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母子談心

80、母子談心

?馮少將車剛停穩,便看到黃從自家出來,鎖了車進門只見茶几上的兩個茶杯還冒着(熱rè)氣,馮母已進了書房。\|\|||c|c|

“媽,黃伯母來我家幹嘛?”

“哼,當然是說鄧晶和鄧玲的事,給咱們一個交代的。”說到底馮母還是有些惱鄧晶製造流言毀兒子名聲的事(情qíng),黃這趟帶來的好消息,才讓自己的氣順了不少。原來“蓋棉被事件”一個下午的時間便喧囂得整個特種大隊的人都知道了,偏偏鄧玲這個豬隊友,為挽回堂妹的聲譽添油加醋的描繪了某些所謂的“細節”,這下反而捅了馬蜂窩了,明晃晃的告訴大夥,鄧晶違反了保密條例,晚餐過後,事件便火速蔓延了整個陵市軍區,鄧晶直屬的武警總隊將報告繞過政治部,直接放到了司令部的辦公桌上,打得鄧中華措手不及,想捂也捂不住了,晚上10點多人就被帶走談話了。按理說這事不大,畢竟沒有透露什麼有價值的軍事機密,頂多再加上一條作風問題,向來也是民不告官不究,又有鄧中華從中斡旋,不過一個處分外加調職而已,並不能讓黃興奮得四處宣洩自己的(情qíng)緒,關鍵是鄧玲也沒討到好,昨晚晚會後不知道哪根神經打錯了線,用水果刀捅傷了郭興宇,至於為什麼郭興宇一個老牌特種兵怎麼讓鄧玲那個懶貨有機會捅傷,黃不作細究,也沒有細究的必要,她只知道有早對鄧玲不滿的郭母夾在中間,即便郭家對鄧家有所忌憚,兩人離婚也是必然的結局。

馮少順勢坐在辦公桌的一腳,聽着馮母把前因後果娓娓道來,局外人般沒有絲毫代入的(情qíng)緒,在他看來,別人的結局與己無關,他只關心接下來和母親談的事。而馮母多少有些興奮。在她看來,自己兒子就是一隻人人爭搶的天鵝(肉ròu),鄧晶無疑是只企圖染指天鵝的癩蛤蟆,無關乎家世。自己也不是蠢的,黃的行徑早看在心裏,實打實的一個捧殺,把鄧晶那個只有蠻力的魯丫頭捧得不知天高地厚,這樣的蠢人怎配得上自己兒子?

“媽,你覺得顧楠楠比鄧玲好多少?要不是這一刀下去,她和郭興宇指不定還要互相折磨多久,難道你想兒子的結局也和郭興宇一樣?”他對黃直覺上難以親近,鄧家烏七八糟的事(情qíng)一籮筐,多少有些這位的影子。他不想細究其中的緣由,只知道反面教材不用會遭天譴的。

馮母放下眼睛語重心長:“你跟他能一樣嗎?當年郭家想往上走,自動放棄有些衰敗的黃家,巴上興起的鄧家。所謂高門嫁女,低門娶婦。他們上杆子找個佛爺往頭上壓,隱患早在十幾年前就埋下了,出事只是時間問題。可咱們的(情qíng)況可不同,我們不需要借誰的勢,這可是顧毛兩家求着我們點頭。”

“媽,娶妻當娶賢,外公的教訓你最清楚不過了……”

馮少話沒說完。馮母噗的從大班椅上彈起來,臉唰的黑了,她這輩子最不願意被提起的有兩件事,一是在南省被強(奸jiān)生下馮隱竹,二是馮父為了個水(性xìng)楊花的女人((逼bī)bī)死母親,還用自己換得小姨子免下鄉。這兩件事有着必然的聯繫。若不是馮父耳根子軟,就不會把本該下鄉的那個女人的妹妹留在b市,而自己卻被無(情qíng)的放逐到南疆,如果不是下鄉,自己就不會莫名其妙的被男子強(奸jiān)。更不會在顧家受這些莫名的苦楚,如果說恨,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那個狐狸精,偏偏自己做什麼都沒辦法撼動她在父親心中的地位,最後還毀了自己一輩子。幾回夢回,她都有要撕了對方的衝動,馮母(陰yīn)沉着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雙目充血的盯着桌上的文件架,彷彿那就是那個可惡女人的化(身shēn),她顫抖着手將文件架掃落地上,內里的文件灑了一地。馮少也不阻攔,任由母親發泄着,這樣的母親只有剛來陵市的時候見過,現實與理想的差距打擊着她,殘酷的告訴她早已不是早年風光無限的公主,她被顧毛兩家踩在泥濘里不得喘息,太多的怨氣鬱結在心中,適當的發泄有助於解開心結。

