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沖不出的絕域(二)
?兩個小時,我望着空中那又在重新慢慢聚攏的黑霧,心中忍不住浮起絲絲絕望,這兩個小時可讓我怎麼活耶!
看看那些黑霧即將再次聚攏在一起,然後就像剛才那樣拚命地試圖吞噬着我們的打撈船的時候,我忍着身上一陣陣的虛弱和疼痛,爬到榮海身邊,又拿起了一包炸‘葯’。
據我猜測,過一會兒這東西一旦重新凝聚起來,那麼一定會比剛剛還要兇殘地報復我們,就我們幾個現在這種狀態,想要再對付全盛的它恐不容易,所以現在就乘着它還沒有重新凝聚起來的時候,再給它狠狠地一擊,讓它不能翻身,正所謂乘他病,要他命。
我點燃了炸‘葯’,將炸‘葯’拚命朝着空中擲去,眼看着炸‘葯’到了最高點,要向下落的時候,立即釋放出暗力量將炸‘葯’托住。
一種沉重的感覺傳來。
這時我才意識到,剛才那幾條扼住我脖子的漆黑手臂其實還帶着吸附的力量,我的不少體力都被它們吸走了,所以現在,就是簡單地托住這包炸‘葯’都顯得有些吃力。
炸‘葯’懸在半空,雖然沒有落下來,可是要想繼續向上還是有點難度,可是我又不甘心就此放棄,要不是乘着現在這個傢伙正在凝聚形體之際再給它有力的一擊的話,恐怕過一會還真就對付不了了。
我想要叫個人過來幫忙,可是低頭看看大勇二勇,兩個人抱着趴到在地上,不知是熟睡還是暈過去了,再看看榮海,仰面躺在那裏閉着眼睛呻‘吟’,看來這三個人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咦?陸航呢?
就在這時,我只感覺到周身一輕,再看抬頭看那包被托在空中的炸‘葯’,竟然向上移動了一大截,力量的來源竟是在我的身後。
我欣喜轉身,卻看到陸航滿臉是血,卻無比堅定地站在我身後,抬起一隻手臂,將暗物質傳遞上去。
看到我回頭,陸航一笑,滿臉是血,恐怖萬分。
我也再次拚命釋放了一次力量,炸‘葯’又向上移動了一段距離,不過看看此時炸‘葯’距離那團還在凝聚的黑霧至少還有二十多米,我和陸航拚命向上推舉一次也不過推個一二米,真是儘力了,周身一陣陣的虛脫。
不過幸好這一包炸‘葯’還未引燃,否則早就在距離我們最近的位置爆炸了,因為估計到這一次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將炸‘葯’送上去要‘花’費不少的力氣和時間,所以我決定當將它舉到一定的高度后再讓陸航以暗力量引燃。
幾分鐘之後,炸‘葯’又停在了半空,我和陸航相視無語——力氣真的是有點用盡了,可是誰都不甘心將這包炸‘葯’放下來,就這樣傻子似的托着,忽然,陸航抬頭望了望那包炸‘葯’竟然“撲哧”一聲笑了。
“你幹什麼?”
“嘿嘿,想到一個笑話。”
陸航沾滿了血污的大臉擰成了一朵‘花’,一朵大芙蓉。
“……”
“少帥,你知道董存瑞當年臨死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是什麼嗎?”
陸航痛苦地笑着問我。
“嗯,為了新中國,沖啊!”
“嘿嘿,不是,我來告訴你吧,董存瑞的班長給他一個炸‘葯’包說‘這個炸‘葯’包一面有膠,你去貼到敵人的堡壘下’,於是董存瑞抱着炸‘葯’就去了,不過在他把炸‘葯’包舉到碉堡上的那一刻,大喊了一聲:班長,我CNM,兩面都有膠。”
“呵,呵,哈哈哈哈……”
陸航這個傢伙,竟然拿革命前輩開這種大不敬的玩笑,不過這個我倒是第一次聽過,有點意思。
就在這時,我感覺周身又是一輕,低頭一看,大勇、二勇和榮海都已經蘇醒了過來,雖然這三個人還站不起來,但是此時都背靠着那三聯艦炮的底座,三股暗力量直上上空,與我和陸航的力量匯聚在一起,同時托着那包炸‘葯’。
立時,炸‘葯’又向上移動了十幾米。
“好,希望就在眼前了。”
我鼓勵道:
“再加最後一把勁,我喊一、二、三,之後同時用力,爭取把這包炸‘葯’也順利喂進去。”
我說著,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氣,喊道:
“一——二——三——”
呼!
