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貨真價實的母女
顏玵淮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太過縱容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了。
看到院子裏面對面而坐的兩個人，顏玵淮不由扶額。
顏以曦比起豐安，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果說豐安很任性，那麼，顏以曦就是鬼機靈了，有的時候豐安都自愧不如。
顏以曦看着豐安，眨着大眼睛，心裏卻打着小算盤。
按照古人的思想，女子十二歲就要許配人家，十五歲就得出嫁，那麼，她就得早做打算了。她一本正經道：“娘，我覺得，我有必要養個相公了。”
“不愧是我的女兒。”豐安笑彎了眉眼，“說說吧，你看上哪家的小公子了？娘去幫你說親。”
顏玵淮汗顏，這個時候，做娘的，不應該驚奇女兒這麼小就想這些有的沒的，再表現出一點兒生氣嗎？
“娘，說實在的，我還么看好。”顏以曦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我覺得，要想找到一個像爹那樣的絕世好男人，實在是太難了，所以，我覺得還是從小養一個好了，娘你也幫我留意一下京城裏的那些小公子，長得好看的，我都要！”
“聽你這口氣，你是打算多找幾個夫君啊。”豐安挑了挑眉，“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只可惜，你爹管的嚴，不然……”
“咳咳——”
豐安的話戛然而止。
看着慢悠悠朝着自己走過來的顏玵淮，豐安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母女倆就說這些？”顏玵淮看了一眼顏以曦，顏以曦立刻正襟危坐。
“曦兒很聰明，我都沒什麼可教她的……”豐安小心翼翼地看着顏玵淮，也不知道剛才自己大放厥詞的話，被自家夫君聽去了多少。
“多養幾個夫君的事情，你們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顏玵淮似笑非笑道：“當然，如果你們非要不可的話，我也可以答應你們。”
“夫君盡胡說了。”豐安站起身，走到顏玵淮身邊，“我只要你一個就好，旁人呢，我也養不起呀。”
顏玵淮看着豐安，滿臉笑意。
“爹，娘，你們要是想秀恩愛的話，可不可以不要當著我的面，我還小呢。”顏以曦捂住眼睛，“你們這樣，會教壞我的。”
“你已經夠壞了，爹娘也教不了你什麼。”
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下一刻，顏以曦就被抱進了懷裏。
“哥，你不要老是把我當成小孩子啊。”顏以曦窩在顏以軒懷裏，嘴上說著不滿的話，胳膊卻緊緊摟着顏以軒的脖子。
“那你怎麼不下來？”顏以軒一臉揶揄地看着她。
“我就不。”顏以曦說著，手上摟得更緊了。
“軒兒，今日在學堂里如何？”顏玵淮看着顏以軒，這個兒子，愈發讓他驕傲了。
“還好。”顏以軒應了一聲，抱着顏以曦坐下，“今日幾位皇子打架，我沒參與，原本想攔着，但我看他們那架勢不好惹，就走了，後來聽說，殷家的那小子想當和事佬，結果被揍得很慘。”
“這些年，我們顏家對殷家可沒有好臉色，不過，若他們不招惹我們，我們也犯不着理會他們。殷家式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殷貴妃始終鬥不過皇后，殷家又得罪那麼多人，結果可想而知。”顏玵淮說著，摸了摸顏以曦的臉，“你這個小丫頭，昨天是不是偷偷跑出去打架了？我聽說，你在殷家姑娘經過的路上，挖了幾個坑？”
“爹，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顏以曦愣了一下，她記得，她昨天應該已經甩掉身後的小尾巴了呀，怎麼自己的一舉一動，還在顏玵淮的掌握之中呢？