一陣發泄后,馮母立在桌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鼻間發出急促的鳴聲,馮少擁過母親安慰着:“媽,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很苦,是兒子沒能耐,可兒子只希望你在未來的(日rì)子裏能過得好好的。顧家只會是你的一個傷疤,在這樣的環境裏,傷疤發展下去的結果只會是化膿,最後不得不剮掉那塊(肉ròu)。”他撫順着母親的背,第一次述說自己的夢想:“我以前就在想,若是以後我有了(愛ài)人,必定是要與他相依到老的。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ài)她,為她遮風擋雨,與她執手游遍天下。生幾個漂亮的小孩,看着他們慢慢長大,然後慢慢變老。那個人必定是能為我洗手作羹湯,肯為我生兒育女,當我不再強壯、即便我一生一事無成,她也能待我如初。媽,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兒子很沒出息?你的兒子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英勇無敵,無所畏懼,可這才是最真實的我,這是我內心真正渴望的感(情qíng)。你覺得顧楠楠能給我這些嗎?她只會高高在上的看着我們母子,認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認為我所有的努力換來的成功不過是她施捨的。我不希望你吃了這麼多苦,到老了沒有媳婦孝順,還要你彎着腰賠小心。可筱瑜不同,我們是真心相(愛ài)的,經過了時間與空間的考驗,有過生死相隨的默契,她是個會疼人的女人,兒子在她(身shēn)邊感覺很溫暖、很幸福。”

“可是……我永遠也忘不了,你弟弟從我(身shēn)上流出來的那個感覺,你知道嗎?那血染了一路,你知道當時我有多恨、有多痛嗎?”馮母有些竭斯底里了,眼中似乎還看到那猩紅的鮮血順着雙腿攤在腳邊形成一片。

馮少捧着母親的頭,看着這個皺紋已爬上眼角的婦人,心也沉到了底角,他用額頭抵着母親的額頭呢喃着:“媽,弟弟不在,我還在呢!你會有一個孝順的兒子和乖巧的媳婦。過去的放下吧!”馮少不斷的重複着,等馮母安靜下來后,馮少放開自己的額頭,一隻手整理着母親夾雜了些許白髮的額前。擲地有聲的道:“打擊敵人最好的手段不是一步一步蠶食對方的勢力,而是不用你動手,只站在旁邊看着便讓對方有壓力,然後自亂陣腳自我毀滅。媽,對於顧毛兩家來說,我們過得好就是對她們最大的打擊。她們汲汲營營所追求的權勢,我們不屑一顧,我們努力得來的一切沒有藉由她們任何的手尾,這才是為弟弟做的最好抱負。我們沒必要陪着這幫子勢利的人乾耗,有那閑工夫不如讓自己過得更快活些。你以為我娶了顧楠楠。誰獲得的利益最大?刨去顧家女婿的(身shēn)份,我就真的成為附庸了,以前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將會被認為是顧家活動的結果。兒子心不大,只想活得頂天立地,我只想為值得的人付出心血。我希望媽媽也是如此。”

“可是……”馮母想說的是,時間終究會比(愛ài)強悍,忘記什麼都不難。她與顧參謀長的結合併不是沒有(愛ài),不(愛ài),她不會明知進入顧家後面對的是什麼而義無反顧的跳進婚姻的墳墓,只是這(愛ài),在無盡的心靈與的折磨中稀釋的再也找不到。她不確定兒子與筱瑜在這個複雜的環境中相處后。依然能堅定兩人的(愛ài)(情qíng),畢竟一個從小生活在鄉間的女孩,她的生活環境是單純無污染的,她怕在這個曲扭的環境裏,筱瑜最終頂不住各方的壓力,從溫柔小意的解語花變成一個抱怨連連的食人花。顧楠楠雖然渾(身shēn)是自己看不上的壞毛病。但唯一的亮點就是從小生活在這個圈子裏,早已練就了一副金剛不壞之(身shēn),可以遊刃有餘的處理飛(射shè)過來的明槍暗箭,而不需要兒子再另分心思幫處理後院的事。