五道力量同時加大了力度,齊齊朝着那包炸‘葯’衝上去,霎時,那包一直停在半空未動的炸‘葯’“呼”地一聲陡升了近十米,然後沒入了那團還凝聚着的霧氣之內,隨即,陸航托着炸‘葯’的那股力量瞬間轉變,化作了一團‘艷’麗的火焰,迅速將炸‘葯’引燃。
“好樣的!”
我讚歎一聲,隨即便在心中暗暗數着:一、二、三……十四、十五!
嘭——
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再次在那漆黑的雲霧之內傳了出來,看着那還未凝聚完成的怪物再次在這響聲中如飛灰一般散開,我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因為考慮到炸‘葯’在點燃之後再送往高空要不少的時間,所以不久前榮海將每一包炸‘葯’的引線都加長了,而且還經過了簡單的改造,使一包炸‘葯’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更強大了。
要說空中這怪物也真是厲害,這樣一包炸‘葯’就是放在海底爆炸,也能在這海面上引起不小的動‘盪’,可是現在倒好,對這東西基本造不成什麼致命的打擊。
不過這一次似乎有點不同,看看那飛散開的黑霧,似乎已經沒有了再次凝聚的可能,我不由得心中一喜:如果沒有這東西來‘騷’擾,估計這艘船就是在這斷裂時空內走上一提阿尼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少帥,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這時,駕駛艙中的戚焰斌接通了通訊電話之後問道。
“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了,估計撐過兩個小時沒有什麼問題……”
“少帥,不要大意,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
我剛要安慰焰舞幾句,可是同時,卻感覺到身周的氣息有點奇怪,站在船頭向前方望去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就在前方不遠處的,空間竟然有幾分扭曲起來,就像是原本一汪透明的水忽然產生了漣漪。
奇怪,前面怎麼會出現那種情形?
此時,打撈船距離那空間略顯扭曲的位置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要說此時停船那也是來不及了。
“焰斌,你確定我們的航向沒有錯?”
“沒有,就是現在前進的方向……”
嗡——
猶如在外部巨大的聲音刺‘激’下所產生的耳鳴之聲,當我們的打撈船穿過那塊扭曲的空間時,耳中不斷傳來的“嗡嗡”之聲令人心煩意‘亂’。
與此同時,又像是有一種輕柔但是又異常堅韌的東西緊緊貼着周身拂過。
這種感覺,倒是很像是在穿過了一個斷裂空間進入另一個空間時的感覺,一瞬間,我心中卻是一喜:難道是打撈船正在駛出這片絕望海域?
可是幾秒之後,我的喜悅變立馬變成了失望,繼而是鬱悶,是恐慌。
因為打撈船在穿過了那個看似兩個空間分界處的結界之後,並沒有到達另一個空間,而是依然停留在絕望之域內,到處都是一片深紫與淺紫的結合,平靜到詭異的海面,甚至沒有一點漣漪,像是死去了千百萬年一樣,沒有日月星辰,沒有微風拂面,一種窒息而壓抑的感覺不斷襲來。
更加糟糕的是,在遙遠的天際,一片黑雲正在朝着我們的打撈船快速飄來,隱隱可見那團黑雲上若隱若現的一張猙獰而冷漠的面孔。
“我靠,少帥,這是怎麼回事啊?剛才穿過那個結界之後,我們不是應該駛出絕望海域了嗎?”
看了周圍的一切,再看看遠遠的那團雲,兩秒之後,陸航失望地癱坐在甲板上咒罵。
“戚焰斌說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夠出去。”
“即便如此,那團黑雲也被咱們炸散了,庄哥,這怎麼又出來了?”
二勇看似還有點不甘心。
我望着周圍,在看看天空,突然明白了:
“我知道了。”
“什麼?”
“我們還在絕望之域沒有出去。”
“擦,簡直就是廢話!”
那團烏雲屬於這絕望之域的一部分,所以只要我們不出這絕望之域,那烏雲就不肯能消失,這樣看來,在這絕望之域內,那烏雲並不是關鍵的東西,而真正的心臟則是另有其物。
看來不找那個東西摧毀之,今日我們是熬不過這兩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