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莫家兄妹(3)
“誒，也對呀，有，還是沒有呢？”
“慕姐姐，要不我去跟邵大哥說，把你家的密探都換掉？”頓了頓，蘇雨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解釋道：“按規矩，慕家這麼大，肯定是要有錦衣衛在裏面。不過，我這裏剛好有六個才買的侍女，雖然上了名冊，但卻還沒經過訓練。到時候你帶在身邊，邵大哥也有理由把其他密探都撤走。”
“也好，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明天我就把人給慕姐姐你送過去。”蘇雨對自己完成任務的方式很滿意，邵城年當然是不會派密探到慕家，但那個被趙家收買，后又背叛趙家的慕府僕從終究是個不穩定因素。
她這樣說這樣做，既能完成任務，又能排除慕家潛在的隱患，還能順便替邵城年在慕筱愛面前美言幾句，簡直是一石三鳥。
不過，她並沒有因此驕傲，畢竟，莫語正站在本應該屬於邵城年的位置上。
看到兩人說完話，莫語伸手拍了一下慕筱愛的肩膀，對蘇雨說：“蘇雨，我和筱愛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這就走了？”蘇雨看到莫語的舉動，先是微微蹙了一下眉，隨即又舒展開，“那慕姐姐，我明天什麼去找你？”
“未時之前，我都在家。”
“好，那我巳時去。”說完，蘇雨笑着將慕筱愛和莫語送到宅院門口。
走出蘇宅沒多遠，慕筱愛收起臉上的笑容，對旁邊的莫語沉聲說：“待會你回寶豐錢莊去查慕家的借貸記錄，如果記錄是十萬兩，就來找我，否則，就不用了。”
莫語自然不會推辭，一口答應下來。
慕筱愛見莫語同意，便與他告了別，快步往家趕。
可未曾想，還沒走出一條街，就看到遠處騎馬而來的邵城年。她忙低下頭，挪到一個賣木雕的小攤子前，佯裝是要買什麼東西。
“想送給誰？”邵城年的聲音突然從慕筱愛背後響起，驚得她全身一顫。
“怎麼不說話，是因為不想讓我知道嗎？”邵城年走到慕筱愛身邊，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砸到小攤子上，“全都包好，送到寶豐錢莊莫老爺府上。”
“你要做什麼！”慕筱愛轉過頭，緊張的望向邵城年，“我只是和他談生意。”
邵城年沒有說話，嗤笑一聲，拽住慕筱愛的胳膊，翻身上馬。
“想去哪？”邵城年問完后，就安靜的坐在慕筱愛身後，一動不動的等她回答。
可就是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想去哪’，卻讓慕筱愛左右為難。
她猜不透邵城年的想法。
如果想懲罰她，答案應該是邵府；如果想讓她和莫語撇清關係，答案應該是莫府；而如果只是想警告她，答案應該是慕府。
猶豫了片刻，慕筱愛毅然決定選擇第四個答案：“放開我，你去找你的趙小姐去。”
“你說什麼？”邵城年放下手中的馬鞭，語氣有些奇怪的說：“你別告訴我，你去找莫語，是因為趙悠雅。”
“不行嗎？”慕筱愛側過臉，憤怒的朝邵城年低吼道：“你憑什麼管我去找誰？你是我的什麼人？你都有了別的女人，還有什麼資格做筱情的未婚夫，做我的家人！”
“大點聲，我聽不到。”
慕筱愛的表情頓時僵住，望了望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再次降低聲音：“你就只會用威脅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嗎？”
“我只威脅你。”說完，邵城年提起馬鞭，狠狠抽了一下馬屁股，大聲喝道：“駕。”
馬蹄狂奔，雖然因為人多，沒法提起速度，但北平城本身也不過幾十方里大小，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兩人就到了慕府門口。
下了馬，慕筱愛還沒來得及說話，邵城年就一把抓住她的右手，不帶任何錶情的說：“只有這一次。”
“只有這一次？”慕筱愛小聲重複了一遍，裝作有些無奈的說：“好吧，我下回和他談生意的時候，會記得保持距離。”
聽到慕筱愛的話，邵城年不由緊蹙起眉，“下回？”
“不然呢。”慕筱愛使勁拽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卻沒有成功，只得怏怏的說：“好，沒有下回。”
“記住就別忘，否則，我不介意讓你身邊只剩下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是誰？”
“你可以猜猜。”邵城年目無表情的盯着慕筱愛，鬆開她的右手，語氣淡漠的說：“如果實在猜不到，你也可以去問問你妹妹。”
“你真卑鄙。”
“嗯。”邵城年認真的點點頭，“我還可以再卑鄙點，你要試試嗎？”
慕筱愛用力的搖搖頭，“不要。”
“家裏有人生病，告訴我。”邵城年一想到蘇雨報告給他的事，就感覺心裏像是有團火在燒，猶豫再三，他還是忍不住威脅了一句：“有些病，號脈是沒用的。”
“是嗎？”慕筱愛歪頭瞅着邵城年，攤開左手，“我猜，有十萬兩白銀，什麼病都可以治好。”
“蘇雨的廢話真多。”邵城年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張借票，遞給慕筱愛。
“是嗎？我倒是覺得她沒錯，做了好事不說出來，別人又怎麼會知道呢。”慕筱愛搖了搖頭，將借票推了回去。她的確是商人，也的確喜歡賺錢，但她從來不拿感情做生意。
“我不需要你謝我。”
“你不需要是你的事，我謝你是我的事。這筆錢的確解了我燃眉之急，所以，謝謝。”
“如果想謝我，就不要再準備還錢了。”
“那可不行，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除非……”慕筱愛頓了頓，帶着一絲希翼的說：“我們真的成為一家人。”
邵城年笑了笑，沒有接話。
如果是成為慕筱愛的丈夫，他當然是二話不說，拼了命也要答應，可慕筱情，他真的不想耽誤對方。
“你真的，太卑鄙了！”慕筱愛見邵城年笑而不語，跺了跺腳，轉身就返回了慕府。
她當然知道邵城年為什麼既不答應，也不推拒。
因為，邵城年很清楚，妹妹在她眼裏，比她自己還重要，只要妹妹一日沒有同他成親，她就絕不可能對別的男人產生異樣想法。
這也是為什麼，邵城年對莫語的事情只是警告，而沒有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