“你昨日出門，殷家姑娘昨天就崴了腳，你鬼鬼祟祟地把人甩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沒幹什麼好事。”豐安剜了她一眼，“不過，你下手比我可果決多了，聽說殷貴妃準備讓她這個侄女日後尋個好人家，原本特意安排她今日獻舞，這下好了，計劃全泡湯了。”
“誰讓她老是自以為是。”顏以曦撇了撇嘴，“她那日胡說，說我們能如此得寵，完全是仰仗皇祖母，還說，皇帝舅舅要是不再理會我們，我們就會成為過街老鼠，我這才報復她的。”
“就算皇上要動手，也不會是我們。”顏玵淮拍了拍顏以曦的頭，“你別忘了，你的七舅舅可還在宣朝呢。若是宣朝對付西漠，西漠可是毫無還手之力。”
“你說起哥哥，我才想起來，聽說哥哥被晉封為皇貴妃了？”豐安一臉八卦地看着他們，“難道，宣朝皇帝喜歡的是男人？”
“你可別在女兒面前這麼說。”顏玵淮看了一眼顏以曦，剛想勸阻妻子，就看見顏以曦雙眼放光地看着豐安。
“是真的嗎？皇帝喜歡七舅舅？還升了皇貴妃？”顏以曦的八卦因子瞬間被點燃，也不顧及顏玵淮和顏以軒還在場，拉着豐安道：“你看看，我就說嘛，七舅舅這麼長時間沒回來，肯定是被拿下了！”
豐安剛想說話，就發現身邊的溫度頓時降低了不少。
“日後，還是把這丫頭送去別院吧。”顏玵淮黑着臉，一臉不善，“再讓你帶下去，估計就沒什麼正形了！”
豐安看了一眼委屈的女兒，再看了一眼瀕臨發怒的夫君，最後選擇了沉默。
於是，顏以曦因為太過於“放肆”，而被送去了別院。
從那以後，京城少了一個有些囂張的身影，而遠在京城千里之外的別院，卻雞飛狗跳，熱鬧不已。
……
轉眼間，顏以曦已經十四歲了。
由於從小被“流放”，顏以曦已經完全把別院當做第二個家了。別院位於遠離京城的郊外，在這裏，顏以曦成為了真正的小霸王。
這一天，顏以曦坐在樹杈上，嘴裏叼着一根狗尾草，半空中吊著一條腿，悠閑地享受着難得的清靜。
“小郡主，你怎麼又上去了？”
一個無奈的聲音傳來，顏以曦睜開眼，就看見陸彧塵站在樹下，仰着頭看着她。
陸彧塵是顏玵淮特意為她挑選的侍衛，也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當初，顏玵淮之所以把顏以曦扔在這裏，除了不想讓豐安把她教壞，更重要的是要她遠離朝堂紛爭。顏家與殷家之間的矛盾，顏玵淮並不希望延續到她們這一輩身上。
顏以曦比誰都懂這個道理。宮廷向來少不了爭鬥，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她不喜歡與人算計什麼，所以，對於顏玵淮的做法，她毫無異議。
“還有三個月，就是我十五歲的生辰了。”顏以曦撥了一下嘴裏的狗尾草，“按理說，兩年前我就該定親了，皇帝舅舅也沒少操心，還好爹娘替我攔着，也不知道這一次生辰能不能躲得過去。”
自從顏以曦十二歲后，每年的生辰宴，皇上都會旁敲側擊地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一直問到了現在。按照西漠的規矩，顏以曦十五歲時，一定會被指婚，只是，那個人會是誰？
顏以曦這個名字，在京城都是很有名的。作為最受寵的曦和郡主，她本身就是吸引人關注的存在，而她的性子又不似尋常女兒家含蓄怯懦，相反，卻很喜歡舞刀弄棒的，小的時候更是打遍京城難遇敵手，時間久了，整個京城對她是無人不知。
也正是如此，各大官員都沒有想過要和將軍府結親，生怕自己的兒子壓不住這個媳婦。
而顏以曦的親姐姐顏以馨，卻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嫁給了御史大夫的公子，夫妻和睦，這也成為了西漠的一段美談。
與之相比，顏以曦簡直不要太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