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離異女青年
警車靠邊停車后圍觀人群就陸陸續續散了去，快到了午飯的點了，都匆匆拉着裝菜的拉杆車或是膠袋進了小區。
於黎盯着腳上的馬丁鞋笑了笑，他還挺喜歡穿這種酷酷的又很舒服的鞋子的。
揉揉頭髮放下手，不再傷腦筋用力回憶原主的記憶，她轉身看着下了警車緩步走來的被太陽曬得微皺着眉頭的男人，不由樂了。
和山村世界裏林蘊一樣的身高長相，不一樣的是來人不苟言笑的嚴肅臉沒有林蘊溫潤的給人親切感。
不過也是，警察呢，
總不能見你就笑着說：哥們兒，搶包的是你和你的小夥伴吧？來來來跟我去一趟警局配合調查……這樣的話吧？
見到面前一身朋克裝扮的少年突然的笑容，袁子益愣了一瞬，蹙了蹙眉頭停在少年面前，開口道：“我是白鴿區派出所警員袁子益……這是我的警察證，接群眾報案你涉嫌一起飛車搶劫事件，請跟我走一躺配合調查。”
說到一半他拿出褲兜里的證件展示給於黎看，片刻后收起證件側身抬手示意警車方向，看着於黎直勾勾盯着自己家的眼睛，道：“走吧。”
回過神來，於黎點了點頭，彎腰撿起翻在地上的黑色皮質旅行包，邁着小步子皺着臉慢慢往警車挪了去。
他還需要讓警察叔叔幫他找找原主的家在哪兒，現在就和袁子益同居不現實。
見到於黎的走姿，袁子益微微挑了挑眉，轉頭對還在圍觀的兩個群眾點了點頭就大步往警車走了過去。
警車呼嘯而去，那路邊站着的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可以介紹給倩倩啊！”
正開着車的袁子益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他瞥了眼副駕駛上一臉好奇翻着旅行包的於黎，開口冷冷道：“把手裏的東西放回去，包扔到後座。”
被袁子益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於黎握着手裏的黑色皮夾，吁了口氣看過去，理直氣壯道，“這是我的包，你看這身份證上是不是我……”
說到身份證，於黎瞬間想到手機，連忙摸了摸褲兜，沒找到手機他看了眼身份證上的人像，然後伸手把頭頂斜上方的遮陽板打了下來，對着嵌在裏面的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
第一印象就是，帥帥的酷男孩。
確定了身份證上的人就是自己，於黎更加理直氣壯，把身份證往擋風玻璃後面的平台上一拍，繼續翻着背包里的東西了。
袁子益看了眼身份證上的信息，微微詫異的扭頭看了於黎一眼，皺皺眉頭道：“我直接送你回家吧。”
“嗯？不是讓家長去警察局領我嗎？”
聞言，於黎疑惑看向袁子益的側臉，擰開從包里翻出來的雪碧，仰頭咕嚕嚕大口喝了起來，不知道袁子益什麼意思。
袁子益又看了眼身份證上的住址一欄，淡淡笑了一下，“西山李氏公館的少爺，應該不會淪為飛車黨的。應該是誤會了。”
西山李氏公館？
不解的拿過身份證看着住址信息，於黎皺着眉頭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剛才從摩托車山摔下來摔到腦袋了，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
“那先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隨即調轉了方向，袁子益驅車往附近的首都大學附屬醫院駛去，瞥了眼於黎手腕處被摩擦破損的皮衣，微微蹙着眉頭道：“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
剛從背包里翻出被壓在球衣下面的手機，於黎笑了笑，扭頭看着袁子益回道：“尾椎骨那塊一坐就疼，其他地方就沒有了。”
說完他轉回頭把手機解除掉飛行模式，下一秒手機就響起了振奮的搖滾樂，是“親親爸爸”的來電。
被突然的音樂震的愣了一瞬，於黎趕緊接通電話中斷男聲的歌聲，將手機貼在耳邊道：“……”
“李蕪笛！你個臭小子去哪兒了？！張叔還在機場等你呢，你跑哪兒去了？！”
於黎張着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手機那頭中氣十足的男聲打斷，等男人停下來，於黎弱弱開口道：“爸，你讓張叔回去好了。我現在在首都大學附屬醫院。”
“怎麼了？怎麼去醫院了？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男聲緩了些，還是帶着些不悅。
不知道原主平時怎麼和父親相處的，於黎不敢多說，打了個嗝道：“等我回家再和你說，掛了啊。”
迅速掛斷電話，於黎抬頭看了眼站在車前等自己的袁子益，動手把堆在胸前的衣服和還剩一半的雪碧塞回包里，然後拉上拉鏈丟進後座上，開門下了車，對袁子益笑了笑，“謝謝你——”
突然腦中的眩暈讓於黎身形晃了兩下，茫然看着上前扶着自己的袁子益，愣愣的看着他越變越暗的臉，最後只剩漆黑一片！
“怎麼了？天黑了嗎？日全食了嗎？”
於黎用力的睜大眼睛左右看着，聽着耳邊依舊嘈雜的醫院後面的停車區，慌張的抓着手臂上的大手，聲音發啞道：“我好像瞎了，警察哥哥你別走啊，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一身潮服的酷男孩驚慌的神色讓袁子益莫名心疼，皺着眉頭伸手在他略失神的大眼睛前左右晃了晃，沒有一絲反應。
