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交鋒
“對了,劭冥,你為什麼要幫助剛才那個人?”蕭延逸看着亓瑾言,眼裏閃過一絲玩味。
“看他有些可憐。”亓瑾言沒有發覺,毫不在意道:“看得出來,他很想吃那個糖人,或許是家裏條件不好吧,二分錢都沒有,我不過是出手相助罷了。”
家裏條件不好?西漠就算是小國,皇室中人會出不起區區二分錢嗎?
蕭延逸偏過頭,還是決定不告訴他了,就讓他一直這麼誤會下去也挺好,這樣,兩個人就不會有交集了。
……
顏以曦在外面玩到很晚。
剛踏進房門,顏以曦就看見陸彧塵黑着一張臉,坐在椅子上,見她進來,臉上的寒意更甚,連屋子裏的溫度也降低了幾分。
“你現在膽子很大啊。”陸彧塵咬牙切齒道:“你居然敢打暈我偷偷跑出去?你知不知道,姑姑都快要急死了?”
“我不過是想出去玩玩而已,又不是去做什麼。”顏以曦鼓起臉,不滿道:“你們這已經算是變相的囚禁了,我明明是受害者,為什麼卻要跟犯人一樣被關在這裏?”
“還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陸彧塵站起身,“小郡主,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就代表着西漠,那一次的刺殺,就已經說明了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所以,不要任性了。”
顏以曦偏過頭,沉默不語。
“我去喊姑姑回來,她一聽說你出去了,嚇得不輕,又害怕鬧出太大動靜對你不利,只能自己一個人找。”陸彧塵朝着門口走去,“小郡主,你要記得,這個世界上,最能保護你的,只有你自己。”
顏以曦坐了下來,痛苦地捂住臉。
為什麼,她要遭遇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呢?
……
第二日下午,慶安侯府的小侯爺才到落徽城。
得知此次是由慶安侯府負責護送返京,蕭脀算是鬆了一口氣,畢竟慶安侯府一直都是置身於黨爭之外的,由他們來護送,也最為合適。
只是,陸彧塵不這麼認為。
自從聽說了慶安侯府的事情,他從內心裏就很抵觸他們,尤其是受到“非鬼莫娶”流言的影響,他不希望顏以曦跟亓瑾言有過多的接觸。
於是,他借口曦和郡主不便面見外男,將慶安侯府的一干人等攔在了門口。
“陸侍衛,你這麼做,怕是不妥吧?”
蕭脀緊皺着眉頭,對陸彧塵的所作所為很是不解。
“沒什麼不妥,我要負責小郡主的安全,畢竟上一次的刺殺,宣朝到現在都沒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實在是不敢讓小郡主過多接觸外人了。”陸彧塵一本正經道。
“可是……”蕭脀還想說什麼,就被小侯爺打斷了。
“無妨,陸侍衛有這種擔憂也無可非議。”小侯爺上前一步,頷首示意,“本侯乃是慶安侯府的小侯爺亓青雲,特意前來迎接曦和郡主,陸侍衛儘管放心,這一次,我們帶了很多內侍,他們武藝都很高超,足以保護曦和郡主的安全。”
陸彧塵沒有接話,只是看了一眼亓瑾言,道:“這位,就是傳聞中的世子吧?”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冷寂下來了。
亓瑾言的傳言意味着什麼,在場的人都清楚不過了,這也成為了慶安侯府的一大禁忌,旁人都不敢輕易提及,可如今,陸彧塵就這麼說出來了。
亓青雲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正是在下。”亓瑾言拱了拱手,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
陸彧塵眸子一深。
看來,這個亓瑾言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啊,能真正做到寵辱不驚的,自古就不是常人。
“見過世子。”陸彧塵還了一禮,“久聞世子武藝非凡,若是有機會的話,還請世子不吝賜教!”
“劭冥不敢妄自菲薄,賜教還談不上。”亓瑾言微微一笑。
若有似無的火花,在兩個人之間噼啪作響。
“既然曦和郡主不便見我們,那我們就不叨擾了。”亓青雲一揮衣袖,“明日一早出發,還請陸侍衛通知郡主早做準備,莫要遺漏了什麼。”
“是。”
……
等所有人離開后,陸彧塵這才走回屋子裏。
“打發走了?”
顏以曦回過頭,一邊喝水一邊道:“我最討厭這種阿諛奉承的事情了,心裏想的跟裝出來的樣子完全不同,果然還是你最擅長應付了。”
“還不是被逼的?”陸彧塵白了她一眼,“慶安侯府果然不能小瞧,那個亓瑾言也來了,我跟他聊了幾句,這個人不簡單。”
“你們聊了什麼?”芳若抬起頭看了一眼他們,“阿塵,日後我們是要長住奉京的,免不了要跟他們打交道,還是不要交惡會比較好。”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不希望跟那個亓瑾言有太多接觸。”陸彧塵攤了攤手,“他背負着那麼一個卦象,我怕他會影響到小郡主,萬一以後小郡主嫁不出去了,那可怎麼辦?”
“嫁不出去,我就自己養自己!”顏以曦冷哼一聲,“說得好像我這一次就能嫁出去似的,他們想娶,我還不想嫁呢。”
“阿塵,你應該沒有當著人家的面說起這件事情吧?”芳若滿臉擔憂地看着陸彧塵,“這到底也是人家的一個傷疤,你可別隨意揭開。”
“我沒有直說。”陸彧塵奸笑一聲,“我只是很含蓄地提起這件事情而已。”
芳若無言以對。
“陸彧塵,我要是因為你的緣故,日後被慶安侯府的人幹掉,我一定會拉你陪葬!”顏以曦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啊,這麼坑人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
陸彧塵聳了聳肩。
……
東院的一個房間裏。
亓青雲的臉色還沒有好轉。
“不過是個侍衛,竟然也敢如此放肆,奴才都如此,主子也好不到哪裏去,看來,那個曦和郡主,也是個不安分的人!”
一想到自己兒子的痛處被人當眾踩住,亓青雲就怒不可遏。他知道,奉京里討論這件事情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但是往日裏,他們也不過是背地裏說說,可如今,卻被一個小小的侍衛當眾談起,這讓他們慶安侯府的顏面往哪裏擱?
“爹,無所謂了。”亓瑾言坐在一旁,笑得雲淡風輕,“這麼多年了,要是還記在心裏,我們豈不是要活得很累?”
“可你……”亓青雲看着亓瑾言,欲言又止。
“爹,不過是個卦象罷了,總會有破解的一天,不是嗎?”亓瑾言看着門外,“或許,我能遇到一個人,可以不懼流言,和我生死與共。”
“為父只希望那個人能早點出現。”亓青雲嘆了一口氣,幽幽道:“若是她真的出現,為父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護你們周全!”
“那孩兒可受不起。”亓瑾言笑出聲,“哪裏有讓父親為兒子豁出命的?我一直堅信,會有那麼一個人,我只是在等她而已。”
“你爺爺和你娘可就盼着你成婚呢。”亓青雲走過去,拍了拍亓瑾言的肩膀,“早點成婚,也好讓我們早些抱上孫子,這樣,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好。”亓瑾言點了點頭,站起身,“我去看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畢竟明天就出發了,時間上確實趕了一些。”
“去吧。”亓青雲頷首。
亓瑾言踏出房門的那一刻,不由握住了雙拳。
這該死的卦象,到底還要糾纏他多久?不過,這也許就是上天對他的考驗,等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出現,一切就都結束了。
只是,那個人到底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