知母莫若子,即便馮母沒有將內心的話說出來。馮少也能猜出她的心思,就像馮母在超市中與筱瑜說的那樣,以前兩人的相處隔着萬水千山,用一根電話線和一封封(情qíng)信聯繫在一起,偶爾的相處也是在南省如同世外桃源般沒有世俗的困擾,她擔心兩人因生活環境的不同,導致理念和處事方式不同會在現實的相處中暴露出矛盾,即便兩人為(愛ài)壓抑自己的真(性xìng)(情qíng),不斷妥協和遷就,到最後一段美滿的婚姻也會滿是膿疤。

想着那個可人的女孩,馮少的內心融化了,她懂他冷靜穩重下的粗魯和莽撞、懂他俊朗帥氣的(身shēn)后的(陰yīn)沉淡漠,她(愛ài)他,所以給了他汲取溫暖的懷抱,他始終記得那個竹叢下傾述心事的月夜,只是淡淡的立在那裏,安靜而溫和,如一股甘甜的清泉融入自己的心田,起初他害怕自己冰冷的心會凍傷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最終卻抵不住內心的(誘yòu)惑,因為他真的需要一個人擁抱取暖。

“媽,你太小看筱瑜了,她不是你表面見到的那樣柔弱,即便不能如魚得水,也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她雖不是最好的,卻是最適合我的,是我理想中的妻子,有空你多和她處處就會發現,小姑娘很有睿智,很懂得藏匿鋒芒,跟她在一起你會很放鬆,別被外人的幾句話迷惑了,處久了你會喜歡她的!”敏銳的感知力讓他察覺第三人的氣息,門外偷聽的人除顧參謀長還能有誰?剛剛太過母親的(情qíng)緒使他沒法斷定他到底聽到了多少,但這已無所謂了,母子倆談論的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只是心裏有些不舒服罷了,越發覺得母親的付出有些不值,淡漠的雙唇朝着門口道:“有空你就到高第街的老宅去住吧,那是兒子買的,你媳婦在門口掛了個馮宅的牌匾,那才是我們真正的家。還有一個月才開學,正好和筱瑜多處處,筱瑜把那整得古色古香的,清幽寧靜,散心最合適不過了,整天呆在這所壓抑的房子早晚會成神經病。”在馮少看來這不是家,只是一年住幾次的臨時住所,學生時代他願意住在宿舍里,長大了住在軍營中,只逢年過節來露露面,現在,他的家在馮宅,那個有自己心(愛ài)女人的地方。

馮母詫異的看著兒子望去的方向,有些明了,十幾年的夫妻,居然還要偷聽自己與兒子的談話,難道害怕自己密謀奪他的權勢嗎?又不是解放前的軍閥統治時代,犯得着這樣嗎?即便對自己沒有(愛ài),難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當初怎麼就覺得這男人有責任心,值得自己託付終(身shēn)呢?可笑的是,自己的心卻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時間果然無(情qíng),將那為數不多的(情qíng)感踐踏得片甲不留。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死心的呢?現在回想起來,怕是孩子流掉的那次吧,半路夫妻,兩個家庭的組合,他的心永遠偏向自己的女兒,小兒子的流產讓她認清了現實,可惜了那個6個月大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看一看這個世界,就被自己的親人奪去了選擇的權利。原以為隨着時間的流逝,隨着顧楠楠的長大,所有人都已放下,忘卻了那段黑色歷史,如今才發現,自己連和兒子正常說話的空間都沒了,馮母嘆了口氣,這樣的生活太憋屈了,或許馮宅確實是個好去處,考察考察未來兒媳婦,擺一擺婆婆譜,生活應該會更有趣些。

“好!我兒子的房子,怎麼說也應該去看看,要是合適,媽以後就住那了,好好享享清福。至於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媽也想明白了,沒得到過的,自然沒有失去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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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着侯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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