於是他握住於黎有些發涼的手，另一隻手摸了摸於黎的褐色短髮，聲音柔了下來道，“別怕，我帶你去看醫生，應該是短暫的失明。”
於黎點點頭，抱着袁子益的胳膊緊緊攥着手裏的手機，跟着他一起往前走，被袁子益提醒了還是讓台階絆倒，單膝跪在了地上。
“沒事吧？”
急忙扶起低頭不動的於黎，袁子益彎腰揉了揉於黎的膝蓋，片刻后斂去眼中的情緒站起來，緊扣着眼眶紅紅的於黎的左手，低頭在他耳邊道：“別哭，好多人在看我們呢。”
聞言，於黎抬起右手揉揉眼睛，悶聲反駁道：“誰哭了，快帶我去看腦子，是不是像電視說的那樣被淤血壓迫到視神經了。”
袁子益揉揉於黎腦袋，抿抿嘴暗嘆一聲牽着他去挂號處那掛了腦科專家的號，一路牽着他去了五樓的候診區。
腦科一室門前的候診椅上坐了一排的候診者，袁子益皺皺眉頭看了眼手裏等位號上的號碼，走到診室的門前透過門上的玻璃看着正在辦公桌前快速吃着泡麵的腦科專家，抬手敲了敲門。
突然的敲門聲讓正在喝麵湯的馬濟嗆了兩嗓子，咳紅了臉抬頭看向門外，意外的挑了挑眉。
他把泡麵桶丟進桌子下面的垃圾桶里，蓋上蓋子後站起身走過去打開門，笑着道：“袁隊長，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和我聊天。”
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於黎抬頭望向聲源，想着再多聽幾句就能確定他是不是方白了。
可惜這會兒統統不知道在裝什麼死，愣是聯繫不到他。
然而此時的統統快氣死了，主腦都快吼冒煙了還是不能讓於黎聽到自己的語音，都怪這個寄體腦子裏的淤血！
不行！
我得去找些活血化瘀的神奇藥水，萬一方白和別人結婚了怎麼辦？！
想到這，統統急匆匆的一頭扎進數據庫里搜尋着關於能化腦子裏淤血的藥水……
看到於黎在看自己，馬濟看了過去，微愣的看着少年的眼睛，伸出右手的食指作勢戳過去。
沒反應。
他皺皺眉頭看向袁子益，聽到他說：“五分鐘夠了，這孩子從時速七十八的摩托車上摔了下來，初步了解主要受創是頭部和臀部，十分鐘前突然失明。”
聞言，馬濟點了點頭，瞥了眼兩人十指相扣的手，隨後看着於黎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嘴巴看的眼睛，問道：“能感覺到我用激光筆照你的眼睛嗎？”
於黎搖搖頭，“沒感覺，就是頭有點疼。那個醫生，你有對象了嗎？”
這個問題讓袁子益和馬濟茫然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看着於黎，欲言又止。
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腕錶時間，馬濟看着袁子益道：“帶他去做個腦部CT，再做一次全身B超，我給你開個單子。”
說完他拿過袁子益手裏的等位號轉身進了診室，拿筆在背面的空白處寫了幾行字，隨後返身把等位號還給袁子益，“去吧，結果出來了拿來給我看。”
就在這時，一位護士姑娘匆匆跑了過來，停在診室門邊開口喊道：“三十二號請進來問診。”
袁子益牽着還在望着馬濟方向的於黎，看了眼等位號後面的字，笑了笑。
［B超室，後面七樓。CT室，同樓三樓。告訴孩子，我對男孩沒興趣。］
把紙握成一團隨手丟進電梯口的垃圾桶里，袁子益轉頭看着一臉鬱悶的於黎，開口道：“剛才那個醫生是我高中認識的朋友，馬濟。他對男孩子沒興趣的。”
對男孩子沒興趣的意思就是單身的意思吧？
於黎笑着猜測，抬頭看着袁子益的方向，自信道：“我有個朋友，我保證馬濟會對他有意思的。”
默默鬆了口氣，袁子益動着大拇指摩挲着於黎的大拇指，笑了笑道：“也是個男孩子吧？”
於黎點點頭，揚了揚臉道：“男孩子怎麼了？男孩子和男孩子不為了生孩子而相愛，難道不更讓人感動嗎？他們對對方好，不敢放棄對方讓別人傷害自己心愛的人，憑什麼說他們噁心啊？！”
袁子益無辜摸摸鼻子，提醒道，“鬆手向後轉，換手牽。”
於是於黎鬆開手向後轉過來，被同時轉過來的袁子謙牽住右手，忽的聽見一聲女聲詢問：“警察哥哥，你們去幾樓啊？”
“7樓，謝謝。”袁子益看着進了電梯站在按鈕旁的年輕女人，微微點頭道謝。
於黎紅了臉垂下頭，用扣在袁子益指間的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掐了掐袁子益的手背：讓你不告訴我進電梯了！掐你掐你掐你！
把於黎的手扣的緊到他掐不到自己，袁子益轉頭看着臉紅的於黎，被他右耳上的一圈藍鑽耳釘晃了晃眼睛，開口道：“我不覺得同性戀噁心，不要冤枉我。”
電梯的轎廂里沒人說話，另外八個乘客都在好奇的看着兩個光明正大十指緊扣的男人，猜測着他們的關係。
聞言於黎笑了，抬頭盯着聲源方向，微微上移一點定定看着袁子益的眼睛，笑道：“正好我瞎了，不嫌你丑，我們在一起得了。”
袁子益抬手給了於黎兩個輕輕的爆栗，微微皺眉道：“腦袋不疼了是吧？怎麼都不緊張呢你？”
於黎身子一軟，倒在袁子益懷裏，另一隻手捂着頭道：“好疼啊，你把我敲瞎了，你要養我一輩子……不然我告你故意傷害……”
袁子益無奈笑出聲，托着身子發軟的於黎道：“服了你了，我養我養，快起來站好咯。”
“警察哥哥，酷弟弟……的後腦勺流血了……”