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手機丟了(2)
“帶他們到門房去登記吧”。
曾文明沒吭氣也沒動坦。
藍一有些生氣:“怎麼,不明白?”
曾文明的臉有些僵硬,鼓眼轉得飛快快掉出來了,氣沖沖地帶着一幫人走了。
藍一站在窗口深呼口氣,知道曾文明在和她較勁,幾天前食堂找廚工,他自作主張招了人連個招呼也沒打。據老范說是院子裏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藍一詰問了他幾句,他不服氣,這次故意領着這幫山民來讓她面試。藍一覺得沒趣,輕笑,長得粗壯結實挺像個男人樣的人內心也會這麼小氣,她端起茶杯喝下去大半杯水。
老范幽靈一樣出現在藍一的面前,褲腿一高一低,將一摞報紙放在桌上,卻不走。藍一說:“你還有事?”
老范涎着臉說:“呵,沒事”。然後一屁股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藍一懶地理他,埋了頭翻看報表。
“呵呵,藍主任呀,那曾主管在門房說你呢”。
“說什麼?”。藍一本能地冒出一句。
“說你,說你清高擺臭架子唄”。
“噢”。藍一應了一聲,接着看她的報表。
“還有呀”。老范竟然抬起屁股整個身子俯到了桌面上。
“那曾主管和食堂的吳花有一腿呢”。藍一知道他說的是那沒了丈夫的女人。
老范見她不吭氣繼續說:“昨天兩人一快上街買菜呢”。
“那又怎麼樣,出去採購帶個食堂的人很正常呀!”
“藍主任呀,你沒聽說吧,他們兩人串通做假呢,每天菜飯做得太差,工人有意見呢”。老范湊得更近了,藍一聞到了一股大蒜味,她閉了呼吸,朝他揮揮手:“行了行了,別瞎說,您那麼大年齡了,干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少操心”。
“是,是,藍主任批評的對”。老范這才屁股離了椅子站起身。藍一拿眼看他,心說怎麼還不走。老范是個明白人,見藍一不待見他,抬起腿就往外走。藍一一眼看到了他的拖鞋,“范師傅,今後不允許穿拖鞋,注意點形象,外面的人一進來看見的就是你噢”。
“知道,知道,這就回去換”。老范點着頭哈着腰終於走了。
這個老范,每天借送報紙,都會向藍一散佈一些小道消息和一些“道聽途說”。藍一雖然很煩他,但也知道了一些正在發生和已發生的生活小事和人們的思想動態,然後可以為一些判斷做些參考,也僅限於參考了,這些生活小事確實無聊,特別是男女之事,似乎在這偏僻山凹里,當大自然以她最原始古樸的一面呈現,物質的**倒退為零而無法滿足時,人類原始的**就從意識底層被喚醒,少了禁錮露出了她**裸的一面得到了無羈無絆的渲泄、釋放。那又有什麼辦法呢?生活在這狹小空間,都成了井底的蛙,每天面對的就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幾張面孔和他們身邊的事。似乎這個話題是永遠的太陽,人呀,什麼叫入鄉隨俗?這就叫在哪個山頭唱啥歌,藍一有些感概人的同化力怎麼這麼強了,藍一擔心再進城是否別人看她也像看怪物了。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魯爾來到藍一辦公室,遞給她一張發票,是一張餐費發票,藍一滿臉問號地看着他。他說:“趕緊地報了,要不然萬一走了,來了新總就不好辦了”。這才明白魯爾想讓她充招待費把手機款報了,手機丟后,藍一很快買了新的,發票就在口袋裏裝着。
藍一說:“不行”。
魯爾將發票扔在她抽屜里說:“你就別清高了,這算什麼呀,少吃一頓飯的事,而且是萬一同意的,他說你幫着洗衣服丟了手機,覺得挺過意不去”。
藍一沒再堅持,但心裏有些奇怪就問:“不是讓你接替萬一的嗎?”
“唉,情況有變,要另外安排人,現在總公司裏頭全是這種說法。唉,哪說的清,反正不會是空穴來風,走一步算一步吧”。魯爾看起來很沮喪。
藍一說:“也是,隨其自然得了,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怎麼也不是你的”。魯爾聽完這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奇怪,甚至有點惱怒,大約怪她一點不順着他說話或給他鼓勁吧。確實從內心講,藍一認為魯爾沒法勝任總經理一職,這裏畢竟是生產基地,而他之前一直做銷售,不懂生產,根本沒有現場管理經驗,但還是隱隱地希望他能坐上總經理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