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設計騙局（2）
梅次不像前任總經理萬一喜歡周易之類，他除愛研究麻經以外就是對水滸感興趣了。他不敢自比劉備，他只有自比宋江了，那史伍就是吳用，梅次之所以自比宋江可能他們從本性上講都有點相同，那就是都屬於內斂深藏不露的人，但又不約而同的膽小、敏感、瞻前顧後，所以史伍的出現讓他有了某種程度上的依靠，史伍當然是絕好的會察言觀色投其所好的角色。梅次不自比劉備，他史伍當然也成不了諸葛亮，做吳用他又多多少缺了吳用的忠誠。從他們後來做的事來看只能屬“狼和狽”的關係了，梅次喜歡水滸大約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水滸里沒有多少女人，三個女人的出現妨礙不了他的情緒引不起他多大情緒波動，至少不會涉及到令他難堪的情感問題，他有更多的機會可以和宋江交流為伍，或者就是當代的宋江。
在十二層樓的豪華包房裏，大腹便便的金老闆誠摯地請他們喝茅台，四個人喝的臉紅紅的，酒足飯飽后，史伍臉上堆滿了笑：“段師傅，不找個地方去放鬆一下？”。段師傅並不做答，很識趣揣了桌上的煙、打火機下了樓。門在他身後關上，至於他們做些什麼只有天知道了，段師傅也不想知道。
出來時，金老闆打着哈哈說：“洗腳去”。梅次的臉霎時陰了說：“不去”。金老闆有些納悶地看着兩人，奇怪呀，好象還從沒人這樣拒絕過他，誰都知道洗腳就是找小姐玩玩，沒有誰會反對，還真有正經人不成？史伍朝他使眼神一邊打哈哈：“噢，今天公司里還有事，我們得趕回去”。
“有事呀，知道你們都是干大事的人，那就不留你們了，那事你們放心，我會辦好的，願我們合作愉快”。
“愉快愉快，合作愉快，也祝金老闆財源廣進發大財”。幾雙手握來握去親熱地像親兄親弟。送到電梯門口，金老闆向史伍使眼神，示意留下。史伍何等機靈的人，沖金老闆點點頭算是回應。在酒店門口，梅次先上了車。史伍突然捂了肚子着急地說：“噢，剛才忘記上廁所了，憋死了，去一趟，一會兒怕給顛出來了”。
史伍幾大步走進樓里進了電梯，出了十二層，坐在一張桌子上喝茶的金老闆迎了過來拉他進了剛才的包間關了門。急急地說：“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們也忙，請你們出去玩你們也不去，這點小意思你們收下吧”。金老闆從貼身的兜里掏出兩個信封往史伍手裏塞，史伍自然明白裏面裝着什麼卻還是裝模作樣的推攘一番。
金老闆說：“你們不收就是瞧不起我，不把我當兄弟，一定收下了，以後我們的日子還長呢”。話說到這份上史伍再客套就過了，便心領神會地接了，臨了說：“金老闆真夠意思，有什麼事好說，不過下不為例喲，哈哈”。
“哈哈，小意思、小意思，不足為提”。金老闆底氣足，笑得比史伍響亮多了。
進了電梯，史伍捏捏厚度知道不會少，心裏花開樣歡喜。分別裝在兩個口袋裏，到了第五層看着耀眼的數字指示燈，他改變主意了，把兩個信封一併放在貼身的內衣口袋裏。見了史伍，梅次說：“你是豬尿泡呀，一泡尿撒了半個小時”。
史伍哈着腰笑：“人多的不的了，我是上三樓才解決掉”。史伍一屁股坐在後面長呼口氣：“恩，爽，現在舒服多了，這男人的腎就是不能憋”。說完，發現這話好像不該說，怕引起梅次聯想，他猛地岔開話說：“今晚要不要去搓一把呀”。
“搓個屁，回去”。梅次顯然有反應了，但史伍根本沒往心裏去，他在甜蜜滋味里打起了小鼾。
第二天的會議室很熱鬧，各路大、小老闆帶着忐忑的心等着魯爾們出現。只有金老闆腆着肚子臉上掛着笑在過道里晃來晃去，坐在辦公室的藍一看見碩大的影子在門口晃過來又過去，遮了大片光亮不僅多看了兩眼。這時，段師傅來了，金老闆和他打招呼，還遞給老段一支煙，段師傅吐了口煙走了進來。藍一說：“你認識那胖子呀”。
“噢，你說金老闆呀，昨晚和梅總一塊吃過飯”。段師傅打開後窗玻璃，一股樹葉的**氣息飄了進來還帶着濕濕的水氣，藍一覺得后心一陣涼，早上忘穿風衣了，套了件毛衣出來。還好，段師傅扔了手裏的煙又關了窗，段師傅今天要出車，並不在辦公室逗留，很快就出去了，史伍的貸款重任還在繼續，段師傅就得頻繁出車。隔壁傳來一片嘈雜聲，聽不清說什麼，像沸騰的一大鍋粥，藍一有些煩躁，走過去，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金老闆以絕對最高價壓倒眾人得到全年的廢渣處理權，魯爾當即和他簽了合同。到辦公室蓋章時他還在感慨金老闆的爽氣：“很少遇到這樣的人呀，豪氣”。
“什麼人讓你發這樣的感慨？”藍一接過合同細看，認出“金大財”字樣，忽地想起剛才段師傅的話就問魯爾：“是不是那個腆着肚子的大胖子，臉上笑眯眯的？”。
“是呀，你認識？”魯爾奇怪地問。
“不認識，剛才老段說他們昨晚在一塊吃過飯，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應該不會，不就是廢渣處理嘛，沒那麼複雜吧，你肯定想多了”。魯爾眉毛跳了跳。
“沒事當然好，我不是為你擔心嘛”。藍一沒好氣地說。
“那謝了，是我不識好人心，得罪，得罪”。
“少貧嘴，蓋好了，快走吧，別讓人等急了”。藍一故意板了臉站起身去倒開水，拿着魯爾送來存檔的那份合同，藍一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她也奇怪自己今天怎麼了，當然什麼也沒有發現，上面只有魯爾和金大財的簽名。魯爾的字像攀岩運動員，金老闆的字像個醉漢。
魯爾倒力圖想做個好的攀岩運動員完成他的全程，只不過命運註定他到達不了他希望的高度，他的不幸在於他陷入了一個陰謀，等待他的只是墜入深淵的結局，即使有藍一第六感的提醒也挽回不了他悲劇的落幕，這或許就是冥冥中的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