想讓大家知道,楚某是初到燎金城,之前從未來過,與在場之人,除了金總管外,概不相識。”
“這第二;是想向大家說明楚某並未貪杯喝多,此時很清醒正常,不是胡言亂語!”
“那麼,就來說說我剛剛之所見。”
“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場外諸位都心中明晰,只是……?”
“呵呵……!”
“楚某看得也很明白,我要說的是,這位符掌衛和他的親隨所言均為事實。”
“楚某可以為他二人作證!”
“金總管覺得如何?”
說完,一臉正色看着金總管。
“你……?”
金總管一聽這楚公子後來的話就知道要不好,果然。
“你”字出口,後面的話又生生的吞回。
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化作一抹笑容,再次施禮說道:
“哦?”
“原來是這樣!”
“多謝楚公子直言作證,不然還真是冤枉符掌衛了。”
“要是由此再出現些不必要的爭鬥,可就太失我燎金城軍衛顏面了,多謝楚公子!”
這位楚公子聞言,看着臉色幾轉的金總管,又是“哈哈”一笑,隨後說道:
“金總管無須客氣,楚某隻是說了所見之實。”
“至於其他的,楚某也沒有資格去評論!”
符天終於明白了這位楚公子的言語之意,這是在幫他,為他作證。
看着一臉笑容的楚公子,符天平復下心情,向著他抱拳施禮道:
“多謝這位楚公子仗義執言,這份情義,符天記下。”
說完,轉頭看向金總管和滿臉恨意的韋越秀,揚聲說道:
“金總管這回應該了解實情了吧!可還要治符某的罪?”
“呵呵……!”
“既然是誤會,那符掌衛何罪之有!”
“符掌衛不是還有正事要辦么?”
“那請符掌衛隨意!”
金總管皮笑肉不笑地說著搪塞之言。
符天聽罷,反問道:
“那這兩位韋大人之事,就這麼算了?”
“城規律法呢?”
金總管聞言,笑容消失,陰沉着臉說道:
“既然這二位統領犯了城規,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說著,轉身向身後那隊修衛吩咐道:
“來人,把這二人押回城主府,交於城主處置。”
隨後,向那四個隨衛說道:
“去,回去把此事告知西城統領管大人,讓他知曉自己的下屬是怎麼被押禁的!”
吩咐完,不顧韋越秀的求助眼神,向那位楚公子施了一禮說道:
“金某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陪楚公子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