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投石之威
殘陽如血，巍峨的晉陽城佇立在晚霞之下，城牆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一桿桿明亮鮮艷的大旗隨風飛舞，獵獵直響。
而城牆外，向遠處望去則是連綿不絕的大營，營帳如同海潮一樣此起彼伏着。
一隊耀武揚威的銀色鐵騎在營帳的四周遊弋着，“袁”字戰旗迎風飄揚，那氣勢相較於擁有着高大城牆的古城一方也毫不遜色。
已是傍晚時分，昏暗的光線對於進攻的一方十分地不利，所以氣氛雖然緊張，但是一時半會卻也打不起來。
巍峨的城牆上，除了那密密麻麻的士兵，幾位衣甲鮮明的將軍拱簇着丁原，站立於城頭，遙遙的望着下方的營帳。
丁原身穿一襲黑色的寬大的衣袍，背負着雙手，身影雖然略微單薄，一雙黑色的眸子，目光如同劍刃一樣銳利。
“袁術這廝是在幹什麼？馬上入夜了，難不成他要攻城？”
丁原身旁一個將軍狐疑的盯着一裡外的袁術軍戰陣，不明所以。
“袁術卑鄙，必定沒安什麼好心！”另一個將領言道。
“要不要再派一隊騎兵去突襲？”說話的是呂布，方才袁術軍靠近晉陽城集結，呂布率領數百鐵騎突襲，面對袁術軍特有的長鉤鐮槍步兵方陣，沒有佔得一點便宜，損失數十人，只得悻悻而回。
“…………”呂布也不能佔得便宜，在座將領都失去了出擊的膽量。
“袁軍，似乎在組裝什麼東西啊？”呂布身旁張遼，眼神很不錯，透過層層步兵陣線，眯着眼睛細細觀察了一會兒，算是看明白了大概。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天色徹底黯淡下來，十幾座高大的“木塔”，也在袁軍戰陣中被屹立起來。
“大人，重霹靂車組建完畢！”一位曲督急沖沖的跑到袁溯身前復命。
“很好！開始吧！”袁溯平靜的回復到，一旁的袁和忍不住露出了揶揄的笑容，只看得趙雲、俞涉二將不明所以。
“全體裝彈！”
“一車好、二車好、三車好……”
“全體裝彈完畢！”
“點火！”
“一車好、二車好、三車好……”
“點火完畢！”
“預備！放！！！”
在袁溯軍數萬將士的注目禮下，十八個巨大的火球，從袁軍陣地上被狠狠扔出，聲勢迅猛的飛向一裡外的晉陽城。
霹靂車，也就是投石車，起源於戰國，東漢時期技術上已經非常成熟。
袁紹與曹操在白馬相持時，袁紹下令築起箭塔，連日向曹操營寨射箭，使曹操軍心動搖。其後，劉曄獻上霹靂車之計，大破袁紹弓弩兵，使曹操在官渡得到據守之地。
袁溯雖然文科出身，在理科方面的知識幾乎丟了個乾淨，但經典物理學的初中底子還在，對現存的霹靂車設計做了些工程學和力學上的改進，大大增強了霹靂車的投彈重量和射程。
這種增強版的霹靂車，被命名為重霹靂車，因需要臨陣組裝，運輸不便，只能用作攻城。
一個個重大百斤的厚陶土罐，被狠狠的拋射而出，陶土罐中，盛滿火油。
“啊！！！”
眼見一個個火球襲來，大部分丁原軍士兵尚且來不及反應，一個火球直直砸在了城牆上，激揚起一片火浪，十幾個不明所以的士兵，只能慘叫一聲，就成為了火人。
更多的火球砸進了城中，大量木質結構的房屋，在高溫和火油的推波助瀾下，迅猛的燃燒，慌亂的士兵，無助的百姓，哭泣的兒童……
整個晉陽城南門區域，瞬間亂作一團。
但袁軍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第一輪火球剛剛拋射完畢，精壯的裝填手們馬上搬動陶土罐，開始了第二輪投射的裝填。
晉陽城牆之上，丁原一干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攻勢驚嚇得不輕，就連呂布也被袁溯軍的突然襲擊打蒙了神。
“救命啊！！！”
“別亂……”
城牆上下，丁原軍亂作一團，雖然不少基層軍官竭力喝止，但此時的霹靂車尚未普及各個軍閥勢力，重型投石車的*攻擊，這些北軍士卒更是見都沒見過。
不只是丁原軍，袁溯軍數萬士卒，眼見晉陽城已經升騰起一片火海，大多都在這可怕的火焰攻勢中目瞪口呆。
過了好大一會兒，袁溯軍在毫無干擾的情況下接連投擲了三輪火焰彈，袁軍士兵才反應過來，為己方的遠程火力加油助威。
“威武！威武！威武！！！”
彷彿是為了響應袁軍數萬將士的吶喊聲一般，一發火焰彈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晉陽城城牆之上。
火焰彈命中城牆，幾乎不會對丁原軍造成任何傷亡，但火焰彈在慣性下炸裂開來，火油激起十幾米，瞬間被烈火點燃，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焰牆，當真好不壯觀！
“好！！！”
袁軍上下再一次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連兩裡外后軍的輔兵都看見了晉陽城上升騰的火球，配合著前方戰鬥部隊聲嘶力竭的吶喊。
“將軍！將軍！袁軍猖狂，末將以為，應當果斷出擊，挫敗袁軍聲勢！”
張遼最先從驚恐中反應過來，半跪抱拳，向丁原、呂布請命。
“這、這……”丁原畢竟年紀大了些，受不得驚嚇，說話都不利索了。
“文遠所言甚是！本將這就與你一同出擊，挫敗袁軍！”呂布也恢復了平靜，當即請命出擊。
在慌亂中，可用之兵太少，一千五百精銳的并州鐵騎被草草集結起來，呂布領一千人出西門，張遼領五百人出東門，趁着夜色攻擊袁軍大陣的側翼。
“開城門！”呂布大喝一聲。
西門幾十門哨，竭力推開城門，弔橋也被放下，千餘騎兵奔涌而出，直搗袁軍左翼。
幾乎同一時間，張遼也率領着數百鐵騎，從東門而出，直插袁軍右翼而去。
“將軍！我軍大陣左、右翼，出現丁原軍騎兵，各約有千餘騎（偵查偏差），似乎打算襲擊我軍側翼。”袁溯軍數騎斥候奔到中軍大旗前，向袁溯通報。
“可否看清帶頭着旗號？”袁溯詢問道。
“夜色太深，未能看清！”
“俞涉、趙雲聽令！”
“末將在！”、“屬下在！”趙雲、俞涉齊齊上前。
“趙雲領白虎營，迎擊左翼敵軍！俞涉領赤羽營，迎擊右翼敵軍！”
“諾！”
“雷薄、陳蘭！”
“末將在！”
“雷薄領本部兵馬，隨趙雲軍后，支援白虎營；陳蘭領本部兵馬，隨俞涉后，支援赤羽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